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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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睡不完的觉,活像身体中住了个瞌睡虫,且食量大增,胃口好的都控制不住。这时恰巧门开,以为是丫鬟带回了新鲜水果,刚刚饮了杯茶,洗的有些久,想吃些凉爽的西瓜降温。水温调的将将好,但正值盛夏,四周空气都带着灼热。
“快拿过来,要渴死了。”承荥眼未睁催促道,倚靠着身后垫了布巾的木桶,寻思着或许该起了,也不知这城中可有特色吃食,一会入夜她想去逛逛。
听不见走路声,倒是有倒茶的声音响起,承荥侧首,青纱曳地帘幔后,有身影但却瞧不真切,不过这人倒是体贴的走近让她瞧清了。一只束了阔袖的手臂伸过来,霍然撩起青纱。江佑勍那张精致秀美的面容堂而皇之的闯入承荥的视野,狭长的凤眸直直的向她望来,惊得承荥急忙缩进桶里,一时忘了言语,就这么干瞪着眼。
江佑勍无视她的紧张与羞惊,盯着她,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将手中的茶杯递到她的面前。
承荥此时哪有喝茶的闲心,不自在的说道:“你,你回过身去,我没穿衣服。”
“不是渴吗?”胳膊并为收回,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承荥不知这花瓣铺的够不够厚,他这角度岂不是将她看光了。郁闷的低头哼哧两声急道:“我不是要饮茶,你先转过身,我得穿衣。”语气有些祈求之意,听着却像是撒娇一样。
他的下一个动作倒是让承荥一时忘了羞涩,这人唇角一勾,手臂伸直茶杯送到承荥樱唇前,停在那里,等着她,等着她凑近。
承荥眨动着黑亮的眼眸,受了蛊惑一般,缓缓靠近贴着杯沿。这过于亲近的举动让承荥一时木怔怔的,脑袋懵懵的忘了抗拒。
江佑勍极有耐心的喂完茶水,承荥不知此刻她收敛脾气乖巧的模样很是讨喜,小小的脸蛋白皙透粉,杏眼水亮闪烁星光,鼻尖一点小小的黑痣透着妩媚,自然不刻意。就像某种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抚抚她的脑袋,顺顺她的毛。
承荥自然不知江佑勍心中的这番想法,独自望着花瓣走神。江佑勍喂完她水,睨了她一眼就转身出了浴房。
承荥回神想起身出来,却被现实打击的欲哭无泪。丫鬟那家伙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此时丫鬟正躲在角落里喜笑颜开,她可没忘端王的叮咛与嘱托,说务必让两位主子感情增温,明年之前为郡主府添位小主子而努力,倒时定有重赏。刚刚她正上楼时望见仪宾回来欲回房,便刻意停下脚步,等仪宾进屋才端着手中盛满水果的托盘走到门边,偷偷听了会,而后离开。
江佑勍坐在圆桌前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想起刚刚出门后去城东之事。今日一进客栈时遇见的那背刀江湖男子,他心下觉得有异,命侍卫悄悄跟着。其实侍卫一直都在,只不过没让承荥看着就是了。这男子因身边青衣姑娘敛去一身江湖杀气,满目深情护着身边女子,女子一副闺秀模样,举止优雅。这样的组合倒是有些奇怪却又透着和谐,这二人只是去用膳,吃完男子驾马车便回客栈了。
侍卫不敢跟的太近,男子武功高强很容易被他发现,江佑勍去时,那二人正用膳食。
浴房半天没动静,未听到起身,正疑惑侧目的时候,有一道带着窘迫的声音传来:“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丫鬟。”
江佑勍进来,一手还挡着飘荡的青纱,盯着坐在桶中的承荥,承荥将个发顶对着他,肩膀也垂着很是消沉的模样,才多久一会就变成这样。
“何事?”浓眉紧皱,俊美的面容有一丝不解。
“她还没给我拿进来换洗的衣衫。”承荥小声抱怨着,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哼哼,好在江佑勍耳里非凡。
嗓音沉沉不便喜怒,出声问道:“在哪?”
“许是在床上。”承荥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江佑勍出去走到床榻前,果真放在那里换洗小衣以及一件碧色长衫。给承荥将衣衫挂在一旁的木架上,就出去等着。承荥起身了,环视四周,又颓废的坐了回去。桶沿太高出不去,脚蹬太远够不着。丫鬟在她进桶后许是觉得碍事,就将脚蹬搬到门口搁着,等她洗完再搬回去。承荥坐在木桶凳上欲哭无泪,这凳子与木桶一体,要不搬出来也可以一用的。话说丫鬟去哪了,是去找西瓜还是种西瓜?
