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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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说了什么,桦绱说完神志也回来了,尖叫声在心底响彻。咬唇皱眉,攥紧手心,算了说都说了,怕什么。实在不行拿身份压他,量他也不敢不从。
李小余呀,李小余,你到你要干嘛?这不是你心仪的少年吗?逼人就范,好嘛?短短眨眼间,小公主的粉嫩脸蛋上,白了红,红了黑,黑了再白,终于变了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川剧绝活——变脸呢!
顾公子转头眸光直射过来,长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桦绱,看的她两片红云慢慢爬上脸颊,才起唇回道:“好啊。”桦绱默默抚摸了下胸口那只欢悦闹腾的‘花鹿’,试图平复心境。
回宫的路上桦绱坐在马车中,面前小茶几上摊开几副画作,与其说是画作,不如说是分解图更为恰当一些。是山茶绘制的分解示意图,一共六步,相当清晰。桦绱迫不及待的要回宫练习,说好了七日后要画给他看的。边打算着今夜挑灯练画,又想起刚刚他特地进书房为她画了这两幅图,忍不住在那轻笑出声。
笑着笑着抬头一望,只见门边跪坐的兰芗抻着脖子,一眨不眨的瞅着她,张着嘴表情惊奇。桦绱忙敛起笑容,垂下嘴角,轻咳了一声,端着娴静的表情,没搭理她。可是兰芗被挑起了好奇心,一脸谄媚,忍不住问道:“公主,是什么喜事,说出来奴婢也欢喜欢喜。”
桦绱回了句没有的事就衣袂翩翩下了马车,不觉中已回了东宫。一踏进寝殿,就看宫女内侍分列两边。走到书房,只见八皇子面无表情的坐在长榻上饮茶食果,小林子在一旁贴心侍奉。华山怀中抱着画筒,走近还未开口询问,就听见八皇子沉声问道:“去哪了?”
“顾府。”桦绱悠然的走近,回道。
“去做什么?”八皇子端着老父亲的架子,一脸严肃地问道。
“顾小姐生辰宴,去赴宴。”桦绱将竹画筒放在塌边,刚要落座。
“顾小姐?让你坐下了吗?”李乾成好奇的念叨着,眼看桦绱要提裙坐下,忙又喝道。
桦绱懒得和他做戏,这干嘛呀,上瘾吗?回堵到:“李乾成,这是我的寝宫。我还没让你坐下呢?”
“嘶——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殿下还没出戏呢,小林子站在自家主子身后闭眼吐槽道。
“你好好说话。”桦绱抬头顶了回去,小林子噗嗤一声笑出声,被八皇子瞪了一眼,憋回笑,忙低头认错。
“你什么时候与顾家姑娘交好了。”除了杜之凝的生辰宴参加过一次,平日这些贵女们的生辰只送礼物她向来不去赴宴的。一是出宫不便,母妃担忧;二是去了各府令主人为难,诚惶诚恐的样子她瞧见也不大好意思,何必让人为难呢。
“就上次啊,觉得挺谈得来的,难觅知音嘛。”桦绱喝了口宫女呈上来的米粥水,拿起一旁刚刚放下的画筒去另一边的书桌前,抽出山茶绘画步骤示意图,摊开摆在桌上,用玉石纸镇压好。
“那是什么?”李乾成跟着走过来,看到摊开的图,还没细看,先出声问道。
“画。”桦绱抬头扬起笑脸,目光坚定且认真地说道:“我要练字画了。”
八皇子一怔,等等,他没听错吧?
——
这几日桦绱分外用功,每日八皇子殿下或六公主来问,公主做什么呢?小路子神色认真严肃的回道,习字!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继续说道,练画!
