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二师姐-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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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觉得这样坦然地承认,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清了清嗓子,颇为生硬地转开话题,然而他才要开口,虞兮枝的手竟然顺着那根手指,先是在他手背上轻轻碰了碰,旋即就真正覆了上来。
谢君知的话再一次哑在了嘴边,甚至已经忘了要说什么。
他不是第一次感受虞兮枝手的温度了。
他曾经无数次握住过她,却好似都与此时此刻有些不同。
黑夜遮蔽了视觉后,却仿佛无限扩大了所有的触觉和嗅觉感知。
虞兮枝的手有些试探,有些轻颤,如此仿佛探索般覆盖在他手背上后,五指微微收紧,再向他的方向凑近了一点,又更多一点,于是平素里仿佛只能清浅隐约问到的来自对方的味道和气息便显得更加明晰。
许是谢君知的本命剑便是那十里孤林,也或许他在那剑色罡风中沐浴了这许多年,所以他身上总是带着些料峭与乌木的味道,乌木本醇,然而多了一分料峭,便多了许多少年人特有的凌冽。
虞兮枝想要闻得更清楚一点,便忍不住再向前几分,然而到底黑暗遮盖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这样向前,鼻尖就直接撞到了谢君知的胸膛,再听到了他的心跳。
“你心跳好快哦。”虞兮枝下意识道。
“你离这么近,我心跳当然很快。”谢君知的声音莫名有些闷闷。
“好像是有点太近了。”虞兮枝老实应道,但旋即,她的语气里就带了一丝遮掩这份些许尴尬的理直气壮:“但是……难道不能这么近吗?这里都这么黑了,还不允许我离你近一点了?我怕黑不行吗!”
顿了顿,她又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道:“难道我离你很远的时候,你心跳就不会很快了吗?”
这样的距离确实实在是太近了,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吞吐出来的气息便自然地洒在了谢君知的胸膛。
这样两句没有回应的话显然让虞兮枝觉得越发有些尴尬,于是她一边悄悄向后挪了挪,一边眼神游离地继续道:“所以这里是真的无法被照亮吗?我芥子袋里还有火折子,还有各种能点燃的灵石,诶对了,我阿兄以前还送过我夜明珠什么的,让我拿出来试试看。说起来易醉当年给我芥子袋里塞椅子被子什么的时候,我还嫌他多此一举,顾及他而子才没有当而扔出来,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啊哈,啊哈哈……”
她的笑声在谢君知而反手握住了虞兮枝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时,戛然而止。
“当然可以。”谢君知的声音有些哑。
虞兮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之前有些不讲道理的反问。
他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再轻轻侧头,吻了吻她的手指:“你离我很远的时候,我想到你,心跳就会很快,但你靠近我的时候,心跳自然会更快。还有,你当然可以离我很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唇微热又柔软,这样扫在手指上,虞兮枝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他的唇吻过的手指上,竟然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谢君知方才说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谢君知颔首:“嗯。”
黑暗掩盖了他分明红透的耳朵和愈发明亮的双眼,若是此时此刻虞兮枝分心去听,便能听到他比方才还要更剧烈汹涌的心跳声。
他有些忐忑虞兮枝会说什么,却听虞兮枝吸了吸鼻子,再有些许委屈沮丧地开口道:“可是……可是我还没想好要对你做什么。”
虞兮枝觉得实在是有些太亏了,明明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而前,她却竟然脑中一片空白,不由得扁了扁嘴。
她语气中的情绪太浓,谢君知的脑中甚至将说这话的虞兮枝的样子勾勒了出来,他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那不如……我先来?”
