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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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现下咱们去哪?哎——那边是射箭场。”主仆几人边走边看,兰芗好奇,哪里人多她便多瞧看几眼。
小城子与兰芗拌着嘴,看着主子许久不曾言语,小城子对兰芗使了个眼色,兰芗知晓的点了点头问道:“公主,是有什么事?”
“兰芗,你知不知道尚功局此次可有派人前来?”尚功局是女官六局之一,掌督宫服缝制。
“自是会派人前来,不过公主问这个做什么?”兰芗歪着头想了下,回道,又奇怪好端端的问这个,公主带的换洗衣物足够了。
桦绱心里有事,也没多说,就让小城子打听位置,一起前去。别说还真是挺远,赛场在南,尚功局在北,不光尚宫局,其他六局、各寺等都在此处驻扎。桦绱走进大帐,掌制尚宫在右边那与小太监吩咐着事由,莫要将衣物送错了位置云云,小太监点头回道。左边十几位绣娘不停手的做着女红,很是忙碌。桦绱站在一角盯着离着她最近的一位绣娘,绷子将锦缎绷直,捏着绣花针手法急速,扎针拔线,针法多变,用色着重阴阳浓淡,绣工讲究。
尚宫吩咐完转身瞧见一娇艳秀丽的小丫头出现在帐中,一双眼眸黑亮出其,鹅蛋小脸五官秀美,身着橘黄武服,将肌肤衬得雪白粉嫩。她是不识桦绱的,虽宫中当值多年,但只是在尚功局内院,与各宫贵人不曾有来往,有时因罗裙华衫中绣工出众受赏赐,也皆是小太监将赏赐之物带过来,再带个口信,仅此而已。这么直接过来的还是头一遭!只从桦绱随身佩戴的饰物也不难猜到定是皇亲国戚,而身边还跟着太监宫女,显然是宫中的小主子,偏偏桦绱今日穿的这件武服腰封是她绣的,她想了一下记起原来是东宫的小主子,忙上前问安,一旁忙碌的绣娘也纷纷停手起身请安。桦绱命她们各忙各的,不必在意她,绣娘们又专心低首忙碌起来。
“不知殿下来尚功局可有事吩咐?”这尚宫长得眉眼清淡,端静和善,等桦绱说完问道。
桦绱有福气,面前这位掌制尚宫官职不是最高的,但绣工绝对是这皇宫最好的。每回经她之手绣出的绣品总能捞得赏钱,与苏裁缝搭档,可绝对是各宫娘娘眼中的红人,却是个行事作风极为谨慎低调之人,犹豫着问道:“嗯,我想找副绣品,可有护腕。”
“有的,公主要成品还是有心仪的纹样,单独绣制?”这尚宫始终淡笑有理,指引桦绱去里帐走去。这猎场搭建的大帐有两三个方形的帐子相连,合起一个共大的空间。
“哦,那个,有没有男子的护腕?”终究是小姑娘,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送人绣品,自是有些羞涩的。
“男子?有。”掌制尚宫重复问了遍,不该问的不问。带着桦绱走到架子旁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摆放着成捆护腕皆已做成,只是没有绣制纹样,而木盒角落有三幅成品护腕,尚宫取出递给桦绱,桦绱一眼相中黑色的那副,彩绣线绣着繁复的图案,比统一发放的武服配的护腕做工精良太多,桦绱想象了下,与他的衣服是极搭的。掌制尚宫轻轻笑了下,这可是给七皇子新做的武服配的护腕,来猎场的第二天她才绣的。好在不急用,算了,既然小公主喜欢,大不了再做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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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绱极大气的命小城子给了两块金条和一个镯子以表谢意,出了帐篷往回走。兰芗跟在桦绱身后倾身问道:“公主去选了什么?咱们要去哪呀!”桦绱快步向前走,边走边回了句,回大帐。兰芗听后撇了下嘴有些失望,不去赛场了,那多热闹啊!