连太子妃娘娘都觉得桦绱最近实在太反常了,邢嬷嬷在一旁轻笑,虽不知是哪家的少年惹得公主芳心初动,可是公主终究是长大了,有了小女儿情怀。
七日之约如期将至,桦绱下了课,早早回宫盛装打扮了一番,怀着激动又喜悦的小心思,偷偷出宫去了顾府。还多亏了大监帮忙,不过为此她随行的队伍里也多出两个黑面门神,好巧不巧的是夜市找到她的那俩习武内侍。
因是响午,顾大人还在皇城内办公未回府,皇城在太极宫的前面,东宫在太极宫的东面。皇城内设了各寺、卫所、六部等总局。朝中大臣清晨早朝之后到皇城各所属部门办公。现在时辰尚早,自然不会回来。而顾夫人听说约着杜夫人几人去寺中上香未回,只有笙歌在门口来接桦绱去了她的院子。笙歌有自己的师傅,并没有跟着一同去书院。其实长安城中大多数达官贵族、皇亲国戚为家中闺阁女儿请师傅在府中读书习字,也有不少女夫子,在书院上课的女学生还是极少数的。
“公主要来的事,我没和母亲说。”是桦绱叮嘱的,桦绱都想从小门进来,上次来赴宴她又怎么会看不出顾夫人的为难,稍怕怠慢了她与朝歌,弄得她也不大好意思。可是她想来找顾琰羲,又不能明说,更不能召他入宫,真是左右为难呀。
第三十九章 登徒子
1
天气真的转凉了,不过屋中生了地火龙,倒是试不出冷来。浴房赤脚走在上面还有些微微烫脚呢。顾姑娘闺房中三脚繁花回纹铜炉燃着桂花香片,一室香气袅袅。
兰芗拿出从宫中带着的大肚铜壶,直接让婢女放炉子上煮沸。笙歌问那是什么,桦绱没有直接解惑,只是说一会你先尝尝,算是吊足了胃口。没一会婢女就将水壶送了过来,兰芗摆上瓷碗,另一个宫女拿着银丝滤网,将牛乳倒在滤网上,多余的泡和渣子给过滤出去。端着托盘走过来想要摆在桦绱面前,桦绱示意,兰芗先行给了顾姑娘。
顾笙歌言谢,轻轻闻了下,是牛乳的味道。但更为香甜,颜色也暗沉许多有些发褐色,显然是加了什么的。抬头看着桦绱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便饮了一小口。嗯?这是什么味道。怎么如此香醇可口:“公主这是什么?牛乳里面加了什么,真好喝。”
“这是我自个儿研究的,新鲜牛乳加少许红茶煮沸,再放红糖。香甜暖胃,冬季喝最为合适。”桦绱也喝了口,红糖奶茶的味道真是口齿留香,意犹未尽。铜水壶挺大,盛了不少,加了热也不能隔夜,就让兰芗给顾姑娘屋里的几个丫鬟也分了分,小丫鬟喝的停不下嘴。
喝完了奶茶,笙歌看到有个宫女抱着画筒,想起几天前画山茶的事,于是问道:“那是殿下的习作吗?”
