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后就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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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和男主演胡泽良。
原先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我和胡泽良还有女主演陶诗的对手戏最多,他们都是个不吝赐教的前辈,很有经验,教了我不少演戏上的东西。因此我们之间还算熟络,但在杀青宴上胡泽良有意无意的询问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其他联系。
两个人默认彼此避嫌。
娱乐圈是个十分注重人际关系的地方,走到哪里都要提到“人脉”两字,许多艺人私底下闹得不可开交,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但只要聚光灯一照过来,他们就能揽着彼此的肩膀笑说:“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当然,这里也有耿直、或卖耿直人设的艺人,但是成年人的社会,再耿直的人也有不能言说的事。
这就是娱乐圈。
好巧不巧,今天接受的两个采访,每次采访都问到了我同一个问题——
“何枝,作为《全程通牒》这部剧的男三,听说你和饰演男主的胡泽良有大量的对手戏,那么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认为胡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露出最得体的笑,不失礼节地夸赞:“良哥是一位很好的前辈,在片场的时候拍戏认真又负责,尊重工作人员,也帮过我不少忙,大家都很喜欢他、尊敬他。”
像这样标准又俗套的话,永远都不会出错。
现场的站位男女穿插,各位演员均按照番位站立,我旁边是女主演陶诗,胡泽良站在陈导的另一侧。他专程倾身向前侧过头来看我,隔了两个人注视着我,直到我把话说完,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
我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今天的胡泽良和之前拍戏时判若两人。
记者又问:“胡老师呢,怎么看待何枝这位的青年演员?”
胡泽良闻言,忽然从陈导的另一边走了过来,站到我身旁。我旁边的陶诗专门移了移脚步,给胡泽良腾出了站立的位置。
他揽着我的肩膀重重拍了拍,面对镜头笑得爽朗:“在我看来,何枝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演员,还很谦虚。这不,刚刚还说我在片场帮了他很多,我能帮得上什么忙?随便聊两句罢了。”
胡泽良碰了一下我的肩膀之后就迅速移开手,好像是斟酌了分寸,但是摄影师已经拍到我们关亲密的样子。
这时,陶诗开起了玩笑:“别光顾着你们的兄弟情啊,难道我不配和你们一起拍照吗?”
于是站位变成了陶诗站在中间,我和胡泽良站在她的两边。
记者再度拍下一张照片。
接下来,记者又问了一些有关电影内容、角色消息的问题。
在场的众人都是应付记者的常客,回答的时候滴水不漏,还能调动气氛。陈导和其他人也现身说法,聊起了在片场发生的小故事,有真有假,用以丰富胡泽良和陶诗的形象。
采访结束是晚上六点半。
胡泽良拦住了我。
他笑问:“何枝,聊聊吗?”
这两天的采访只在北城,等到明天北城进行过两场点映,就开始要全国的宣传和点映。陈导提前发了行程过来,我大约要跟去半数的城市,直到年底正式上映院线。
宣传电影的过程中,我难免还要继续和胡泽良接触。
因此,他拦住我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良哥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就好。”
胡泽良轻笑,扫了一眼四周。
我们在长廊一角,周围有工作人员走动,但有点距离,低声说话其他人是听不见的。
“何枝。”他眼睛将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好久不见。”
我回:“几周时间,不算好久。”
胡泽良在圈子中属于人精,不可能听不出我话中的冷漠和抗拒,但他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他自顾自地问:“最近怎么样?”
我以为上次拒绝他之后,我们彼此称得上心知肚明,不会再有任何工作之外的关系,但是他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如果只是同事间普通地打招呼,他大可不必像现在这样,眼神写满了别扭的意味,一看就能看出怀了旁的心思。
他的眼神比那日杀青宴上拐弯抹角询问时更直白、更露骨。
我笑了。
“我最近怎么样,不干胡老师的事。”
“刚刚还叫我‘良哥’,现在怎么这么生分?”胡泽良也笑了起来,成熟爽朗,嘴里说的话却和阳光毫不相干,“上次杀青宴过来接你的人,是一屿的蔚总吧?说真的,我没有想到你会和谁有那种关系。”
“胡老师,慎言。”
我倒不怕他说出去,因为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只是觉得他和杀青宴上向我举杯的人大相径庭。
“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胡泽良声音压得很低,“其实我是真心想问问你,有没有考虑多跟一个人?”