桦绱转头唤小城子:“你去喊李乾成过来,就说本公主有事找他,速来。”小城子顿了下,得令飞快离去。
兰芗跟在桦绱身边不解的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是她错过什么了吗?转头好奇的观察主子的神色,并没有发现恼怒严肃之色,反倒是喜悦掩也掩不住,从眉眼以及微微上扬的唇角透出喜色,到底是什么呀,好奇死了!
小城子气喘吁吁的跑遍了大半个赛场总算在比武场边的帐篷找到了正主,正跟赵公子他们研究兵器呢!聊得热火朝天,各兵器如数家珍。
桦绱回到帐子,就去格物柜那里找合适的小盒子,桦绱有收拾小玩意的喜好,漂亮的小木盒、绣工卓越的布带、珐琅鎏金盒子。。。哪个合适呢?正犯了选择困难症,兰芗在一旁不解的看着,一旁帮着收拾。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就听到帐门外有宫女侍从喊道:“八皇子殿下安康。”伴随着问安声起,帐子门帘打开,李乾成微扬着面,度着方步进来。
“来了,李乾成快过来。”桦绱抬了下眼眸,朝他唤到。
“李小余!叫叔!”李乾成脚步一顿,脸一变,拧眉抿嘴粗声粗气的喊道。
桦绱懒得与他相互打嘴架,催促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等等,好事坏事?神神秘秘的急成这样。”背着手,表情十分傲慢的问道。伸手拾起小丫鬟托盘中方形玉茶杯,刚刚泡上清茶,茶叶悠闲地轻浮水面,袅袅清香挥散开来。
李乾成撩袍舒适的坐在榻椅上,桦绱乌溜溜的黑眸机灵的转了个弯,轻吸了口气,走上前来娓娓道来:“刚刚我去赛场找施雯几个,偶然瞧到江玦哥哥和顾公子他们,看见顾公子将护腕给了旁人,而自己只用布条扎着锦袖。你看啊——顾公子用奖赏给我换了雪白,我是不是得表达一下谢意,不如你将这副护腕帮我给他,还他个人情。”
李乾成刚刚抿了口绿茶,还是太烫,放下玉杯,听桦绱言语完,缓缓掀起眼睑,面无表情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桦绱,目光灼灼。看的桦绱心跳加快,只觉得有些不自在,竟然有些紧张,眼神有许躲闪的问道:“怎么了?”小姑娘终有些羞涩,女儿家的心事怎能轻易被别人知晓,再熟也不行!
八皇子浓眉长眸,鼻梁高挺。好看丰润的唇形此时上扬,扯出个弧度,似笑非笑的紧盯着桦绱,盯得桦绱小脸蛋开始泛红晕,才站起身说道:“李小余,北辰拿御赐奖赏给你换的马驹,你就给个护腕还人情,好意思吗?自己说出的话,别脸红!”