笙歌一问,到是让桦绱想起来她此行的目的,的确是。这七日来,她回绝了李乾成、小皇姑的各种邀约,废寝忘食的练习。还直接去请了个年轻的宫廷画师来教授,将顾公子的分解示意图给画师看,看图后点头赞到,这寥寥数笔就能看得出绘画造诣。
在绘画方面好在她有些天赋,毕竟从小就练,但山茶是曾未画过的。又是写意,除了练,也没有诀窍。
“正好,今日我三哥是在府中的。”笙歌到没想到桦绱能这么守时,还带了画作,以为习画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事。
桦绱安下心,嘴角抿笑。倏忽一白影出现在眼前,一双湛蓝的如同宝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笙歌急忙上前抱起猫咪,怕唐突公主:“雪儿,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你的猫?叫雪儿吗?真乖。”桦绱满眼喜爱的看着小猫咪,长得可真漂亮,身上没一丝杂毛,像个雪球。
“是。”顾姑娘笑着回道,心中却暗想‘乖?’这个字是万万不敢当的,一乱跑起来总是闯祸,是府中出名的混世小魔王!抱着雪儿抬头说道:“要不要现在就去找三哥?”桦绱抚着雪儿的小胳膊,笑着说好啊。
二人各带了一个婢女去顾三公子的院落,到了墨林轩的院子,雪儿趁着笙歌不注意猛然跳出怀抱,向着西边墙根跑去。吓得笙歌惶恐不已,合着丫鬟后面追逐。雪儿跳上花墙,连墨林轩几个小厮都一脸惊恐,那墙下十几株山茶含苞待放。若是被雪儿踩踏毁坏,难以向公子交代。
兰芗撸了撸袖子兴奋地也帮着去抓,这种事,她最感兴趣。只见雪儿竖起尾巴,高傲的扬着头颅,喵——,一声娇唤,迷蒙的眼睛斜睨着众人,扬起左前爪,娇媚的一招手,好像说‘来抓我呀。’便飞身轻盈的跳下花墙,消失在众人视野。
“雪儿!殿下你一等。”还没等到桦绱回话,顾姑娘提着罗裙带着婢女仆从去抓雪儿了。
桦绱被这出乍然发生的事端弄得不明所以,一时缓不过神来,唇动了动,想喊住,人都已离开,无奈的笑了笑。
“郢川——”磁性又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桦绱蓦然想起她在哪,顾公子的院子里!眄睐环顾四周,一脸惊慌,人呐?
“发生什么事了?郢川!”桦绱在外面一副做错事不敢回家的尴尬模样,一脸为难。该怎么办,踌躇着在顾公子第二次高声喊完大约是侍从的姓名后,快步走进屋,穿过走廊循着声音过去。
小跑着走到最里面,就瞧着半开的门上倒映的人影一闪而过,桦绱脚步一顿,忙害羞的低下头,刚要回话。不料屋内传来顾公子清冽磁性的声音,鼓动耳膜:“郢川!”顾公子听到脚步声,因光天化日,又是自家院落,没细辩。
桦绱张了张唇,抬起小脸刚要答话:“。。。”倏忽,睁大眼眸,漆黑透亮的双瞳倒映出顷长的身影,活色生香’的画面冲入眼帘。虽年少,身量稍显单薄,但骨架已初现肩宽腰窄的绝佳比例。墨发束于发顶,头发还是湿的。水珠调皮的顺着背部脊椎凹陷的沟槽流淌而下,划过宽阔的肩膀、挺括的后背、不见丝毫赘肉的劲腰,最后没入裈裤腰里,打湿了那里的一小片绸布。随着穿衣衫后背出现隐约翅膀图形。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血气上涌,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顾琰羲没瞧见人,不是疾步走过来了嘛,怎么没了动静?系完短襦带子,从紫檀木衣架上拽下灰蓝长袍甩开披在身上,转身欲出门。入目看到湛蓝百褶裙裾,上绣玫粉色绽放花卉,一朵朵小巧秀丽。惊诧的蓦地抬首,望着双手捂脸慌张转身逃离的桦绱。
怎么办,怎么办!桦绱简直要哭出来了,羞愤会不会令人死去,算了还是找地缝更快些。为什么她没学会隐身大法,若世间有这门绝活她现在就去,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桦绱捂着脸向外跑,低语着,羞死人了!
