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后就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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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哥沉默了一会儿。
“那好; 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能理解健哥的沉默,因为一来那被截取的视频难以解释清楚; 二来柳暄那边已经发了看起来十分真情实感的声明; 如果这时候再出面说和对方不熟,并控诉造谣的人; 只会让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只要能忍气吞声,和解从来都比抗争来得容易、省事。
我不是不能妥协的人。
恰恰相反; 过去的日子里; 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妥协过太多次。而娱乐圈光鲜却又肮脏,需要低头的事同样接二连三; 努力不沾身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我惯于接受现实; 可这一回,却忽然感到一瞬间的无力和疲倦。
还好小戴和健哥没有看出来。
“连清给我发消息了。”健哥忽然说; “不过我还没看。”
小戴听见了; 忍不住鄙夷道:“他肯定是来求饶的!!”
“小戴。”我轻叫她的名字; “要冷静。”
她的情绪过于激动,这样不好。在这个圈子里,首先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平心静气。
小戴嘟嘟嘴,低头鼓捣起了手机,边点戳屏幕边说:“……好吧,我冷静。”
健哥清了清喉咙:“现在明确了你的立场,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你先什么都别管,我和公关团队先讨论一下应对方法,需要你配合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好,麻烦健哥和公司了。”
“麻烦什么,又不是你主动去惹的事,要怪也是怪柳暄和连清。”说到这里,健哥不耐烦起来,“说起连清,前段时候刚刚安分了,没过几天又给我惹事,也不知道公司那些董事捧他干什么,还把人推给我。”
我劝慰说:“肯定是因为健哥能力强。”
健哥不以为然:“我是能把人捧红,但是大红大紫的前提是那人自己多少争点气。连清这个人,已经彻底没救了。”
聊完,我们挂了电话。
小戴看向我:“吱吱哥,现在我们去哪儿?回公司吗?”
“不了。”我摇头,“还是先送你回家。”
至于之后的事,视情况而定。
因为先前的猜测,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我所愿,这么简单就结束。如果谣言的背后果真有人操控,那么所谓“耍大牌”的热搜应该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引子,接下来或许还有大动作。
我甚至能猜到几个方向。
反正,对方肯定不会留情就是了。
将小戴安全送回家,我终于拨通了蔚先生的电话——刚刚无论拨打几次,都提示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喂,蔚先生么。”
“是我。”他的声音有点急切,“何枝,你在哪儿?”
“我在车上。”我看了一眼外面的路况,回答他,“大概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家。”
“那我在家里等你。”
“嗯,好。”
然后便是无言的沉默。
蔚先生欲言又止:“你……”
我等了片刻,他还是没有说完这整句话。
于是我问:“蔚先生?”
蔚先生只说:“何枝,我等你回家。”
“好。”
————
夜间无人,五分钟左右便抵达了小区。
我习惯性地压下鸭舌帽,挥别了司机师傅,准备快步走回家,不让蔚先生久等。谁知道刚刚转身,就看到蔚先生站在了台阶上,担忧地看着我。
他率先走向了我。
我站在原地,微微抬头凝视他,直到他在我面前站定。
蔚先生攥住了我的手。
“回来了。”
“嗯,回来了。”我说,“蔚先生怎么下来了。”
“……想接你。”
我们两人之间这仿佛是相亲初见一样的生疏对话,足以见得蔚先生有多小心翼翼。僵持了一会儿,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格外严肃。
他攥着我手腕的力度渐渐加重。
“何枝。”
“什么?”
“你……不要难过。”
我始终凝视他的双眼,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心疼。
蔚先生怕我难过。
他总是第一个、甚至唯一一个在意我,越过任何其他事物的人。
“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茫然。”我解释说,“蔚先生愿意听听我的看法吗?”
