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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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茅房的时间,不到一刻钟,陈盛默然一刻,青霞先生是说过薛青会功夫会杀人,但他可没想过所谓的会是这种地步,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做的,故意假托她……陈盛摇头。
“我相信你能做到。”他道,“也相信殿下知道这么做的危险。”
薛青轻叹:“当时真的很危险,我连伪装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只勉强改变了声音,用帽子和袖子遮住脸,多迈一步少迈一步结果就会不一样。”
段山死的场景陈盛已经听很多人从不同的角度描述了,但此时此刻听薛青这样说,虽然薛青说的最简单,但他却最有感触,窒息紧张恍若亲临现场。
“你既然知道这么危险还是去做了,那一定是如果不做就会有更危险的事。”陈盛看着她,道,“出什么事了?”
薛青道:“段山一直盯着我。”
……
……
这边书房里因为薛青说自己杀了段山而气氛凝重,另一边的房间里因为青霞先生话语含糊的暗示气氛也很紧张。
“段山一直盯着她!”康岱声音压低,也竭力压低恼火,“这一次她和我们说了,我们也注意了,且在做安排前告诉她了,段山是因为秦梅与她有过节而意图不轨,按照宋元的指使要讨好秦潭公,所以不用理会,我们不会让段山抓住什么把柄的,你现在这样说,是怀疑她因这个杀了段山?你是不了解殿下还是不相信她?”
青霞先生没有恼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因为恼怒不耐烦就冲动的人……”
康岱哼声道:“她当然不是!”又冷笑,“在你眼里她是这样一个易怒易爆的人吗?”
……
……
“我知道”陈盛道,“段山自从秦梅受伤后一直盯着你”他的神情没有责怪不安,而是宽慰又柔和,“但你杀他不会是因为这个,否则段山不会是死在听雨楼。”
那样她发现的那一天就会动手了。
薛青笑了,点点头道:“我说他一直盯着我是指从长安府开始。”
陈盛惊然:“为什么?”
薛青想了想道:“因为廖承的事,相爷你也知道我在其中做了些事。”
知知堂煽动学生们闹事,陈盛知道,皱眉道:“但你那时做的事其实也人人都知,段山没理由盯着你,他根本就不在意廖承的死活,更不管这种事是不是你们学生们所为,他,只奉命追查一件事……”
宝璋帝姬。
陈盛再次惊然:“难道他竟然怀疑你……”这怎么可能!
薛青忙道:“他应该并没怀疑到这里,否则现在……”摊手。
如果段山真怀疑这个必然早就动手了,对于宝璋帝姬他们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他应该是怀疑我与帝姬党的人有关。”
这样啊,陈盛稍微松口气,又皱眉:“为什么?你做的事应该并无问题。”
薛青想了想道:“他或许是因为直觉。”
这什么理由。
薛青道:“段山这个人是很厉害很敏锐,而我虽然并没有露出太大的破绽,但是,相爷,我到底是我,所以不可避免与我有关的事牵连,从长安府到君子试再到京城,我出现在段山视线里太多了。”
陈盛明白她的意思,默然一刻,点点头:“是啊,我们本来也不打算要你藏起来,越来越要你扬名入世,你要被人看到又不被人看到,这是一个矛盾。”
薛青道:“那就不避。”淡然又无惧。
陈盛看她一笑:“果然是谈笑杀人的胆气。”
薛青略羞涩无奈一笑:“老师,我也不想的。”
陈盛点头道:“所以那晚在听雨楼你发现了什么而动了杀心?”
薛青道:“段山要对我动手了。”
陈盛再次惊然:“怎么发现的?”
薛青道:“直觉。”
……
……
说来说去这两人一人杀人一人被杀,都是因为直觉。
陈盛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薛青笑了笑道:“是这样,我一直不相信段山是因为秦梅的事监视我,尤其是听到康大人说段山抓了大成坊的人,我想他已经知道是我伤了秦梅,但他没有抓我而是继续盯着我,可见是要确认我身份的特殊之处,那时我与康大人说话,要走的时候康大人一时失态礼让了我半步……”
一个大人对一个学生礼让,半步也足够了……
“他当时就转身迈步要走,不管我猜的对不对,或许他没有我想的这样,但我不能冒险放他走,我怕他走出去后我就走不出去了,如果我被抓……”
那就全完了,陈盛站在原地,冒出一身冷汗。
“那时原来如此凶险。”他低声道。
段山死的好啊!
