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装的-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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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举着杯子想了想:“我祝你平安。”
“……”
宁思音叹气:“对不起,是我自己的文学素养太高了,不应该对你们俩抱有过高的期待。”
喝完一杯,蒋听月继续倒酒,边充满钦佩地说:“牛还是你牛,真是个干大事的人,连宁叔叔跟我们蒋家人都敢骗,胆子真够大的。”
“过奖过奖。不过我也被人耍了,要说骗人,还是姓严的最牛。”
“他人都进去了,牛个鸡毛,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蒋听月啧啧道,“瞧瞧你,凭一己之力把苏城搅得天翻地覆,血雨腥风,啧啧,我都不配和你做朋友。”
李希深有同感:“我也是。”
宁思音:“你们俩有自知之明就好。”
已经真相大白,宁思音也不再需要在她们两个面前隐瞒,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叽叽呱呱讨论这件事的始末。蒋听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点古怪地凑到她旁边。
“我这一琢磨吧,你才刚刚知道自己身世,那你当初嫁给我三叔……”她挤眉弄眼,“是不是……嗯哼?”
李希接话:“很明显,只是权宜之计。”
“嘘。小声点,被别人听到,我三叔还要不要面子了。”
宁思音没作声,心说你三叔早就知道了。
蒋听月喝得有些多,把手往她肩上一搭,又问:“那你爷爷现在走了,你也不用再演戏了,是不是该踹我三叔了?”
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贱兮兮地嘿嘿两声,“你踹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要看现场。我一定要看看,我三叔是什么表情嘿嘿嘿。”
这话倒是忽然把宁思音问住了。
她说得没错。
当初顺从爷爷的意思才结的婚,一早就打算好等时机合适就抽身,才选择了好欺负的蒋措。
现在这场戏已经不需要再继续往下演了,她一直在等的时机,到了。
那,要踹掉蒋措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宁思音感觉到了潜意识的抗拒。
她想想也是,蒋措舍身救她那么仗义,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算要踹掉人家,也不该是现在。
良心这玩意儿,她还是有一点的。
…
宁思音的酒量长进不少,李希是个对自己有数的人,没多喝,就蒋听月自个儿醉得稀里糊涂,被俩人协力架到车上。
宁思音叫司机送她和李希回家,自己去了医院。
时间还不算太晚,没去医院看过蒋措,总好像这一天不完整似的。
晚上的医院非常安静,宁思音害怕吵到蒋措,出了电梯就将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
她脚步很轻,所以走到病房门外时,里面的人并没有听到。
宁思音正要推门,视线略过上方的可视窗,停了动作。
蒋措还没睡,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宁思音仔细看了两眼。挺眼熟,还是上回那位同事。
最近一直轮班守病房的保镖却不在。
这么晚来看病人?
还特地把保镖支开?
蒋措并不喜欢热闹,但毕竟是蒋家的小三爷,如今宁家遭逢剧变,偌大家业落到宁思音手上,这对小夫妻更加成为许多人争相笼络的对象。
听说他受伤,这段时间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但许多借机攀交的都失败了,连人都没见着,被保镖拦在了病房外。
蒋家的人时不时会来,二奶奶经常亲自给蒋措送饭。
至于蒋措的同事,宁思音要是没记错,那天之后,只有这位女同事又来过几次。
也许是女人的天赋吧,从第一次见面,宁思音就觉得这个人看蒋措的眼神不一般。
对方的行为并未有出格之处,但宁思音就是不喜欢她站在蒋措旁边的画面。
宁思音的手从把手上移开,悄没声息地站在门外盯着。
床边那把椅子是她特地让人换的,坐着舒服。现在女同事坐在那儿。
女同事与蒋措在交谈,不知道在聊什么,蒋措的神态一如既往的平静。
女同事给蒋措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的动作很小心温柔。
宁思音扭头走了。
没有理由,她就是看不顺眼。
这口气,直到第二天早晨,宁思音都没喘顺过来。
睡醒之后打开窗,看到整个花园盛放的蔷薇,红色、粉色、紫色、白色……放眼望去尽是柔美鲜艳的颜色。她喜欢的那株黑色蔷薇淹没在其中,完全瞧不见了。
没有由来的恼火,她看着那些花觉得十分碍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回去。
可在餐厅吃早餐时,她又看到了花。
佣人采摘了一捧鲜花,在花瓶里插好,送进了她和蒋措的卧室。
宁思音放下筷子背着手走到花园。
正是一年之中蔷薇花最好的时节,花朵浓郁而热烈地绽放,扑鼻的香气裹在温热的风里扑面而来。
宁思音拿起佣人之前用来采花的剪刀,另一只手拨了拨枝头上娇艳浓烈的粉蔷薇。
下一秒,咔嚓——花被她剪了下来。
剪掉的花随手扔到一旁,她又捏住下一枝,咔嚓——
咔嚓——
咔嚓——
……
等佣人放完花下来,花园已被剪秃一片。
“哎呦!”佣人大惊失色,一拍大腿跑过来,“三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话您怎么都给剪了?”
