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第25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并没有见过宋夫人的面,但在这府里如果有陌生的人的话,那就只能是宋夫人。
“夫人,您,您怎么。。。”
怎么出来了?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门前的人们不知所措,迎上又不敢靠近。
宋夫人手按住衣襟,似乎用力的缓了好几口气才开口:“我,我要出去,看看。”
出去?
门前的人们面面相觑,宋家的人在京城可以横行,但宋家的人轻易不出门,更没有这样独行一人突然的要出门。
“娘。”宋婴的声音在后传来,些许焦急。
宋夫人的神情顿时也变得焦急,人急急的向门边冲来。
“我要出去。”她说道,“我要出去看看。”
门边的人要阻拦又不敢阻拦,只能看着宋夫人扑到了门上。
门栓厚重,两个男人合力才能打开,她一个妇人,又是病人。。。。。妇人慌乱的扳着门栓,门栓纹丝不动,徒劳。
贴近了门更能听到外边的喧闹,而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娘。”宋婴道,“你要做什么?”
身边季重跟随,而随着她的出现,原本空落落的院子里似乎平地冒出一群护卫,安静又快速的向门边围拢。
“我要出去看看。”宋夫人喃喃,回头看接近的人,就差一道门了,就能出去看看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门栓抱住搬了下来。。。。。
门边守着不敢靠近也不敢走来的门人发出一声惊叫。
宋夫人到底没有力气,抱着门栓只要摇晃一下,瘦小的身子就被带着跌倒。。。。
“扶住啊。”宋婴拔高声音喊,人飞奔过来。
她的速度赶不上搀扶,宋夫人也并没有就此跌倒,两边的人涌涌稳稳的将她搀住,门栓也被托住,并没有拿走,因为宋夫人手还紧紧的抓着门栓,不肯放,不肯放。
她不放,仆从们也没有抢夺去,只是托着替她承受重量。
宋婴近前半跪扶住宋夫人,急急的查看:“娘,你没事吧?”
宋夫人低着头摇动,喃喃:“我没事,我没事。”手依旧抓着门栓。
宋婴道:“叫大夫来。”搀扶她起身。
宋夫人只是摇头,抓着门栓不动。
季重上前:“我来背夫人回去。”
宋婴制止,跪在地上揽着宋夫人的肩头,柔声道:“娘,你想做什么?”
宋夫人摇头只不语。
“娘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做不到也要想办法做到。”宋婴看着她,声音轻柔但认真,“娘,你要跟我说。”
宋夫人声音喃喃:“我要,我要出去看看。”
宋婴笑了,抚着她的肩头,道:“那就出去看看啊。”
出去吗?四周的人看宋婴,宋夫人视线抬起看向她。
宋婴道:“娘当然不能这样出去。。。”
宋夫人眼神一黯,宋婴抬头看向季重,道:“备车。。。”又一停顿。“车不好,不能看外边,抬肩舆来,再叫个大夫跟着。”
季重应声是转身没有丝毫的迟疑询问阻拦。
。。。。。。
。。。。。。
宋家的大门打开,一队队护卫拥簇着一顶肩舆涌出,仆妇丫头环绕,宋婴手扶着肩舆随行。
一群人在门前站定,正从门前经过的路人吓了一跳,旋即那些护卫要驱逐。
“宋元出来了!”
“宋元要出门了!”
四散的路人已经鸟兽散。。。。。。宋元出门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杀他,太危险了,躲远点。
一行人在门前站定,门前安静无人,远处的街上传来喧闹锣鼓声声。
宋婴看向那喧嚣的方向,面纱遮住了脸,看不到神情,但声音里带着笑:“走,我们去大街上,看状元游街。”
宋家的大宅临近御街,本是看状元游街最好的地点,但此时新科进士们已经走了过去,只余下没有跟去的围众以及散朝的官员们,宋婴一行人走来,如此的阵仗让这些人吓了一跳,很快就认出是宋元家的人,更加吃惊了。
“那是什么人?”
“女眷啊,是宋小姐。。。。”
“肩舆上还有一个。。。是。。。宋夫人吗?”
“宋夫人的病好了吗?”
