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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我爱你,我装的-第57部分

小说: 我爱你,我装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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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僵硬地站在门后,隔着一道狭窄的缝隙,看着他的眼睛。

    蒋乾州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微弱了,死亡在他身上逐渐显出真实的形状。

    宁思音呼吸都不敢用力,心跳咚——咚——直击耳膜。

    黄金抢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再不施救,他真的会死。

    忽然,蒋措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内线。

    很快,有人冲了进来。

    混乱的抢救在宁思音高度紧张之后突然松懈的恍惚中发生,等她再度回过神来,蒋乾州已经被急救人员带走。

    蒋措仍旧站在那个地方,看着她——亦或者,是休息室的门。

    宁思音好像看到他试图抬脚却又停下的动作,也好像是她的错觉。

    因为紧接着,蒋措转身走了出去。

    等外面安静下来,宁思音才打开门走出去。拿起沙发上的包,把离婚协议书塞回包里,离开蒋措的办公室。

    …

    她整个人都是蒙的,走出蒋氏,被风一吹,才发觉自己背上惊出的一层冷汗。

    不知道是为自己、为蒋乾州,还是……为蒋措。

    没心情回公司,更不想回家。这个时候见到蒋措,她可能没办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那一幕给她造成的震荡太强烈,宁思音真的有点吓到。

    蒋听月还没下班,匆匆把手里紧急的活儿干完,提早下班溜出来。宁思音坐在公司楼下咖啡馆的露天座等她,蒋听月过去拍她肩膀:“走吧。”

    宁思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回过头一脸心有余悸:“你干嘛?吓死我了。”

    “你也太不经吓了吧。”蒋听月勾住她肩,“走,请我吃饭。”

    “没胃口。”

    宁思音的表情看起来颇为苦闷,蒋听月歪头瞅她两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了?我三叔出轨了?”

    “……”

    宁思音对她天马行空的脑子十分无语,竟然又觉得,蒋措出轨可能都比现在这个状况更好。

    没搭腔,一脸忧郁地提议:“喝酒去吧。”

    蒋听月叫了几个朋友出来,都是能玩能闹的,见到宁思音起初有两分收敛,喝了两杯放开了,八卦之魂也随之燃烧起来。

    自己是宁家的当家人,继承了巨额遗产,老公最近又刚刚爆冷上位——整个苏城最牛的女人就数她宁思音,谁能不好奇。

    宁思音不想聊这个,留下一句“你们喝,今天我买单”便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没留神撞上一人,她抬头,对上一双颇漂亮的眼睛。是个年轻男人,戴着口罩,高高瘦瘦,打眼一瞧就是帅哥。

    他不知哪里跟蒋措竟有几分相似,酒吧昏昧的光一闪,他半卷的头发有些长,脑袋后面扎着一个揪。

    宁思音愣了一下。

    那男人道了声歉,声音还挺好听。朝身后望了一眼,像是在躲什么人,回过头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跟她说:“待会儿如果有人问,就说没见过我。”

    说完没等她反应就匆匆往后门的方向去了,宁思音正莫名其妙,一群人乌泱泱跑过来,神色里掩藏不住的兴奋,四下张望没见着人影,一个化着大卧蚕的女孩子问宁思音:“美女姐姐,你刚才看到易安了吗?他去哪里了?”

    “易安是谁?”宁思音茫然。

    “易安你不知道?大明星啊,长得特别帅,高高瘦瘦的,扎了个小揪揪……”

    “哦。”宁思音大好人地往后门方向一指,“那边。”

    一帮女孩子哇哇叫着追去了。

    酒喝到一半,蒋听月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时凑到她耳边,告诉她蒋乾州白天急性心肌梗塞被送医院,刚刚抢救回来的消息。

    宁思音对蒋乾州谈不上感情,可不知为何,心底好像有一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她不太想回家,担心迟迟不回去,蒋措要是问,她该怎么应付。一边担忧着,不时看一眼手机,消息和电话是不少,但唯独没有蒋措的。

    她不由得又琢磨,她这么晚不回家,蒋措怎么问都不问?

    难不成今天他真的看见她了?

