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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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鏖战中,总有冲杀过来的黑衣人。
顾大人长剑刺穿黑衣人的喉咙时,另一把大刀已经劈来,左手执剑鞘一挡,却被刀尖划开了前臂,黑衣人发狠下压刀刃的时候,顾大人右手的长剑迅速插入对方的胸膛,血溅了一身。
冷静的拔出长剑,转头看了眼身后,他的身后是宏国的君王。
远处树丛中闪出一人,阴鸷的盯着宣元帝,咬牙狞笑,是恭王世子!正缓缓举起弩箭,瞄准耀眼的金龙放箭。
“嗖——”箭破空而出,射向这边。
“不好,冷箭!”
顾琰羲瞳孔骤缩,霍然转身将宣元帝扑倒,快的像一阵风。
“啊——”
一阵哀嚎,让叶'心口一颤,下手凶狠起来,等面前黑衣人倒地,他担忧的看向宣元帝那边,旁边的绛羽侯卫极也先一步冲了过去。
东宫昭阳殿
已经深夜,大家却兴致正浓。甚至将‘日理万机’的六姑姑都引来了,同行的还有陆惜容。几个人都在,非要桦绱摆宴庆贺。订婚的是她,结果这群人比她还兴奋。
葳璟跟小公主显摆,说夫子就是他姐夫了。葳逸点着小脑袋,他这年纪最喜欢跟在大一些的孩子后面,对这位小堂哥满是崇拜,说什么都捧场。
桦绱被她们打趣笑闹,她虽在未出阁的女子中算大龄,可确是在山头呆了多年,啥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几个人恨不得将产子的事都跟她细说一番,桦绱羞臊的脸颊一直飘红云。
“公主不好了。”来的人是甘露殿的小内侍。
六公主不悦,起身问:“何事慌慌张张?”
小内侍扑通跪倒在地:“公主,出事了!天家在临县遇刺。”
这消息是刚刚回来递信儿的侍卫说的,沅引忙命他来通知盛安长公主,又命人去告诉徐太尉,并安排太医署的太医赶去救治伤员。
六公主心颤了下,冷静下来又想,既然命侍卫回来禀报,估计哥哥是没有受伤,否则他身边的人早就封锁消息了。通知太医赶过去就说明有人受伤了,其实有七名太医伴驾。难道说受伤的人数太多,或是伤势严重?还是药草不够?
盛安长公主摇摇头,加快脚步往宫门口走,别猜了,什么情况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可是人的想法,哪能轻易控制的了。
朝歌临上马车的时候问了句:“桦绱呢?”
宫女摇摇头,刚刚太紧张了,主子们忧心忡忡,她们也跟着没了主意,只看到长乐长公主跑出来了,不知去哪了。
“公主骑马走了。”东宫门口的侍卫回道。
这边桦绱已经往城门口赶,此时正是朱雀街夜市最热闹的时候,人山人海,他们只得绕道而行。小乙追上来,高喊:“公主,那里定是凶险,还是不要去了,属下去打听,驾——”
“不,我要亲自去看看。”她放心不下。
再凶险的事她也经历过了,只祈求没有人有生命危险。因行进的速度快,夜风有些冷,桦绱攥紧手中缰绳,黑夜中驾马奔驰,小乙紧随其后。
远远看见火把上跳跃的火光,桦绱心急,下马时差一点摔倒,被小乙扶了把。揪着一旁的侍卫问:“七叔呢?”
正好有两名侍卫抬着黑衣人从树丛中出来,黑衣人胳膊无力的垂下来,耷拉着脑袋。夜黑,火把照出的光亮昏暗,看不清这人伤在哪里。小乙拧着眉看了会儿,凑近小声说了句。
这人是死了,桦绱心提到嗓子眼,又看了看被放到路边的尸首,越发不安。果然被随意摆放,没有反应,接着又有几具尸首被抬了出来。他们往里走,没有路,只是羊肠小道,还被茂盛的野草遮挡住。东倒西歪的黑衣人、侍卫,有的在痛苦的呻吟,有的已经没了气息,维持怪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几名受伤的侍卫被人扶走,那边还有被看押的一群黑衣人,总之一片混乱。
越往里走,桦绱越紧张,心在狂跳,因血腥的画面。满地残缺的尸首,血迹斑斑,叶子都在滴落血迹。侍卫一个个神情严肃,检查倒地不起的黑衣人。
想象得出这里刚刚进行过一场恶战。她遇到过战后的战场,看过因战争饿殍遍野的永州,也经历过刺杀,再看到这血腥的画面不至于受惊吓。可是心还是一阵阵缩紧,她害怕不安,是因为她要找的人没有找到。
第六百一十六章 让我抱抱
“公主,陛下在那边。”小乙指了指宣元帝所在的方向,一群人围着,很显眼。
有人提醒,宣元帝转身看见来得人,忙过来诧异道:“桦绱。”
“七叔。”桦绱一看宣元帝,顾不得礼仪冲上去,抱着宣元帝,湿润了眼角。少焉,抬头问:“七叔,你伤到没有?”
