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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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山道:“那也不一定,如果棺椁也有我们不知道的机关呢?”
皇陵机关重重,除了修建皇陵的陪葬工匠,就只有天子血统的人知道吧,尤其是下一任天子身份的宝璋帝姬。。。
齐修道:“宝璋帝姬果然还活着。。。。她进来了,是的,除了她还有谁能那么短那么悄无声息的打开地宫。”
宋元没有跟着猜测分析,只搓手喃喃:“完了完了。”面色发白,“笃没抓到,地宫也被人进了,东西也抢走了。。。。。这一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公爷?”
原本觉得五蠹军也没有得手,只引发了地动白忙一场,他们还能趁着这次机会将皇后灵柩挖出来正大光明的寻找,没想到原来白忙一场的是他们。
京城里秦潭公可还等着呢,怎么交代?
房舍内宋元慌乱,齐修阴沉,段山依旧。。。。。。这个不是他的职责,所以也不烦忧。
段山道:“不过也不一定他们就拿到了玉玺。”
宋元和齐修顿时齐齐的看着他,有证据?
段山道:“那个没有,我的意栈里人声鼎沸马儿嘶鸣,吵闹说话声不断,其间更有不少考生披头散发混迹。
“不是说了今日午时启程吗?回来之后为什么还喝酒?睡到现在才起”
文吏站在院子里气恼的呵斥。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样子还怎么启程?”
张双桐只穿着亵衣哒哒跑过,从书童收拾好的行李里捞出一件外衫,回头道:“大人,这样子也可以启程啊。。。又不是去参加祭祀。”说罢果然伸手爬上车,连外衫也不穿了。
有了他做样子,好几个少年人都如此爬上车,还有人端着没吃完的饭。
“伙计,再加二斤肉给我送来。”
真是要被这些少年人气死了,文吏瞪眼,转头看那边薛青也在颠颠的跑。。。衣衫倒是整齐。
“怎么,你也没吃饭呢?”他道。
薛青站住脚,道:“吃过了,行李也都收拾好装车了,我再去房间里看一眼有什么遗漏否。”
这才乖嘛,文吏满意的点头,觉得闷气一扫而光,道:“去吧。”又宽慰,“不用担心,青霞先生走的晚,要和大人们去京城,有什么遗漏请他捎带上就好。”
薛青道:“怎好麻烦先生。。。我应该收拾好了。”又一笑,“大约是有点不舍。”
文吏哈哈笑了对薛青摆摆手示意自去。
一番嘈杂忙碌午后长安府的考生们马车驶出了客栈,客栈的老板和伙计都出来相送,神情不舍又怅然。
“举人老爷们,有机会还来我们这里啊。”他们摆手道,但心里也知道,这辈子这些人中的大多数能再来这里几乎是不可能啦。。。。。
街上其他地方也有马车涌出来,人人都换上了行装,车马堆满了行李,说说笑笑在街上掀起一阵热闹,但随着走动也将这些热闹带走。
街上的人们看着指指点点,神情都有些复杂。
“考生们走了,皇后娘娘和帝姬也走了。。。咱们黄沙道什么都没了。”
“那咱们以后就不算是天子脚下了。。”
“没有了皇后娘娘和帝姬的黄沙道还算什么黄沙道呢?出去都没得说。”
民众几分唏嘘感叹。
却已经忘了皇后娘娘和帝姬为什么会留在黄沙道,更想不起来黄沙道的存在远在大周朝之前。
薛青轻叹一口气,过去的事都成为了故事,而故事里的事又与大家何干。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街上响起,让人多车挤的街上更加混乱。
薛青站在车旁看过去,见是一队黑甲卫疾驰,却没有过去,而是逐一进了商铺宅舍,内里瞬时鸡飞狗跳。
“这是又怎么了?”
街上民众亦是惊讶,惶惶询问。
“不会皇后娘娘走了,就把我们关起来吧?”
“不是说恶灵已经消除了吗?”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安抚了大家。
“抓凶徒呢。”
“还是上次的凶徒。。。。没抓到呢。”
“挨家挨户的查啊。。。。考生考完了,不会受到影响了。”
是猜到了帝姬藏在城内,而不是跟五蠹军在一起吗?那还真是厉害啊,薛青心道,有手落在她肩头。
“三次郎,我们走着出城,还能快些。”张双桐道。
薛青应声好跟着他迈步,郭子安柳春阳庞安裴焉子等人看到了也跟上来,一行人在街边人指指点点中穿行,越过阴寒探视的黑甲卫向前而去。
张双桐看着四周,感叹道:“如今不用考试了,心思空闲,可以好好看看这黄沙道的风景。”
当初考试也没见你心思不闲的时候,庞安心想,想到风景,又想到一事。
“皇后陵要迁走了,那个大黄牙的生意怕是没了。”他道。
话音落,裴焉子在他肩头拍了拍,向前指了指。
什么?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前,前方站着一群人,其中被围住的一人看不到样子,只看到一把扇子高高举起。
“。。。诸位,要说我们黄沙道那真是不一般的地方。。。。皇后娘娘显灵就显了两次了。。。”扇子向城门外一指,“大家随我来,去看看黄沙道旧地。。。”
人群跟着他向城外而去。
张双桐哈了声,道:“有意思。”招呼大家也跟上。
城门重新换做禁军守城,虽然城中正在搜查,但对于进出城并没有特别严苛,才出城听得远处有震动声如同天边滚雷。
“不要怕不要怕。”大黄牙举着扇子喊道,“不是地动也不是打雷,是朝廷在请皇后娘娘和宝璋帝姬起驾回京。”
人群一通议论,关于皇后陵的事已经传开了,圣人子弟齐聚盛事,陛下孝行明政感天,皇后显灵啊,黄沙道地动,恶灵消除云云。
不过。。。。
“皇后陵要迁走了,恶灵也没了,那去黄沙道旧地还看什么?”
