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二师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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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寺一剑拖三,面无表情御剑而来,许是一剑之上的人口太多,向来喜欢在见到御剑之人时前来捣乱的白鹤群都掉头就跑,于是虞寺连弯子都不用绕,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落在了试剑台。
既已筑基,虞兮枝耳力自然极好,满满当当将夏亦瑶的话听了个全。
按照原书剧情,小师妹夏亦瑶与程洛岑的第一次相见,应是在程洛岑想要入昆吾内门,登昆吾天梯的时候,两人金风玉露一相逢,^羽与潇雨齐鸣,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悄悄看了一眼被虞寺提在手里的程洛岑,在心里小声道了个歉。
她也没想到夏亦瑶会来,这相遇可真不是她安排的,程洛岑大兄弟,让你用这种不太美观的方式出场,可真是对不住了。
但比起这些……
虞兮枝从剑上一跃而下,轻巧踩在试剑台上,声音比夏亦瑶还要更柔三分:“哎呀,这不是小师妹吗?师姐比个剑而已,怎么还会惊动你呢?可别吹风受凉了!徐教习,你拿着大氅就给师妹披上呀,愣在那边做什么。”
徐教习:……
夏亦瑶咬住下唇,挣脱徐教习的大氅,声音恳切:“二师姐,你……你切莫逞强,我替你比这一场也可以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要惹师尊师母生气的!”
――这话说的,知道她不是故意惹师尊师母生气,所以由她来替她受这一场,之后责备也由她主动来背,这可真是赚足了同情分。
虞兮枝在心里直呼“茶艺大师”,表面却比她更诚恳三分:“小师妹此言差矣,不过是比一场剑而已,你放心吧,师姐是绝不会逞强的。”
昆吾弟子面露不屑,夏亦瑶更是追上前半步:“可是……”
虞兮枝虚与委蛇三句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她神色愈发真诚,声音愈发温柔:“师妹莫怕,是不是这些西雅楼的弟子欺负了你,他们真是太可恶了,就让师姐来为你报仇!”
不等夏亦瑶瞠目结舌地反应,她已经轻巧避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漫不经心转过头,目光扫向在看到她的脸以后已然惊呆了的宣平和宣凡两兄弟:“咦,你们怎么也在?难道也想再和我打一场?”
昆吾众人还在思考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虞兮枝已经转身在画押纸张上随手签了名,施施然拍了拍手。
“来,拔剑吧。”
第22章(少年一歉。。。)
“瑶瑶呢?”怀薇真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 声音微冷。
怀薇真人门下当然有侍女侍奉,侍女自然也不是凡人,而是已经开光却年龄稍大; 根骨并不多好,更没有什么家世的小真人。
若是在外门; 也能浑浑噩噩一辈子,但来做掌门道侣怀薇真人的侍女; 只要真人手指缝漏出来点儿好东西,亦或者平时随口指点一二,那么炼气筑基也不是不能肖想。
怀薇真人的大侍女叫姜贞; 刚刚年过二十; 受怀薇真人的点拨,迈过了炼气的门槛。她闻言微微躬身,一头青丝被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 面容更是平静到古板,看上去倒像是三十出头一般:“回真人的话; 夏小真人听说试剑台会有一场与西雅楼的比剑,所以急急赶去了。”
怀薇真人表情骤变:“怀筠不是说了不允许?是何人如此大胆?!”
姜贞躬身更低; 这才道:“听说……是刚刚任务归来的虞小真人。”
“虞寺?这孩子一向稳重; 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怀薇真人转头看向姜贞; 疑惑皱眉。
“不,是另一位虞小真人。”
怀薇真人足足愣了好几秒,这才想起来,确实有另一位虞小真人,于是拧眉更深:“你是说虞兮枝?她做任务?她做什么任务?她炼气了吗就做任务?”
――竟是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是的; 她去青芜府棱北镇做了任务,活捉一只鳖宝; 共杀妒津妖人一百二十六只,临走前应是炼气初期。”姜贞声音平稳,有条不紊逐一回答了怀薇真人的问题。
怀薇真人伸手去拿糖渍梅子的手微微一顿:“炼气初期?一百二十六只妒津妖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荒唐!”
姜贞只负责转达,欠身不语,只听怀薇真人嗤笑连连,末了还看向她:“姜贞,你也是炼气初期,让你去杀妒津妖人,别说一百二十六只,一只你杀得吗?”