    这帮年轻人太能闹,散场已近两点。宁思音喝了不少,竟然没醉,疑惑自己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拿起酒瓶一瞧,好家伙,她喝了整晚的酒是不知道哪位姑娘点的酒精饮料,不到4度。

    就说怎么挺甜的。

    想买个醉逃避一下,竟然失败,她愁苦地坐上车回家。

    到了蒋家,下车,心有灵犀一抬头,从三楼的窗户边瞧见蒋措——他站在那儿,正看着她。

    3。8度的酒瞬间醒透了。

    …

    宁思音脚步沉重地上楼,旺仔跟铁蛋热情来迎接,她提不起心情表达母爱,一想到蒋措没睡一直在等她,整个头都大了。

    平日两分钟的路,被她走出了万里长征的煎熬。

    卧室,蒋措双手插兜立在窗前,听到脚步回身,静默地看向她。

    宁思音回避对视,随口拉个理由想解释晚归,脑子一抽挑了个漏洞最大的:“我加班。”

    蒋措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

    她身上萦绕一股子酒精和人群混杂的味道,蒋措视线落在她头发,忽而抬手。

    宁思音反射性往后一躲。

    这动作没过脑,纯属身体本能,看见蒋措凝住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

    蒋措垂下眼,那一瞬眼睛里的情绪被掩饰掉了。

    他仍然伸手,从她头发上拈下一样东西。

    是个小贴纸,不知在哪儿蹭上的。

    “加班喝酒?”

    宁思音很想给自己一榔头,但谎已经扯了,只好绞尽脑汁去圆:“……太困了,喝点酒提神。——我去洗澡睡觉。”

    蒋措垂眸看着那贴纸,淡淡“嗯”了一声。

    洗完澡时,蒋措不在卧室。宁思音也不想去追究他去哪了,爬上床关灯休息。

    可能是要她为自己的瞎话付出代价,明明很困,却有些睡不着。

    蒋措回来的脚步声她听到了,他动作很轻,从另一侧上床。宁思音慢慢挪动,身体挨到床边,喘气都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蒋措应该没发现,黑暗中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宁思音胡思乱想好一阵,才慢慢睡过去,早晨醒来,蒋措那半边已经空了。

    她松了口气,心想起晚碰不见蒋措也好。瞄一眼钟表——刚过七点。

    这该死的准时的生物钟……

    没睡好,身体有点困乏,她磨磨唧唧洗漱下楼,在楼梯上听见蒋听月的声音。

    “嗳,三叔,听说你出轨了。”

    “……”

    宁思音往下迈的脚差点踩空,扶住栏杆稳住身体,一头黑线地看向餐厅。

    蒋听月又是拿了面包就走,明明赶时间,这会子又像是不急了,撑着餐桌挑着眉,看热闹不嫌事大。

    蒋措拨了拨碗里的粥,没几分表情:“听谁说的。”

    “我小婶婶啊。她昨天都伤心得去借酒浇愁了。虽然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才刚当上总裁就出轨,也太快了点。该不会在外面已经养了很久吧?我小婶婶这么可爱,外面的女人还能吸引得了你?”

    应该仍记恨蒋措的“背叛”,话里多少带点恶意。

    宁思音真想拿片吐司把她嘴糊上。

    她快步走出去,把蒋听月往外推:“赶紧滚去上班。”

    把人弄出去,她尴尬地走回来,坐到蒋措斜对角:“她瞎说的,不用理她。”

    佣人盛好粥,端上来时犹豫了一下,不明白平时都挨着坐的夫妻俩,今天怎么隔这么远。

    不解但也知道不能多嘴,默默将早餐摆好便下去了。

    宁思音不喜欢喝白粥,随便喝了两口就推开。

    “没出轨。”对面,蒋措冷不丁冒出一句。

    宁思音依然有些逃避,点点头应:“嗯。”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蒋措的语气很平和,隔着桌子静静地看她。

    如果宁思音抬头,也许能看到蒋措平静注视下的温柔。她低着头,往嘴里塞了一颗虾饺,“没有。”

    停了几秒。

    “那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很有耐心,仍像一直以来她所熟悉的样子,但昨天的蒋措已经颠覆了宁思音心中原有的形象,她认识的那个蒋措,好像已经远去。

    她想到那份没来得及和他协商的离婚协议。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现在说清楚也好。

    话到嘴边却被无形的屏障挡回来。

    她一边不断告诉自己,他是那个拼了命来救你的人,怎么可能伤害你?