宣元帝心底柔软,拍拍桦绱的肩膀,安慰她:“我没事,一点都没有伤到,别担心。”
“怎么有血迹?”火把凑近,光照出宣元帝手背上一抹血迹。
宣元帝英俊的眸也闪过疑惑,想起来说:“这是,北辰的血迹。”
桦绱惊得好像没了魂,宣元帝才要解释,便被打断。
“哥——”六公主来了,身后还有朝歌、承荥她们,一个个活像受惊的兔子,红着眼快步过来。
这阵仗让见过大场面的叶大人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眼蓦然睁大,看着宣元帝被围在中间,哄着这位,劝着那个。
礼部侍郎孙汝谦孙大人摇头叹道:“这福气,不是人人都能消受的了。”然后与叶大人对视了眼,后者赞同的颔首。
孙汝谦被宣元帝调回长安,一时没有空位,安在礼部。孙大人一身‘本事’施展不出来,郁闷的写了两篇赋。宣元帝怕把他‘闷’坏了,特地点名儿命他伴驾。但是狩猎就狩猎,打着狩猎的旗号抓捕恭王世子及余党,真就不必叫上他了。孙汝谦叹了口气心想,真是皇恩浩荡。
刚刚宣元帝没来得及跟桦绱说完,就被打断了。桦绱一听也慌了,忙开始找人。可黑灯瞎火的,人又多,上哪里去找?她与小乙分开两头找,或许快些。好不容易碰到个熟人,张卓一正命侍卫将伤员抬上担架。
“他人呢?”桦绱一问完,心中奔溃,四下瞧看。
这‘他’是谁,就不用再细问了。卓一看她一副天塌的模样,忙说:“在那边,帐篷那——”
话还没说完,桦绱便已经转身往那边走,一边走一边抹着眼角。消瘦的背影让人看着有些心疼,卓一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官员招呼了声,跟了上去。
七八个帐篷,里面都是躺着重伤的人。桦绱不知从哪里找,揪着个医员,问:“顾琰羲他人呢?”
“顾大人,可能在这帐篷中吧!我刚刚还给大人包扎了伤口。”年轻的医官看着公主落泪的模样,小声回道,就好像他大声点儿公主能晕倒一样。
没人能懂她的紧张,心底的担忧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犹豫着掀起帏幔,环视四周,帐篷中拉着两道帘子,空气中有血腥气,有低声呻吟声。
跟进来的卓一二话不说上前确认,纳闷的朝桦绱摇了摇头,看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忙说:“可能去审讯了,刚刚我还瞧见唻。”
就这间帐篷西边摆着张床榻,没有帘子遮挡,用的是屏风。可是遮挡的并不严实,因为医官要加药、换水。床头这边留着道两尺宽的缝隙,床上的人肩膀以上是露出来的,隔着远桦绱没看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桦绱,你哥我被人伤了,你看不到啊?”淮王世子奋力的想要挣扎起身,屁股上的箭伤,疼的他龇牙咧嘴,不住的吸气。是,冷箭没有射中宣元帝,却射中了试图护驾的淮王世子。
因为伤口疼得厉害,世子爷有了脾气,说话几乎是用喊得。
“哎呦,世子爷,您快别动了,小心伤口。”屏风后有医官劝道。
行臻气的哆嗦着手指着呆愣住的桦绱,又咬着唇,忍着屁股上钻心的痛。
“女大不中留啊,古言不假!古言不假啊!哎呦,轻点!”行臻疼得大吼,也不知是肉疼,还是心疼。
“李行臻?你怎么了?”桦绱一脸愕然,他怎么躺在那?
细看,唇有些发白,脸色憔悴,正好屏风后走出名太医,手中端着盆血水,递给旁边的医员,又拿了药。
“嘶——叫哥!”淮王世子没好气的提醒。
医员端着盆血红的水从桦绱身旁走过,瞧着怪吓人的。
太疼了,行臻想跟她说,又没有力气,低着头缓一会儿。
“世子被恭王余党伤着了。”卓一替世子爷回话。
世子伤着了,伤口不大,但拔箭时那顿嘶吼,险些将帐篷震塌了。这伤的地方嘛!也有些尴尬。本来他还担心,可看世子爷这么‘生龙活虎’的吆喝,应该是没事。
“那顾琰羲他也伤着了,伤在哪?”伤得重不重?
“。。。你顾琰羲好着呢!就伤了下手臂,出不了人命!话说你不是该问问我伤如何?”行臻说到最后开始咆哮。
桦绱咬着唇,用泪汪汪的眼直瞅着躺在榻上翻身都不便的行臻,问道:“那你伤的如何?”
