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欲奉天-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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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难怪呢。”
于梓汐点了点头，终于恍悟。
难怪当时她就觉得奇怪，那座小院明明像高庭大院般，不仅有琉璃瓦和雕花门窗还有长长的回廊，可院外却是绿草丛生野花盛开的模样。
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天而降的院子。
不过那时候她在这里两眼一抹黑，根本想不到那只是幻化之物而已。因此即便心中疑惑，也只当两位百里公子家大业大，在这么一座深山之中造这样的院子也并不奇怪。
如今，她总算是得以解惑了。
“你是说，当时两位是特意为我等在此处的？”
凰欲奉天
第1381章 当年（二）
当初在这里落地之后，于梓汐花了很长的时间来适应新的世界，新的认知。
而那时，两位百里公子却从未让她有熟识感，真真正正地以偶遇后帮忙的方式，将所有的生活技能教给了她。
那时的她，对那两位是以救命恩人来看待的。
即便她曾经也问过两位为何对她这般细致周到，那两位的回答很是缥缈，她却信了。
然而，那两位是专程等她的？
难怪她前脚刚进奉天宗，后脚止水公子就来知会了她要远行的事情。当时她还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只怕她前脚刚下山，两位后脚就已经也离开了吧！
“嗯，可以这么说。准确地来说，是师尊专程等着迎接你的。”
风惟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却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这才回应道，
“而仲鹊圣君，则只是为了和师尊相携而行，才顺便也加入其中的。汐儿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自己也失去了记忆，想要等你也不可能了。好在师尊怜惜，还是顺利将你接了过来。”
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神变得深邃，定定地盯着于梓汐。
半晌，他才自责地垂眸继续道，“汐儿，对不起！原本应该由我等你的，结果自己却出了差错，连累你独自煎熬了那么久！原本师尊他们还盼着你找回身份的同时引发记忆，结果也被我搅和了……都是我的错——”
自从他从异世回来开始，一切计划就被打乱了。
原本只有汐儿是需要帮助的人，结果从那以后，他竟是也成了其中一员。
偏偏，他还忘掉了于他最重要的汐儿。
难怪那时候仲鹊圣君总是对他不假辞色、动辄训责，他为师尊增加了那么多额外的麻烦，那位又怎么可能不厌恶？
“——你不要那么想，这不是你的错！”
于梓汐还真是很少看到他如此脆弱的表情，心中一揪，下意识地就抬手捂住了风惟的嘴，同时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眼见风惟的错愕，她这才又沉声道，“这一切都是不可抗力的因素，和你本身又有什么关系？缘情上仙他们不是已经证明了真相吗？这都是那些投机分子造得孽，你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所以，你完全无需自责的！”
虽然她也曾经为此怨过他，甚至和她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原谅。
不管怎么说，当初他决定带着两条圣链去找她，也是为了更快地助她恢复力量。只是那些投机分子着实可恶，这才引发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他只是倒霉而已，为何非得揽下所有责任？
风惟怔怔地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汇成了两个字：“真的？”
“我都亲自这般说了，你还有什么不可置信的？”
于梓汐平和地看了他一眼，又抬手露出手腕上的绯绒冰晶圣链，眼神温柔，
“也亏得你提前给我从去了这条圣链，在来到这片陌生的大陆后，我才能感觉自己的生存还有意义。也亏得你化身Tide和我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在后来我才不至于被心底的绝望打垮。所以，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后悔，只需相信未来可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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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2章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风惟闻言苦笑一声，又无奈道：“可是，若不是我自作聪明非要提前过去找你，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那样你过来之时我就可以亲自迎接，你也怕是早已成功返回天庭了啊！”
在他看来，他的事件就是导火索，是一切后续的根源。
若是当初掐断了这个根源，是不是后面就会轻松得多？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啊，事实会如此谁也说不清楚不是吗？”