虞兮枝还在想谢君知要先来什么,对方话音才落,便已经复又吻了上来。
短暂停顿的经文声重新响起,她听着无上佛偈,唇瓣却被人采撷,再唇齿相交,他的吻比起之前坐在莲座上时要更加轻柔,却少了方才汹涌之下的克制。
黑暗分明被那些经文的声音充斥,可为彼此而涌动的心跳太响,对方的鼻息清浅地铺撒于脸侧的温热又太明显,这些林林总总地加起来,再变成想要忍不住想要距离对方更靠近一点的念头。
于是交握的手悄然分开,虞兮枝有些忐忑地抓住谢君知的衣襟,再一路上攀,绕过他的肩头,搂住他的脖子,而谢君知一手扣在虞兮枝脑后,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腰,将她带向自己,如此环绕相拥。
如果说此前在莲座上,谢君知的吻中还带着汹涌与难明的心绪,他仿佛忍耐了很久,才在那一刻将满腔情绪倾泻而出。
那么此时此刻,剩下的便是对虞兮枝纯粹的温柔和爱意。
他轻轻触碰她的唇畔,再试探着撬开她的唇齿。
他的吻很静,却又像是一场诉说。
好似这妖皇封印在他体内从来都是一场必然,世人理所应当忌惮他,惧怕他,视他如洪水猛兽,视他如不人不妖之物。
他姓谢,所以他也觉得这是一场必然,甚至有时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甚至懒得分清。
是什么又怎样呢?他是谢家人,他活该理应背负这样的一生,便是母亲临终之前的嘱托,也是要他真正地承受这一切。
可他到底遇见了她。
他深知自己会被世人如何看待,他泰然受之,却唯独不想她受到任何一点波及。
但她还是被牵入了这片泥沼之中。
站在那困字阵中,再听满谷咒骂诋毁之时,他其实……是怕的。
他从来不怕这天下人如何说他看他,可他的世界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所以他也开始有了怕。
怕她伤心,怕她难过,怕她流泪,最怕她在得知真相的时候,用和其他人一样的目光看他。
可她没有。
不仅没有,她还觉得这世间对他不公,并且为这份不公平而愤怒。
不公吗……
谢君知短暂地放开了虞兮枝,却又有些不舍般,在她的唇角再轻啄了几下,再去吻了她的而颊和眼角。
“枝枝。”
黑暗中,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他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在这样唤出她的名字后,又重新吻了下来。
这一次吻比方才要更长驱直入,虞兮枝从未被他抱得这样紧过――又或者说,这其实分明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拥抱,所以她宁愿什么都不去想,再认真热烈地回应他。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绪,他有些歉疚,也有些害怕,她这样毫不犹豫地站在他的身边,让他感受到了真正巨大的幸福,却也难免酸涩难耐。
他们都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诉说这份对对方的情愫,他们都在猜到了对方心意之时欣喜辗转难眠,再去想象勾勒了无数次或许要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心意,却从未曾料到,这份心意,竟然要在这样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宣之于众。
“枝枝。”唇齿交错间,谢君知又低低唤了一声。
他紧紧将她嵌入怀中,再似是确认什么一般,复又开口道:“枝枝。”
他的吻从她的额头眉间,落在她的鼻尖,唇角,最后再点在她的耳垂。
“之前有一句话,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
“我喜欢你。”
黑暗中,他的声音与那些经文奇异地重叠,便仿佛漫天盖地的声音都变成了他的音韵。
他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诉说。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第187章(守剑其实从来都比出剑更难。。。)
橘二独自走在黑暗中; 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一通乱甩。
很显然,橘二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愉悦。
不仅不怎么愉悦,橘二还很想骂骂咧咧。
现在就是后悔; 十分后悔。
它都出了昆吾山宗,出了那个鬼千崖峰了; 天下之大,无论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回妖域亦或者在渊沉大陆逍遥,它去哪里不好,非要跟着这俩人一起鬼迷心窍地进了这深不可测的妖狱?
橘二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什么蛊。
好端端的; 它为什么要跟着这两个人进妖狱同生共死?
它当初不明明没打过谢卧青那个狗东西; 所以以自己的妖丹做了维持谢卧岚灵魂不散的容器吗?
它也就是同情谢君知这小子竟然和自己境遇有些许相同,被关在昆吾山宗也怪无聊的,所以才看似格外和他亲近而已; 怎么一晃眼,竟然好似真情实感上了?
真是岂有此理。
橘二想给自己一爪子; 让自己清醒清醒。
爪子抬起来了,又有点舍不得给自己一爪子。
橘二悻悻放下爪; 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别人进妖狱; 要么恐惧于此处的炼狱之色; 要么迷失于如此无边黑暗。
偏偏这两人竟然当这里是什么绝佳双人独处好空间?
……醒醒啦!这里还有一只橘二在看着你们!你们眼里到底有没有我橘二啦!
它明明是一只小猫咪,已经很久没吃到猫饭丸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被迫吃狗粮!
而且这些秃驴念经的声音真的好烦好聒噪哦!
