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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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人提议:“进去看看?”
“我不善音律,何必故作高雅,不懂装懂。”这话说得有些尖锐,桦绱反应过来,忙圆话:“不过,大人倒是音律造诣极深。”这话夸得很没有诚意,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略知一二,称不上精通。”长笛他并没有刻意拜师去学,少时在枫林书院求学,开设的音律课业中他选的长笛。只不过他有些天赋学得好,一点就透。
“顾大人文武双全,作诗吟对,书画吹笛,有你不会的吗?”桦绱忍不住笑意盈盈的反问,可问完又后悔,何必在意,管他与谁合奏!
“。。。”为何他觉得不像是在夸赞。
那灿烂的笑容中带了一丝杀气,顾大人敏锐的觉察出来。
路边摊主带着襻膊,用长木筷和夹子在黑锅中煎炸南瓜饼,闻着味道就不错。能想象一口下去,外焦里嫩的口感。
“买一个?”顾琰羲侧首问她。
桦绱摇摇头:“晚膳行臻哥哥做东,去的‘饕餮盛宴’,吃的有些多了。”近日她胃口大好,神医给她开的汤药一直未断,连翘每日督促她饮用。
不过,比不上承荥,食量大的惊人。连郡主自己都惊了,好在仪宾不嫌弃,不冷不淡的来了句:“吃吧!养得起。”
“饕餮盛宴啊,听说公主曾想去吃一顿霸王餐的。”以前泾王跟他们抱怨过,可眉眼中皆是宠爱。
“。。。”美眸瞪圆,忍不住剜了他一眼,都多久的事了。
桦绱扫视左边,蹙眉又瞧望了右边。顾大人问:“找什么?”
“想去买个帷帽。”陌生的目光太多了。
自然是身边这人容貌太过招摇,俊郞的外表,英姿飒飒,所以引得迎面走来的姑娘频频回头。
他们手牵手并行,这些目光自然会转到她这边,从上至下一番打量,可不太客气。不过不客气又能怎样,最后要不是嫉妒就是艳羡。
顾大人点头赞同,她气质高华,秀面雪肤,一身静雅的蓝色,人群中扎眼极了,引得陌生男子频频张望。
第五百九十五章 娘子
走了没多久,前方是霓裳坊,宽阔的门店前宾客盈门。这里的绣工在长安数一数二,名气大得很。有很多年纪大了的绣娘出宫后会被请到这里收徒授课,还经常去高门世家教闺阁中的姑娘们。
如今很多绣坊晚上是不做工的,为保护绣娘的眼睛,除非是万不得一的急活儿需要赶工,所以绣娘都出来照应客人。堂中夫人小姐众多,男客还真不多。
顾大人与桦绱一出现在门口,真是挺引人注意的,公子英俊,小姐貌美,皆气质出众,牵着手进门,感情令人艳羡。
蓝衣师傅刚送走了侯府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老寿星过生辰,过来选料子做几身新衣。一转头瞧见这么对璧人,上前问道:“小娘子要选什么?”
年轻绣娘过来要招呼他二人,这名蓝衣师傅摆了摆手,让她去忙别的。这人看着干练,是绣娘也是东家,正好现在有空。
桦绱也回了笑:“帷帽。”
“好这边。”东家边指引边打量二位客官,家室不俗,女子头上一只海棠花金步摇,腕上一只嵌宝石金镯,就这么两件首饰,却做工精美,一瞧就不是凡品,特别是这镯子。再看身上衣料上乘,绣工若是没有看错,应当是出自宫廷。身旁的那名男子蹀躞带上挂着令牌,气度又异于寻常富家少爷,遮不住的官威。人活的久了,目光老辣,看人一看一个准。
光顾他们店的都是长安高门,达官贵人自然见过不少。连郡王妃们日常的便服,偶尔也会到他们店中定制。女子出自宫廷,莫不是李家女?不止东家一人在猜测他们的身份,堂中其他客人、绣娘,也在悄悄打量。
桦绱挑选了一顶,垂下的帽裙材质是轻薄的蚕丝,帽顶绣了花卉瑞草,桦绱拾起一顶浅绿色的,戴在头上试了试。
东家三十有余,人和善也干练,轻轻一笑凑近对桦绱说道:“小娘子,你家郎君可真俊。”
说完笑着看向桦绱身后的顾大人,挺拔潇洒,容止出众,年纪轻轻便做了官,这么优秀的郎君真让人心生艳羡。自从他们进来后,堂中的小姐们,无不侧头瞧望,满目惊艳。
桦绱因东家这句话,停下了动作。她的郎君。。。僵在那处,头上戴着帷帽,轻纱遮了脸颊一片绯红。
桦绱的衣衫、发饰虽是姑娘的装扮,可是有哪个姑娘敢与郎君手拉手?这么高调,所以东家才猜测一定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桦绱从一旁的摊上拿起个团扇,扇着风,想扇去因羞臊而上涌的热气。
