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后就分-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那些乌黑的奇楠香珠子大同小异,无论再怎么转动,看起来都不会有哪里不一样。但蔚先生却颇有点乐在其中,他握着我的手腕,不停地转那串珠子,眉眼写满愉悦。
我看着我们两人手腕上形状相差无几的串珠,真诚道:“蔚先生费心了,礼物我很喜欢。”
他更开心了,唇角肉眼可见地上扬,盯着我腕间。
“喜欢就好,很适合你。”
想起张导说的话,我忍不住问:“听张导说,蔚先生要投资这部电影?”
“嗯,你知道了。”蔚先生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理所应当道,“既然你过了试镜,我肯定会投资。”
“谢谢。”
“谢什么?”
蔚先生的语气低了下来,似乎不喜欢我的道谢,反问过后,负气一样握着我的手腕,转眼就又将串珠转了一整圈。
他握我手腕握得太紧,手腕上传来些微被桎梏的压迫感。
我想了想,认真说:“相信我的能力?”
蔚先生:“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
他看起来比我还认真。
这让我又想说“谢谢”了。
考虑到他不喜欢,我换了个说法:“蔚先生放心,张导很有才华,我也会用心拍戏,你的投资一定会回本的。”
蔚先生:“……”
我:“……”
我们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他忽然手下用力,将我向他拽去。我系了安全带,动作受到限制,唯有上半身微微朝他倾倒。
他整个人靠过来,惩罚似的轻咬住我的下唇。
些微刺痛让我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大约是感受到了我的颤抖,蔚先生立时松开了牙齿,转而小心翼翼含住。到这时候,蔚先生仍旧没有松开我的手腕,攥得极紧。
车载空调静静吹着热风,车窗隔绝了腊月时节的天寒地冻,外面应该有冷风吹过的,否则干枯的树枝不会摇晃。但车里面静谧又温暖,让我和蔚先生近在咫尺的视线变得迷蒙,交缠的呼吸变得甜腻。
于是我们接了一个原因不明、但亲密绵长的吻。
还好蔚先生停车的地方十分偏僻,没有其他路人经过。
————
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健哥知道了我试镜通过的消息,推迟了其他工作,一直在公司等待。因此抵达公司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他,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何枝!”
电梯刚抵达楼层,耳边就传来了健哥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
然而没走几步,来人的脚步就顿住了。我循声看去,发现健哥正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打招呼说:“……蔚总下午好。”
我消息未发出去,没来得及跟他说蔚先生也跟着上来的事。
从前如果前一夜和蔚先生在一起,第二天我们又同路,他也会送我去公司。但每次都只送到公司楼下,然后我们就会分开,各自去各自的楼层。
跟过来倒是第一次。
健哥隐晦地朝我使了使眼色,用嘴型问:什么情况?
我看向他,摇了摇头。
我确实不知道。
蔚先生开了口:“岳健,和张铭聊过了吗?”
健哥马上端正了态度:“还没,只被对方告知了何枝试镜通过的事。”
“嗯,你去把吕诚叫来。”蔚先生点头,“我们去办公室聊。”
说完就拉着我往前走。
蔚先生第一次在公司和我这么亲昵,还如此的高调,与平时大不相同。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和他关系匪浅,
幸好这个时间,公司恰好没有什么人。
健哥落在了后面,我回头看他,他便朝我递来担忧的眼神。
他前段时间以为我受了蔚先生的冷落,说的不好听点叫即将“失宠”,所以专程劝慰过我。我们本已经做好了各种有关未来的打算,今天却又看到蔚先生待我如此亲密,他应该是诧异于对方的忽冷忽热,所以才会露出如此担心的神情。
我朝健哥颔首,让他定心。
无论蔚先生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打算,除了顺从别无其他办法。他若是倦了,游戏自会终止。
现在看来还不到那个时候。
正如两年多前,健哥刚刚当我经纪人的时候所说:“何枝,进了娱乐圈的人要保持清醒,傍了金主就更要清醒了——选择权不在你的手上。”
其实不必将范围限制在娱乐圈,不论何时,我都没有所谓的选择权。
那时候健哥的语气不太好,说话带了刺,嘲讽起来不加任何掩饰。
我能理解他最初的审视和不喜:作为一屿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手下红人无数,却被迫接手了我这样背靠金主的半吊子艺人,自然会不快。因此,他从前说过不少意味不明、甚至阴阳怪气的话。
现在我们关系不错,再想起来曾经会觉得好笑,但他原来说过的话不失为一种警醒。
这天下午,在我的办公室内,公司和张导那边谈起了片酬、投资。期间,因为蔚先生在的缘故,健哥有点不自在,始终正襟危坐。
我看了一眼蔚先生英俊的侧脸。
他最近似乎总是空闲,竟然有时间到亲自处理公司小艺人的电影签约。
初步谈完后,蔚先生忽然将我的右手抓过去,转了一圈腕上奇楠香的珠子,随后又将我的手放回原处,这才站起身语气轻松地说:“我先去处理其他工作,晚上见。”
他这新增的癖好实在像小孩子。
我居然觉得固执的可爱。
“好,晚上见。”
第18章 心思
不论怎么看,蔚先生都不该和“可爱”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一定是我的错觉。
他离开后,健哥立刻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何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健哥一脸严肃,十分正经地问,“蔚总怎么突然和你一起来公司,还亲自处理你的事?”
