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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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门口碰巧云公子施施然的出来,望见马车走过来:“殿下,出府为何不与我说。”
就是怕带着你过于招摇才不说的,不过带不带今日都招摇了,桦绱扶额自嘲了句。
入夜
杨夫人欲语还休的斜睨了杨大人眼,才沐浴完,透着好气色,一身薄装,唇点朱红,柔声说道:“夫君今夜”
“怎么了!”杨大人如临大敌,本心池荡漾,偏偏想起几日前公主的训斥,凌然挥散脑中的旖旎风光,往外偏了偏身子。
“你喊什么,吓死我了。”
“咳——夫人要说什么,入夜寒冷,夫人不如多穿些衣衫,免得着凉。”
“胜载,你说”杨夫人再接再厉,压下不满,捏着嗓子娇喊。
“说什么!”杨大人爆吼。
“你——”是吃错药了!穿着桃红色轻纱的杨夫人握紧拳头,生生压下怒火。又笑意盈盈的说:“我想给绣儿填个弟弟,哎呦”倾身往杨大人怀中倒,不料杨大人就像被雷劈到般火速起身,然后说还有公务在身先回书房不必等他就寝,就火烧屁股的跑开了。
“哎——”留杨夫人身后气的柳眉倒竖,干瞪眼。
跑远了的杨大人脑中惊现公主那日瞧他目露冷意与讥讽,别人家闺女枉死,你杨府三年抱俩。不行,得禁房事,短时间内他还是睡书房妥当。
两日后
公主府前前所未有的热闹,长乐公主下山了,袁州地界小,这事也就一夜传了个边。杨大人派人到各县各部通告一番,大大小小的官员哪能不亲自前来拜访一下,这不一大早都候在府门外。
萍乡县令刘咏与新余县令于绘春毕竟隔着一个县,来的稍迟一些。齐域齐大人从前日开始审问所抓获的贼人,忙活到很晚。今日一早又提审那持刀劫匪,果真不是一般盗贼,是触犯军纪逃亡之人,不过缘由还要再核实一番,最后一个到的。
各位大人被请进府,入了疏林苑——殿下的书房,平日没这机会,难得都到齐了,作揖恭维,相聊甚欢。
楼阁中,葱白般纤细的手指挑起竹帘一角,阳光汹涌的照射进来,晃得眼睛直犯困。闭了闭目,桦绱好再瞧望,颦蹙侧首,眼神不自觉得被牵引,是昨日那放肆失了礼数的青年!正站在一小撮竹林前,风轻云淡的模样,静静听着一群官僚高谈阔论。此人剑眉长眸,英俊的脸庞,挺拔颀长的身姿,高瘦却不羸弱,踔厉风发,寻常之人与之相比恐怕都要自惭形秽。日光撒在周身,莹莹光晕。乌金头冠,暗红窄袖长袍,独坐一角,茕茕孑立的味道。
“那人是谁?”太扎眼,想不注意都难。
“谁?”顺着桦绱的目光所到之处一探,笑言道:“哦…公主说的可是着暗红常服的青年,此人便是咱宜春新上任的县令齐域齐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处事有分寸,办案公正,明察秋毫,是宜春百姓之福。。。”
64——2
王池洋洋洒洒的赞美溢于言表,桦绱静静地瞧着,原来被夸上天的县令就是他。是有骄傲的资本,举手投足中透着潇洒,难得,在袁州巴掌大的地,竟能瞧见如此年轻有为、风度翩翩的朝廷官员,年少意气风发中自有一股风流。阳光有些刺目,不过一会子时辰,照在脸上热辣辣的。
桦绱将帘放下,转身走回桌案前坐下,王池跟上前,给桦绱添了些茶。瞧着热汽袅袅,一番妖娆的摆动,缓缓升起,最后化为乌有。
耳边听着府丞聊起袁州与府中杂事,也不知是不是她太久未回,王池一腔热情无处诉说,现下可逮着好机会。那高昂的热情,像是要将八年来的是是非非都一一诉说一番才作罢。大到案件,小到家宅后院,无一巨细。桦绱不忍打断,安安静静的品茶,做个听客。
楼下百无聊赖的齐大人,敏锐的觉察到异样,在赵大人说的唾沫横飞之时,抬头看向二楼那扇窗。隐约瞧见微微晃动的珠帘,眯了眯长眸,眸底幽黑。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朝向他看来得杨大人抬了抬茶盏,两人隔空颔首。
赵世文也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高谈阔论。
园中的竹林里有不少雀儿,叽叽喳喳鸣个不停,风吹叶响,倒是合成不知名的曲调。齐域虽身在曹营心在汉,思绪早跟着雀儿飞到八里之外去啦,难为赵大人说的情绪激昂,齐大人听进去的了了。
一刻钟,几位大人被请进屋中正室足足一刻钟,屋内无人言语,就这么静静坐着。殿下听说双十妙龄,比他们小多了,却因身份不得不观其面上颜色行事。谁叫这小主子正得天家恩宠,封号赏赐一样不缺。
他们迎光而坐,日光强烈,殿下在暗。模糊间一身宫装,橘色长衫,天蓝裙裾,彩绣精致繁复,做工考究;难得今日面上画着红妆,发髻高挽,领如蝤蛴,两支金簪,简单大气。垂着眼睑,高贵绰态,宛如黑夜皎月。倒是长得与高门貌美清丽小姐无异,只是天家女儿自然多了些从容震慑的气度。
桦绱端起玉杯,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茉莉花,幽幽香气,袅袅扑鼻。她不是个多聪明之人,权术,没那份掌握驾驭它的自信。可是她逼自己去领悟去驯服,欲跟那群官场朝堂摸爬滚打的野心家斗智斗勇,但有些力不从心,果真不是这方面的材料。这么多日,长安依然未有回话,她心中无底,越多一日的等待,便多一分的煎熬。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清美的嗓音打破沉静,还带着久未出声的低哑:“这么多年本公主不曾回府,也不喜政事,懒得料理州县杂事,可袁州毕竟是我的封地。不求此处繁荣兴盛,但求风调雨顺,和乐民安就成。这要求高吗?”