顾琰羲瞥了眼桦绱,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一直背对着他。甚至刻意与他隔开些距离,拿起个团扇用力摇着,说实话真不至于热成这般模样。从飞荡的轻纱缝隙间他看到她的害羞,一时心情大好,笑意染眉梢。
“娘子,这团扇你可喜欢?”东家浅笑着问。
小娘子羞涩,郎君注视的眼神充满爱意怜惜,唉,正是好时候啊。东家心中感慨,回想当年,她与夫君也有过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候。
桦绱随意朝摊子看去,羞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不过是正巧站在团扇这边,被误以为在挑选。小声说了句:“喜欢。”感觉酒劲儿没散去,浑身发热,头更晕了。
在人家的店中怎好跟店家说不喜欢,再说这家店的绣工确实精美,选色搭配皆讲究。能在长安开起来这么大的店,没点儿真功夫是不行的。
“要一个。”顾大人跟店家说了句,拉过桦绱,将她转过来,与他面对面站着。
顾琰羲看面前这碍事的轻纱,抬手掀起,长眸一扫,果然秀面升起朝霞,将她羞赧的模样尽收眼底,弯了唇角问:“屋中遮面,不热吗?娘子。”
嗓音低沉磁性,说不出来的撩人。最后‘娘子’二字刻意加重,眸底点点星光,薄唇飞扬,俊颜上的神情好似春暖花开,英俊耀眼。
顾大人的这声‘娘子’喊得可真顺口,但桦绱却如何也不敢应答。几分赧然,她都不敢直视长眸,就别提跟他发怒了,哪还有那份勇气。她的沉默,像是纵容,像是默许。
东家将他们之间的互动看在眼中,小娘子羞涩,郎君有意逗她,皆是小情人之间的乐趣。叹道:“我在这开店多少年,还没见过这样登对的人。”
顾大人拉过狠盯着地面的公主,防止她想不开去挖地缝,好心情的开始逛此店。然后走到男子护腕这边,拉出来躲在他身后面的人,说:“帮我挑选几副。”
“我?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哪个?”桦绱樱唇还微微张着,吃惊的望着他,脸颊红扑扑的羞意并没有消退。
顾大人剑眉一挑,说的格外令人误会:“你衣衫都给我做了,怎么会不知道挑选护腕?”
“我什么时候——”她想起来了,的确是给他做过衣衫的。
在袁州,她醉酒吐了他一身,偏偏是白衫,果酒的颜色洗不去。又因失礼,让他遭罪心中过意不去,迫不得已才去衣坊为他订衣袍的。
因想起这件理亏的事,桦绱根据他平日的穿衣风格,仔细挑选。瞥看了眼他今日着装,到底是世家贵公子,即使后来顾家灭门,他隐姓埋名换了身份,也是商贾家的大少爷,钱财不缺,吃穿用度皆讲究。
“我家娘子哪里都好,就是偶尔健忘。”顾大人宠溺的看一眼桦绱,对一旁轻笑的东家解释。
轰——一股热气上涌,才消退的粉红又染红雪肤,桦绱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将手中挑选好的三个护腕放在他面前。
桦绱真觉得自己不适合进这衣坊,在袁州就被打趣笑闹过,还撞见他的仆从。然后没多久袁州城传出他二人的绯闻,要是在帝都传出点儿什么,可真说不清了。而且传言也不会像在袁州那样,皆是善意之言。
“多谢娘子。”他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勾人。桦绱还是被那笑脸闪了眼睛,忘了要驳斥。
第五百九十六章 成双作对
见惯了她悲痛垂泪、冷言冷语的样子,难得有这样温柔娇羞的时候,顾大人面上掩不住的笑意,便宜占得十分不要脸。
她看了他一眼,这种不经意间的一瞥,带着娇嗔,散发着惊人的魅力,或许就是世人常说的:情人眼中出西施。
顾琰羲移不开眼睛,盯着桦绱不时朝他带着三分埋怨,四分羞赧,五分怒火的眼神,整张小脸变得生动又动人。即使眼神含刀带刺,也让他觉得是掺了欲语还休的情谊。
店中小丫鬟端着木托盘过来,里面摆着以假乱真的绢花,做工细致,就好像刚刚采下来的一样。果然,高手在民间。
那边从楼上下来两对母女,订做好新的襦裙,满意的下楼欲离开,却发觉堂中客人正不时瞟看同一个方向,也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小丫鬟甜甜一笑,脆生生的说:“公子,为娘子挑选支吧!”