然而健哥再如临大敌也是无济于事。
因为我同样感到意外,身处状况之外,无法给他正确的解释。
我思忖:“或许蔚先生只是一时兴起,你不用这么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健哥的语气焦躁了起来。
“原本蔚总和你关系淡了,虽然会让你在娱乐圈少一点便利,但往长远了想,其实利大于弊。毕竟你有能力、有演技,未来想走正统演技派的路子,和人长久保持金钱关系不是好事。”
“可今天蔚总怎么又忽然起意,跟你这么亲近了?”说到这里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愁容,“说句不好听的……他位高权重、想玩就玩,日后腻了也能说走就走。你呢,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轻笑,“当然是按部就班地往前走。”
我欠了蔚先生人情,当年如果不是他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跟他,我的母亲可能没有办法成功进行手术,如今安在。
时至今日,我仍旧感激他。
所以他始终拥有继续和叫停这段包养关系的权利,我只负责随遇而安。
我的心里有笔账,是亏欠了蔚先生和公司的资金与人情。“欠款”还清之前,只要他还想继续,我就会是最合格、懂事的情人。
“何枝,你也知道,圈子里的风气从根上就已经歪了,大家都笑贫不笑娼,那些个被人拿出去吹嘘的奖项,九成都是能私家定制的‘荣誉’。”说到这里,健哥顿了一下,言语愈发语重心长起来,“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做出什么都不是稀奇事,但聪明人都明白,时候到了就要及时止损。”
我自我打趣:“健哥,我不像聪明人吗?”
健哥无奈地笑了:“怎么会,你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笑:“嗯。”
正如他所说,这个圈子里的人价值观和圈外人大不相同,做什么事都不稀奇,被包养也是同样的道理。发生在我身上的唯一值得稀奇的事,就是包养我的人是蔚盛礼。
健哥苦心劝说,只差直说让我早做打算,结束和权贵的包养关系,明里暗里指明蔚先生并非良人。
我没有觉得被冒犯,因为知道他是真心担忧我。
犹记得最初健哥做我经纪人的时候,我常去医院处理母亲做手术相关事宜,时常需要和他沟通清楚通告的时间,好平衡工作和生活,他也渐渐知道了我的情况。一开始他就知道我和蔚先生的关系,我也从不隐瞒自己急于钱财的心情,我们没有交谈过这方面的事,有些转变却彼此心知肚明。
后来他还曾去医院看望过母亲。
我的人生或许不算平顺,却遇到了许多很好的人,比如健哥和小戴。
健哥却总是说我会红。
他说我就算不炒作,凭借这份通透和悟性,努力钻研演技,也一定会红。还说实力派可能挣的钱不如流量多,但是路人口碑更好,更何况还有一张受人追捧脸。因为现在虽然是流量的时代,许多人却对“演技派”会有好感和保护欲。
他说:“娱乐圈纷纷杂杂越来越不纯粹,观众越来越愿意保护实力派的演技,将他们看作演员的‘底线’。”
第一次听到他这个观点的时候,我忍不住摇头,玩笑说:“也就是说,演技派需要激起大众的‘同情心’吗?”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事实的确如此。”健哥说,“如果你低调、人品好、演技佳,那么很遗憾,他们就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想起你,可你出事的时候他们也愿意帮你。”
“演员不正该这样吗。”我说,“我的角色应该比我自己更鲜活,所以人们只会在特定的时候想起我。”
我不好说自己在圈子里的目标是什么,无非是公司需要我如何,我就尽力如何。但既然演员是当下的工作,还拥有了支持自己粉丝,自然要做好本职的事。
所以我曾花时间深入了解过演员这个职业,不仅仅只是演技方面,还有当下大环境和从前的不同。
表演是一门艺术,我需要了解和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健哥说:“那是以前。”
