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装的-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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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线索,又只能暗中调查,颇费了一番功夫,最后才查出。
原来前一晚夜里闭店之后,有个小姑娘曾偷偷带男朋友来过。而宁思音定的慕斯,蛋糕胚需要冷冻8小时,是提前一天做好的,当时就在后厨的冰箱里。
从这个男人的账户上,发现前不久收到的一笔五十万元的资金。付款账户顺藤摸瓜往下一查,牵扯到一个名字。
“是大哥?”
宁思音不肯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花瓶,对这件事十二分上心,蒋措得到的结果,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蒋措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平头秘书,其实很能干,这么短时间就把事情办妥了,送来的资料很详尽。宁思音来来回回翻阅,一字不落,眉头拧得高高的。
半晌,她放下那些资料,思忖许久,问蒋措:“你觉得会是大哥吗?”
旺仔经过三天的恢复,已经脱离危险期,今天刚刚被送回来。
只是经过这一遭,身体又变得很虚弱,没力气动,一直躺在狗窝里。大约还是有哪里不舒服,一直可怜地哼哼唧唧。被蒋措抱出来,抚摸着,才不叫唤了,这会儿团在他腿上刚刚睡着。
总归是替他遭的罪,蒋措轻轻摸着它的脑袋,像是没听到宁思音的问题,什么都没答。
宁思音抱着手臂若有所思。
蒋乾州是心脏有问题,又不是脑子有问题,真会如此愚蠢,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给他们?
67、我装的
连着半月相安无事。
临近春节; 尽管蒋家人口一下子少了大半,过年的气氛还是要有。
每年蒋家都会受到很多礼品,有的来自公司高管; 有的来自合作伙伴,还有蒋家的诸多分支。从腊月开始; 不断有各个地方的特产送来,年货堆起春节的热闹气息。
周日; 宁思音有事出去一趟; 回来听厨房说刚炖好了鱼汤。
佣人给她盛了碗汤; 说大爷今天让人送来一条翘嘴鱼; 野生的; 很难得,刚钓上来,特地送给蒋措补身体的。
宁思音边喝汤边问蒋措喝过没。佣人答; 刚炖好给他送了一碗上去; 这会儿应该喝过了。
她喝完汤便上楼。这天晚上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安静得厉害,三楼的二位也没有任何动静。
佣人正在厨房忙活,蒋坤宇从房里出来,佣人瞧见他一愣:“二爷您在家啊?”
蒋坤宇往楼上看看; 说:“怎么不见老三和思音?”
“三爷跟三奶奶应该休息了吧。”佣人拿毛巾擦干净手; 嘴里自责地嘀咕着; “哎呀; 我以为您跟二奶奶和听月小姐一起出去了,早知道您在家,鱼汤应该给您留着,刚刚全送去给六先生和太太了……”
蒋坤宇正要往客厅沙发去坐; 闻言一凛:“你说什么?”
佣人吓了一跳,讷讷重复:“三奶奶说,鱼汤他们喝不完,让给六先生和太……”
话没说完便被蒋坤宇厉声打断:“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不是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刚……陈姐才送过去……”
蒋坤宇当即便大步冲了出去,直奔蒋季凡夫妇住处,连门都顾不上敲,霍地一下推开门闯进去。
餐桌上放着两碗汤,六太太抱着孩子哄睡觉,正不高兴地抱怨什么。蒋季凡看样子刚回来,正装还未换下,领带扯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正坐在桌边端着碗喝汤。
门被撞开,屋里两人齐齐吓住,蒋坤宇的目光落在他手中剩下的半碗汤,脸色霎时变得十分可怖,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便冲上前一把挥掉那只碗。
啪——碎裂的声音。
蒋季凡和六太太目瞪口呆。
蒋季凡:“爸?!”
蒋坤宇没时间和他解释,紧跟着抓起他:“去医院!”
蒋季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不敢违逆,一时僵持。
他这么突然地闯进来,像要吃人似的,又是摔碗又是动手,六太太不乐意了:“爸,你干什么呢?他才刚回来,什么也没干,你发的哪门子火啊?”
蒋坤宇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不是让你们两个今天带孩子去你丈人家,谁叫你们回来的?”
蒋季凡在他面前像个被掐住脖子的鸡,尴尬解释:“我今天临时有点事,晚上还得出去一趟,就提前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非要今天做不可?我让你去你就去,谁让你私自做主跑回来的?”
