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欲奉天-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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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地看着唐慕衡，应得不卑不亢：“弟子自然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可弟子更想知道的是，以长欺幼又当是什么罪名？还是说，新弟子在遭到攻击时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不管结果如何，从头到尾她都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以下犯上？
嗬，好大一顶帽子！
她就不信了，偌大的奉天宗没有一个可以讲理的地方！
万灵峰大师兄？
她倒是没想到，那位一看就行事严谨一丝不苟的大长老，座下的大弟子居然是这种欺凌弱小之人。
也不知道是大长老太过繁忙疏于管教，还是此人做了大师兄就飘起来了。
“你放肆——”
“依本公子看你才是放肆吧！是你们师父教你来欺负一个小姑娘的？”
唐慕衡尚未来得及放大招，一个轻佻中带点冷然的声音却从侧面插了进来。
院中三人情不自禁地转头一看，楚柯瑀那张妖艳的面庞便映入了眼帘。
“……”
这个人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于梓汐和那位弟子都没有接口，唐慕衡却是顿时眉头微皱。
他面上余怒未消，当即不悦道：“楚公子，这是奉天宗弟子舍寮，不是外人能随意踏足的地方！”
“本公子可不可以踏足，可不是由你来评判的。”
楚柯瑀一边拿着折扇摇得自在，一边直接朝这边走来，“但你再在这里欺负小姑娘，本公子可就要去找陶大长老来评判了哦！玄力进攻？嗬！”
此时他虽笑脸依旧，看眼神中的明显寒意，还是让唐慕衡感到了危险。
而且他的话也让唐慕衡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人看到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唐慕衡顿时头皮一麻，转眼瞪向旁边的师弟，其中的谴责之意颇为明显。
人家都走到面前了都没发现，这个师弟是怎么望风的！
那个弟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却只得无奈地陪笑。
没办法，他的确没有察觉楚公子的气息。
再说楚公子看似随性不羁，实际上却是深不可测，宗门之中又有几人能察觉他的气息？
唐慕衡冷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这个楚柯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整天端着他那张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脸，正事儿不干只知道四处拈花惹草。
偏偏他又是灵鸢峰冷太师叔的友人，连师父他们都不敢轻易招惹。
至于他们这些普通弟子，在这人面前就只有认怂的份儿。
第148章 听说你心情不好
正如此时，若是其他人说目睹全程他完全不必理会。
毕竟师父的余威在前，有几个人没有会请他帮忙的时候？
可在此人面前，这一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还是必须认怂。
于是无奈之下，他只得勉强解释道：“楚公子误会了！我只是听说这位师妹天赋极高，所以想试探一下她的基础而已，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反而他自己倒是情况不大美妙。
“哦？是吗？嗯……看你这副模样，好像的确如此呢。”
楚柯瑀眼神在他浑身上下游移了一圈，包含深意地笑着点头道，“那么，经过一番试探，你觉得她的基础如何？没有让你失望吧？”
唐慕衡气得再次咬牙切齿，近乎从牙缝中回应了一句：“挺不错！”
别以为他没看见，这人专门往他身上的脚印和血渍上瞅！
好气！
还有，这个讨厌的混账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啊！
“自然是挺好的！连风惟圣尊都叮嘱你们掌门好生培养的人，能不好吗？”
楚柯瑀轻描淡写地如此一说，最后终于冲他摆了摆手，总结道，
“所以她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陶大长老还需在主峰监督复试，万灵峰的事还需要你这个大师兄主持才行呢！”
“我……”
唐慕衡嘴角一抽，终于无可辩解。
最后，他只得扯了扯嘴角，顺应道，“楚公子言之有理，多谢提醒！那我们便就此告辞！”
“好走不送！”
“……”
于是，这场毫无意义的麻烦，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宣告了结束。
在楚柯瑀的逼视之下，唐慕衡甚至连看于梓汐的勇气都没有，径自和自家师弟一起灰溜溜地离开了。
