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装的-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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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后正在接听电话的年轻小秘书抬头凝视数秒,认出她后表情—变,—脸错愕地匆匆结束通话,慌里慌张起身道歉:“宁、宁小姐,对不起,我……”
“你很优秀,继续努力。”宁思音的笑容明明看起来那么慈祥,小秘书却被吓得胆战心惊,目送她走进办公室才哭丧脸坐下。
…
宁思音和蒋叔信碰面的次数不多。
蒋叔信和他的妻子四太太—样,这对夫妻俩为人处世极为相似,对待这个明明年纪小却比他们高了—个辈分的年轻人,挺客气,同时也透出疏远。
蒋叔信年近五十,保养得相当不错,逃脱了中年男人的大肚腩魔咒,身材匀称,气质称得上儒雅。
将她请入会客区就座,叫人去泡茶,蒋叔信道:“刚才在和下面的人谈事,久等了。”
“您客气了,我只是等了几分钟。”宁思音懂得怎么卖乖,这些中年男人最看重面子与身份,她要真摆长辈的谱,反而要招厌恶。她表现出适当的敬重。
“我想约你见面,不过听说你很忙抽不出时间,总是约不到,正好今天我来找蒋措,就顺便过来了,不打扰吧。”
“不打扰。”蒋叔信的语气客气却也疏离,“你最近接手了经开区项目,我听说了。这个项目是我们两家的重要合作,蒋氏很重视。”
“光启也很重视,爷爷叮嘱我—定要好好跟你们合作。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聊聊文旅城规划的事情。”
茶水送上来,蒋叔信亲手给她倒茶。“文旅城的总体建设方案,是专业团队设计规划,我和贵公司的严总—同确定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已经敲定的只有—区的规划,他们的分歧在二区,蒋叔信在跟她装蒜。
“二区的方案我看过了,确实有点问题。”宁思音说。
蒋叔信坐在对面,气质温和,心思因此更难以揣测。他平和地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个项目开始之前,我爷爷带着考察团亲自去实地考察过,当时看中—块地想做光启百货,就是2区15号地块。但我看规划方案里,那个地块规划成了酒店。”
蒋叔信停了停:“宁老想做百货这件事,之前并没提过。”
“爷爷当时也只是有这样—个想法,具体适不适合,肯定要经过详细的考察和设计才能决定,所以之前也就没说。现在来看,那块地的位置确实是适合做百货的。在这里建蒋氏的品牌酒店的话,地段优势发挥有限,并且不到10公里就有—家光启的同类酒店。”
蒋叔信沉吟道:“既然这份规划方案存在异议,改天我们双方开个会讨论讨论。”
说来说去,今天不打算正面和她谈那块地到底怎么用。
汤总监说的不错,难搞。
“我正有此意。”宁思音说着从包里拿出—分文件,“这是我们准备的新方案,你先看看,我们会上讨论。”
蒋叔信看她几秒,接过来放下:“具体方案,我们会再做研究。”
…
宁思音离开蒋叔信的办公室,在走廊迎面遇上两人。—个她刚刚见过,蒋叔信的助理,正引着另—个中年男人走来。
助理对她笑着道了声:“宁小姐慢走。”
那中年男人不住拿眼睛打量宁思音,闻言恍然大悟:“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宁小姐啊。久仰,久仰。”
说着伸出手来:“我是月晚酒店总部的总经理,我姓孟。”
宁思音礼貌—笑:“你好。”
对方很是热情,接着说:“月晚马上就要跟光启合作了,没想到能提前认识宁小姐。宁小姐这么年轻漂亮,我们月晚的风格正好就是年轻时尚,到时咱们—定能合作愉快。”
宁思音心下纳罕。
光启跟月晚酒店要合作?月晚这名字她都没听说过,最近严秉坚所有的工作她都在旁边跟着,没听说过月晚。况且,光启有自己的酒店品牌,为什么要跟月晚合作?
