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桦绱转身扬起精绣灼灼桃花的百幅裙裾,灿烂的笑容在寒风萧瑟的冬季格外明艳,扬声催促:“你快些,再晚就来不及了,我要找母妃。”
那边兰芗带着膳房宫侍欲进正殿布菜,殿下才醒错过膳点,此时摆膳席。走到门口,看到宽衣解带有伤风化的小城子匆忙出来,狼狈的追着前面走出三十几米远的公主殿下。他这干嘛呢?青天白日的。兰芗一脸看啥子的眼神瞅着手脚并用理整衣衫的小城子,对面去喊小乙哥的宫女带着小乙立在石阶下方掩嘴偷笑。
桦绱倾其所学对她母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加软磨硬泡,还附带撒娇卖萌,总算将她母妃弄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允她五日,明早出宫。
“明早?母妃今晚不行吗?”明日,明日岂不失约。
“不行。”太子妃娘娘板起脸,可人长得和善,就是冷脸也没多少气势。“不许再说了,再说就不出宫了。邢嬷嬷,你告诉余儿乳娘,命她今日给收拾一番,明日好早走,贴身的宫人都随侍吧。再告知太子詹事大人,多派些侍卫随行保护。”一旁的宫侍领命离开。
翌日,冀王别院
一独栋院落寝屋,满室缕缕馨香,沁人心扉。地火龙烧的正旺,屋中温暖如春。墙根的博古架上各式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竟有夏朝刻回形纹铜尊两件,此物有市无价,稀世之品,用银子形容——俗了。园中、屋内热闹非凡,宫女或整理日常衣物或摆点心沁茶,忙忙碌碌,不曾停歇。一个时辰后,将桦绱的日用物品归置于收拾出的偏室内,桦绱与朝歌坐在宽大的罗汉床上,铺着蓬松软垫坐上去极为舒服隔凉,惬意的品茗闲聊。
今日巳时两刻,她正坐在贵妃榻上看野史杂记入迷,管家匆匆来说,东宫小公主来了。她以为是来寻她玩耍,不料是要小住一段时日。还有太子妃娘娘写与父王侧妃信件,大约是费心云云。朝歌命管家等父王回府后也告知一声,便与桦绱进了她的院落。
44——2
“本郡主时隔多年来趟长安,怎就做了你二人的红娘。”她就知晓,桦绱出宫定有猫腻,怎么会与她姐妹情深那么简单。
“哪有。”桦绱气焰被灭的连点火星渣子都不剩,坐在那文文静静的吃着梨子,扮乖巧状。
“古人常云‘宁拆十座桥不毁一门亲’、‘赠人茉莉,手留余香。’。本郡主今日就做回喜鹊为你俩牵线搭桥。”桦绱进屋没多久,就一副要起身离开出门的模样,好端端进府连个午膳都没用就要出府?朝歌问去哪,说出去吃。管家早告诉厨子说了多做些清淡特色吃食,桦绱为何执意要外去?
朝歌觉得此事有异,再三威逼利诱下桦绱只得说实话。
“呦——这还是我单纯不谙世事的小余儿吗?绞尽脑汁的周密计划,连太子妃娘娘都未起疑。果不使然,这情爱之事是躲不过的劫数。况顾公子的这番容止气度,当得起‘祸水’二字。”飞扬眉尾,捏着宽大的锦袖,伸出两纤细玉指在桦绱面前晃了晃。
朝歌既然担了红娘的名自要干着红娘的事,桦绱煞费苦心从戒律森严的东宫跑出来,头顶着《女戒》那沉甸甸的律条多么不容易,她怎能不帮上一帮呢!只是这顾公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端看着是个胸怀鸿鹄之志、光风霁月的少年,日后必是封官拜爵,出入朝堂有一番大作为的。
可怎就对一般贵胄公子不屑一顾的驸马之位这般感兴致?或许,不是皇亲的虚名,而是——人。
也是自古多少气盖云天的英雄为美人折腰,不爱江山爱美人。别说远的,宏国名将隋长风大将军久经沙场,威名慑八方,后袭了侯爷之位。可最初这位子不是他的,他上面有位堂兄,武艺谋略不在隋将军之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位商户之女,而放弃侯府长房嫡子之位,入赘宏国富甲一方的大商贾,那商贾膝下无子,只唯有一掌上明珠。
“朝歌,快一些。”朝歌忽然明了,细望前方笑容妍妍的少女回身催她,原是如此啊!