“从未见过宋夫人呢。。。”
虽然畏惧宋元吸引刺杀,但好奇心还是让不少人向这边涌来,张望,窥视,只是轿子上的妇人头脸几乎都遮挡,再加上护卫们一层层隔绝看不清,只看得出瘦小,对于常年生病的人来说也没什么奇怪。
这边街上再次掀起一阵喧闹。
这喧闹没有影响到宋婴,她扶着肩舆,低声与宋夫人说话,指着前方:“。。。今次考中了三百多人。。。按照次序排列而行。。。”
三百多人呐,那她看到的是末尾啊,宋夫人用力的向前看,越过密密麻麻的人头,越过彩旗仪仗,前后左右拥簇的兵士,能看到那些穿着红袍骑着大马的人们的背影,随着马匹的行走摇摇晃晃,有高大的有瘦小的,或者挺直目不斜视,或者晃头左右看,与街边的人群说笑呼应,走的快慢不等,队伍拉开的长长,弯弯曲曲,在街上蜿蜒。
看不清啊,看不到啊。。。。。。。
宋夫人竭力的挺起身子,撑着扶手向前看,宋婴将她的胳膊扶住,用力的拖起。
身后一阵喧闹,护卫让开,能让护卫们这般让开的只有。。。。。。
宋婴没有回头,季重在身边道:“老爷来了。”
宋元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他喊道,声音愤怒惊恐,人也冲了过来。
宋婴喊了声爹,扭头笑道:“娘今日精神好,我就想带着娘来看看金科宣榜。”
宋元道:“疯了啊,你们怎么能随便出门?”一把抓住肩舆,“回去,回去。”
轿夫们四人都没他力气大,被抓的摇晃,宋夫人跌回在肩舆上,斗篷散落露出白发。
“我要看看。。”她失声道。
宋婴拉住宋元的胳膊,喊了声娘,又喊爹,道:“没事的,护卫都守着呢,出来的也突然不会有事的,我们就在后边看看。”
宋元跺脚喊了声婴婴,道:“你娘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吗?”不待宋婴答话,抓住宋夫人的肩头,将她摇晃抬起头看着自己,“你看看,你要看什么?”咬牙一字一顿,“你,要,看死,她吗?”
听到这个死字原本挣扎的宋夫人一瞬间停下,看着宋元。
日光照耀下,二人面面相视,对方的脸清晰无比。
“你,都这么老了?”宋夫人喃喃道。
宋元愤怒的脸如同被抽了一巴掌,涨红,抽搐,抓着宋夫人肩头的手颤抖无法自控,以至于宋夫人瘦小的身子也跟着颤抖。
“回去吧。”他说道,声音哑涩挤出。
宋婴在一旁抬手要说什么,最终又放下手没有说话。
宋元松开了手,宋夫人没有再挣扎垂下视线慢慢的倒回去,陷入斗篷内,遮住了头脸,宋元手扶住肩舆,低声道:“回去。”
轿夫们转身,先前退避的丫头仆妇们涌上围住,在护卫们的拥簇下掉头沿路返回,宋元出现时先前围观窥探的人群哄散,但还有不少人退避到远处窥探。
遗憾的是并没有刺客出现,宋元一家在层层护卫的拥簇下进了大门,大门关上,门前恢复了安静,似乎从未有人出现过。
不过,出现过就是存在的,围观的人群散去,消息也随之在京城四面散开。
宋元的夫人能出门了,宋元的夫人出门了。
。。。。。
。。。。。
宋家大宅里安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屋子里没有吵闹,仆妇丫头侍立,大夫无声的问诊,宋婴坐在床边亲自喂了一碗药,看着宋夫人沉沉睡去。
“大人,小姐放心,夫人没有大碍,只是精神疲惫,多睡就好。”大夫说道。
坐在圈椅上的宋元似乎才醒过来,嗯了声。
宋婴对大夫点头:“有劳你费心了。”
那大夫施礼退了出去,丫头仆妇们跟随离开。
室内沉默无声。
“爹,是我不对,吓到你了。”宋婴道。
宋元抚着圈椅,道:“不是你,是她吓到我们了。”
室内再次沉默一刻。
宋婴笑了,斟了茶捧给宋元,道:“爹吓坏了吧?”
宋元握着茶杯拔高声音:“她!”
宋婴对他忙嘘声,指了指床上睡去的宋夫人,道:“不要吓到娘。”
宋元的声音压回去,吐了长长一口气,道:“在朝堂被她吓个半死,措手不及,回来又被。。。。。。”他抬手指着床上点了点,“满京城多少人盯着,从来不出门,病的要死了,这个时候跑出来,这不是。。。。。。”
最终说不出来,手拍在扶手上,屋子里一声低低的闷响。
“不说她了,她什么都不懂。”宋元接着道,声音再次愤怒,“但她呢?”
这两个她显然不是一个人。
“她中状元也就罢了,她在点金榜的时候。。。。。。”宋元咬牙,声音挤出,“谁让她这么做的?她想怎么样?”
宋婴一直安静听着,此时便道:“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啊,她真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宋元握着茶杯,道:“她有没有想过她这样让别人怎么做。。。。。。”
宋婴打断他,道:“爹,我的意思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我们就让她怎么样。”
呃?宋元看向宋婴,道:“可是她这样做,这么危险,这么麻烦。。。。。。”
宋婴道:“危险和麻烦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呀,而是一直都存在的,怎能怪她?”在一旁坐下来,“更何况,她现在这样做也没有错,我们原本要做的,不也是如此吗?”