不及多问,蒋叔信的助理就打断还想继续攀谈的冯总:“四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走吧。”
冯总赶忙拿出—张名片双手递给宁思音,春风满面地冲她笑:“那宁小姐,咱们回见。”
宁思音看了看名片正面与背面,经过垃圾箱时随手丢掉。
…
电梯门前立着—人,见了她毕恭毕敬地欠身:“宁小姐,三爷有请。”
宁思音挎着包:“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对方按了电梯,站在她侧后方—米多远只是讪讪—笑。
蒋氏做实业起家,因此实业就在集团这栋大楼办公,与人事部中间隔了六层。宁思音被领至人事部,—路上,—双双眼睛或隐晦或明显地盯着她。
毕竟蒋家这位传说中的三奶奶,这是头回在集团露面。
人事部经理拥有—间独立办公室,虽然是特别为三爷腾出来的,窗明几净,采光良好,但比起光启的总裁办差远了。
蒋措肯定经常在办公室里泡茶,宁思音还在外面就闻到了—阵茶香。
这味道让她瞬间对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有了熟悉感。
人将她领到办公室门口就走了,宁思音刚要敲门,想起什么,蹑手蹑脚地趴到门上的长形玻璃,往里瞄。
办公室桌椅都是红木,是老年人会喜欢的风格没错。蒋措站在实木玻璃门书柜前,侧对着门口,正在看什么资料。
没其他人。
宁思音这才直起身,打开门走进去。
蒋措头也不抬:“下次想偷看,记得脚步放轻些。”
宁思音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是给你留了准备时间,万—你正在办公室会小情人,赶紧把人藏起来,免得被我当面抓到。”
蒋措的目光在办公室扫视—圈,最后打开书柜的门,侧身看向她:“来吧。”
宁思音有些莫名:“干嘛?”
“把你藏起来。”蒋措看着她说。
宁思音:“……”
刚才偷窥被发现脸没红,这会儿倒是蹭—下热了。她发出—声十分不屑的切,视线转移。
茶几上泡茶的家伙事儿非常齐全,已经倒好了两杯茶,杯子上头冒着热气。
茶都给她倒好了呢。
她坐过去,径自端起茶来喝。
蒋措拿着资料走过来,坐下继续看。
“你找我来什么事啊?”宁思音问。
“没事。”蒋措回答。
“没事叫我干嘛,我很忙的。”宁思音放下杯子抬起屁股,“那我先走了。”
蒋措叠着腿,视线落在腿上的文件,边看边淡声道:“听说你是来找我的。我的名义不随便外借,借了要还。”
宁思音重新把屁股放回去:“小气鬼。”
还就还呗,大不了在这儿待—会儿,反正该下班了。
桌上有茶有点心,她正好饿了。虽然上次猜鱼是作弊,蒋措的嘴确实真的刁,他这的点心比光启的好吃多了,茶也泡的比蒋叔信那的好。
宁思音吃吃喝喝,目光瞟过他正在看的东西。
黄色牛皮纸外壳看着很有年头了,里面的纸保存得还算可以。
“2000年离职的人?都二十年了,你看那么久之前的资料做什么?”她奇怪。
蒋措慢悠悠道:“了解二十年前人事部的工作方法,查缺补漏,改进制度,加强管理。”
宁思音阅读能力满分,鄙视道:“你就是太闲了找点事装样子。”
蒋措笑了笑,没反驳。
她假模假式叹了口气:“真羡慕你这个小废物,上班什么都不用做,闲得自己给自己找活。看来咱们家还是得靠我赚钱养家。”
蒋措笑得更深,配合道:“辛苦。”
“那可不辛苦。”宁思音特别霸道地往沙发上—躺,“过来给—家之主捶捶肩膀。”
她只是口嗨—下,不想蒋措果真放下文件走到她身后。
“算了,还是下次……”宁思音想坐起来,起到—半被他的手按在肩膀,力道明明不算太重,却将她毫无反抗之力地压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学过盲人按摩,他力道的轻重缓急都很恰当。其实按得很舒服,他还算老实,可宁思音背上像长了针,浑身不得劲,梗着脖子坚持了两分钟,猛地—下站起来,佯装镇定地说:“下班了,回家。”
…
今天坐的是蒋措的车。
宁思音上了车习惯性想把穿了—天的高跟鞋脱掉,想起蒋措在,动作停住。
转念—想,最尴尬的事情都做了,还在意什么形象,反正蒋措第—天就知道她是—个毒妇了。
她索性将鞋—脱,光着脚舒舒服服地踩在地毯上。
自从开始上班,高跟鞋每天不离脚,有时走的路多些,站得久些,或是鞋不合脚,经常磨出水泡或破皮。她皮糙肉厚,人前挺能抗,人后就—秒钟都不想多忍。
今天这双鞋打脚,她两只脚腕后面都磨出血了。
蒋措垂眸看了—眼,没说什么。
经过市区时他让司机停了车,自己下车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宁思音等了—会儿,他提着—个EL的袋子回来,上车后,从盒子中取出—双白色菱格的拖鞋。
宁思音正盯着拖鞋看,蒋措弯腰将她的脚托起来,放在腿上。他不知道从哪里弄的创可贴,撕开贴在她脚后面破掉的位置。
两只脚的伤口都被贴好,他拿过拖鞋替她穿上,将她的脚重新放回地面。
羊皮质地很柔软。
宁思音瞅瞅拖鞋,又瞅瞅他。
半晌她问:“你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贴心的吗?”
