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联珍珠贯长丝-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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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规轻轻拍了她的额头一下:“你是还没睡醒么。”
珍珠道:“我在发表获奖感言,你可是老天爷给我设立的特别大奖。”
只要银子给到位,她的嘴甜得就像加了一整罐天然无公害的蜂蜜,甜而不腻。
魏子规道:“阿九跟我说了,东西没典当成,就算加上这些银票也不够。”
珍珠笑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特别美的梦。”她等了一会儿,提醒道,“少爷,你要问我是什么样的梦,让我把话题延下去。”
魏子规心想他问不问,她都有本事把话题延下去:“什么样的梦?”
珍珠眼睛闪着光,乐滋滋的道:“我刚才梦到财神爷了,他送了我一间特别棒的宅子,屋顶的瓦片全是琉璃,墙上门窗全是黄金,房梁是白银,地面是玉石,桌椅板凳全是玛瑙,锅碗瓢盆全是砗磲。珊瑚床,琥珀柜。然后财神爷还很亲切的问我对这装潢设计有没有不满意的。”
魏子规心想若她梦里有他,他估计也是金的吧:“那你怎么答?”
珍珠垂着头,遗憾道:“我还没答,就被你弄醒了。”她哀戚的唱了段京腔,“真是黄粱一梦,醒后怅然若失。”
魏子规道:“那还真是对不起,扰到你的美梦。”
珍珠道:“这个梦给了我一个启示,那就是世上应该大多数人,包括我,我们都喜欢不劳而获一夜暴富的美梦。”
魏子规道:“这个启示真是意义深刻。按日子算,于大人他们应该快到边境了。”
珍珠道:“不知道假门令什么时候能做好。”
珍珠在门令上刷了层墨汁,拓印了一张图纸,标注了重量,外观颜色等信息。把图纸缝在口罩里让于彬带回晋城。
魏子规道:“宫中能工巧匠无数,要做一块相似的假门令不难,只是能不能以假乱真,这不好说。”
珍珠道:“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担心过。只要想办法把假门令大小重量做得跟真的差不多就行,你想金的银的放久了还会变色呢,就算假门令看着有点点色差也没关系。”
她拉过他的手摸啊摸,日常吃豆腐:“门令是帮主信物,近距离见过的人没几个,我先假设那高燕皇帝也曾见过好了,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他现在百病缠身,记性、眼神估计都不好,能鱼目混珠的几率很大。”
魏子规问:“你打算怎么凑银子?”
珍珠道:“刚刚不是跟你说了财神爷给我的启发了么。”
他刚在敷衍的听是不是,太过分了。
珍珠道:“既然柳行之想压价,我就不典当了,我卖给普通老百姓也是卖,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魏子规道:“普通老百姓哪有那么多银子。”
珍珠捧住魏子规的脸,神动色飞:“你想拥有一只精美的鱼藻纹珐琅彩首饰盒么?想拥有一幅价值连城出自当代书法大家高珍珠女主的书法大作么?想拥有众人羡慕的眼光,不必因为囊中羞涩,只敢远观这些艺术品而不敢亵玩么?只要两文钱,只要两文钱,立马有机会让你美梦成真。”
她两手高举过头,比了一个圆圈,这个动作象征圆梦。如何,她连广告词都想好了,是不是才思敏捷。
魏子规道:“你要给燕阳的百姓洗脑,骗他们的钱?”
珍珠生气:“不是,我是要发行面值两文钱的奖券,坑……呸,我都被你绕进去了,我是要卖奖券给燕阳的百姓们。”
珍珠下床去拿了纸币,刷刷刷在纸上面写下号码,再立起来给魏子规看,解释给他听。
“我就卖这种写了号码的奖券,两文钱一张,只要有人买到的号码跟中奖号码是一样的,那么他就中奖了。想想两文钱就有机会得到价值不菲的礼品,一夜暴富,换你心不心动?”