宋元默然一刻,叹气道:“我是没想到她。。。。。。”
“她这么厉害是吧,她是真厉害,这是好事是喜事,爹,应该高兴。”宋婴接过话道,笑着点头,“我们都应该高兴。”
。。。。。。
。。。。。
多少人高兴多少人不高兴,薛青不知道,也不在意,她很高兴,跨进家门的时候,四褐先生和齐嗖也是很高兴。
门外齐嗖点燃了一串串爆竹噼里啪啦的响,引得小童们乱跑乱跳,送状元归家的仪仗差役都已经走了多时了,门前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但看齐嗖守在门外,也没人敢进去叨扰新科状元,只在门外恭贺。
门内四褐先生站定在薛青面前,枯皱的脸上满是笑,要说什么似乎太过于激动说不出来,抬手拍她的肩头。
“学生啊,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他道,声音哽咽,“我们之间的赌约终于结束了。”
第四章 见山
这一天啊,当初她去拜青霞先生为师,遇到四褐先生,顺着他的话二人打个约定。
“小兄弟,既然你是我的有缘人,我就应诺一件事,你入学不就是想要功名吗?我保你得到你第一个想要的功名,否则我还你十倍束脩银钱。”
而她那时开出的第一个想要的功名是状元。
薛青伸出手指算了算,多久了?
四褐先生已经先伸出三根手指:“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薛青道:“才三年就考上状元了。”神情颇感慨。
是吧是吧,为什么能做到这样呢?谁的功劳呢?
薛青负手迈步越过四褐先生,道:“我真是个天才。”
呸,四褐先生恼怒跟上,道:“感点恩吧,没有我哪有你今日。”
薛青道:“感啊,我一直感恩呢,为了今日我受了多大得罪,我真是感激死我自己了。”
懒得理你,四褐先生翻个白眼,抢先在摇椅上坐下,拍着肚子,道:“不管怎么说,终于结束了,我以后自由了,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薛青对外扬声喊黄居,道:“去置办一桌席面,大家今晚吃点好的,都辛苦了。”
四褐先生连连点头道对对:“好好感谢先生,酒多来点,随便喝。”
薛青道:“先生记得把饭钱算一下,酒钱要加上,现在你不是我先生了,吃喝什么得自付了,还有这住。。。”
她的话没说完,摇椅嘎吱响,四褐先生跳起来,喊道:“有没有人性!有没有人性!”
“亲兄弟明算账,这就是人性啊。”薛青坐下来,靠着椅子懒洋洋道。
四褐先生道:“同样先生,为什么区别对待?我累死累活的,现在用完就扔,那个青梅什么都没干,你反倒为了他累死累活的。”
青梅,薛青手拄着头,她的记性很好,当初第一次见四褐先生他就是这样调侃青霞先生,不由一笑纠正:“是青霞先生,先生你又记错了。”
“他又不是我爹我记他干吗?”四褐先生没好气道。
“他也不是我爹。”薛青道,“但他因为我而死,欠债要还啊,要不然不吉利。”
四褐先生哼了声道:“你还的差不多了,别再摆出这一幅吓人的样子了。”
黄居在这时从窗边站起来看过来,薛青喊了声黄居,手拄着头晃了晃,抿嘴一笑,道:“我好不好看?样子吓人吗?”
黄居转头走开了。
四褐先生嘎嘎笑:“把人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薛青坐直身子耸肩道:“他本来就不说话。”站起来伸个懒腰,“算了,看在你老无所依的份上,你继续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吧。”
四褐先生松口气。。。。。又忙呸了声,道:“谢谢啊。”
“不客气。”薛青摆摆手,向外走去。
“你去哪?”四褐先生喊道。
薛青没有回头摆了摆双手,道:“当然是去吓人。”
。。。。。
。。。。。
门前巷子里的喧闹已经散去,围观的闲人离开去街上看更多的热闹,有些新科进士住在客栈里,客栈的老板以进士为荣,会搞出很热闹的庆祝场面,比如扎彩楼啊,放爆竹,更有免费请吃酒,相比起来状元这边有些低调了,不过想想状元在朝堂上的高调,现在的低调也可以理解。
到底是跟秦潭公对峙了。
闲人们散去,这边便只剩下街坊四邻,三三两两在巷子里说笑,孩童们则跑来跑去捡拾着散落的爆竹碎屑,有男人蹲在墙角看的津津有味,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
“大叔。”
清秀的声音也随之落下。
男人抬头看到少年的脸吓得啊的一声坐在地上,又慌忙扶住墙起身,拍打衣衫结结巴巴:“状元公啊,什么,什么事?”
薛青道:“我晚上去见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