而作为此事当事人的于梓汐，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平静地目送那两人狼狈离去。
从那位“大师兄”隐在眸底的暗光看，大概梁子是结下了。
不过，无所谓。
直到那两人完全消失，院子里便只剩下她和楚柯瑀两人。
楚柯瑀见于梓汐表情不善的样子，只能暗中叹气。
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然后他将折扇一收，苦笑着开口道：“丫头，听说你心情不好？我们聊聊？”
于梓汐神情一顿，平静地看向他：“我与公子有什么好聊的？”
她还在说为什么这个人来得这么及时，让她都怀疑他在监视自己。
原来只是巧合。
只是，三长老明明就刚离开不久，这人居然就已经知道了？
还是说他们所指的不是同一件事？
而且他一个大老爷们，和自己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聊的？
还真当自己是知心姐姐不成！
楚柯瑀见她一副满身是刺的模样，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再次感叹事情似乎超出了想象。
他再次叹了气，然后竟是好声好气地道：“三长老很担心你，而我刚才又正好在天影堂，所以问明原因后便过来看看。我知道你想要自己慢慢想通，但其实那并不明智。我也知道你很委屈，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代为解释的机会？”
“你——”
于梓汐神色莫辨地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让出了门口，“请进。”
第149章 还真是毫不留情
虽然于梓汐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疏离，楚柯瑀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而等到于梓汐将门关上，他抬手一扬，一个泛着淡淡金光的透明结界便迅速在在房间里撑开。
于梓汐眸光一闪，却又平静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布结界的方式，似乎……
“我们要聊的事不方便让他人知晓，以防万一而已。”
楚柯瑀摇了摇头，看向于梓汐的眼中尽是无奈，“丫头，本来有些事情本不应该现在告诉你的。只是没想到此次你会如此纠结，我便提及一些吧。”
“比如？”
于梓汐表情淡淡，并不意外。
虽然这几天被捧得很高，但于梓汐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
说到底，她不过一个新入门弟子而已，很多事情不知道理所当然。
这个人愿意说，她便姑且听上一听，至于相不相信那是另一回事。
楚柯瑀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径自选择了开门见山：“你之所以心中不畅，是觉得风惟圣尊明知道那孩子的情况还选中了他，是在拿他的生命做赌注？”
“是！”
难道不是？
于梓汐应得直接又粗暴，眼神也再次变得有些寒凉。
这人明显也非常人，顾左右而言他毫无意义。
而且她现在总算看出来了，这人恐怕压根儿就不是那位冷太师叔的友人，而是那位风惟大佬的！
如若不然，这人前前后后地也跑得太过尽心尽力了些，与那位的配合也太过默契了些。
现在还专门过来向她解释，态度之真挚更不像是单纯的遵命而行。
若说只是因为慑于所谓“圣尊”的威严，她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至于为何宣称是冷太师叔的友人，还以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出现在人前，只怕也是为了能够方便行事而已。
若不是此人就快离开奉天宗，她都想要好好去探寻一下他的真实身份。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于梓汐应得这么干脆，还是让楚柯瑀嘴角抽了抽。
还真是毫不留情。
再次无奈叹气，他这才神色一整，却是突然转移了话题：“丫头，你可知道风惟圣尊的玄力属性都有哪几种？”
“电、水和木。”
这个倒是听止水公子提过，当时她还感叹和她只相差一个属性元素来着。
谁知楚柯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没及时解释，而是话音一转又问道：“那么，你可知那战天赐究竟是何人？有着什么样的家庭背景？”
“嗯？”
于梓汐一时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不耐烦地沉声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而且从她救战天赐，到后来答应战夫人照顾他，本就出于对病人的关心，又去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做什么？
“果然如此啊，倒像是你的作风……”
楚柯瑀无奈地笑了笑，这才又道，“我想说的是，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若风惟圣尊是你想象中那般草菅人命的行事作风，你觉得他还能受人敬仰数百年吗？”