“你是打算住在桶里?”江右勍的耐力算是被承荥磨得干干净净,明明听到起身的声音,一进来还是坐在桶中,倒是难得端庄,一片花瓣还贴在肩头。
“脚凳太远了。”承荥也没有反驳的心情,郁闷的说道。
“起来!”声音透着严厉,面容冷肃没有再与她墨迹的意思。
“。。。”承荥望着他,有丝委屈,撇了撇嘴,不乐意的嘟起唇。却还不等着与他吵,就发现他从一旁架子上扯过宽大的澡巾,拽着两边抖露开,显然是要给她披上的,她觉得自己狭隘了。总是把他想的极坏,他没有要占她便宜的意思,只是想抱她出来而已。承荥被他用澡巾裹了个严实,抱了出来。
江佑勍将她放在床上,又进去取了块布巾过来给她擦头发,墨发一早就洗好了,现在已是半干。擦完头发,又裹着她伸在床榻外的小腿与脚擦拭。
承荥抬起眼睑偷偷瞧他,他不言不语低着头给她擦拭,表情淡淡,却因眼睑低垂遮了凌厉的眼神而显得有些温柔。
承荥被他裹得像个蚕蛹,而此时被裹起来或许还有——心,那里涌出一股暖意。
第一百三十章 可曾为谁画红妆
“嘶——”脚底传来刺疼。
“怎么了?”停下动作,看向承荥正颦蹙抽气。
“疼~。”承荥皱着脸,脚底被磨起一个大水泡,又痒又疼。娇养的活了二十载,这短短几日走了多少山路,好在她不娇气,腿酸涨就让丫鬟给捏捏按按解解乏,不过对着江佑勍发无名火就另当别论了。刚刚被他隔着布巾按到,有些刺疼。
江佑勍提起她白软的脚丫,果真有水泡还不止一个,有个破了进了水,自然刺疼。
比起承荥的含羞带怯,江将军倒是心如止水,专注的给她挑水泡抹药膏。行军打仗的军人处理起来这些小伤得心应手,已经不知做过多少次了。每次战事结束,军中医药紧张,若是不致命或动骨肉绽的大伤,他们都是相互包扎,自个涂抹药膏的。
比这严重百倍的都没放在心上过,可是金贵细嫩的姑娘不比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手法倒是轻柔仔细,俨然对待一件极为贵重的珍宝。
江将军这份珍视的态度取悦了郡主,让她心情大悦,抿着唇角浅笑。
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虽然大多时候不大受她控制,许是指挥千军万马,气势有些逼人,这便是与文臣最大的不同。好在他长着一张俊美的面容,不会显得凶神恶煞,但是他臭脸的时候她不喜欢。他的手臂那样有力,怀抱那么温暖,让她有些上瘾。
等等,承荥,你疯了吗?你在想什么?温暖?上瘾!
承荥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一抬眼便瞧见江佑勍睨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是打算让我来给你换衣衫?”
承荥一听大惊,拢了拢布巾,警惕的望着他。他瞬间靠近,与她面对面只余一指节的距离,承荥吓得后仰,却被健壮的手臂拦住微倾的腰肢,这人放肆的动作承荥却再没有曾经的厌恶与抵触,只是紧张不已。他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凤眸与她相望,彼此眸间只有对方的影子,承荥屏住呼吸,可是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还是萦绕鼻间。
“若是,殿下不想换,那就不必换了。”凤眸深沉染了别样的色彩,声音低沉有些暗哑。
一只手隔着布巾透过来的灼热令她心颤,另一只手抚着她纤细的脚踝缓缓向上抚去,一时气氛旖旎。
“换换,我要换。”承荥闭眼大声说道。
江佑勍盯着她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轻笑出声,起身离开床榻。承荥睁眼,却兜头被衣衫砸中,可不就是她要换的新衣,他略带笑意的说:“那就快一些,要饿死了。”
——
下午,承荥一觉醒来发现被拥入一具宽阔怀中。她轻轻抬头,看着他好看的唇形,硬挺的鼻梁,长长的浓眉飞斜入鬓,睫毛弯翘浓密,比她的还多还长。他的皮肤细腻,一点都不像个风餐露宿的武将。可是常年日晒,所以脸上异于颈部以下的白皙,透着漂亮的小麦色泽。
他长着一双凤目,即使随意望向你,都透着冷冽威严。若是勾唇一下会将这份迫人的气势吹散许多,倒有丝温柔了。他勾唇浅笑的时候最好看,承荥脑中回想,忍不住轻笑出声。吓得她忙抬头,却发现他静静的盯着她,不知什么时候醒得。
丫鬟给她挽着发髻,手艺十分一般,但好在有进步,起码中规中矩,大不了多戴几个别致的头饰。可是画红妆,可真真是为难死这丫鬟了。竟然还手抖,承荥不忍再折磨她,抬手拽住她的手腕,一脸认真的说:“本郡主自个来。”
刚要对镜画眉,不想丫鬟对着她身后施礼唤了声:“仪宾。”
承荥一侧身镜中映照出高大挺拔的身躯,随意的倚靠门边,身上早已换了新的锦袍,深色锦袍领边用红线绣着云纹,衬得人越发精神挺拔,有了一丝长安矜贵公子的模样。还忘了,他儿时本就是西京贵公子。也不知那时有没有世家小姐为他倾心,可他张这般招摇的模样又配上那样的家世,说没有谁信呢?