“不高,公主胸怀仁爱,爱戴子民,体恤民情,是百姓福音。”杨胜载起身作揖恭敬答道,场面话总是要说一说的。不过上次声声喝诉也是二人仅有一次的接触,便让他另眼相看,刚刚也不全是恭维之意。
那些冠冕堂皇的词汇,还是免了吧。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前日,本宫在道观研读经法,好端端的一排烛火灭了。这萍乡县的怨气,都飘到明月山了。本宫在海清观都能听见民怨,刘大人听不见吗?”依然端着茶杯摩挲着杯底问道刘咏。这一楼屋里不如二楼暖和,只有窗边门边有阳光,可惜照不到主座,他们在明,她在暗,倒是将他们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无所谓,有人转眼珠子找对策,有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有人静观其变,还有人低首思绪云游四海中。
刘大人比他堂兄胖不少,面上也圆润些,只是眼下乌青,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听到这时起身屋正中跪倒在地,高呼:“公主!臣冤枉。”末了一抬眼殿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竟无声噎了他一下。
“这些年,山中久居鲜少下山,不知几位大人都忙些什么。”桦绱嘴角扬着笑,只是笑容未达眼角,神情冷冷,阳光照得有些眼花,看向公主竟有些不真切。杨胜载心里打了个突,他是知道公主要收拾刘咏。不过他本就瞧不惯这假公济私、草芥人命、擢发难数的贪官,一切皆是罪有应得。
“就从刘大人说起吧!”桦绱眼睛围着屋内各位大人转了个圈,最后点了名。
“微臣立即将萍乡各务整理清楚,尽快送与公主过目。”这么看账本被毁,死无对证,倒是好事,心中窃喜。该抹的抹,该平的平,棍棒底下出政权!民怨,谁敢吱声,就别想在萍乡安生,刘咏暗暗想着。
“整理?尽快?莫不是本宫表达不清楚?王池啊,你给各位大人通译一番。”
“是,各位大人,公主想听听各位管理各县事物的建树以及——近几年各地方遇到重大案件如何处理,现在还请刘大人挑要紧的回复。”王池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要是不知从何说起,本宫给你提个话头。不如就从,萍乡冤死了几个没钱的庶民,今年又加收了多少赋税,说起好了。”将茶杯重重放于桌上,从桌上拿出了一摞卷宗甩到刘大人面前,立于脚踏上方,看着杨刺史喝诉:“杨胜载,你身为袁州刺史刘咏的上司,包庇同僚,本宫要你何用,当摆设吗?”
“臣有罪,愧对圣上、公主信任重托。”立即跪下,几位大人也因诡异的氛围而惊到僵在原地,起身垂手听训。
“今日你便一同随刘大人回萍乡,好生理整理整。”
“殿下,不能听那群刁民的片面之词,微臣冤枉啊!”刘大人一听惊了,心下慌乱,跪着前行半步出言道。
刘大人若是冤枉,他暗室那几十箱金子都替他面上有愧。
桦绱斜睨刘咏,眸中寒冰怒极反笑:“刘大人所言极是,本宫怕你冤枉,这不请杨大人跟你回衙门正名,别让那群刁民——污了大人的清誉。”说到最后面声调冷硬。
“刘大人请吧!”杨刺史观殿下神色领悟,领旨起身对着依然跪地欲狡辩的刘大人轻言道。
第六十五章 玉佩
吩咐完了正事,就让他们散了,屋内余下桦绱与王池。
“殿下,为何让杨大人去查?”