    一边因此更纠结,蒋措为了她连自己的生命都置之度外,肯定爱惨她了。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而她竟然要抛弃他,万一他被激怒狂性大发,得不到宁愿毁掉……或者干脆把她囚禁起来,一辈子都别想摆脱他什么的……狗血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宁思音有点怂,不敢惹他。

    算了算了,还是先别提了,再等等吧。

    “真没有。”她仿佛成了“出轨”一方,目光躲闪十分心虚,再三保证自己的忠贞。

    不敢和蒋措多交流,她没吃多少便搁下回房。物色一圈,把离婚协议书藏进书房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抽屉,换衣服去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去做核酸,排队排到半夜一点半,没休息好就头疼了一天,太要命了。马上要开始第三轮,还没通知明天要不要做,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有更新。

 58、我装的

    蒋乾州成功度过危险期; 人昏迷着尚未醒来。

    病房楼顶层不见外人,清幽安静,皮鞋落在地板; 不疾不徐一声一声走近。

    病房外听得见女人失去主心骨般小声的哭泣,医生正低声而沉稳地汇报什么。

    蒋措的脚步停在门外; 医生的话语停了; 女人的抽噎停了; 病床前; 拄着拐杖的蒋宗林扭头。

    近百岁的脸上布满皱纹,纵横的纹路之间; 平日总藏在其中的笑意消失,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扫向他,肃穆,厚重。

    蒋措平平淡淡立在那,半点表情不见。

    “你来干什么?”大奶奶以泪洗面的悲伤眨眼切换成怨恨; 忿忿的目光像是恨不得让他为病床上的人偿命。“你把他害成这样,你还有脸来?!”

    蒋措没有任何替自己辩解的意图,医生倒替他说话:“大爷是情绪激动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 不是三爷害的……”

    “怎么不是他害的!人是他在办公室晕倒的,不是他害的还能是谁害的?就是被他气成这样的!”大奶奶指着蒋措哭骂; “你狼心狗肺!害了你二哥不算; 还想害死你大哥; 你就是畜生!”

    “别吵了。”老爷子撂下三个字; 大奶奶愤恨地闭了嘴。

    蒋宗林拄着拐杖走出病房; 沿走廊往前,慢慢走着。

    身后,蒋措慢慢跟随。

    起初都沉默; 离病房越来越远,人声越来越弱,便只剩拐杖的声音,沉重而规律地在墙壁间回荡。

    走着走着,前面的老爷子开了腔。

    似陈述的语气,不重,却落地有声。

    “你长本事了。”

    蒋措不作声。

    老爷子继续说道,这次带上一点揶揄:“翻手云,覆手雨,把一家子收拾得妥妥帖帖,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兄长都是你手下败将。咱们蒋三爷,好手腕啊。”

    蒋措知道他在生气。揶揄之外全是不动声色的不悦。

    他还是没说话。

    老爷子转过来,“你不是很能耐嘛,现在怎么一声不吭了。跟我装哑巴呢。继续啊,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什么本事,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把你老子我也干掉,你就称王称霸,无法无天啦?”

    语气倏然严厉起来,“你从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教你兄弟阋墙,手足相残?那是你大哥!你差点要了他的命你知不知道!”

    “知道。”蒋措说。

    老爷子被气得差点一口气哽住,扬起拐杖作势要敲他:“你个小兔崽子!”

    蒋措不躲不闪,站那不动。

    拐杖到底没落下,虚张声势地挥了一截,想吓唬也没吓住,收回去撑着地,瞪他:“别以为我不舍得揍你。回去给我跪着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蒋措既不辩解,也不认错,被罚跪也一声不响。

    老爷子瞅他那样更来气,感觉自己的寿命要被这个讨债的兔崽子气短两年。

    正要走,这只闷葫芦说话了。

    问他:“母亲的死,你从未怀疑过吗?”

    老爷子的脚步停住。

    顿了顿,方才的怒气尽数收敛,嗓音也低沉下去:“不是告诉过你,死因是心脏病。”

    “她没有心脏病。”蒋措低着眼,窗口进来的光投下一片阴影,将眼底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查?”

    这次,老爷子沉默。

    良久,他幽幽叹出一口气,那一声叹息,仿佛承载了数十年的无奈与歉意。

    方荞的心脏病发得突然,又是当着蒋乾州的面出的事,难免有些议论。

    查了,无非两种结果,要么什么都没有,白费功夫一场,损害人心;要么,通向一个深渊……

    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天光正盛,灰尘在光线里跳舞,轻盈地,安静地。

    那段沉默里,父子俩都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但直到沉默结束的那一刻,谁都没有提起。

    良久。

    “你知道你从小,我为什么把你带在身边吗?”老爷子自问自答,“——我对你母亲有愧,她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不能教你也委屈。另一方面……你大哥二哥的母亲去世早,我对他们过问得少,疏忽了教导。你母亲走之后,我反省了许多,如果他们误入了歧路,那也是我的罪孽。我把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是不想再重蹈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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