顾府
这是桦绱吃的第几盏茶了?本腹中饥饿,可生生喝撑了。顾家姑娘与桦绱、朝歌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扬起笑得僵硬的唇角,尴尬又不失得体的微笑。
顾笙歌锦袖中捏着手指暗想,公主今日前来像是有事,她不是个愚笨之人瞧得出。说来取画筒,抓猫那日掉在墨林轩,当时殿下因身体不适仓促离开,都未当面与她话别。她还忧心不已,问三哥可应拜访探望。但公主没下帖,她一名小小闺阁女子如何进得了东宫大门。不料公主今日竟突然造访,一听取画,忙命婢女到三哥住处去取。
桦绱一怔,急忙阻拦:“不必如此麻烦,吾可以直接去取的。”
顾笙歌秀丽清雅的小脸有丝惊住,朝歌握了下桦绱的手臂,两人对视一眼,桦绱才惊觉自个此话不妥。闭了下眼眸,浓密的睫毛翻翘翕动,眼下映照出黑影如一把羽扇。
没多久婢女回来,说三公子外出,不在府中,画筒也不知去向,公子不在园中,竹净、郢川也跟着出了府,外间侍奉的小厮也不敢进去翻动。
等,大约是桦绱唯一能做的,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现的,桦绱虽面上装的无异,可是心中翻腾。她昨日未到是有缘由的,她想当面告诉他。还有她求得母妃首肯,出宫小住冀王别院,见面方便许多,虽不过几日,可也万分欢喜。本来有很多话要告诉他的,可是此时心情就如同天边的夕阳落的太快。
朝歌倒是跟顾姑娘聊天下棋、品茗弹琴,大约三个时辰过的极为惬意。
听说顾夫人到魏府做客,刚刚回来了,天眼看不早了都过申时六刻。她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便起身离开,顾姑娘将她们送出府外,顾夫人也过来相送,还对笙歌说为何不早一些告诉她公主和郡主来府做客,她便可以早些准备。
“顾夫人太客气了,我们也是未言语唐突前来,再说做晚辈哪好让您费心。笙歌性子我极为喜欢,与她投缘,才一次次来府中叨扰。”桦绱走到顾夫人面前,自然地握着她的双手,十分诚恳的说道。
顾夫人心底压下吃惊,望着这双乌黑分明的眼眸,也反握桦绱白皙纤细的双手,神情中多了份亲近:“公主哪里的话?你愿意与她亲近是小女的福分,臣妇欢喜都来不及呢!”
顾夫人眉眼与他相像,桦绱心中自然多些亲近之意。
朝歌斜睨了眼桦绱的脸色,忽然对顾夫人说道:“顾夫人,今日我二人和笙歌相聊甚欢,公主近日又住我的府邸,所以以后可否来贵府时常找笙歌玩耍。”
顾夫人那有不应的道理,都是皇女,却不见丝毫骄纵脾气,看着都是修养极好的姑娘。虽心中有丝小小的疑惑,可是女儿一副欢喜的模样,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三郎猎场救了公主,太子妃娘娘感念情谊,定是与小公主说过一二,与顾小姐礼让亲近云云,平常找上一起玩耍。若是能真心相交,对笙歌也是好事一桩,多叮嘱她一番,跟公主交往需谦让谨慎,也要真心相待。
笙歌跟着顾夫人回主屋,准备晚膳。管家来报,顾大人今晚有应酬晚些回府,让夫人不必等他用膳。顾家有三郎一女,嫡长子在地方任职娶了地方豪门世家的嫡女做正妻,身下现有一女名烟罗,刚满四岁。
顾家二郎为庶出,生母娘家也是出了众多文人秀才或七八品文职官员的体面人家,是顾老夫人为其定下的。这其中还有些原由,顾夫人出身稍低,虽也是官家小姐,却只是父亲任地方从五品的潭州司马。
只因与当时风流倜傥、少年成名的顾大人偶然相遇,顾大人一见倾心,心生爱慕,一心求取。婆母颇有微词的,将这贵妾抬进门,作为新妇顾夫人自是无法拒绝,好在婆母终究是大家气度,在她生下长子后再未刁难,她又真心相待,孝敬婆母,顾老夫人渐渐接纳她。
而妾室婆母未看走眼,是个娴静之人,平日不大言语,却不难相与。只是七八年前病故,留下顾二郎。与她身下的三郎年纪相仿,两兄弟十分要好,她也将二郎当成亲儿照料。顾大人房中还有一名侍妾是未娶她之前纳得,这么多年来未领过新人进府令她难堪伤心,也是顾大人履行多年前新婚之夜对她的承诺。
第四十五章 公主的相思病
顾夫人想着事,看着小女想到公主与郡主,欲交代几句话,一时又好奇笙歌聊过什么,才会与二位小殿下相聊甚欢。可这话还未说出口,就见三郎踏着烛光阔步前来,好像又长高了些,今年身量长的格外快。眉眼五官也越加深邃锐利,有了男儿郎的挺拔与气度。
“三哥?你回来了。”笙歌本来专心嗑着瓜子,一看到三哥从园中走来急忙起身迎接,顾夫人转头让他们去请二公子一起过来用膳。
顾公子与顾夫人母子俩聊了几句,顾夫人让他先去净手好用晚膳。笙歌跟着他过来,张望了几眼母亲在内室看着下人布菜,顾公子边洗着手边盯着她,长眸含笑道:“小丫头,干嘛呢?”