于梓汐轻柔地摩挲着圣链，却是直接反驳道，
“就拿当初的你来说，你的记忆最初不是也说需要小蓝完全恢复能量之后，才有可能成吗？可结果呢，你的哪一次回忆解封，不是因为偶然事件引发的！
这一点，就连修为高深的缘情上仙他们不也没有预料到吗？
而且关于你的情况，那几位当初好歹还有一个大概的章程。可对于我的情况，他们却也从来都只有各种猜测啊！究竟我的记忆能否恢复，最后又如何恢复，又有谁能说得准？”
“这——”
经于梓汐这么一分析，风惟都开始恍然起来，“当真是那样的？”
这姑娘，现在竟然看得这么开吗？
想当初他就是Tide的身份暴露之后，他是当真好长一段时间都内心忐忑，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姑娘生气，他们之间就再也不能缓和了。
不过从现在看来，他反而应该更早自爆，他的姑娘也能早一些地想透彻？
只是他刚这般想，于梓汐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转而又淡淡道：“自然是如此。当然，这也是你最后一次记忆封印解封，我在你的幻梦之境中和你相处了不知多少年后，才慢慢看开的。当初你和楚公子瞒了我那么久，我心中是当真窝火了很久，甚至一度不想再配合你们的！”
实际上原本的她，是最厌烦被欺骗的，所以当初才会气怒到谁的面子都不给。
可后来，她却看他宁肯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对她真心的事事顺应，还无限度容忍她时而的小脾气。即便吹毛求疵的她，也不忍心再冷战下去。
可以说，是风惟的态度，让于梓汐这么快就看开的。
“呃——嗯，我明白了！”
风惟看她突然又变了脸色，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他眼中却依旧很兴奋，“可即便如此，汐儿，你能这般安慰我都让我很高兴！”
说到这里，他上前一步直接和于梓汐近乎贴身而站，看着于梓汐的清眸熠熠发光，“汐儿，你已经重新承认我了对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于梓汐被他突然的靠近惊得差点没站稳，好在风惟及时出手环住她的双肩，她才避免了摔倒的悲剧。
而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风惟说的这么一段话，不禁俏眉轻蹙：“重新开始？”
她早就承认他了，这点她虽未明说，却从未刻意回避。
可对于记忆一片空白的她来说，她和风惟本身就是初次相处，又何来重新开始一说？
“是！重新开始！”
风惟狠狠地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我们暂时抛开过去，都当彼此初次相知相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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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3章 抱歉
“……”
于梓汐皱着眉头定定地看着风惟，半晌过后，这才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今天你这是怎么了？”
先前一系列不像他自己作风的行为也就罢了，此时竟是又提出这般中二病似的建议？
她不是早就接受现在的他了吗？
重新开始又是什么鬼？
而且此时这人的这般表情，就像正在等待发糖的小孩子似的，既兴奋又着急，让她就更是难以理解。
若是她此时不答应，是不是就显得自己很渣？
“啊！抱歉汐儿，我——”
风惟对上她不解质问的眼眸，外加上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受惊似的浑身一颤，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太过火了。
于是他脸色一变，猛然又放开于梓汐并退后了两步，竟是眼神游移地有点不知所措。
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来进一步和汐儿的关系的，怎么竟是这般突兀地逼迫汐儿做决定呢！
汐儿本身就厌恶被逼迫，自己这般做，岂不是刚得到汐儿的信任就又被耗尽？
而他的这些动作，则被于梓汐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于梓汐又静默了片刻，却是反而上前一步走到风惟面前，仰起头再次和风惟直视，眸色深沉地开口：“你究竟是怎么了？或者说，你究竟在怕什么？”
怕。
是的，就是怕。
只是于梓汐此时从风惟眼中看到的情绪。
她不明白，明明刚才一切还很温馨美好，为什么下一刻就变成了这副场景。
她这一主动出击，倒是让风惟反而下意识地后退，勉强笑着：“汐儿，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认可了我，我很高兴，才想着或许我们可以重新来一遍。这样，以后即便你没能恢复记忆，我们依旧可以做一对羡煞旁人的恋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风惟尚未讲完，于梓汐却已经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并沉默地停了下来。
风惟一怔，随即面色错愕。
明白了？
汐儿明白什么了？