“……”
哼，谁知道呢。
但凡心机深沉者，做些事情想要瞒天天下人的视线还不简单？
第150章 曾经的恩典（一）
看到于梓汐那带点不屑的表情，楚柯瑀表示这小丫头今天还真是成了一只小刺猬，还是不好哄的那种。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耐心，对于她这副表情心中居然都没有丝毫怒色。
也是奇了怪了。
只是现在却不是纠结这个时候。
见于梓汐不接话，他只得兀自总结道：“其实我想说的是，风惟圣尊没有你想的那般自私。他之所以引导战天赐去参加问心考验，其实也并非为了验证你的医术。他是受战天赐的家人所托，验证其究竟能否入道，用你做引导只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而已。”
“受那孩子的家人所托？”
于梓汐的脸上总算露出了惊讶之色，“他的家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居然能拜托太师祖？”
风惟师尊不是连奉天宗的本宗事务都向来不理会的吗？
居然会为了一个孩子忙碌？
“……”
这丫头，果然首先关注的还是这个问题。
不过小丫头的面色不再那么淡漠，也总算让他有了解释的余地。
“其实这也算不上拜托，准确说来是风惟圣尊承先圣尊遗志，实现对战家的恩典吧！”
楚柯瑀轻轻摇头，笑着开始说明道，
“早在奉天教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杀手组织之时，战家先祖是奉天教教众。那时奉天教教主因故许了他一个恩典，当站家人遭遇生死大难之时可求助，奉天教教主都会倾力相助。千百年来，战家从未前来寻求实现这个恩典，此次却为了战天赐终于来了。”
那家人自古以来都是正直之辈，也从未想过来求恩典。
此次因为一个孩子求过来，也足以看出他们对这孩子的爱怜。
所以，也不妨一帮。
结果没想到，倒是把这小丫头的气性给逼出来了，想想也挺无奈。
“是这样的？”
恩典？她没听错吧！
而且奉天宗还是奉天教的时候，是近千年前吧？风惟大佬还记得呢？
啧啧。
所以，原来战天赐和奉天宗是有渊源的……
可是——
“若说奉天教教主，那换成现在不应该是掌门吗？可是为何掌门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还有，他的家人是怎么找到太师祖的？战天赐的家人都知道此事，还是只有少数人清楚？”
一时间，于梓汐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个人权问题，却是牵扯出这么多密辛来。
“好了，丫头你别着急，我既然说出来就是要为你说明清楚的。”
楚柯瑀见她总算有了更多的听解兴趣，神情也更加缓和了。
他点了点头，笑着一一为她作答，“你应该知道，奉天宗掌门虽然掌管宗门上下所有事务，但风惟圣尊才是奉天宗的真正掌权人，前代的承诺自然由他来继承。
至于战家——
战天赐的父亲是葛逻禄骁勇善战的将军侯，常年镇守在外。战天赐母子俩原本也在塞外，也是为了圆那孩子的梦才回来的。
但战家有一枚传家灵玉，实际上就是求助的信物，他们前段时间托人送了过来。风惟圣尊派人去听取了详情，便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件。”
第151章 曾经的恩典（二）
说到这里，楚柯瑀看向于梓汐，正色道：“兹事体大，战天赐自然不应该担负此压力，所以战家也并未让他知晓。此次风惟圣尊传音让他参加问心考验，只是受战家所托测定他到底能否入道。毕竟虽然他的梦想重要，但他的命更重要。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实际上，在他解释到一半的时候，于梓汐就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
风惟大佬受人之托，要测试战天赐的承受能力，所以借帮她的名义将其自然地引入了霄汉天梯。完成之后，又顺势将他送出，还借此赐予多项恩典。
顺势而为。
原本她以为那孩子是被利用的人，而实际上她才是。
可她想通这个事实心中却并未产生半分愠色，反而心中敞亮了些。
于是她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出声。
她仍有疑惑。
“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那么，我便可以为你解释另一个问题。”
楚柯瑀笑了笑，神情也更加放松了，“关于是否能毫无意外地保护他，可还记得我一开始的问题？”
于梓汐神情微动，再次点头。
关于风惟大佬的玄力属性问题。
而对于自己的回答，此人刚才似乎有些不赞同……也就是说，同样有隐情？
说起来，在霄汉天梯中之时，那位大佬很轻易地就炼制成了全属性玄气链来着。
不会吧？
“实际上你刚才的答案，只是他想让世人知道的答案而已。”
果然，楚柯瑀直接否定了她的答案，却是再次笑着摇头。然而说到此处，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反而变得神情恍惚起来。
他转身定定地看着墙角的一盆花，好半晌，才又转过头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