“杀不得。”姜贞眉毛都没动一下,到底能不能杀根本不重要,她见没见过、知不知道什么是妒津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怀薇真人现在想听什么。
怀薇真人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冷哼一声:“还有鳖宝,此妖甚是罕见,万妖图鉴上更是在最后几页,难道她看完了整本图鉴?否则如何知道此妖的弱点,再将其生擒?可笑至极,再去查查,是否有人帮她。”
言罢,她又露出了几分不屑,然而她并非顶尖明艳的美人,也兴许是位高权重得久了,脸上自然有一种时刻保持的尊严感。而这样的面容之下,再加上不屑,便显得有些寡淡又刻薄了起来:“听说那个红衣老道又来找怀筠下棋了?我看他就是闲得慌,走,我们也去看看。”
姜贞后退两步,跟在怀薇真人身后,急急道:“真人留步,掌门真人和斋主真人……也都往试剑台那边去了。不仅如此,据说谈楼主也去了。”
“谈楼主也去了?”怀薇真人脚步一顿,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定是觉得我昆吾山宗欺人太甚,去给他的弟子主持公道去了!走,我们也去看看,这个虞兮枝,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上次害瑶瑶下剑冢,没罚她真是便宜她了!这次定不能饶!”
……
试剑台下一片鸦雀无声。
宣平宣凡颤然无语。
红痣疤眉,一个因惊愕而黯淡,一个因错愕而高挑。
他们搜遍了昆吾山宗每一个山头,几乎要将这群山踏遍,简直快要怀疑吃面少女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结果到头来,对方竟然好像,就是他们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烙肉饼的二师姐”?
……二师姐您都这么厉害了,还烙什么肉饼?!
不对,应该是:二师姐您都这么厉害了,为何整个昆吾山宗提到您的时候,都觉得您平平无奇,还一脸不屑?
是昆吾山宗坏掉了?
还是……昆吾山宗竟然已经恐怖如斯了?!
跟着宣平宣凡起哄的西雅楼弟子们瞳孔剧震。
有人已经飞快转头,向着李胜意的方向怒目而视,心道你是不是早知如此,那你为何不说。
后者只当看不见,心里默念“吃你家大饼了”六字心经,脚趾抠出太清峰正殿的同时,心里为即将而来的比剑感到悲切的同时,却莫名有了一丝快意。
就类似于……看到向来与自己一般被忽略、无视甚至看不起的存在,一夕变得璀璨夺目之时,与有荣焉的快意。
李胜意矛矛盾盾,尴尴尬尬,心里掰成两半,一半如春风拂面,一面如崇冬峻岭。
却也还是要上去签字画押,站在虞兮枝的对面。
李胜意苦涩放下笔,整理衣衫,向着虞兮枝一礼到底,认真问道:“此战难免,在下西雅楼李胜意,开光后期,前来讨教。还想请问,虞二师姐是什么修为?”
“她能是什么修为?”有人先虞兮枝一步开了口,声音里全都是嘲讽,徐教习冷声道:“堪堪炼气罢了,是你捡了便宜,太清峰亲传弟子里,就数她实战经验最少,对敌经验最薄,就算是你赢了,也不代表昆吾的剑不如西雅楼。”
顿了顿,他声音更严厉几分:“怀筠掌门明令说过,要对西雅楼弟子礼让三分,虞兮枝,你先犯禁令,若是又输比剑,你可想好后果了?”
徐教习上次在虞兮枝手里吃了一亏,暗地里恨得牙痒痒,想扳回来想疯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他这话,明眼人听起来都懂。
拉踩虞兮枝当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则是,为了昆吾山宗的面子。
在他眼中,虞兮枝当然是必输。
那么他提前出来铺垫这一句,输了以后,昆吾山宗面子上也不会太难看。早就说过了啊,虞兮枝不行,和她比,你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教习自觉此话得体无比,听得懂他话中语意的昆吾弟子也暗暗点头,已经有人运灵气,在体内冲刷经络热身,只待一会儿虞兮枝败了,便旋身而上,为昆吾山宗挽尊。
无人注意西雅楼弟子面面相觑,神色奇异,目露尴尬,欲言又止。
却有人突然出声。
“徐教习,你知道你为什么迟迟无法结丹吗?”一道懒洋洋却满是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真当自己是太清峰管事了吗?我瞧你来这一会儿,又是给小师妹递大氅,又是担心我二师姐的,道心如此,结丹堪忧啊。”
这声音竟是从高处来的。
大家循声看去,才见许是来人太多,树上竟然影影绰绰,从下向上看去,一双双沾着泥土的脚底乱晃,唯独说话的少年极是讲究,也极是霸道。
别人都紧紧凑凑分而坐一树枝,只有他一人斜倚,独占一整根树枝,位置更是全树最好的那一支,视线毫无树叶遮挡,却恰有枝叶遮阳。
少年懒懒散散,看上去是个漂亮清隽、让人见之心喜的少年,一开口却是阴阳怪气:“既然徐教习这么忧心忡忡,我倒是有一法。西雅楼的教习不也来了两位吗?不如徐教习一会儿也和他们比划几下,就算我二师姐输了面子,想必也有徐教习帮忙赢回来。”
徐教习气急:“……你!”