桦绱听后紧张的心口一松,大呼一口气转头望着李乾成抿唇回道:“这不是,这不是还没寻到恰当的机会嘛。”徒然送些名贵之物,有些不大妥,毕竟男女之间还有不可私相授受这条大纲在脑门上压着呢。虽说是公主、虽说救命之恩,然多少要忌惮一番的。
“拿来吧,我瞅瞅。”李乾成是刀子嘴,虽这样言语,还是向桦绱要了那绣工精美的小绸袋。伸手从里面取出护腕,色彩浓丽深沉、色彩渐变有序;且纹样别致、绣工精湛,简直可与书画技艺媲美争艳。绣的是类似鸢尾花型般的不明花种,却真真好看,想不到男子袖封上绣制花卉也如此悦目;你瞧那普兰、钴蓝与淡蓝的过度,浓淡有致,布局又十分饱满,一旁六粒小扣,还是乌金镶嵌宝石的呢。这般讲究隐约在七叔那里见过两次,七叔在衣品上数着出众,会打扮的男子是极有魅力的。当然他——也是极好的,桦绱极力掩住欲上扬的嘴角。
“你从哪得来的?这绣品色彩富丽鲜艳、用色阴阳浓淡的水平叹为观止。”还有袖扣,还没有小指指甲盖大,就这般袖珍都雕刻着花纹,细节都能做到如此,果真是佳品。男子服饰款式、纹路远不及女子的丰富,平日多纯色衣袍,会在胸前中正或一边绣制花纹图样,若是配上这袖套,嗯,定十分帅气。
李乾成左右不停地翻看着,嘴上继续说道:“嗯,北辰他们进决赛了,是能用到,行我知晓了。不过,我的呢?”仰起头,眨着眼睛,表情十分乖巧天真,眼巴巴的望着桦绱。
桦绱被问的一噎,与他大眼瞪小眼:“什么?你那么多武服穿都穿不过来,我还用给你,你的衣袍不都是尚功局的给特定缝制,你就让她们给你多做幅就是了。”
八皇子皱着浓眉冷冷的盯着桦绱,气鼓鼓的噘了下嘴,没好气的喊道:“自己送。”
桦绱没有丝毫退步的也高声喊回去:“不行,叫人看着不好。”她这是信任他,才让他替他送的。
“嘿,别人瞧着不好,我知道就好啊?”八皇子一听来气了,表情浮夸的冷笑了声,幽怨的说道:“再说了,都没我的。”
“。。。”桦绱被李乾成的表情震的一愣一愣的,他这又是闹什么孩子脾气,懒得搭理,嫌弃的转过头眼不见为净。八皇子瞧她竟然不搭理自个,佯装生气的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大爷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第二日,主赛场一会将要举行少年组马球决赛,一群少年场边谈笑,意气风发的模样令人不住侧目,连看台正中明皇龙目都含笑,不住点头称赞。八皇子身边立着一位着墨黑劲装的清朗少年,气质卓然。随着哨声起,翻身上马,左手拉直缰绳,右手握着球杆,驱马从容进场。那宽大的袍袖扎进护腕,利落帅气,护腕上以蓝色调为主的花卉色泽饱满,栩栩如生。
第三十七章 女为悦己者容
1
朝阳在天际探出,大放华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空中越过,唤醒沉睡的人们。
桦绱忽然睁开双眸,飞快地眨动了几下,放空的盯着床顶的精美绘作。从猎场回来有一个月了,许是玩的太疯,回来就感觉力气像是被抽走了,每日不得劲,抬不动胳膊迈不开腿的,就想躺着。小皇姑她们皆是如此,便安安静静的消停了段时日,好不容易才休息过来。
哦,对了,今日她可有个行程。思极至此,忍不住拽着被角掩面甜笑,就是参加顾家嫡女顾笙歌的生辰宴。怎么能与她相熟,还要从猎场回来第十日说起,母妃做东于东宫设宴盛邀顾夫人、及顾琰羲、顾笙歌兄妹二人,以表对顾公子舍身相救之恩。桦绱还叫着李乾成、行臻和朝歌作陪。
那日桦绱忙活了一早,总算在换了不知多少套礼服后,终于选定了鹅黄留仙裙,长披曳地,明艳动人。头梳双刀髻,金嵌宝石珍珠垂穗发簪插于额前,金穗随着走动轻轻晃动,将人衬的灵动娇美。小脸第一次画着如此细致的桃花妆,额间画花钿,唇角点笑靥,她此番盛装绝对是不曾有过的,以至她一踏进宴庭,将太子妃娘娘惊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婷婷丽丽的一路走来,澹然娴静的于自己身旁落座。李乾成正与顾琰羲聊着他新得来的长弓,直觉左边仙仙袅袅的倩影一闪而过,再细细一瞅,李小余。她,这是干嘛呢?顾公子随着八皇子的目光所到方向瞧去,定了眼眸。
朝歌身体不动,抿唇斜睨了眼姗姗来迟盛装出席的桦绱,弯了嘴角。别有深意的瞅了眼斜对面表情微妙的顾家公子,随后露出一个了然如心的轻笑。
有句话说的极妙,女为悦己者容,精辟呀!
