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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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与夫君二人皆是科举出身,可惜家史浅。说到底我这算低嫁,母亲自是不同意,我态度坚决,后来父亲见了夫君,才定下这门亲。”
“我出嫁半年后,从与小妹的书信中得知堂姐入宫。说实话,我没料想堂姐会进宫参选秀女,她那样的人儿,会。。。明明心中有心仪的人。。。”欲言又止的停顿下来,瞧了眼桦绱,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桦绱转身望向辛婉月,疑问道:“堂姐?你家哪一房的姐姐。”
“公主不知,我大堂姐妍月啊!”辛家嫡长女,幼时给公主做过伴读。
“谁?”桦绱没转过弯来,一下蒙了。茫然的问:“做谁的秀女?”天家,可是桦绱的二皇叔。
辛婉月讪讪的看着桦绱,抿着嘴唇,低下头揪着手中的帕子,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
桦绱闭了闭眼眸,瞧着斜前方那棵弓身弯曲的松柏,好一会问道:“她。。。什么时候入的宫。”
“公主离京的第四个年头,新皇登基第二次大选。”伯母当时还因堂姐入宫气的病倒了呢!
“实不相瞒,圈子里传出些不太好听的传闻,公主未嫁人,有些话我也不知说出来恰当不恰当。”辛婉月面有难色,神情尴尬。
那时她还未出嫁,随母宫中赴宴,几个高官贵府夫人围坐一起说是非,她碰巧听了一耳朵。
“平日里故作清高的世家嫡女,竟有狐媚的本事。”
“三日那,君王不早朝,连续一个月宿在她宫中。”
“倒是瞧不出那么张素淡的脸,却有着这般手段,连陆家嫡女陆惜容都斗不过她,败下阵来。”
。。。。。。
“堂姐今年刚诞下三皇子,又加封妍贵妃,就算再不乐意卷进权利的漩涡,辛家也必定会护小皇子周全。”辛婉月说完无奈的苦笑了下,又说:“堂姐明明那么爱慕八皇子殿下的。”
“你说什么?”桦绱眼眸直视她,神情错愕,急声问道。不知是因为这份爱恋,还是因为——李乾成。
时隔八年,第一次有人在桦绱面前提起他。十二岁之前,他陪伴她的成长,是亲人,是挚友,是玩伴。他的存在无比重要,约好的将来长大了,受封去封地的时候,祈求可以离着近些,这样见面方便许多。否则无法想象没有对方的日子会有多无聊。再想起这份约定,不知是谁失了约。
儿时无忧的时光,桦绱活的肆意,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十一岁之前她对这些小儿女的心事不感兴趣;十一岁后,她的眼中只有顾琰羲,对旁人的事,无暇顾及。所以她根本就没看出来妍月的这份心意。难怪在桦绱离开皇宫的那日,从八皇子寝殿出来,心中的恨意欲将所有人烧毁,根本就没细想妍月跪在门口,望着她的眼神里饱含太多祈求之意。
桦绱无意识的扣动食指细致的指环,拧眉深思。侍卫长罗廷旭疾步风风火火的走来,到了桦绱面前,拱手拜见说道:“殿下,公主府那边来信说承荥郡主昨日上午到了袁州。”说完将信双手呈上。
“桦妤?”桦绱撕开信封,摊开信笺,读后眉头紧锁,面容冷肃。
“出了何事。”辛婉月与海棠观其神色,一旁神情紧张的问道。
“王池说,桦妤许是路中遇了劫匪?”形容十分狼狈,可是因几人昏睡不醒,无从得知具体发生何事,望公主回府云云。
桦绱心中担忧,自是要即刻下山回府一探究竟。辛婉月主动说本就打算中午用膳后离开,让桦绱快去忙,回府瞧瞧郡主,不必管她。海棠说她留下陪着,让桦绱放心下山。
与辛婉月话别后,带上烟蓝色长纱围帽,身上青纱素服都来不及换去,领着一干侍卫匆匆下山,驱马回府。
骏马一路疾驰,桦绱看了眼身下的马儿,倒是与雪白一样的颜色,只不过马脸一块白色,身形小一些。也不知雪白在疆场可好,她来袁州第二年就将雪白送去西北疆场江玦哥哥那里,它是战马不该在这里浑浑度日。
袁州下分三县,从西至东排列:萍乡、宜春、新渝,明月山在袁州与宜春中间,近宜春城。一般速度两个时辰左右就到城内。
56——2
一行骏马大道飞驰,最前方青衣素袍女子头戴及腰围帽,轻纱覆面瞧不见容貌,只知身形纤瘦曼妙,坐于骏马之上,驱马疾驰。十几名便服侍卫,整齐有序的紧随其后。
袁州郊区,前方有人围在一起,霸道的挡在大道中央,一妇人跪倒中央。有良民推车农作回来,瞧见后急速从一边绕道走开。还有或是走亲访友的俩男子,伸着脖颈多看了眼就被几个身高体壮的仆从高声喝骂,其中一个气不过,想理论,被同行年长的男子强行拉走。