魏子规想规则倒是简单易懂:“这天底下涉及到银子的事果真难不倒魏少夫人。”
珍珠道:“那是,凭一个区区柳行之,他还觉得他自己能给我添堵么。”哼了一声,高傲的抬起头,鼻孔朝天,“他只是我道路上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头。”
魏子规道:“魏少夫人好生霸气,既然你已经有解决办法,银票是不是应该还我。”
珍珠速度趴下,用下巴压住枕头,两手在床上圈出一个保护圈,他只要敢把手伸进这个保护圈范围内,她就咬:“给了我就是我的,我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死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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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通宵做宣传海报和奖券,她并不想拉着魏子规干的,他得练武,需养精蓄锐。几次让他去休息,可最后他还是陪她奋战到了天明。
然后到了第二日珍珠就顶着一对黑眼圈,边吃早餐边争分夺秒的打盹。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口中的食物嚼碎,反正是咽下去了。脑子一沉,脑门差点磕桌上,好在魏子规眼明手快,伸手托住她的头。
卫仲陵见魏子规眼睛布满血丝:“你们两昨夜都没睡?”
珍珠迷迷糊糊,身子一倒,不顾形象的枕到魏子规腿上。长发盖住了她的脸,躺尸:“感觉身体被掏空。”
魏子规轻拍她的脸让她起来,有长辈在,这样太没规矩。
卫仲陵想着他两新婚燕尔,又是年轻气盛,魏子规虽懂医,但未必架得住珍珠痴缠,隐晦的提醒道:“那种事不宜过于频繁,伤身。”
魏子规尴尬。
珍珠嘟囔道:“为老不尊,是想办法给你筹钱才没睡的。”
魏子规唤来阿九,让阿九把海报拿出大门贴,摆桌子售卖奖券。
珍珠道:“这个奖券卖的时候对折,撕一半给买的人,我们留一半。留的那半一定要保管好,可以找个箱子装。”
珍珠以自己惊人的意志力抵挡住困意,勉强自己坐起来,手指把眼皮撑开,拿了张奖券示范如何撕奖券。
卫仲陵指着奖券中间的凌乱的图案问:“这是花还是鸟?”
珍珠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雕花萝卜:“胡乱刻的,印在奖券中间做防伪标记,到时拿来兑奖的奖券拼一起花纹也得对上。”
她把萝卜掰开两截,雕花的那截留着,另外一截给卫仲陵:“徒儿孝敬你的,不要浪费粮食。”
卫仲陵道:“这么薄薄一张纸真能换钱?”
珍珠道:“不要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再说,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奖券,我现在是高燕名人,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珍珠想到了什么,拍桌子狂笑,那笑容配上她凌乱的头发,因睡眠不足略显苍白的面色,以及特别醒目的黑眼圈,看着有些惊悚。
珍珠魔怔的笑:“对啊,我现在自带名人效应。昨晚那个梦一定是财神爷还想告诉我,我有一双点石成金的手,只要我摸过的统统能卖钱,我不止能卖奖券。我用过的锅碗瓢盆,坐过的桌椅板凳都能卖。”
珍珠左手抓起筷子,右手抓起勺子,手舞足蹈欢呼雀跃:“都是钱,都是钱!”
卫仲陵、魏子规和阿九看着珍珠仰天大笑,只是她没得笑多久,就像被放光气的气球一下就蔫了,直直栽进魏子规怀里。
卫仲陵对魏子规道:“这丫头有给你说过范进中举的故事么?快给她把把脉,我怕她想银子想到疯了。”
魏子规低头看着珍珠,胸脯微微起伏,呼吸均匀,这次是真睡着了。
……
珍珠睡到申时醒,魏子规拿进来一大叠银票,说是柳家把剩下的奖券买走了。
珍珠亲了一口银票,离了大晋后许久没感受过日进金斗的快感了,通体舒畅:“还想压我的价,现在用两倍价格买了吧。”
魏子规道:“他若是中奖,日后将那些东西两倍三倍的转手卖出,你别又哇哇叫,说这疼那疼的就行了。”
珍珠道:“他肯定是趁着这波热潮,利用我超高人气,营销一番后转手高价卖出。柳家现在用的套路都是跟我学的。”
珍珠把手中银票一抛,天女散花,她有预感,滚滚财运正朝她席卷而来,她挡不住她也不想挡。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强调道:“那些东西之所以能炒高价根本原因是我,我!才是那只会下金蛋的鸡。”
魏子规道:“我只听过有人夸自己是虎是凤,像你这么夸自己的倒是新鲜。”
珍珠笑道:“等柳家花大价钱把我身价名望各方面炒得更高,要高价出售那些东西时。我就去给晋商做代言人,跟柳家打对台,气死他。”
珍珠越说越兴奋,抱住魏子规的头要亲,魏子规用手挡着:“你才刚亲了你的银票。”
魏子规不让她亲,珍珠便捧起大把大把银票,继续亲她的钱。
……
珍珠带足银两去代国公主府换钥匙。
日上三竿,忽琪才刚醒来洗漱,魏子规和珍珠坐在大厅里等。
管家喊来了三个账房先生,核算珍珠带来的钱银。
下人们上了茶点,珍珠喝了杯茶,想上茅房了。
珍珠对魏子规道:“帮问问茅房在哪?”