“花都开了,再不剪掉过几天就败了,多浪费。”宁思音振振有词,一边手起刀落不停歇。
“这些花可是三爷亲手种的,他的心头好啊,您都给剪了,等三爷回来,怎么给他交代啊。”
“就说是我剪的。他要是不高兴,让他来找我就好了。”
佣人的脸都皱巴成一团,眼看拦不住,又急又没辙,欲哭无泪。
剪完花,宁思音那口气可算是泄出去了,神清气爽地出门上班。
佣人心疼花,又怕三爷回头怪罪,借着送饭的机会想赶紧把消息告诉蒋措。到他面前却怯了,话到嘴边几次,不敢提。
见她欲言又止,蒋措问道:“家里有事?”
佣人只好把事情说了:“早上三奶奶把您花园里的花剪光了,给家里每个人都送了一束。”
蒋措原本在喝粥,闻言动作一顿,抬起眼睛。
以为他生气,佣人胆战心惊,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可是一整个花园的花啊,剪下来的花足足能装一车,她都心疼了,别说这么多年亲自栽种养护的蒋措了。
虽然是宁思音犯的错,但毕竟她是主人,还是蒋措的老婆,到最后被怪罪的说不定还是护花不力的自己。
然而预想之中的责骂一直没有到来。
病房里静默片刻,蒋措不甚在意道:“剪了就剪了吧。”
…
一天忙着开会、开会,宁思音的注意力被工作占据,早就把早上的那茬忘了。
下午下了班去医院,不巧,刚好碰见二奶奶。
二奶奶似乎心情不错,笑吟吟地说着:“原本预产期是前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迟迟没动静。结果你的花前脚刚送到,她就感觉要生了。生产也很顺利,想来也都是托了你的福。”
蒋措淡淡笑着,随口附和:“恭喜二嫂。”
目光却意味不明滑向刚刚到的宁思音。
宁思音马上仰头望天,一脸不关我事的无辜。
“思音来啦。”二奶奶笑着招呼,“小敏今天生了,我忙着在医院,没顾上给你们准备晚饭。那边安置好我就过来了,从酒店叫了几道菜,都是你们俩爱吃的。”
“恭喜二哥二嫂了,家里添丁,总算有喜事了。”宁思音笑着说,“看来明天给季凡包个大红包。”
“他可是高兴坏了。小敏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把他高兴得就只会傻笑了。”
宁思音挑了挑眉。
六太太怀孕之后在家里横着走半年了,现在又生了儿子,以后是不是要躺着走。
二奶奶现在心有牵挂,只待了一会儿便走了,保镖守在门外,病房里只剩夫妻二人。
蒋措不动声色地端详她,片刻,没头没尾地问:“嫉妒了?”
宁思音莫名其妙:“嫉妒什么?”
蒋措挑眉:“嫉妒别人生孩子?”
“……”宁思音有点无语,“这有什么好嫉妒的,谁不会生似的。”
“不嫉妒?”
“当然不嫉妒。”
“那为什么闹脾气,祸害我的花园?”蒋措又问。
“我祸害……不是,我只是好心帮你修剪花园,那不叫祸害。”宁思音皮笑肉不笑,“再说,我剪你的花跟她生孩子有什么关系,她生之前我已经剪了。”
“不嫉妒,为什么生气?”蒋措好像不信,继续追问。
宁思音都想给他一个大白眼了:“我生气是昨天晚上……”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看着蒋措逐渐翘起的唇角,随即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了。
……狗男人,套路真深。
说不上是被他套路生气,还是被拆穿了恼火,她站起来扭头就走。
蒋措慢吞吞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她来汇报工作。”
他没怪她无理取闹,反而在解释。
宁思音的脚步停在那儿。
只是这个理由……
她哼了声:“你一个小小的人事部经理,这么日理万机哦。”
“不是人事部的工作,我另外交代给她的事情。”
蒋措答得很流畅,也很镇定,不像是说谎。
宁思音拿怀疑的眼神上下审视他。
蒋措坦然受之:“想知道?”