行臻没痛死,但险些要被气背过去了,忍下一口老血闭眼摆手道:“走走走,别哭的生离死别的,你哥我好着呢,啊——轻点!”
后面的太医跌声答是。
“北辰。”卓一看着掀帘子进来的人唤道,正主可是来了。
果真他手臂上绑着绷带,桦绱盯着看了会儿,又转身朝行臻走过来。
世子爷大惊,佯装嫌弃的说:“北辰把桦绱拉走,看着头疼。”他随他爹,心软见不得女人哭。再说此时衣衫不整,不便见客。
血止住了,世子爷也困了,昏昏欲睡。
他拉着她出来,到帐篷不远处的平地,旁边一棵老松树,妖娆的歪扭着。
他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她小心抱在怀中,说:“我没事,陛下也没事,淮王世子受伤好在没伤到要害。”只是要受些罪。
有两名官员重伤昏迷,几名将军受伤严重,不过护驾有功,等醒过来必定要加官封赏。江将军、辛大人他们也都是皮肉伤。恭王世子刺杀失败,自杀身亡。黑衣人死伤无数,他们这边也不少。
“你呢?伤得重不重?”桦绱欲挣扎,想看看他的伤口。
头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别动,让我抱抱。”带着温柔与宠溺,让她心软,使她沉溺。
(
第六百一十七章 表明心意
“疼吗?”桦绱头靠在他宽阔平直的肩头问。
“疼。”其实还好,比这严重不知多少倍的伤痛他也忍了,甚至有好几次命悬一线。说实话,这点小伤真不值得一提。
“严重吗?”桦绱想起他们在洪州逃命的时候,她拔开芦苇丛,看他一身重伤站在那里。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触目惊心。那时他还哄她,说不痛。
难道这次伤的更重?不止是手臂,还有其她的地方吗?桦绱犹豫了下,环上他的劲腰,抚过肌肉贲张的后背,寻找缠绕的绷带。
“嗯。”顾大人疲惫的应着,有些累了,恭王世子身边的死士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且人数众多,两个时辰的刀光剑影,激烈厮杀,消耗太多心神和体力。又审问余党,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别说晚膳了。
她难得不对他冷眉瞪眼,他只是想示弱抱着她,享受片刻的闲暇。
察觉她过于‘大胆’的动作,顾大人意外的挑了下眉。
“我看看。”桦绱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上下仔细打量他,可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到底伤在哪?她拉着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已经包扎过了。”顾琰羲抓住她的手腕抬起左臂,在她要问之前,先告诉了她。
看她盯着自己的手臂,长眸一眯,问:“心疼了?”
桦绱没有回答他,可是眸中的担忧与心疼确是这样明显。她专注的看着他,好像要看到他内心深处。黑瞳中映照着他的身影,眼中只能容下他。羽眉紧蹙,她认真地问:“顾琰羲,我一直没有问问你,为何请旨来洪州,为什么要涉险救我?”
“其实,我有很多事想问你。比如在芦苇丛中的逃亡,为什么非要带我一起走?”明明你可以独自离开的。
她突然问起来这些,顾大人沉默了会儿,说:“即使不是你,我也不会丢下同伴,独自逃命。”也许他不该这样坦率,若是想哄她开心,大约得说是因为她。
桦绱点点头,并没有不悦,这答案是令她满意的,因为这是她喜欢上他的原因之一。
“在洪州,黑衣人在客栈纵火欲销毁证据那晚,我所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气话。”那是她的真心话,也是第一次对人倾诉。
海棠他们还有云公子,虽然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她从没有与他们提起过父王,聊过当年的事。她坚信四家是蒙受冤屈,可是除了小乙、罗廷旭,也只有与七叔暗中通信时会说起,平时一概不提这些隐晦的事。久而久之,她就不跟任何人谈心了。
她知道公主府外有二叔的眼线,袁州城中有陆铭远的人,政治,是她不能碰的。父王的门客、幕僚,她与桢儿是一概不见,怕令二叔生疑。但只有想他这件事,没人会管,也不会有人在意、忌惮。
顾琰羲的记忆力向来好,在洪州她对他说的话还真不少,有很多令他难以忘却。还有她的眼泪,每一滴都好像滴在他的心间,荡起阵阵涟漪。
他想起那晚,她劝他离开,说到最后还恼了。不知是不是压抑了太久,跟他倾诉内心深处的情感,对重显太子、对他,还有因那场冤案而遭遇不幸的人,满是愧疚,情绪崩溃。
桦绱轻轻侧着头,说:“我可以获得幸福吗?最近我常常这样想。”
因为她一直在赎罪,替父王,弥补当年的过错。她从来不敢奢望能与他在一起,像做梦一样。
“如果我没有追去永州,也没有将杀手引来洪州,你还会不会想与我在一起?”那时他突然被二叔召回长安,连道别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