“不是查,是让杨胜载守着他,拖延个几日,分散注意力。也让刘咏无法销毁罪证。”毕竟这么多天了,刘府送出两道信,皆被她压下。还有长安往这送的,这么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会引人生疑的,话说罗廷旭也该回来了。
“那万一杨大人他”告密,岂不就崩溃一亏了。
“曾经有人告诉吾,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赌一把吧!”刚要出屋,又想起一事,玉佩,她的玉佩还未寻回。
这边随着杨刺史与六神无主的刘大人离开没多久,殿下便让他们回去准备,要一一查阅各处。几位大人对刚刚之事自然要好生讨论一番。
“殿下,如何听得风声?谁告知的。”一位官吏疑惑的走近前方的赵大人问道,好端端的查办刘咏。要说刘大人的丰功伟绩袁州谁人不知,好像谁都有可能告密。不过,能不能办了,就另说了,毕竟长安有靠山,还是刑部。
赵世文知晓殿下与刘家的渊源,但也不便明说,对着另一边如朗月般的齐大人隔空对视了眼:“谁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袁州要起风雨了!”
“几位大人,请留步。”府丞远远追来:“赵大人,殿下命你与于大人回新渝巡视。”转头看向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青年说道:“齐大人,公主有请。”
这疏林苑有成片的竹林,茂密得很。疏林二字?谦虚了。好像书房都会种梅兰竹菊四君子,暗示主人高洁的品性。‘林翁爱梅,朽木爱兰,坡翁爱竹,陶翁爱菊。’
记得顾太傅园中也有成片竹林的,那时她身边有个清俊无俦的少年,陪伴左右。
“观棋不语,真君子。孙儿在权衡,君子的分量。”
“如何?”
“不过是虚名罢了,祖父,失礼了。”
“混小子。。。”顾太傅瞠目气结。。。。
桦绱浅笑,脑中回忆往昔种种,身后响起脚步声打断思绪,一步一步走近,听得出王池的,但那人她竟听不到,果真,遮起眼睛,你会看到更多。
“那贼人审问的怎么样?”桦绱转身问道身后的齐大人,王池已退到院外侍奉。
“回殿下,一共三十四人,全部抓获。那日追赶的两名贼人是这团火的头目,中箭的是帮主人称‘麻六子’,宜春本地人有名的地痞。少时没了家人,早年有个姐姐多年前病亡,那时年幼无劳动力,坐吃山空便学会偷鸡摸狗的本事。”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另一个是隋长风将军麾下逃兵,不知触犯何条军纪,微臣打算去信一问,也好结案。”
“没了?”桦绱比一般的姑娘稍高些,又瘦挑。背对身,静立竹林前,婷婷之姿,分外曼妙。
齐大人恍然想起,回道:“哦,所获赃物数量巨多。皆已贴了告示,需本人亲自到府衙登记排队认领画押。”还有别地的,等宜春百姓认领完,转交袁州及其它两县。做好登记,若有人冒领也可追回。
“这样啊,齐大人,本宫的玉佩丢了。”只能据实相告。
“因赃物众多,还在一一登记入册,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找到。衙门近来诸多事务,一干官兵忙的几日早出晚归,还望殿下宽裕几日。”齐大人拱手垂眸,说的话滴水不漏,可是挑不出半句毛病的。
一时半会?又是多久!桦绱皱眉追问:“什么时候?”
“三日内。”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上好的古琴,悦耳动听。
“不行,太迟了!”她的贴身之物,掉落在外,想想就令她不舒服。
剑眉一挑,眸光变暗,干脆的朗声回道:“好,殿下放心,微臣立刻回去命人先找玉佩,让其余子民等候另行通知。”
桦绱豁然转身,轻纱纷扬,似要言语,终究忍了下去。盯着低垂的俊颜被噎的无话,只得作罢:“算了,排队吧。”这人,是在提醒她刚刚说要秉公执法,却又挟权倚势插队走后门。
不愧是入殿试的才子,真是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好,本公主遵守制度,以做表率。可那玉佩。。。走出去一段距离又停住,闭了闭眼睑。复而回来两步,欲言又止的说道:“那上面,有本宫的名讳——桦绱。”说完离开,身影竹林间翩然而过。
女子的名讳不得告知外姓男子的,儿时,尚宫嬷嬷耳提面命,再三叮嘱。
翩翩倩影消失竹林尽头,齐大人收回眸光。仰头望着日头高升,日光大盛,晃得黑瞳要出幻影了,抬袖遮眼。声调冷然低低呢喃了句,不知是回谁,轻的都压不过林中雀儿的鸣啼。
当晚深夜,一片安宁中,御史中丞林大人帅一干人等,杀到袁州地界了。没有停歇的直奔萍乡县,带着明晃晃的圣旨将沉浸睡梦中的刘家抄了个底朝天。
献宗吩咐从十六卫中抽调千人组成一队,协助搜查,羁押犯人不加以他人之手,事办得分外妥帖。林大人夸赞:“都快赶上黑羽卫的承彧司诏狱了。”当然夸张的比喻,跟那‘人间地狱’比之想必这还是温暖许多的,起码耐心的等待刘大人将外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