然而他敢开口闭口地拉踩虞兮枝,当然一是仗着虞兮枝不受掌门真人夫妇喜爱,二则自然是虞兮枝境界确实不够看。
可说话的人,是易醉。
后台又硬,脾气又劣,炼气还大圆满,只差一步筑基的太清峰易醉。
他倒是想怼,但太清峰上下谁人不知易醉那张得不得理都不扰人的嘴,他徐教习想要在口角功夫上赢了易醉,恐怕还得修炼个一百年。
虞兮枝倒是没想到这个三师弟竟然会拐弯抹角地为自己说话,颇为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不料易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眼,抓着她的目光,先天三分嘲讽,后天三分担忧地问:“二师姐,大师兄除了清风流云剑,还教了你别的吗?”
虞兮枝坦然摇头:“未曾,阿兄只教了我这个。”
易醉仔细看她一眼,似是在想什么,随即,他慢慢坐直身体,足尖一点,竟是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到了虞兮枝身侧,再朗声一笑:“昆吾清风流云剑,还请西雅楼诸位指教!”
听到清风流云剑的名字,宣平宣凡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白了白,却又突然记起自己已经炼气后期,心情又稍好。
易醉这一声过分洪亮又抢戏,虞兮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内心叹了口气,心道不与中二少年争高低。
无论李胜意在一家面馆如何,又为何此时画风突变,但既然他以礼待她,虞兮枝自然不能直接拔剑,于是认真回礼道:“昆吾山宗太清峰虞兮枝,请赐教。”
她一跃而上试剑台,对着李胜意做了个请的姿势,垂眼抽剑。
试剑台的结界四四方方升腾而起,李胜意抬手握剑,眼睛微微发亮,心道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学过西雅楼剑法的人,就算输,也要将这一剑漂亮的挥出来!
“李胜意。”宣平却突然开口,竟是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你下来,我来。”
他开口的同一时间,宣凡已经如李胜意方才一样,向着高台上的虞兮枝一礼:“西雅楼二楼主亲传,宣凡,幸而刚刚突破至炼气后期,还请虞小真人赐教昆吾清风流云剑!。”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这些日子,双胞胎兄弟快要在昆吾山宗横着走了,谁人不知他们在剑冢的那一遭因祸得福,竟是破入炼气后期,已列位西雅楼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之中,据说在西雅楼,除了西雅楼那位早已筑基的大师姐谈明棠能管得住他们之外,也是无法无天。
而现在,这两个人,竟然都想和那个废物二师姐比剑?
这是想要故意羞辱昆吾山宗吗?!
李胜意更是剑意一凝,脸色颓败,心道自己竟是连出一剑的机会都没有吗?
昆吾山宗又许多人都变了脸色,正待说什么,却见虞兮枝用拇指挑出佩剑几寸,又抬腕将剑压了回去,发出一声清脆的摩擦:“还记得上次我说过什么吗?”
宣平宣凡微愣,思绪飞速回转,脑中掠过诸如“三细,再加一个牛肉丸子”、“面要趁热吃,否则会泡软,味道就不好了”之类的话语,心道这些与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还在认真思考,少女的声音已经又响了起来:“真是没礼貌。”
她带着点无奈,语气却依然是柔和的,就像是脾气很好的长辈在教育不懂事的后辈一般:“在罹云郡教了你们,昆吾禁令,不许在凡人地界拔剑。现在再来教你们人生重要的另一件事。”
“这世上,大多的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她用手指随意地敲了敲剑鞘:“除非不要脸,非想要抢先来的那个人的东西。”
她这话语气虽好,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宣平宣凡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剑修的剑是要淬的,这种淬,一方面当然是时刻待在身边将养,另一方面,就是与人战。
剑是用来杀妖斩敌的,一直收在鞘里,算什么剑?
与人战,尤其是越级战之,只要不死,便是机遇。宣平宣凡入了剑冢,反而因祸得福,也是此理。
而他们此时此刻,无疑是在不要脸,抢李胜意出剑的机会。
宣平宣凡微白了脸。
一旁的小师妹夏亦瑶却也悄悄咬了咬下唇。
她不就是那个……后来居上,抢了二师姐身上所有关注的人吗?
二师姐这……这是在隔空说她,不要脸吗?
一试剑台的人心思各异,虞兮枝却懒得再想再看,从她第一次说拔剑到现在已经耽误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