“相爷,其实段山死了,凶险也不是就没了。”薛青幽幽道,“现在凶险或许是刚刚开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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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似安
凶险刚刚开始,陈盛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薛青说段山是一直盯着她,那么他到底查到了多少,又告诉了秦潭公多少,以及这次的匆忙之间动手又会留下什么痕迹。。。。。段山虽然死了,后续却依旧麻烦。
陈盛看着一旁的椅子,觉得腿有些酸,这么久他们一直站着,于是请薛青坐下,自己亲自斟了茶才也坐下,轻轻揉了揉膝盖,想着年纪是大了,站这么一会儿腿脚就不中用了,来日到朝堂上要不要请小皇帝赏赐圆凳子坐,秦潭公眼界只在天下,这些小事应该会同意的。
“我觉得段山应该没有查到多少,按照他个人的习惯,如果真查到什么或者已经告诉了秦潭公,对方绝不会等到现在还不动手。”陈盛说道,“这一点你不也想到了的?”
薛青道:“我还是更喜欢想坏的结果。”
陈盛笑了,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跟我们老年人一样,年轻人应该多看看世界的美好。”。
薛青也笑了,道:“大概是因为我看的美好不多吧。”
爹娘被害国被窃自己处于逃匿中,这世界在这个少女眼里的确不美好,陈盛默然一刻,手抚着膝头,温和道:“老臣这样说是有些苛刻,仇恨和痛苦是无法排解的,但如果完全被其占据了全部,人生就真的太苦了,殿下能死里逃生,坏人奸计未能得逞,何尝不也是世界的美好之一。”
薛青笑了,点头道:“是,老师,学生记着了。”
他自称老臣,她则应答学生,陈盛一笑道:“我觉得此时此刻就很美好。”
薛青笑道:“相爷不愧是朝堂老臣,这夸我夸的真是踏雪无痕。”
陈盛大笑。
。。。。。
。。。。。
笑声穿透门窗飘落院子里。
康岱扭头,道:“你听听,相爷这么高兴,你非要胡思乱想。”
青霞先生道:“她要是想让人高兴很容易。”然要把人吓死也很容易,一切都由她自己做主。
。。。。
。。。。
陈盛收了笑,道:“这世上的事本就是好坏参半福祸相依,就算是坏的那一种,我觉得也坏不过当初。
当初指的是先帝皇后帝姬被害而死。
“当初那么坏的情况,殿下还是活下来了,当初措不及防不知身边人狼子野心,现在他知道我们,我们也知道他,他要杀我们,我们也要杀他,所以早晚的事,没有什么可怕的。”
薛青点点头,道:“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就是提醒大家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不要觉得段山死了就松口气。”
陈盛应声是,道:“殿下放心,尤其是知道段山竟然如此危险,死了一个段山,谁能保证没有其他的段山,至于杀段山是否留下漏洞痕迹被秦潭公那边查到,这一点也不用太担心,段山仇家太多了。”又一笑,“这便也是福祸相依,段山靠着残酷手段发家,又因为残酷手段死后身败,秦潭公那边也不会去查他是谁杀了他,只想把这件事到此结束,恍若他从未存在,以免牵连到其他。”
薛青点头道了声好,便要起身。
陈盛看着她,又道:“不过你杀了段山这件事还是只有我知道吧,对他们就说是五蠹军做的,因为笃发现了段山的危险。”
薛青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孩子是个需要讲道理的,陈盛笑了笑,坦然道:“首先我不想让人觉得你残暴。”虽然段山不得不杀,杀了是极其正确的事,但毕竟是杀人,从念头起到到动手取人性命瞬息之间。
陈盛看着眼前站起来的做少年打扮的少女,十五岁的女孩子啊,其他十五岁的女孩子连杀鸡都不敢,踩死个虫子都会吓的大哭吧。
“还有,从另一个方面说。”陈盛道,“帝王不可测,不要让臣子知晓你的一切。”
这一点她倒是一直遵从,如今没有一个人能看透她知晓她的一切,薛青点头应声是:“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可以了,余下的事相爷你安排。”
该知道的人。。。陈盛一笑道:“青子少爷不愧是君子试榜首,言语周到君子之风令人如沐春风。”