“对啊,什么都没了。”
人群中响起质问。
大黄牙将扇子一合,拍了拍,道:“怎么能叫什么都没有了呢?既然事情发生了就永远存在,你们不想看看黄沙道旧地是什么样,打鬼鞭的遗迹是什么样,以及。。。。黄沙道的幸存者。”伸手向一旁一指。
众人愕然看去,见路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眨着眼看着他们。
“这个孩子就是在黄沙道旧地出生,长大的。”大黄牙道,走到那孩子身边,“小容,你让大家看看。”
小容将自己的裤角拎起,露出脚踝,其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皮肉都变形。
人群哇的一声围上去。
“。。。这就是当年打鬼鞭留下的痕迹。。。。这锁链,随着年龄胖瘦而变。。。可大可小。。。”
大黄牙的声音高亮的传来。
裴焉子道:“其实是官府匠人定期查看更改松紧。”
张双桐哈哈笑:“这个大黄牙,真是什么话都能编出来。。。还竟然搞来这么个孩子。”
“利之所在。”庞安叹道。
对小容来说,大黄牙许下了好处有利可图,对于朝廷来说,保留这个传说故事也是有利可图,薛青看向前方,人群将大黄牙和小容都围了起来。
“。。。你们当年怎么活下来的?”
“。。。不知道呀,我们都过的迷迷糊糊的。。。好像自己不是自己。。。”
“。。。诸位,这是有原因的,这些人恶灵附体,没有了自己的本性,所以记不得以前的事。。。。当皇后娘娘驱散恶灵之后,他们也才被释放重的新生。。。”
“原来这样啊。。。”
“那边便是囚禁恶灵之地。。。再远处。。。便是皇后陵。。。当然,现在还不能去那里看,此时皇后和宝璋帝姬的灵柩正在准备回京。。。。大家随我来。。。”
薛青等人站在路旁看着大黄牙带着一群人向荒野而去,一如先前。
“看来一时半时饿不死他。”张双桐笑道,“我多虑了。”
城内大家的车马也跟上来了,带队在前的文吏招呼上车。
“我们晚上要赶到驿站落脚,大家不要再耽搁,否则就要野地里过夜。”
众少年们嘻嘻哈哈的上车,郭子安和薛青上了车,看着齐嗖扬鞭,马车向前,深秋的风掀动车帘,薛青看到路边那个小女孩子还站在路边,神情似乎有些茫然,不时的左右看看,又去路边的茶棚打听什么,茶棚里的人不耐烦的摇头摆手。。。。。是在打听黄居吧,那日这个小女孩特意来劝说黄居去慈幼局,是与黄居要好的孩子。
薛青看着小女孩,她的脸上满是担忧,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的看过来。。。。却自己也不确定是什么,怔怔的看着一辆辆漂亮的马车,其内有衣饰好看的人或者说笑,或者端着茶杯,还有手握书卷。。。。。无忧无虑啊。
小容脸上的担忧散去,眼睛亮亮的盯着这些能过好日子而无忧无虑的人们在眼前一一而过,日光明亮,黄沙遍地,马车逐渐远去,消失。
。。。。。
。。。。。
(四千八百字,一个内容不分章,黄沙道之行结束了,但本卷还没结束)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月夜
八月天色清美,十五将近,但京城的街上却并没有往年的灯红酒绿花绢彩旗,远处隐隐有马蹄如雷滚滚,一队队的官兵正从街上散去,被驱散隔绝的民众重新涌上街头。
“我刚才看到皇帝陛下了。”
“那么远你看得清吗?”
“看得清啊…等安葬完回皇城的时候,还能再看一次。”
挤在人群中拎着篮子的女孩子跟着踮脚向城门的方向看去,有人在后拍她的肩头。
“蟪蛄。”
蝉衣回头,见是街坊名唤豆儿的姑娘,便一笑。
豆儿姑娘道:“你也来看皇帝出行啊?”