刚步下主厅的台阶,两个小厮先行回来了,见了桦绱急忙向前行礼。兰芗也紧随其后,跟她回道:“抓着了,顾小姐在后面,马上就过来。”
桦绱敛了眼睑,舔了下樱唇,鹅蛋小脸的红晕没有丝毫要退却的意思,她此时实在是不能再逗留了,便扶额对兰芗说:“我有些头晕,许是昨夜睡得太晚,今日咱们先回去吧。”
“啊?”兰芗吃惊的看着桦绱,一听不舒服,急忙上前扶着。桦绱对那两个小厮言语一番,命他们给顾小姐带个话。睇眄了眼刚刚出来的方向,领着诚惶诚恐不停问着哪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碎碎念的兰芗疾步如飞的离开。
这边走廊头上一颀长身影斜靠在墙边,薄唇上扬,清俊英气的面容浮现淡淡笑意,深邃的长眸里星光熠熠,玩味的看着湛蓝裙裾消失在院落门口。
他怎么觉得,有丝落荒而逃的意思呢?
39——2
英挺的少年收回眸光,深邃的五官何时瞧看都透着不可言喻的帅气,面容因沐浴时热气氤氲,更显得肤白清透。敛了笑,提高音量高喊了声:“郢川!麻巾。”
“哎——,来了,少爷。”园中立着刚刚去追猫回来的小厮,浓眉大眼,机灵外向。听着少爷呼唤急忙往里屋跑来,肩上搭着一块原色苎麻厚巾布。
“少爷,您沐浴完了?刚刚小的去给小姐抓猫了。”小厮进屋净了手,将肩上的巾布取下。一看少爷的衣领又说道:“您怎么不喊我呀?用麻巾擦擦头吧,领子都打湿了,还是换身吧。”
“。。。”顾琰羲放下手中一块稍小的巾布,已经是半湿状态,接过郢川手中专门沐浴用的大麻巾。听到这句,手一顿,脸一僵,长眸斜睨着小厮,面无表情。
郢川单纯无辜的眨动着大眼睛瞧着自家少爷,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时哑口无言的顾公子默默拿下玉簪,回了句:“无事。”便不再言语自己擦着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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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登徒子的行径,是不争的事实!刚刚的画面不停的在脑中重复,以及顾公子回身看到她那惊诧的眼神,那双长眸是桦绱认识他之后第一次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她以后怎么去顾府,确切的说她以后都不能见他了,实在是太丢人。
桦绱揉搓着自己的小脸,鬓角都给揉乱了,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在兰芗的眼中,就像不堪疼痛、难受至极是一个样子的:“公主?这么难受吗?”不行,不能再等了。掀开帘子高喊道:“极速回宫,请太医,唔——”被桦绱捂住了嘴,后句话憋回嗓子。
引来了大监身边那两个太监的注意力,前来询问,桦绱未掀帘子忙说没事。死死摁着欲说话的兰芗:“闹着玩的。”打哈哈将话圆回去了。回寝殿后,自己脱了衣衫罗裙,连面都未净打发了宫女内侍,就掀被将脸蒙起来做乌龟状,她要静一静。然而静的只是躯体,脑中思路空前活跃。
“啊——”桦绱受不了的一声尖叫,吓得宫檐上两只交颈甜蜜的喜鹊振飞起来。
桦绱除了小的时候与小皇姑偶然机会偷看了李乾成沐浴外,未见到今日这般‘活色生香’的画面。确切的说那时八皇子殿下豆芽菜般的小身板也造不成杀伤力。
那是她大约五岁的时候,正是横行霸道、作乱后宫的年岁。一日下午与小皇姑去找李乾成玩,宫女说他在沐浴净身,让她俩先吃些果子自己玩会儿,殿下马上就洗完了。
两个扎着揪揪的小丫头乖巧的点头,静静地吃着果子。他们小时候甚为顽劣,宫女姐姐让她们乖乖坐在那吃果子等,可能吗?绝对不可能!所以两个黄毛小丫头对视了眼,乌亮亮的眼眸中闪着狡黠的光。瞧着大人去了殿外,两人跳下椅子,悄默声的朝内殿跑去。
趴在李乾成浴房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相互使了个眼色。忽的用力将门推开来,冲进去闹他:‘羞羞脸,这么大了还让奶娘洗澡。’,‘李乾成,你不穿衣服,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