他和我的身量差不多,我平视他,没有说话。
我想我现在的眼神一定极冷,否则胡泽良不会在触及到我的目光后,默不作声后退了一步。
然而与此同时,他眼中的火光却更愈发旺盛。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兴奋和恐惧并重:“何枝,我是认真的。我从前以为你是这个圈子里难得干净的人,本来是想要认真追求你的,如果追不到就是我们没有缘分。但是既然你有金主,为什么不能考虑我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加重了声音:“我喜欢你。”
我冷声反问:“所以呢?”
“所以?”他说,“所以当然想和你在一起。”
“杀青宴的时候我已经拒绝了你,如果不够明确,那我再讲一次。”我冷冷直视他,“胡泽良,我之前不喜欢你,现在——”
“厌恶你。”
“为什么?”他急声问,“因为蔚盛礼吗?”
“因为你。”
第20章 陶诗
“因为你,令人厌烦。”
我言语直截了当,不再和胡泽良拐弯抹角。
既然他无理取闹,我也不需要给谁体面。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如此直接,不给他半分面子,胡泽良霎时间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我,直有十多秒没有说话。
在剧组拍摄的日子里,我和他见面多是在有对手戏的时候。我的戏份相对较少,如果单论长短,我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的可能也就半个多月的样子。
那期间,我们和普通的工作同事一样,两个人礼貌客气地相处。他和陶诗还会传授我演戏的经验,看起来就是一位热心而稳重的前辈。
至少表面上来说。
我们都知道与对方不过是点头的交情,对彼此接触不深,这是社交中的常态。如果脾气相投,可能会发展成为偶尔有交流的朋友;如果性格不合,那么除非日后还有工作上的接触,否则很难再联系。
过去的几部戏,我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和胡泽良的关系,必然只能是后者。若是从今往后渐行渐远,也算干净简单,可他却忽然不再掩饰自己。
或许他曾经在片场时的悉心指导,并不全是伪善和惺惺作态,但事到如今,除了令人厌恶,我想不到其他适合用来形容他的词语。
半晌,胡泽良回过神来,忽然轻笑了一下。
“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你能接受和蔚盛礼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让你恶心厌烦吗,具体是指哪方面?还是说他找到你的时候,拿出了更多的筹码。钱财、地位、权势……何枝,如果你需要,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我生平最不喜的,大概就是自以为是的人——更何况他自以为是的同时,还丝毫不自知。
思索之间,胡泽良朝我走近了一步。
我抬头环视四周。
可惜这段走廊里安装了两个摄像头,不好动手。
“还有事吗?”我回头冷冷看他,“没事我离开了。”
我待他全然没有半分客气可言。
平常人早该意识到气氛僵持,胡泽良却像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眼,仍旧坚持询问:“是因为我没有一屿、乃至盛世老板的地位吗?还是我哪儿不如他?”
“你不用和别人比。”
不等他露出欣喜的神情,我便再度开口——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远超过你。”
“呵。”他嗤笑,“是吗?”
我抬眸:“不然呢?”