他尚未想明白，于梓汐却突然轻轻一笑，竟是主动拉着风惟开始施展瞬步。待风惟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来到了云涧山的一处至高峰顶。而高峰之下，则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林，和萦绕在林间的团团云雾，让人不禁有一种江山如此多娇的美感。
“这是？”
“抱歉！”
两人突兀地同时开口，随即又同时愣住。
不过下一刻，于梓汐却没有再开口，重新静默了下来。
而风惟则是猛然反应过来于梓汐说了什么，不禁再次错愕：“汐儿，你为什么要道歉？我才是该道歉的人啊！”
于梓汐却是浅浅一笑，摇头道：“不，该致歉的是我！风惟，这几个月间，你是不是时常都在担忧，觉得失去共同记忆支撑的我会突然反悔，最后只能形成一个貌合神离的悲剧？”
风惟震惊地再次苍白了脸色，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不！汐儿你听我说，我没有——”
“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生气，而且这也是我道歉的原因。”
于梓汐眼神复杂地看着风惟，苦笑着轻声道，“一直以来，我都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你们的帮助，却从未主动反过来关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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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4章 我输了
“汐儿，你……”
风惟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怎么劝解，因为一切的言语都似乎只剩下苍白。
这两年，他早已习惯了主动靠近，以为这才是他悔过的方式。
而于梓汐也只顿了顿，便又苦笑着继续叙述：“这两年来，你为我不断奔忙，即便受到责难也没有任何怨言。可我却将这一切看作是理所应当，甚至很少主动关心你，也难怪你会没有安全感了。”
“安，安全感？”
风惟眼睛眨了眨，不明所以。
这个词，不是一向都被用在脆弱之人的身上，为何此时却被用在他身上了？
汐儿觉得自己今日之举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嗯，安全感。你也不用否认，因为大概你自己都没意识到，而我也是刚刚意识到的。”
于梓汐浅浅一笑，下一刻却是一字一句地认真道，“风惟，我似乎欠了你一句话：我心悦你！不是梦中和回忆中的那个你，而是如今实实在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你，明白吗？”
在一场爱情中，若谁先动心，那么他就是败者。
在天界的那一场她自己如何她记不起来，可重生的这一次，虽然两次都是面前这个人主动找到她，但她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败者。
她在心中早已为他留了位置。
“什么，当真？！”
风惟猛然呼吸一窒，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于梓汐，仿佛要从她的眼中确认刚才自己所闻是真是假。
下一刻，他再一次静静地捉住了于梓汐的双肩，说出的话都带着明显的颤音，“汐儿，你，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我刚才似乎听到——”
“我心悦你。”
此前想过自己透露真心的任何一个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这样的。
不过话一说出口，于梓汐却发现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艰难。
于是她也顾不上被风惟捏得微疼的肩膀，再次露出象征他们这段情的圣链，眼中的笑意潋滟而又温情，
“初来这边时我时常都会感到惶恐，总感觉自己是被排斥在世界之外的人，那份孤寂着实令人绝望。还好，有小白陪着我，有这一片青葱闲云为我舒缓。
那个时候看着小白，我就感觉Tide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这才感觉自己有生存的意义。
为了寻找Tide存在的蛛丝马迹，我毅然决然地告别两位公子，拜到了奉天宗门下。
现在想来，只怕即便我自己不提出要求，两位公子也会想办法将我送到那里去吧！
一开始，对于你们对我散发的善意，我除了觉得大概三属性玄力实在难得外，也只在猜测两位公子在玄修界的地位怕是不低，并没有做太多其他猜想。
只是后来我便逐渐发现，你和楚公子对我的善意却越发超出想象，我便产生了一些似有似无的猜测。
直到终有一天，你告诉我，你便是Tide的原身。
我的确有气恼过，但其实也并没有多久。因为我发现自己沉寂了许久的心，又恢复了活跃。
那时我便隐隐发现，其实记忆对我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
直到上次你因我受罚重伤，我更是发现，我彻底沉沦了。
我输了。”
凰欲奉天
第1385章 难得回归恣意
于梓汐的话很细很轻柔，却也很清晰。
缓缓地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叙述了一遍，她这才又冲风惟轻轻一笑，总结道：“这些话来得有些迟了，让你心底不安了这么久，抱歉！所以说你不必再小心试探，也不必再心生不安。风惟你记住，不管最终我的记忆能否恢复，何时才能恢复，这一生我都只认定你跟定你！”
说到这里，她抬起圣链在傻愣愣的风惟眼前晃了晃，勾唇道，“如此，可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