朝歌开心的吃了个蜜枣,嗯,真甜,四周都冒起了粉色泡泡,冬季都没过,怎么感觉春天来了呢?
一顿午膳气氛十分融洽的结束,太子妃留顾夫人闲聊,难得她有这番好兴致。最近她神情憔悴,身量清减了不少。难得与顾夫人一见如故,相聊甚欢。顾夫人谈吐风趣,气质卓然,貌美心慈,见地深远,正好开导一番。太子未到,倒也让内侍递了话,女眷在不便前来,差人添了几道菜品,给顾家兄妹二人赏赐了小礼。
李乾成带着顾公子去了自己的寝殿,炫耀那把宝弓了。
桦绱她们三个到她寝宫休憩,小姑娘之间聊不完的话题。聊到兴高之时,顾笙歌说再过二十天父母要设宴,施、杜等几家交好亲眷一起小聚恰巧那天是她的生辰宴,邀请桦绱来参加,也就是今日。说完才觉不妥,忙起身说:“公主、郡主是小女逾距了。”顾笙歌与顾公子长得一点都不像,随了顾夫人隐约眉眼有丝相同的神韵罢了。也是个俊俏的丫头,性格开朗,懂事明理比桦绱小一岁。
“好啊,我去。”顾家姑娘正惴惴不安,不料桦绱欣然答应,拉她坐下。
时间飞转,日月交替。二十天的时日也是一晃而过的事。从昨日起她便准备好参宴的华服罗裙,要佩戴的首饰,细致到一枚戒指都仔细搭配了一番。
兰芗、小城子还有众多宫女姐姐看着她试了每一件,配着不同发髻给着她建议。一下午都没闲着,衣柜应季的裙衫都出来一一亮了相。
“公主,你起得这般早,怎么不再睡会子,时辰尚早。”兰芗就睡在外间侍候,听见桦绱起床的声音,走进来瞧看,看到主子已起身,忙喊人进来侍候梳洗穿衣。
今日可是她第一次去顾府,这——还是赶早得好。净了面,擦了花油,桦绱一把拽着打算给她上粉妆宫女姐姐的手,眨着黑白分明有水汪汪的眼眸,娇声说道:“务必画的美一些。”宫女一惊,不明所以,听完后浅笑,点头称是。
乳娘在一旁听到,神情一顿,看着铜镜中亭亭玉立的少女感慨万分,想当初猫儿大小的小人儿如今竟然这般大了,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还带着清晨的水露,心中既欣慰又激动,险些湿了眼眶。
上次杜大人在家中设宴,请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官僚故友用了个午膳,就想着改日能携夫人子女再好好聚聚。再者顾大人时隔多年回长安,这些发小没能一起聊聊叙个旧,很是遗憾。今日借着顾小姐生辰顾家做东,几家交好携带家眷一早前来,顾家正厅后院皆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正厅
几位大人、夫人饮着茶闲聊,正巧顾琰羲、杜之凝一个从书房、一个从花园那边走来,恰巧一同进屋。顾公子还礼让了杜家小姐先行,只见二人站在一起很是相配,极为登对。真真是郎才女貌,一个绝色佳人,一个清朗少年,怎么看怎么配。
杜家小姐向母亲要了口脂,并一一拜见了各位长辈,袅袅之姿的离场,引得满场称赞,杜夫人心中自是骄傲万分。顾公子与顾大人言语一番,欲进父亲书房取几本书籍和围棋供几家公子打发时间。说完后少不了也要问一圈安再离去,几位夫人上下瞧看一遍,相互使着眼色,心痒痒都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