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说不出“介不介意多跟一个人”这种话。他语气中的随意,仿佛是在看待货架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是。
不探究缘由,我和蔚先生的确是包养关系。
但是我们最初的起始和未来的终结,都注定与胡泽良的臆想大不相同。因为我偶尔能察觉到,在这段关系中,不仅是我在反复熟记情人的准则,蔚先生也在努力维持我们关系的平衡。
他始终都给我足够的尊重,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心细如发,几乎从不说让我觉得为难的话,也从不做逾越我意愿的事。哪怕是当初问我要不要跟他的时候,用的都是征询的语气,没有让我觉得有丝毫冒犯。
后来的这两年多,他仍一如既往。
我们的相处绝不是普通情侣的模式,但也和寻常金主与情人大不相同。有许多时候,我竟也会生出我们并非包养关系的错觉,尽管这些错觉很快就会被“白月光”之类的事冲散。
其实当年那情景,就算他口吻恶劣、态度逼迫,我同样会选择答应。因为行至窘境走投无路,真的可以逼死人。
我分明向来是不服输的人,可到头来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还是要无奈妥协于时运。
时运不济,多思无用。
人们总说甘于平凡、承认平庸、周而复始都是极其艰难的事,我却时常将自己和他人所说的“普通”做对比:从儿时的玩具、有颜色的铅笔盒、完整的橡皮、有家长签名的试卷……到长大后曲腿的床,没有床桌子也行。
好笑的是,从小到大,我倒从没有妄想过“在家里不算外人”这件事。
或许是当外人当习惯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希冀的东西一如既往的简单,我渐渐对普通生出向往。因此毕业以后、认识蔚先生之前,我一直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无论学习还是工作。
毕竟人不能越过普通,直接从不幸跃向幸福。
可仅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还是在半路夭折。
上学的时候,我一直有种自信——或者说自傲。我本身的能力、同学老师的认可,都是我的底气。
那时,我总以为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强大,坚信世上本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一直到二十一岁毕业,我都保持着这种自傲。
学生时代的朋友曾说羡慕我的性格——他说能越过一路艰难却还能坚韧、傲气,有尊严。可又不张扬,是件很好的事。
然而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失去了所有他曾经赞扬过的品性。
我仍旧不服,可我的尊严和傲气无人在意。
它们一文不值。
是蔚先生以及那些真诚的粉丝,让我的尊严不再显得可笑。
我偶尔会深思,如果没有母亲病重的事,我和蔚先生或许会成为关系不错的好友。平日想不起彼此,闲时见一两面,聊聊近况和新闻。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那样我根本不会进入娱乐圈。
到那时,我们只会是陌生人。
就算是陌生人也好,胡泽良又怎么能和他比。
“很好,不愧是我喜欢的人。”胡泽良撕下了伪善的面具,“看来你是不担心我把你的事说出去?”
“你大可以试试。”
胡泽良这么说,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一来他没有证据,媒体也不敢报导和蔚先生有关的新闻,哪怕他模糊了蔚先生的消息也不行;二来,娱乐圈包养之类的事屡见不鲜,圈内人早达成了共识,就连对家也不会轻易将这种事爆出来,免得惹火上身;三来,一屿的公关团队在业内数一数二,有实锤的消息都不一定能翻出水花。
除非胡泽良不想再在圈子里混下去,否则何必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我当然不会说。”
他倒是好心情,想必是以为我同样拿他没有办法。
“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亲近你而已。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那天杀青宴上你之所以拒绝我,是不是因为蔚盛礼,你总不会是喜欢他吧?不,我相信不会。”他描述着自己的臆想,自说自话道,“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么会拒绝?肯定是害怕被他知道吧……既然这样,那就别让他知道。我们要不要试试刺激的,比如偷情?”
这主意,亏他想得出来。
我面无表情:“我要走了。”
说完便转身往门的方向走去。
“何枝——”胡泽良伸出手想拦住我,但他手脚动作不够快,自然拦不住,于是他扬声说,“真的没关系!圈子里剧组情侣多的是,你看柳暄背后也有人,还不是和我厮混了一段时间?逢场作戏而已,金主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不禁轻笑。
他这是真心实意来劝我的?
圈子里的剧组情侣的确不少,拍戏的时候时常要在片场待几个月,许多人就借机和剧组的演员、工作人员短暂的腻歪几个月,拍戏结束后彼此默认再不提这事,剧组的人也不会往外说。
我过去拍的电视剧也曾有过。
在我看来,这其实就是变相的一夜情,只是时间长了一些。
至于柳暄,他是《全程通牒》的男二号,今天的采访并没有现身。不过昨天我看名单的时候,是有他名字的。
我怠于回答胡泽良的话,径直往前走。他见我不理会,竟然小跑过来想将我阻拦。
见状,我抬头环视了一圈,再度确认监控摄像在的位置后,活动了一下手腕。
“何枝。”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计算。
我循声看去——女主演陶诗正站在门口,指尖夹着一根未燃着的香烟,懒懒散散地看向这边。
也不知刚刚的对话听到了多少。
听到也没什么关系,那日杀青宴过后,剧组无人不知我和蔚先生的事,谈不上秘密。
陶诗:“干什么呢,竟然不叫我?”
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