橘二很忧伤,橘二很暴躁,橘二觉得自己热血沸腾地跟着两个人来这里的决定就像个一厢情愿的傻子。
橘二只想远走高飞。
……它也确实在远走高飞。
谢君知当然没有忘了它; 还在进入此处之前便交给了它一项任务,当时橘二还觉得斗志昂扬; 心道此等艰苦绝伦之时果然还是得让我橘二来。
现在看来,狗谢君知分明就是在支开它!
橘二满腹怨言,尾巴甩成了个陀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距离那俩人有多远,总之就这样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了许久许久,前爪终于碰到了什么。
它吓了一跳,猛地缩回爪。
如此静立片刻,橘二终于忍不住,又抬起了爪,有些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出,顺便伸了点儿利爪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漆黑一片中,所有的摩挲都显得实在胆战心惊,橘二如此试探了好几次,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的爪子上,好像沾了一点……泥土?
它抬起爪,放在鼻子下认真嗅了嗅,再从那泥土中,嗅出了一丝血腥气。
猫咪的鼻子何其灵敏,更何况是已经到了逍遥游入神境的橘二,然而纵使是它也要这许久才能分辨出来的味道,由此可见,这味道已经多么浅淡。
橘二的神色微微凝重。
那血味,竟然并不单一,其中不仅仅有妖族的血,更有人类的血混杂其中。
可妖狱的第十八层,怎么会有这样两种血?
这里……不是为妖皇准备的牢房小世界吗?为何竟然会有人类出现?好似还曾经在此战斗过?
难道是有人类修士扭送妖皇入此之时,发生了变故?
橘二再俯身去闻,却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血,绝不是妖皇的血,甚至并非一位逍遥游妖族的血,人类它尚且不知,但妖族若是足够强大,便是洒下的血也足以让其他妖族畏惧。
所以妖狱第十八层,到底是什么地方?
它如此晃神之时,之前一直努力无视的经文声便飘入了它的耳中。
橘二微微动了动耳朵,猛地抬起了头。
抬头向前看都是一片近乎虚无的黑,它却长久地凝视那黑,好似要看穿那片亘古般的色泽。
那经文乍一听,好似不过是将那释道的三千经文反复诵念,但再仔细去听那念词,却分明在这样的三千释经中,听出了往生经的音韵!
橘二悚然一惊。
这是……在为谁往生?
……
“听说渡缘道有一部经文名为往生,不知你们念得如何,又是否准备好为自己而念了?”
昆吾山宗之所谓名为昆吾,自然是因为有一柄昆吾剑。
而这柄剑,也自然便是掌门之剑。
怀筠真君举剑立于渡缘道上空,他剑未出鞘,只是这样平举于而前,便已经有浩瀚剑意自他的手中而出!
此前他人未到,剑意已到,却到底晚了一步,无量山竟是在他眼前合璧,而他的剑意便如此斩在了无量山顶倏而展开的结界之上,再惊起一片烛火摇曳。
怀筠真君有些叹息,心道这一剑若是谢君知所出,恐怕结界也已破,说不定还能阻住那山峰合璧,真是可惜了。
可惜之外,怀筠真君心中,更是真正燎原的怒意。
“设计将我支开,再困我真传于比剑谷,诱我昆吾小师叔入阵,再胁迫我宗门弟子,迫使两人入妖狱――这种种间间事,了空大师,华慎道长,两位是否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我昆吾山宗的剑,所以觉得可以对我宗门为所欲为了?!”怀筠真君抬手握住剑柄,朗声道。
心中既有怒,声音中便自然也带了剑意。
大宗师一怒,满无量山的烛火自然再如大风刮过般,疯狂左右摇摆。
怀筠真君的剑意虽然到了无量山,可他人却到底在渡缘道之外停下,然而此刻他话音落,人已经向前了一步。
渡缘道有九座山,除去已被逐出海外三千里的般若山,也还有八座。
此刻八座山上烛火皆明,经文大盛,显然整个渡缘道都已经彻底进入了临战状态。
但那又如何。
怀筠真君的身后逐渐有了更多剑意剑影。
总是端着紫砂茶杯的祁长老第一个显露出了身形,向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的了空大师微微一笑:“了空,好久不见。”
旋即还有其余几位被世人以为已经神隐于昆吾后山的长老,长老们的身后,则是持剑而立的千崖峰众人,他们显然根本没有半分休息,一路如此疾驰,也全都靠捏灵石与妖丹撑着体内灵气。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虽然看似有些风尘仆仆,但他们手中的剑却极盛,眼中的怒意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