六太太维护自家老公:“这也是我们家,想回来就回来了,爸你至于这么说话嘛……”
“你给我闭嘴!”蒋坤宇被这两个蠢货气得脸色涨红,时间紧迫才压住怒气,指着蒋季凡喝道,“马上去医院!快点!”
“去医院?”蒋季凡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爸……”
“让你去就去!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蒋坤宇暴跳如雷,“不想死就赶紧去洗胃!”
“洗胃……”蒋季凡似乎明白过来,下意识看向摔在地上的那半碗汤。
“这汤……”
“——该不会是有毒吧。”阴阳怪气的声音插入,将原本暗潮汹涌的紧张氛围,撕开一道口子。
父子二人同时回头,宁思音站在门外,双手遮在口前,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她身后是蒋措,以及家里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何事的佣人们。
这两个字说完之后,屋内三人的表情变化:大惊失色、惊惧交加、变幻莫测,值得用0。5倍速反复播放个仔细品味。
而如此精彩纷呈的神色,与之相对应的,却是房间内近乎诡异的安静。
“怎么都不说话了?”宁思音瞪着一双担忧关切的大眼睛,“赶紧去医院洗胃吧,再不洗来不及了呀。”
“汤里怎么可能有毒。”蒋季凡有些尴尬地说,“三婶,你到底在说什么?”
宁思音歪头:“不是二哥说的吗?”
蒋季凡和六太太的视线跟着同时转向蒋坤宇。
后者此时的神色极难解读,正阴森地盯着门口那二人。
宁思音蹙着眉尖,忧心忡忡道:“这汤原本是煮给我和蒋措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里面会有毒。二哥,要不您给我们解释解释。”
不愧是在这个宅子里生活了十来年、满心扑在多争点家产上的女人,术业有专攻,六太太比她那个老公更快反应过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要是有毒,你们两个怎么还好端端站在这。”
“因为我跟蒋措刚好不太喜欢翘嘴鱼,今天煮的鱼,不是白天送来那条。”
宁思音演够了,收起做作的演技。一想到就是这个人藏在暗处伺机给她和蒋措下毒,阴险歹毒至极,宁思音就觉得颈后一片寒意。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蒋坤宇:“不如二哥先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季凡去医院洗胃呢。”
到这会,蒋坤宇自然明白,他们恐怕已经发现了什么。
不做无谓的否认,左右他们既已知道,恐怕早就做好了准备,那条鱼拿去一检验,就能查出来。
他叹了口气,沉痛道:“大哥一开始跟我说,想除掉老三的时候,我就非常不赞成。但你们也知道,大哥他一向个人□□,根本不听我的劝告,还威胁我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其实这几天,我的内心内心一直在自责,甚至不敢面对你们,不过,现在看到你们两个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应该是天意吧。”
饶是宁思音,都险些被这精湛的演技打动。
“你的意思是,是大哥要害我们?”
“今天的鱼,就是他送来的。鱼肚子里喂了砷,从咱们的化工厂里弄来的。大哥在公司这么多年,公司上下都有他的心腹,叫人弄一点点东西出来,很容易。其实,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上次老三生日,你给他定的那个蛋糕,也被大哥动了手脚。幸好那天,蛋糕被狗弄掉了,你们没吃到,所以他不得不再动一次手。唉,老三,你也别怪大哥,他经营公司几十年,最后爸却把公司交给了你,他心里,难免不平衡。”
蒋坤宇像是一个揭发罪行争取从宽处理的同伙,恨不得把蒋乾州的作案过程一五一十说出来。
他这番说辞,听起来没有任何漏洞,蒋乾州的动机、途径,就连证据,都一清二楚,可以直接报警结案了。
而他作为一个良知未泯的知情人,在得知自己孩子有危险时,如此焦急、激动,完全情有可原。
宁思音挑了挑眉,无话可说。
这时,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今天亲耳听到这一番话,我竟不知道,我被你安上了多少罪名。”
蒋坤宇脸色骇然一变。
只见蒋乾州从众佣人身后走出来,紧皱眉头:“除掉老三,嫁祸给我,这个家就是你的天下了。坤宇,你这一石二鸟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响。”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是老三叫我回来的。季凡他们一家,也是老三安排人把他们叫回来的。你那个有问题的蛋糕,他们一早就知道了。”
蒋坤宇终于明白过来,今天他特地支开他的孩子们,计划的这一切,早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埋好了坑,等他来跳。