行至十几米处,急喊停兴奋狂奔的马儿。只见家仆领头人背对着身掐腰喝诉面前跪地的妇人:“想去告状,你想去哪告?说出来你爷爷我给你参谋参谋。”
“尔等丧尽天良,我可怜的巧娘呀!不过才十七,入你刘府半年便枉死。就不信,没有能惩治你们这群恶人的青天大老爷。我要去袁州,找杨胜载杨大人讨要公道!”那妇人声泪俱下,形容枯槁,面容憔悴,不知多久没好好休息了,令人心中不忍。
“哈哈哈!无知刁妇!杨大人?杨大人不日就离任了,何故为了你这么个妇人自毁前程。我家大人的堂兄可是在长安做大官,你知做什么吗?”那恶仆平日为非作歹惯了,此时哪晓得收敛二字。
“别说找刺史,你就是告御状,那还得经过我们大人堂兄递状纸呢!”四周立着的仆人无一不嘲笑妇人的不自量力。收了银两就别吭气,非得找事。还让正喝酒赌钱的他们顶着大日头追出来,想到这,粗俗的啐了口,谩骂了句。
“你,你。。。你们。”干裂的嘴唇带着血痕,眼中红肿,眼下乌青,满目绝望哀伤,仰头哀呼:“苍天啊,可有天理。”
刚喊完,就被那背身奴仆用木棍朝头挥倒在地,半天不曾起身,好一会颤巍巍的抬头,额头有血迹流出,触目惊心。
那挥棍的仆从嚣张至极,路边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尔后俯身咬牙轻蔑的说道:“今日,爷好心,送你程,你到下边去问问阎王有理没理,说不定阎王有耐心,能给你解惑。”说完扬起木棍欲挥棒。
“驾——”桦绱朝身下的马儿抽了一马鞭,驱马向前疾驰,那围着的仆人听到马蹄声拉近,纷纷回身。对面仆人倒是看见了,也不甚在意,平日横行霸道惯了,不料想有人竟见着他们不躲,还敢迎头驶来,真是向天王老子借的胆儿。
可是骏马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没有给他们过多咒骂的时间,十几个家奴狼狈逃窜,桦绱在与那挥棒恶仆平行而过的时候,嗖然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朝他抽去,尔后凄厉哀嚎惊起路边树上鸟儿振翅欲飞。
“谁,找死!给老子站住!”身后噪舌的喝骂。
“殿下,可要处置!”侧身后侍卫长罗廷旭问道。
桦绱一刻不停的策马疾驰,转首回说:“别让他们跟上来,查明白!把人救出来。”
“是。”罗廷旭渐渐停下,身后六人也跟着勒停骏马,吩咐其中两人在此处等候,少不了这帮恶徒会派一两个人来打探消息,自然是探问哪家好日后报复。又命两人直接抄小道去萍乡县打听消息;剩下两个跟着他悄悄回去救人。
道路两旁的树木众多,做了遮挡,隐身其中,观察他们的行动,果然有一个人驱马朝公主那边行去,不用猜也知晓是去打听。剩下的一行人将打晕过去的妇人抬上牛车,那仆从头子骂骂咧咧的揉着脖子,一行人往萍乡方向行去。
进了袁州城内,桦绱就直行驶入西边某条小道,一直北行到城的最深处。越往里走,人越少,最后好长一段距离不见一人,直至前方再无道路,一处偌大的府宅后院也显露出来。
一清瘦小厮一路小跑着到府丞院落,踏进门忘了礼数的疾呼:“大人,大人,殿下来了。”
王池停笔,抬头问道:“郡主醒了?备膳食热水了吗?”因专注记账薄,也没大听明白。
“不是,不是郡主,是公主殿下。咱们的殿下回府了。”小厮太激动,表达不清,急忙摆手。
“公主殿下!”王池扔下笔,提起袍子往正门跑。
小厮在身后招手喊道:“错了,大人。公主在西侧门。”
“哎——?”王池满腔热情到了西侧门没瞧到人影,只一遛马匹被牵着送马棚。六七位侍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王池唤来副手安顿他们。
自己则再次踏上找寻殿下的路上,侍卫说,殿下去看郡主了,可怜他这一身膘,今日活动起来格外的拖累。
桦绱来到暮雪苑进寝室,俩丫鬟惊在当场,回神后忙起身行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走上前瞧了瞧依然睡的浑然忘我的承荥郡主。两个丫鬟给换了衣衫,擦了身子,看着没有想象的那么狼狈。又到外间,问道这俩人,承荥的情况,正说着,院中传来动静,原来府丞大人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一进门,四目相对。不料王池竟老泪纵横,顶着两行清泪朝桦绱跪拜,丫鬟仆从也跟着湿了眼角。桦绱一怔,叹了口气急上前扶起,她没想到这久不见面的府丞大人如此重情善感。人是她自己选的,以前在东宫见过,那时真真是个从九品芝麻小官吏,虽也是科举出身,可名次不低也不拔尖。但人好得很,听下人们常说起。如何孝敬独自抚养他长大的老母亲,如何帮助家中有难的同僚。。。太子詹事提起他也会称赞两句,办事牢靠稳妥。