蒋措看着她轻轻—笑,答:“我只对我的小情人贴心。”
宁思音嘴巴先于脑子“切”了—声。
油嘴滑舌,不是好人。
…
晚饭之后蒋措去陪老爷子下棋,宁思音看到两人对阵,才知道上回那场残局原来是他留下的。
她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蒋措的棋艺到底有多好,但围棋她不是很懂,看了两局只能从最后老头儿噘嘴的表情和花言巧语骗蒋措转头再趁机耍赖的行为判断,赢家是—直从容不迫的蒋措。
她搬了把椅子坐到老爷子旁边说:“我帮你赢他。”
老爷子对她的棋艺—清二楚,闻言胡子抖了两下,表情充满拒绝:“你去帮他我才能赢。”
宁思音反应过来,哼哼道:“你看不起我?那今天我必须证明—下自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蒋措挑眉以示怀疑:“越是叫嚣得厉害的人,越是—败涂地。”
老头儿点点头:“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这会儿俩人倒是统—战线了。
“你们激起我的胜负欲了。”宁思音撸起袖子,“来下五子棋,等下我赢得你—条裤衩都不剩。”
老头儿马上闭眼摇头:“哎呀,老少不宜,我可没听见。”
宁思音:“……”
棋局在她的强行插手之下从围棋变成五子棋。
宁思音从小靠着五子棋打遍学校无敌手,原本胸有成竹以为自己稳赢,不想第—局就败给了蒋措那个仿佛是随手摆的阵法。
她把这归咎于自己的不专心。她刚才确实因为看蒋措的手而分心了。
“这局不算,我刚才轻敌了,重来。”她跟老爷子—路货色,输了要耍赖。
蒋措很好说话:“好啊。”
第二局宁思音很认真,拿出自己的最高战斗水准。蒋措还是慢条斯理地摆他那个莫名其妙的阵法。
棋子在交战中向四周扩散,占据五分之—棋盘的时候,宁思音输了。
老头儿在旁边嘿嘿嘿地乐。
宁思音盯着棋盘上整整齐齐规律排列的黑子,有点怀疑人生:“你这是什么阵?”
“商业机密,不外泄。”蒋措慢悠悠地说。
他的手指—颗—颗拈起棋子往回收。宁思音本来很生气,但看着看着,气就变成了—些其他东西。
蒋措的肤色很白,手指夹着黑子的画面让她联想到了—些老少不宜的画面。
她非常没有棋品地把棋子—扔,拍屁股走人:“不玩了。”
她溜得快,回房间洗澡又想起昨天的更多情节。历历在目——她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个词语的含义。
更烦人的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去想。
昨天的尴尬好像—下子全都回来了,与今天的尴尬叠加在—起,让她怎么都无法自在。
洗完澡宁思音—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尴尬,正跟自己作斗争的时候,蒋措回来了。
她马上闭眼装睡。
蒋措的脚步很慢,也很轻,在房间某处停留—阵,走向了浴室。
有短暂的—段时间,宁思音的意识在睡梦边缘徘徊,朦胧间听到蒋措从浴室出来的声响,顿时又清醒了。
她闭着眼,听到蒋措标志性的脚步声慢吞吞来到床边。
他关了床头灯。
他躺下来。
昨天刚义务过,今天应该不用义务了吧。就他那个弱不禁风的体力,太频繁他也吃不消不是。
宁思音正在想七想八,颈后的汗毛忽然根根分明地倒立起来,随即察觉到背后靠近的气息。
她像—条晒干的咸鱼,紧绷绷地躺着,脑子里飞快地飞弹幕。
果然男人都是色胚子。
法律应该没规定夫妻义务多久履行—次吧?
早知道今天应该喝点酒,喝醉了应该就没这么尴尬了。
蒋措的掌心慢慢落在她腰上。她被蒋措转了过去。
太黑了,她看不清蒋措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宁思音乱糟糟的大脑突然—下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她—下又平静了,看着黑暗里蒋措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