蔚先生忙答:“当然。”
“那我们先回家。”
站在楼下总归不好。
过去,我总是一个人渡过困境,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妥帖,然后坦然迎接下一场不知何时到来的风雨,不给自己任何停留和思索的时间。然而现在,愉悦、迷惘、痛苦、疲倦……以及其余各种各样的心绪,忽然都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甚至不能与自己和解,却想告诉他。
回到家中,茶几上摆放着一壶热茶,看起来刚沏不久,应该是蔚先生在等我的时候煮的。我顺势走过去,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蔚先生。
“先润润嗓子。”
他的嗓音有点哑,联想到在车上总打不通他电话的事,我猜测他应该是为了今天的事,联系他人时说了很多话,从而变成了现在这样。
想到这里,我心底浮动暖意。
“以前总有人说我无欲无求,我自己偶尔也能感受到这一点。可最近不太一样。”
蔚先生问:“哪里不一样?”
“最近——”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开始思考未来了。”
蔚先生皱起了眉,深远的眼眸中心疼不减。
因为他明白。
明白过往我为什么很少思考未来,只能遵循生活的轨迹一意孤行、无可奈可地活。
“这段时间,我偶尔会觉得生活还有其他的选择,不需要逼迫自己。”我又说,“或许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有了退路。”
“退路?”他不解地问,“是什么?”
“是蔚先生啊。”
我笑着回答。
他霎时呆住,然后便支支吾吾、眼神躲闪起来:“我、我……”
我凑上前,吻了他一下。
“谢谢蔚先生,让我看到另一种可能。”
所谓退路,不单是蔚先生的偏爱,更是我初次喜欢一个人的心境。
那么的清楚、明晰。
它让我的未来终于有迹可循。
第47章 俗套
蔚先生的眼中有光。
他怕我消失似的不敢移开目光; 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确认我刚刚说过的话是真是假。我没有说话,只回望他; 在相顾无言中默然又笃定。
前所未有的笃定。
气氛刚好; 应该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但眼下还有更加麻烦的事要解决。
我和蔚先生捧着茶杯双双坐下。
我没有第一时间和他去聊谣言和热搜的事; 反而问他:“蔚先生; 如果我说; 我日后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会怎么看?”
蔚先生问:“喜欢做的事?”
我认真解释:“可能还称不上多热爱,但却是过去的目标,也是偶尔想起来会觉得遗憾的事。”
“我当然支持你。”蔚先生语气斩钉截铁;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当我们聊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蔚先生似乎有点高兴; 情绪显而易见的高涨,好像对我所说的“以后”很感兴趣。
因此; 我的语调也轻松了起来:“之前,蔚先生说以为我喜欢演戏,其实并不是,我只是在竭力做好本职工作; 习惯了事事认真。但是最近,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被生活所桎梏,也明白了原来我的人生还有其他选择; 所以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蔚先生面露心疼; 抱住了我; 安静地听着。
我眼神平静; 一字一句道——
“蔚先生。”
“我想退出娱乐圈。”
当年选择进入娱乐圈,是因为阴差阳错、走投无路,只能去闯最险的捷径。现在有路可选,有未来可以期盼,我忽然想做些“何枝愿意”,而非“何枝应该”做的事。
有了期盼的人,很难得过且过。
当然,即使要退出娱乐圈,也不会是现在——一方面,我还有张导的电影需要拍摄;另一方面,和公司签署的合同也要半年多才能到期。
“虽然至今回想起来,我仍旧感谢那年星探说服我进公司,感谢健哥和小戴的支持,感谢公司和蔚先生的帮助。但是这已经不是我想走的路了。”我凝视蔚先生,缓缓说道,“我的想法是,下半年和一屿的合同到期后,我应该不会续约了。”
可我和一屿的缘分应该就到那时为止了。
在那日子到来之前,我还是会尽心尽力、全力以赴地完成眼下的工作,让公司、粉丝以及张导的团队满意。相信即使我离开,他们也会有很好的未来。
隐退的话如果说给其他任何一个人听,比如健哥、比如小戴,他们恐怕会大吃一惊,一定会先问为什么,然后再劝阻我。但是蔚先生没有讶异,也没有任何劝阻的意思。
他只问我:“然后呢?离开娱乐圈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返回学校。”我说,“然后潜心钻研喜欢的学科吧。”
说起来,我的性格本就不适合娱乐圈——我没有强烈的野心和圆滑的脾性,做不来阿谀奉承的事,更不渴望万人瞩目星光璀璨。如今,当初的迫不得已都成为了过去,我难得有了比较强烈的期许,不想再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
听到这里,蔚先生很紧张。
他凝视着我,认真地问:“……那,我呢?”