这府中丫鬟有不少东宫宫女跟着过来的,所以有感情。不过并不是一开始就这般和乐融融。刚来这,她便命人暗中调查了一番,凡是被收买过的一律请出府宅。两年时光,清理了三四个。她身边有别人的耳目,那就意味着什么都做不了。
“放心,吾好好地。”桦绱开着玩笑。
“殿下。”王池抹着泪,带着哭音哽咽道。谁家府丞像他这般,五年见不着个正主身影。在偌大的府宅里,就如同一群留守孩童无助。
“坐吧!可请郎中把过脉?”桦绱扶着让他入座,问道。
第五十七章 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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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池用袖子试着眼角,委屈巴巴的回道:“请了,郎中说无碍,连日奔波劳累所至,多休息两日就好。昨日他们久睡不醒,下官不敢拖,今日一早就先给殿下去了信。那几个侍卫先后起身,用早膳。下官趁着空挡赶过去询问,他们说没遇到劫匪,只是郡主想来找殿下小聚段时日而已。下官瞧着他们言辞含糊,眼神躲闪,像是有什么其他事不欲明说。”
不用王池细说,她听了也不信,见她,至于搞得如同逃难一般吗?再说堂堂郡主带这么一巴掌能数过来的侍卫就敢出府,怎么看都像偷跑出来的。猛然想起一事问道:“他们从何而来。”
王池眨巴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天真烂漫的说道:“好像是凉州。”
桦绱眼眸一闪而过的深意,似笑非笑的望着里屋承荥那边,莞尔一笑。凉州啊,那不是离仪宾所在驻军极尽近的地方。
王池说完也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又憋了回去。桦绱起身对俩小丫鬟嘱咐道:“醒了,告知吾。”便出院回自己寝殿稍作休息。
公主府占地大,袁州城最后方,横跨东西建了这府邸。不过桦绱来了此处,除了自己的院落,不曾大兴土木,伤民劳财过。公主府基本保持原有府宅的模样,听说最初这是前朝某位受宠的郡主府邸。自然是画栋雕梁、丹楹刻桷,华美异常。
桦绱的院落是仿照东宫昭阳殿建造的,依然是挑高大殿,楼阁台榭,美轮美奂。园中石砖地面都被花草占据,多了份生机。公主府中的植被众多,每一处都嫣然翠绿,景色宜人。西面还有个不小的人工湖,里面种满荷花。桦绱儿时偷跑去长安‘月宴’酒楼,听闻赏荷的乐趣,便也在这种下,可第二年就去了明月山,时至今日才归。
回到昭阳殿,王池跟随,一进殿内,曾经贴身的侍女少不了掉泪抹面诉说深情一番,桦绱一一安抚后,命人准备热水,泡个澡子,解解乏。王池这时才发现海棠兰芗二人未归,只有连翘一人随行。连翘说起辛婉月如今的章夫人借着夫君福州上任的途中,来看望公主。在小小的袁州地界,见着昔日长安的贵女,王池怎能不感到意外万分。
“萍乡县的县令名刘咏?”桦绱坐在桌前吃着新鲜的瓜果解渴,状似无意的闲聊道。
王池还在感慨辛婉月之事,回神说道:“是,殿下怎么突然问起他。”
“没事,随意问问。”瓷碗中削皮的小甜瓜,香脆可口,她顶喜欢吃的。
“喔,就是。。。就是,风评不太好。之前往来信中有给公主提过。”说的含蓄了,刘大人利民的好事没做几桩,贪赃枉法、赋税苛刻等坏事做尽。可王池也知利害,不愿给公主惹是非。刘咏背后的靠山是谁他能不知,与公主那么大的过节,他心中明了。殿下活的艰辛,吃了诸多苦,能不打扰公主,就尽量不去吱声。
“对了,瞧我这脑子。殿下,杨刺史的推荐信下官已写完,就差公主过目盖印,本想送去明月山,既然公主已回府,一会儿给殿下过目。”
桦绱插瓜果的小叉子一顿,轻垂眼睑,淡声说道:“此事不急,吾看完再说。”
王池还以为殿下会说你看着办吧!听后一愣点头说好,与侍女先行退下,连翘在外间侍候。过了一会儿,觉得公主会渴,便起身去找热水泡茶,她们刚回府,粥恐怕得熬煮一会子才行。
桦绱闭目坐在湢房水池中,她不喜欢木杅,就让匠人在殿内湢浴间理了个水池,以供沐浴。水池长宽各三米左右,一米多点的高度,坐在池子中的木凳上泡澡刚刚好。难得有这份平静的心境,一转身,趴在垫了絺绤的池边,下巴枕着手背,闭目养神。脸颊被水汽蒸的透着红晕,墨发高绾发顶,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远远看去楚腰蛴领,身形纤瘦曼妙。可偏偏一道淡粉的疤痕突兀的斜在背部,从左肩到后腰,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