薛青哈哈笑,抬手躬身施礼,陈盛亦是施礼,对外喊请青霞先生和康大人进来。
青霞先生与康岱随着老仆进来。
“薛青已经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段山是我们的人杀的。”
“果然如此啊,是五蠹军的人吧,他们这样也太莽撞了。。。殿下当时可在那里呢。”
“也是没办法,段山太危险了,所以他们只能当机立断。。。。这些就不要说了,接下来的事才最重要。”
“请殿下和相爷吩咐。。。”
。。。。。
。。。。。
走出陈盛家夜色已经笼罩,门房里的官员们早已经散去,拥挤的门前巷子恢复了安静。
薛青抬起头伸手:“下雨了呢。”
康岱和青霞先生都抬起头,果然有若有若无的雨丝飘落,快要三月了,春天来了。
“青子少爷,坐我的马车回去吧。”康岱笑道,“正好我要回国子监。”
薛青道声谢,又对一旁的青霞先生施礼:“先生,学生告退了。”
青霞先生点点头,要说什么,那边康岱已经大声的喊车夫拿伞来,车夫拎着伞跑过来,薛青接过给康岱撑着。
“那我们就先走了。”康岱对青霞先生笑道。
青霞先生点头看着薛青撑着伞和康岱说笑上了马车,车夫点亮了车头的灯摇摇晃晃的走出巷子向街上而去,街上隐隐可见热闹,小雨以及段山的凶杀案丝毫没有影响京城人们的生活。
“先生。”老仆走过来,看着走出巷子的马车,“青子少爷都没有跟你说话啊。”
青霞先生道:“说了的。”
在陈盛府里吗?那能算什么说话,所谓的说话是只有两个人说一些在人前不一样的话,只会对这个人说的话,老仆轻叹一声,青子少爷进京后除了刚来和过年节的时候,就再没有登过青霞先生的门,也可以理解,京城这么大,新人那么多。。。。。少年人总是喜欢新鲜的。
老仆将伞撑起道:“先生我们回去吧。”
青霞先生嗯了声迈步,二人上了马车,咯吱咯吱的在小雨中离开。
这第一场春雨并没有草草了事,很快窗外一片沙沙声,屋檐雨水滴落,敲打在阶前,跌落在毛茸茸的嫩竹上,嫩竹摇晃拍打窗户,雨夜安静又喧嚣。
“春雨贵如油啊。”薛青啧的一声,将一盅酒嘬尽,在椅子上摇啊摇,一面伸着手晃着酒杯,“黄居啊,斟酒。”
蹲在一旁的黄居道:“不。”(注1)
四褐先生拎着酒坛走过来,道:“学生啊你怎么糊涂了,伺候人这种事向来是先生做的。”将酒坛微倾,酒水如屋檐的雨线落浅浅一盅。
薛青躺在摇椅上没有起身,将酒盅举起亦是微倾,酒水再次如线跌落在她的口中。
“啧啧,瞧瞧这样子,君子之风,陈盛看到了会不会吓掉下牙。”四褐先生在一旁说道,拎着酒坛往嘴里倒酒。
薛青道:“先生,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四褐先生呸了声。
薛青再次举着酒杯晃了晃,示意四褐先生倒酒,道:“如此良辰美夜,先生去整点好菜来才更美啊。”
四褐先生就酒坛放下,道:“酒菜啊,说得对。”将摇椅一踹,“快滚起来到望月楼厨房里把门上的锁子取来,顺便整点酒菜。”
薛青将要倾倒的椅子稳住,道:“先生,我昨天才杀了人,心神还没恢复呢,就不能不休息一天啊。”
四褐先生再次踹向椅子,道:“杀那样一个人,又是竹叶又是竹子又是丝绢的,丢不丢人啊,还好意思说,还好意思说。。。。看把你能的,快滚,半柱香的拿不回来今天就睡外边吧。”
风随脚动,人随风动,薛青眨眼已经离开了椅子到了门口,避免了四褐先生的脚落在身上。
“先生,你注意点啊,我的身份,你看看陈相爷他们也学学。。。。”薛青恼怒道,话没说完人就跳出了门外。
饶是如此腿上还是挨了一脚,差点跌跪在雨地里。
“什么身份,什么身份,你说啊,你大声说啊。”四褐先生恼怒喊道。
薛青已经三步两步翻上了房檐。
四褐先生呸了声:“连说都不敢说的,还身份什么啊身份!”转头看到站起来的黄居,喝道:“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想让我也踹你?”
黄居看他一眼,道:“我跟你没关系。”越过他走出去,亦是翻上了房檐。
四褐先生拎着酒坛骂骂咧咧:“我是心善,我踹你一脚你就死了。”说罢自己躺回摇椅上,哼了声,“这是我的椅子。”
咯咯吱吱雨声风声。
薛青站在房檐上,春雨柔和也很快就打湿了衣衫,她看着迷蒙的夜雨,道:“我最喜欢下雨了,你呢?”
站在一旁的黄居道:“不喜欢。”
好吧,下雨天会淋湿地窝子,比下雪天还让人难过,薛青转头看他,道:“昨天我杀人你看清了吗?”
黄居道:“太快了,没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