蝉衣摇头道:“我是来买面的,不知道今日皇帝陛下去皇陵。”一面转身。
豆儿姑娘跟她并行:“你师父还没回来?听说太后都赞杨老大夫的药好,所以在太医院更忙了。”
蝉衣应声是,太医局的事皇宫贵人们的事是要少谈的,还好豆儿姑娘也并不在意。
“今年十五看不了花灯了。”她揪着小辫子道,面色几分遗憾。
先皇后和宝璋帝姬灵柩将回皇陵入葬,朝廷已经发了告示,虽然不能算是国丧,但京城范围要禁止娱乐。
“还好月饼还是让吃的,在家也可以拜月。”豆儿姑娘又嘻嘻笑。
蝉衣也跟着笑:“我已经做好月饼了,你过来拿些。”
二人说说笑笑回到住处所在的街上,一间房门内有老者喊蟪蛄。
“你帮帮我看看,我抓的药对不对啊。”
蝉衣便过去看他递来药,仔细认真的翻看,点头道:“黄老伯,放心,是对的,吃三副就差不多可以了。”
老伯高高兴兴的点头,那边又有一个妇人抱着小童过来:“蟪蛄,你看看丫丫是病了吗?要吃副药吗?”
蝉衣便拉着那小童的手笑吟吟的逗着他看了一刻,道:“不妨事,不用吃药,这几日熬些梨水喝,那些蜜饯不要多吃。”
妇人松口气,笑着道谢:“蟪蛄要跟你师父一样厉害了。”
蝉衣摇头笑:“怎么会,我还什么都不会。”
妇人赞道:“就算现在比不得,将来肯定厉害…。”
豆儿姑娘道:“蟪蛄将来要去太医院做女官呢,专给娘娘们看病。”羡慕又与有荣焉。
蝉衣看着街坊们的赞叹听着赞美和艳羡,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那个长安府毫不起眼的连人家家里正经婢女都算不上的女孩子可有想到今日?
做梦也想不到。
如果当初那个少年不曾牵着母亲的衣角走进郭家的大门,也便没有了今日。
蝉衣推开院门,一眼看到屋檐下站着的身影,顿时欢喜:“师父,你回来了。”
杨老大夫已经换了家常的衣衫,正用毛巾擦手,含笑点头:“陛下去迎接灵柩了,朝中大臣随行,太医院也没有那么忙了,我便回来歇息几日。”看着蝉衣的竹篮满满,“正好,晚上多做几个菜,贺一贺。”
贺什么?蝉衣不解。
杨静昌一笑:“薛青,君子试得了榜首,成了解元公啦。”
蝉衣含笑点头道:“我去做饭…”。
杨静昌咿了声喊住她:“你怎么不激动?”
蝉衣道:“不激动啊,这是早就预料中的。”又回头一笑,“那,再加一壶酒吧。”
杨静昌捻须哈哈笑了。
夜色降临,小院里没有点灯,天上明月将清辉铺地,小方桌上摆了满满的菜肴瓜果以及新做的月饼,一壶酒喝完了,菜肴并没有怎么动,蝉衣坐在小凳子上听的意犹未尽眼睛亮亮。
“就知道是这么厉害啊…。那他年底就要来京城了。”
杨静昌回味着酒香,道:“应该过了年吧,也说不定…。来了让他住咱们家吗?”
蝉衣的眼顿时更亮了,道:“那屋子要提前收拾出来了吧。”手在膝头搓一搓,“新被褥现在就要做了…”
杨静昌再次哈哈笑,看着月下眉眼清净的女孩子欢喜憧憬并没有打趣什么,说起来,想着那孩子能过君子试,但没有想到竟然能拿榜首,真是让他意外啊,倒也期待再见到这孩子。
月光无亲视世间皆同,京城外皇陵北的一处行宫里亦是铺满了芳华,让灯火都失色。
从京城到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行路疲惫,小皇帝已经早早睡去,随行的大臣们也各自勉强歇息……这行宫供与臣子们歇息的地方并不算太舒适。
一处房间内还亮着灯火,门前与其他地方没有两样,有人推门进去,推门的那一刻内里柔光倾泻,瞬时盖过了满地的月光。
屋内逼仄,但却摆着屏风毡垫,悬挂夜明珠,珠光将灯光变柔照着在毡垫上坐着的男人脸上,让他皱起的眉头变得不那么明显。
“公爷,齐大人的信。”来人说道,将一封信捧上。
秦潭公没有说什么,在一旁肃立的几个男人神情急迫的先接过打开看了。
“公爷,确认无疑,东西被他们拿了。”一个男人说道,神情恼恨,“齐大人说了,黑甲卫追杀五蠹军,五蠹军四散而逃,完全不似先前迎战,更没有往京城这边来。”
秦潭公道:“不错,五蠹军终于学会不拼命了。”
这什么意思,在场的男人们对视一眼。
秦潭公抬起头道:“看来他们心里是有底气了。”
一个男人气道:“宋元齐修这蠢物,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