我笑:“未必不是未来。”
好的、坏的总要轮过一遍,然后才有可能回到原点。
健哥愣了一瞬,然后笑出来:“你说得对,未必不是未来,未必不是我们。”他看向我,“何枝,我越来越觉得,只要给你时间,你一定会靠实力红遍大江南北。”
我摇首,不置可否。
只要有时间。
是啊,只要有时间。
大学时候的专业课导师说我日后一定会在科研这方面做出杰出贡献,让我继续不要放弃深造,研究往往十年乃至几十年磨一剑,我向往却无法埋头其中。工作后,上司不止一次说何枝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再给他几年,恐怕我们都得叫他何总。
现在,健哥又说只要给你时间。
只要有时间。
所有人都谈“时间”,都说“只要”,反反复复不知疲倦。我分明并不是个没耐心的人,可从前到现在,我一直都欠缺那一点时间。
总有无奈推着我,在我刚清理好脚下一片荆草丛,还未来得及歇息的时候,又强硬地让我冲向新的荆棘丛林。
不能回头。
我只好妥协。
这世界上多的是苟活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要先好好活着,后来还要让母亲也好好活着。
如今两年时光匆匆流过,健哥又说起了时间。
他泡了一杯茶,盯着茶杯上蒸腾又弥散的雾气,深深叹息说:“你本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是为了资源和蔚总在一起的,所以更要早点斩断牵连。大人物都没有真心,你是我带过最真诚、最有潜力的演员,是老天追着赏饭吃的人。只要给你时间,你能拿到的成就远不止我们计划的那些,我不忍心看你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说完,他停了几秒,又用极度叹惋的语气强调了一遍——
“太不值得。”
我却不认同他的说法。
“刚踏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我运气好,靠小成本网剧让小部分人记住了我。但娱乐圈多是昙花一现的人,我这两三年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离不开公司和蔚先生的帮助。事到如今认真算起来,仍旧是我亏欠蔚先生更多,不能仅因为我处在相对弱势的位置,就说不值得的是我。”
就像万物质量守恒,人情也该守恒,我只想还清亏欠,不觉不值得。
“何枝,你太清醒了。”健哥深深凝视我,“这不一定是好事。”
我说:“我心里有数。”
本以为话题到此就该结束了,没想到健哥吞吞吐吐半晌,最后又说了一句——
“既然心里有数,那你不受伤就行。”
“嗯。”我语气安慰,“我明白。”
健哥所担心的事情,其实并不在我的顾虑之内。
一来,蔚先生是个很好的金主,如果我们分开,想必会是相对体面的好聚好散;二来,我素来习惯了人生中的种种变化,无论蔚先生是来是走,都只是我随缘翻看的书稿中的一页。
翻到了便仔细阅读,若是翻过去后再见不到相关的笔触,那就让它坦然过去。
仅此而已。
健哥总是忧心不已,将蔚先生和我的关系终结看作一道坎——一道会伤了我坎,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个圈子里看过许多假戏真做、痛彻心扉的故事。然而他所说的“受伤”,都建立在我对蔚先生有感情的前提下。
但我始终无比清楚——
自己不能对蔚先生动心思。
不能动的心思,是伤不了人的。
理论上是这样。
————
先前和张导讨论片酬和投资的时候,小戴不便在现场,就先离开了房间去忙其他事。快到下班的时候,她才回来,怀里抱着一叠资料,是我之前拜托她帮忙整理的张导电影的相关资料。
北方的冬季干燥、冰寒、白日短,天色这时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通过试镜还是上午的事,现在眼看着临近傍晚,小戴却仍是红光满面,甚至在走动间晕晕乎乎撞了好几次桌角。
我无奈,让她先别急着工作,坐下好好平复心情,免得再磕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