“不用。”桦绱不太喜欢簪花戴彩,头饰向来简单。
“别动。”顾琰羲拉着她的手,低头看木托盘中的绢花。
修长的手指拾起一支重瓣山茶绢花,白中带着一点粉调。捏起来比在灵蛇髻间,许是觉得不错,替她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亲密的举动让桦绱不自觉的后退半步,他拉着她的手阻止她后退,捏着她的下巴,说:“抬头,我瞧瞧。”
桦绱的耳朵都变得粉红,被强行与他对视,心口窝扑通的厉害。
“不错。”顾大人满意的扬了扬唇角。
“还想去哪?”付了银子,拉她出来,怕再待下去,‘娘子’会羞的晕了过去。提议:“要是没有就随便走走吧!”
帷帽是没有买,只带了轻纱覆面,毕竟发髻间别了朵娇美的绢花。
霓裳坊中,那两对官眷母女吃惊的目送他们离开,只听一名小姐激动的问:“那不是顾大人吗?”
穿过人群走去宁静许多的小巷,他竟然带她来了‘邵家酥饼’铺子,上次来这里,还是给二叔捎带新出锅的酥饼。转眼,二叔走了一年了。
那时他受伤躲在那片木槿后方,木槿下还有成片茉莉,清香怡人。
“那夜我去见了杜管家,我不应该去见他的。”若是不去,杜管家也许不会死,这样想着,幽邃清冷的黑眸渐渐晦暗。
可是他不去,怎么收集、搜找信物?虽然后来酆曻替她寻到了杜大人存放在商行的证据,但她是商行的主人这事谁能料想的到,连她自己也是才知道。若是能预料,又何必等十年呢!
假如一早就知道,酆曻也替她找到了证据,但二叔未必会替四家主持公道,毕竟王家是王皇后的娘家,是二叔背后的势力。君王的婚姻,大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利益堆砌而成。爱,之于皇家来说,真是太奢侈了,或许是太多余。二叔明知当年案件有误,江家蒙受冤屈,还是派王庆蕴去西北做监军,一做多年,监视江家的一举一动。从这件事,就可以想到结果。
近来,她想明白了,所有的事都好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早一刻,晚一时,皆不成故事。
这场悲剧是他们阻止不了的,迟早要发生。陆家、王家是外戚又有权臣,随着女儿坐稳正位,对权利的渴望助长了勃勃野心,一心想要独大,暗中勾结,蠢蠢欲动。
杜太后仙逝,杜家虽受些影响,可与其他三家皆是世交姻亲,在朝中德高望重,中心地位根深蒂固。所以陆铭远、王钰嵩他们不污蔑构陷,怎么可能取代四家?这场权力之争迟早要发生的,四家再忠心耿耿,也抵不过祖父的心魔。果然,小人是最会揣测君心。
少时,在书院学得那篇《朋党论》,‘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然而祖父并没有做到。
杜管家这事儿,即使顾琰羲不去,杜管家就不会死了吗?也未必。陆铭远将人囚禁多年,杀与不杀皆在一念之间。杜管家本来就是陆铭远放出的诱饵,要钓的是施彤。也庆幸是武艺出众的顾琰羲去的,若是施九公子能不能脱身,实在不好说。
桦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主动握紧他的手。这些道理他心中一定明白,只不过是遗憾,没能将杜管家救出。承恩情却无法给予、返还,心中总觉得亏欠,她太理解这份心情了。
朝歌时常劝她,有一言倒是令她记忆深刻:别替陆铭远他们分摊罪责了。
月下的人影被拉得老长,他二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成双作对。
没有目的的顺着小巷前行,桦绱主动聊起别的:“这么多巷子,种得花卉竟然都不同。”
“曾经常去的那条巷子,是在西南处和平坊吧?”比这里的花草更茂盛,郁郁芊芊。
和平坊是长安的赏花名地,才子佳人皆要去一趟,才不算落伍。文人墨客常常前去观赏,寻找作诗灵感,现在那里可没有早些年的安静美好,人多的时候去了也不知是赏花还是赏人。
桦绱语带遗憾:“过了花期了。”那里的海棠与栀子花比较多,一到四五月份,春末夏初,寻有风的晴天前去,能有幸观赏到一场馨香扑鼻的花瓣雨。
“那就来年再去吧!”只要她愿意。
明年吗?说不准的。
逛得时间太久了,好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桦绱越走越慢,脚涨腿酸痛,鞋子是新的有些磨脚,脚后跟估计是磨破了皮,一走就疼。
顾琰曦在她面前背对着身蹲下,说:“上来吧!”
“不用。”也许是饮了酒,也许是累乏至极,顾大人宽阔的后背看着挺诱人的。
“离着有些远,你走不回去的。”看出她的犹豫,他侧了下头说。
这么一说,困意袭来,今夜上房揭瓦、飞檐走壁,心受了惊吓又蹦跶的过于欢愉。静下来时疲乏袭来,恨不得马上回月宴休息。
“公主,我也累了,实在是不能运用轻功了。”顾大人叹了声,语气都带着疲惫。
第五百九十七章 报备
桦绱勉为其难的战胜礼数,手臂缠绕上他的肩膀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