蒋坤宇朝蒋措走过去,一副恳切的口吻:“老三,这两件事都与我无关,你不信,大可以去查,看看到底和谁有关系。我们之前可能有点误会,虽然我被陷害入狱,跟你脱不了关系,但现在爸不在了,我作为兄长,理应替他好好照顾你。既然现在我已经出来了,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二哥原谅你。我相信,你也不是有意要害二哥……”
“不用原谅。”蒋措脸上没多少表情,“我是有意的。”
蒋坤宇想打感情牌,不想牌还没出完,对手不跟他打了。他眼神闪了闪,还想说话。
蒋措轻轻淡淡地说:“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蒋坤宇:“……”
两人站在房门口,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隔着一道门,兄弟二人无声对峙。
一个年轻俊美,挺拔如青松。
一个干瘦枯槁,身上已有了年老的腐朽之气。
这是蒋坤宇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弟弟,如今已经需要他仰视了。
“你不必假装原谅我,我从未打算放过你。爸不希望你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所以救你出来,看在他的面子,我不予追究。”
蒋措微微垂下眼,神色显得愈发冷淡,如同外头呼啸而过的风。
“他是你的特权。这个特权,你已经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先写到这,明天继续
68、大结局
——他不叫他二哥。
自从蒋坤宇从牢里出来; 蒋措便从未叫过他一声二哥。
僵持的沉默在周遭蔓延,蒋坤宇的视线挨个扫过这些人,恳切的神色一点一点消失。
“看来你们早就沆瀣一气了。”
许是知道大势已去; 戏唱不下去,蒋坤宇便也不再装了; 狭长的眼盯着蒋措:“大哥,我们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从小一起长大; 同甘共苦; 血脉相连; 现如今你竟然跟他合起伙来对付我?他跟他妈一样; 都不是省油的灯!装得清高,心里比谁都贪婪,爸他老糊涂; 才会被他们哄骗; 你也糊涂了吗?!现在家业已经落到他手里了,咱们两个都是他案板上的鱼肉,唇亡齿寒,没了我,还有谁跟你共进退?你真的以为他会放过你让你安度晚年吗?——别忘了他妈是怎么死的!”
可蒋乾州纵横商场数十年; 被他算计一次不够; 怎会再相信他所谓的“共进退”。
“坤宇; 不要再一错再错了。我年轻时; 也做过错事,到了这个年级,该看开了。种因得果,一个人的罪孽; 早晚都会报应在自己身上。”他叹口气,狠心道,“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
蒋季凡眼看形势不利,急忙站出来替他父亲说话。
“三叔,这次虽然是我爸做得不对,他不应该存心害人。但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为你先陷害他在先,你害他坐了半年牢,要不是爷爷出面,我爸现在还在监狱里。你作为弟弟,到现在都没跟我爸道过一句歉。”
蒋坤宇入狱的事虽已过去,却在二房人心里都留了疙瘩。真要论起来,陷害他的是蒋叔信,算不到蒋措头上,但背后挑唆的是他,事后得势的也是他,二房的怨恨自然也都落到他身上。
蒋季凡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气,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他爸。
“既然现在你和三婶都没受伤,也没什么损失,大家就算扯平了,一笔勾销吧。”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一笔勾销。”蒋措抬起眼,目光没有温度。话对蒋季凡说,眼睛却冷冷看着蒋坤宇,“我母亲一条人命,让他坐半年牢,已经便宜他了。”
“你母亲的死,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把你妈的死算到我头上了?老三,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她是突发心脏病死的,还是在大哥面前发的病,她死之前,我见都没见过她,你想往我头上扣,那你倒是说说,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蒋季凡道:“我爸不可能害她。三叔,你说是我爸害的,得拿出证据来。”
“对呀,哪有空口白牙冤枉人的。”六太太仿佛找到立脚点,气势涨了回来。
蒋坤宇有恃无恐地一笑:“方荞的尸体早就化成灰了,他要是真有证据,早就在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去揭发我了,还会不声不响藏到现在。”
宁思音有点毛。
别说有没有证据,就蒋坤宇这个态度,绝对是他干的。怪不得他会用下毒这种手法,原来早就轻车熟路了。
可毕竟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