宁思音很要面子的:“不想,谢谢。”
蒋措静默看她半晌,手在床上拍了拍,语速慢而温和:“过来。”
宁思音走过去:“干嘛?”
“坐下。”蒋措说。
宁思音盯他几秒,屈尊放下屁股。
蒋措的手抬起,在她头上拍了两下。
他勾起唇角的神情叫宁思音瞧出几分促狭,她抿唇就要站起来,手腕却被一拽,重新跌坐回去。
脑袋被蒋措掌住,将她转过去,眼前光影一晃,嘴唇便落下温柔的触感。
旋即齿关被他打开,卷入侵略,宁思音想后退却被他牢牢扣住向前。她气息有些慌乱,全然被他带着节奏,直到结束才反应过来。
她瞪着蒋措,不知道自己眼睛水濛濛的,反而招人。
蒋措含笑,拇指拂过她眼尾:“还生气吗?”
宁思音“嗤”一声:“你以为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蒋措缓缓挑了下眉:“那我再亲一次?”
宁思音:“……”
变了,这个世界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多地方都遭遇暴雨和洪水,大家注意安全。
48、我爱你
蒋叔信回家; 是在第二天清晨。
四太太醒得早,正给花换水,修剪不必要的枝叶; 见他回来说了声:“回来了。”
二十多年夫妻; 他们早过了如胶似漆、事事报备的阶段; 蒋叔信这些年得蒋乾州看重; 事业忙碌,时常有夜不归宿的日子。
四太太并不多问。自打儿子意外死亡; 她积郁成疾,身体一落千丈; 尽管想再生一个,但努力多年始终没能怀上。婆婆对她早就有怨言; 后来更是横眉冷对; 当着外人都不给她脸面。
这样的背景之下,夫妻关系自然也难以亲近。
她的话随早晨混着凉气的风落地,蒋叔信一回来便坐到沙发,点了支烟,在沉默中一口一口地抽。
四太太不喜烟味,他也从不在家里抽烟; 今天不知怎么了。
蒋叔信的脸色被沉郁的烟雾拢着; 窗户早上就打开通着风; 四太太便没说什么。
蒋叔信一言不发,她顾自继续摆弄花; 自言自语。
“三叔的花养得真好; 你看,多漂亮。”
“弟妹生了,是个儿子; 七斤五两,个头不小。”
“二叔正给他起名字,听说选了‘昇’。是个好字。”
“褚大师昨天刚好在这,说这孩子的属相跟二叔相合,旺他,你没看到二叔多高兴。”
这褚大师跟蒋家走得很近,新生儿降生、宅子风水,很多事都会请他先算算。他们儿子出生的时候自然也被大师看过,说是好命格,一生富贵无虞。
四太太说了半晌,蒋叔信都没回应,不知陷入什么思绪,烟夹在指间很久没动。火星燃至末尾快要烧到手,他回过神,将烟头碾在桌子上,实木的桌面烫出一块乌黑。
“旭松生日快到了吧。”
四太太回过头:“还有两个月。你今天怎么了?”
蒋叔信的表情很沉重,沉默良久,他起身走到四太太身前,握住她的肩膀。“文瑶,旭松的死,跟二叔有关。”
…
六太太生了,沉闷多日的蒋家迎来一桩喜事,气氛也跟着欢愉起来。
二爷二奶奶整日笑容满面,喜得麟子的蒋季凡更是一副神气,走路步子迈得都比以前大了。
夫妻俩原本提前订好了市内最贵的月子中心,可生产完,六太太又嫌月子中心人多,听说现在正有一个女演员住在里面,她才不要和一个没名气的小明星在同一个地方坐月子呢。
她刚生了一个儿子,二奶奶愿意纵着,一周后亲自把她接回蒋家,请了四个月嫂照顾:一个专门为产妇设计营养膳食;一个负责宝宝护理;一个指导帮助产妇的形体恢复与美容保养;还有一个产后心理专家,每天对产妇进行心理疏导,避免产后抑郁。
可谓面面俱到、无微不至。
家里有钱请得起,把产妇和宝宝照顾好些本无可厚非,偏六太太又作又爱显摆,简直把自己当成了皇后娘娘,全家都要围着她转。
蒋听月一向跟这个事儿精不对付,回家看见她作妖必然冷嘲热讽,六太太现在有婆婆护,也不让着她,俩人天天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