我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我们还和现在一样。”
“我们还是恋人。”蔚先生说,“对吗?”
“是恋人。”我忍不住笑了,“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蔚先生转过脸去。
“……好奇。”
我开玩笑:“蔚先生在害怕吗?”
难道他是在害怕我会在有个其他目标之后,放弃和他的感情吗?
蔚先生无言片刻,然后沉声说:“……一点点。”
“一点点。”我笑着低声重复,“其实应该我害怕的。”
闻言,他不解地看向我。
“为什么?”
我回答:“因为我离开一屿之后,就再也不能给公司创造价值了。”
最初我因拍小成本网剧意外爆火,稍微有了点名气,后来阴差阳错跟了蔚先生,被分到王牌经纪人健哥的手下。一番波折直到今天,公司花费在我身上的投资尽数回了本,自己还算有点价值。
我也还清了负债,手中的钱甚至有了些富裕。
而当初和一屿签订的合同,其中的很多条款都明显倾向于我,连签约期限都短到称得上“自由”。对于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来说,就算后期我为公司带来了不错的营收,但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我占了更多的好处。
因此,如果我没有续约,而是选择离开、或者加入其他娱乐公司,那么一屿总归是要有所损失。
我说:“所以,你不应该害怕。”
他不应该害怕我没有将他构建到期许的以后中去。
蔚先生闻言,神情逐渐严肃起来:“何枝,我不在乎你为公司创造的价值,我只在乎你。”
我沉默片刻,抬手摸了摸他的眉骨。
“是我想岔了。”
蔚先生蹭了蹭我的掌心。
我说:“所以,其实蔚先生也不用担心。”
毕竟我是因为他,才会忽然有所期许。
我说蔚先生是我的退路,不是因为当我无法预估成功与否的时候,将他视为可以避风的庇护。而是当我迷茫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奔赴更好的、有他的生活。
不是因为不想做什么而退圈,反而是因为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所以要离开。
蔚先生点了点头。
“我说过,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嗯,谢谢蔚先生。”我弯唇,“现在还只是预想,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忽然,他声音一哽,小心问说:“我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俗套了……”
我眨眨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会。”
落入俗套难道不好吗?
多少人想俗套地活着都难。
。
我们两人聊了一会儿,健哥忽然打来了电话——不过不是打给我,而是打给了蔚先生。
看来事态有点紧急。
蔚先生蹙眉,按下通话键。
健哥的声音大且急切,连我都听得清清楚楚:“蔚总!连清被人接走了!”
“接走了?”蔚先生冷声问,“什么意思?”
“就是被人带走‘保护’起来了,上一秒他还给我打电话求饶,让我帮他向何枝道歉,下一秒忽然就转了口风,说自己绝不配合澄清谣言,还说何枝和一屿不会有好下场!”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却说自己要和一屿解约,还要和一屿打官司,让我们赔偿他精神损失费等等……”
“然后我就想去找连清当面聊个清楚,结果他说威胁没有用,因为他马上就会被保护得很好!”
“再然后他就没消息了,公司的艺人宿舍里也没人……”
健哥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讲清楚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一次,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谣言的背后有人在操控。
蔚先生的眉眼冷到发寒。
我握住了他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朝他笑了笑,试图缓解他的怒气。他眉目中的冰寒稍稍消融,凑近我,极轻极轻地吻了我的额头。
“别怕。”
他放柔了声音。
我冲他摇了摇头。
我当然不怕。
甚至直到现在,我的心境都很平静,难起什么波澜。
蔚先生又无声啄吻了我一下。
然后,他继续问健哥:“柳暄呢?”
健哥回答:“他们那边态度也突然硬气了点,但没有连清那么离谱,只说希望我们配合,不要损害柳暄的声誉和公信力。”
蔚先生:“那就先和那个叫连清的解约了,再把他以前的黑料整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