“三哥,今日你去了哪里?”笙歌心中有事欲告诉他,双眼瞪大小声问道。
“颜公子写了篇赋,让我看看,又一起去马场跑了几圈,怎么了?”顾琰羲不知她要说什么,可是瞧这模样倒是焦急得很,也不逗她了,直接问。
“三哥你记不记得前几日公主来府中,就是我去抓雪儿那日。”笙歌紧盯着这双好看的眉眼,试图看出些什么,可是她向来看不透的,三哥性子深沉内敛最难琢磨。只是觉得他擦手的动作停顿了一小会,快的不易让人察觉。
顾公子敛了笑,神色淡淡,垂眸仔细擦着手上的水渍,漫不经心的答道:“记得。”
“公主的画筒落在你那了,哥可知晓。”记得就好办,总要还给公主的,要是丢了才难办。
顾公子将帕子搭在木架上,并不急的言语,只是等她将话说完。
顾小姐可没那好耐性,急道:“今日小公主与郡主来了,说来取画卷,我命婢女去你院落取,可是你又不在。郢川他们都跟你出去了,没人敢进去翻找,我瞧着”
“等等,你的意思是小公主来府中了?什么时候的事。”深邃漆黑的长眸有了别样的情绪。
“对啊,殿下来了。今日午膳过后也就半个时辰吧,和郡主一起。她”笙歌想着小公主说的那句话‘可以直接去取’及神情,或许:“瞧着像有事,是不是想让三哥你看看她的画,结果你不在府中,她们也没立刻就走,等了好几个时辰。你要是早些回来多好,殿下不过才走一刻多钟而已。”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也是公主出趟宫不容易,只是她一开始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也没道明,全靠揣测。
“你与母亲说,我将东西落马场去取了。”说完侧身大步向门外走去,母亲房的妈妈不明所以的还问道去哪。
“哎——三哥?”笙歌回神说了是取物件,妈妈絮絮叨叨念叨取何物这般匆忙,命下人或明日取不行云云。母亲听着了说随他去,孩子大了有想法。笙歌笑着打了哈哈,岔开话题。
顾琰羲一出正屋院落步伐匆匆的向府正门走去,没瞧见从东边走来的顾家二郎及仆从:“三。。。”三弟何故离开的如此匆忙,是什么要紧之事?都健步如飞的地步了。顾二郎瞧着没一会那清俊身影便消失视野,不解的思索着。
“郢川,去牵马过来。”顾琰羲面无表情,言简意赅的跟着身后的小厮说道,步伐不曾有一丝停顿。
“哎?少爷,好。”郢川惯性的回了声,又一想,马?这是要出府。
郢川办事速度向来快,一双眼睛透着机灵,接过一旁仆从递过来的缰绳跟着翻身上马问了句:“少爷您这是去哪?”不是才回来嘛!回答他的是顾公子绝尘而去的身影,大风鼓袖,衣袂飞扬。没法郢川与竹净对视了眼,立刻跟上驱马疾驰。
虽不敢保证一定会追上,可总要试试才知晓。夜幕将要垂下,华灯初上,夜市眼看要开始,街上熙熙攘攘人多起来。驱马前行骑不快的,只得绕道。到了东宫门口,守卫森严,正门不开,西边小门那偶尔宫人侍卫出入,等了一会不见回宫的车队。
郢川见一个侍卫有要解手的架势,忙跟了过去。想打探小公主可回宫,虽不知主子为何找小殿下,宫门前也不便细问,总之少爷有他的缘由。
角落里。
“大哥,我们是顾家,公主与我家小姐交好,来府中做客,东西落在府里了,想给殿下送回来。”郢川脸上堆笑,从袖中掏出俩不小的银锭子塞他手里。
这面善侍卫拿着他给的银元宝,颠了颠,诧异的答道:“殿下今日出宫去了冀王别院找小郡主,不曾回宫,听说要去那小住几日。”还说要不要帮他去找昭阳殿宫女出来拿,郢川匆忙言谢说不用了,转身离去。
桦绱此时恹恹的趴在马车的小桌上,黑葡萄珠般的瞳眸满是忧郁,小脸写着大大的不开心,那么明显丝毫不加掩饰。朝歌本想回府,可是观桦绱这光景,还是找个好玩有趣的地方一坐,否则今夜,小公主意难平呀!
让侍卫回府中告知一番,不必等她们晚膳。侍卫回来的也快,说王爷不在府中出去赴宴了,知晓小殿下来府,对桦绱道:“这几日让您好生陪同照料,改日一起吃顿晚膳。说公主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跟管家吩咐,当成自己的府邸。”
朝歌颔首明了,她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这只霜打的小茄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菁jg连是朝歌的婢女,悄悄问兰芗:“殿下,可是病了?”
朝歌听闻抿嘴笑道:“不错,公主殿下得病了。”
兰芗大惊,只因这几日主子每每如此,她以为还是情绪波动,不料想竟真的病了,说找太医瞧看吧!就是不听,你看看你看看,才出宫就生了病,可怎么跟娘娘交代。菁连倒没想那么多,只是焦急地问道:“生了何病?”
“相思病。”朝歌眉眼带笑的盯着某人秀发三千,悠悠答道。
“啊——!”兰芗放下欲拍殿下的小爪子,表情滑稽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