说不定有个红颜暗暗为他垂泪呢!一想到这,承荥觉得铜镜中那张面容有些令人厌,偏偏他还勾唇浅笑,眸光柔和,连眉眼都染了笑意。气还没生起来就偃旗息鼓了。
他走过来立于她身后与镜中的她对视,沉沉的望着她,而后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从她手中抽走画笔竟是要为她画眉。
他神情那样专注,有气息轻轻吹动额前发丝。
多年前戏院后台,烛光摇曳,将虞姬与她的身影映照在旁边的墙壁上,好似一对佳偶。虞姬持着眉笔,细细的为她描画。绘着浓墨的面上也掩不去绝美的容貌。眼神冷冷,眼角微微上翘,就像,就像面前这双眼眸一般。承荥看的出神,被脑中好笑的想法而惊了一跳。
低沉的嗓音有些无奈的说道:“闭眼。”承荥因这二字心底一颤,好像虞姬也曾说过。
承荥端看镜中的自己,目露惊艳。因她眉重,轻轻一扫修整外形即可,看似简单却最是考验。还为她额头画了花钿,好似莲花的形状。唇扫了绯红极衬今日罗裙,无论谁看到她的妆容也猜不出这是出自一个武将之手。这技艺说第一次画谁信?那他昔日又是为谁描眉画唇?
他会不会也像她这样迫不得答应这段没有感情的姻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他是不是也有心仪之人?会是谁?如今,可还爱慕着她。
承荥明亮的眼眸渐渐暗淡,面上浮现一丝忧郁与不安,江佑勍将手中的画笔搁在妆盒边缘,观察承荥的神色变化,问道:“不喜欢?”
承荥垂首,复而抬头看向镜中的他,迟疑的问道:“你,可曾为她人画过?”
承荥看不懂他的表情,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画过?没画过?不对,绝对画过。为谁?
可是,或许,是不是可能没画过,他也没点头肯定呀!
为何她会这么纠结,真的好想知晓,为何他笑而不语?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在意
马车中
说好逛夜市,然而此时承荥全然没了那份心思,心中就好似猫挠一般:“你说,他是什么意思?”一手托腮,脑中回想着他勾唇一笑的画面。
“殿下,指的是什么?”丫鬟不解。
“他可给人画过花钿,描过眉?”承荥凝眉追问,满是焦灼,好似是了不得的大事。
反应过来郡主说的是什么,丫鬟诧异:“啊?殿下,这女婢哪知晓?”她是郡主的丫鬟,又不是仪宾的,仪宾昔日如何她可不知。
“你从他的回答来看。”承荥一把握着丫鬟的手臂,说道。
“郡主,仪宾没有回答。”丫鬟为难的一笑,提醒道。
“那,你从他的手法。他画的这般娴熟,指不定给人画过。否则一个男子将红妆画的这样好看,怎么可能?”俨然要盖棺定罪了。
“也不一定,奴还是女子呢!不也画不好红妆。”丫鬟中肯的说了句。
。。。
二人低声的对话从马车中传出,马车前方的江将军驱马前行,挺拔的身姿惹得沿路经过的姑娘频频侧目,平日冷肃不拘言笑的江将军此时难得弯着唇角,暗示好心情。并且微微侧首瞧望了马车一眼,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事。
直到行进夜市,承荥依然绞尽脑汁想象,在画过与没画过中纠结不已。以至于始作俑者前来扶她下马车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可今日仪宾好似心情大悦,没有一丝恼怒,还回了承荥一个好看的笑容。牵着的手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一路前行将她护在身后,这里虽然没有西京东都的繁华,人潮涌动寸步难行的地步,却也是各摊位前宾客络绎不绝。
她没好气的盯着他的背影瞪了许多眼,犹不解气,想甩开他的手,确忍了又忍,终究忍下。被他这么牵着走了好一会才有玩乐的心情。
正巧走到一个捏泥人的摊位,而插在木架上的泥人中有一个白色兔子闯入承荥的视野。承荥猛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梦,梦中她被兔子咬了一口,江佑勍属兔,真是梦中都不忘欺负她。她走上前将兔子拾起,拇指与食指刚要将白兔碾压摁扁,却又停下手。
“姑娘喜欢就买一个。”摊主一看承荥‘爱不释手’,忙招揽生意。
“你捏一个我,捏的像一些,然后在这兔子脖子上栓一绳子,让我牵着它。”承荥对摊主说道,并让丫鬟付银两,没想到一只胳膊先伸出将银子递出。承荥一挑小弓眉,心中暗暗思到:别以为这样,就会原谅你。
摊主一看大客户,忙应下,不过要过一会,让她们可以先逛着,侍卫在那等着。
正好饿了,一旁有家卖葱油饼的小摊,饼皮酥焦,看着就食欲大开。平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