魏子规和公主府的丫鬟交谈了几句,道:“她领着你去。”
“哦。”她起身,见魏子规依旧坐着悠闲的饮茶,便把他拽了起来。
魏子规道:“你去茅房拉我干什么。”
珍珠道:“一起嘛,让阿九帮盯梢他们点数就好。我以前上学,上厕所总要结队去,可以聊八卦,我想重温一下那段时光。”
魏子规:“……”
珍珠上完茅厕,原路返回时经过后院见到一片花海,那植物的藤有小指头般粗细,相互缠绕,密密麻麻,藤上开满颜色艳丽的小花。
珍珠问:“这是什么花?还挺好看。”
魏子规道:“不知。”
居然有见多识广的魏少爷不认识的植物。珍珠走近观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珍珠道:“这花开得这么红艳,说不定土里——”她翻白眼歪嘴做鬼脸吓唬魏子规,“埋了尸体!”
魏子规定定看着她。
珍珠叹气:“给点默契好么。”
魏子规揽过她的肩,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万丰九年晋城曾出过一桩命案。一男子在月黑风高夜砍下了枕边人的头颅扔进了恭桶里。死者阴魂不散,每到夜里子时便出来作祟。”
他摸摸珍珠的头:“只要见了夜里上茅房的人便会问‘我的头去哪了’。”
珍珠脑海里冒出了恐怖画面,没办法,她想象力比较丰富:“以后半夜被叫醒不要问为什么,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估计有一阵子晚上不敢自己上厕所了。
魏子规道:“不是你先起的头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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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琪服饰华贵,妆容精致。容光焕发的朝他们走来:“你这小丫头倒是有本事,五日还没到就来了。”
珍珠笑着伸出手,暗示钥匙。
忽琪轻轻打了她手心一下:“会给你的,我还没用早膳,陪我吃一点吧。”
珍珠抬头看看天,太阳都挂得老高了,她觉得该说用午膳比较合适。
珍珠好奇问忽琪:“姐姐,这是什么花?我在大晋皇宫里也算见过不少奇花异草,可你府中这小红花我是头一次见。”
忽琪道:“这叫死藤,寻常得很,没什么稀奇的。”
死藤?珍珠记得赛半仙说过他的那包药粉就是用死藤提炼的。
忽琪见珍珠发呆:“怎么了?”
珍珠回过神道:“就是觉得这么好看的花,名字不太吉利,还不如叫生藤。”
忽琪笑。
用膳的地点在院中的亭子。
代国公主府的早膳相当之丰富啊,三个人十六道菜,珍珠食指大动,抓起象牙筷子夹了金丝肉卷。
忽琪给珍珠和魏子规都倒了酒:“冬日天寒,喝一些暖暖胃吧。”
珍珠正好犯酒瘾,她接过杯子,刚要呡一口,魏子规右手盖住杯子,不许她喝。
忽琪道:“莫不是担心我在酒中下毒?”她放下手中酒壶,执起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可以放心了吧。”
珍珠道:“姐姐误会了,驸马给我调理身子,只许我逢年过节小酌两杯。”
忽琪道:“这并非烈酒,是用四月采摘的青梅酿的,喝几杯没事。”
珍珠小声对魏子规道:“这是必要的交际,不喝人家会说我没礼貌的,就一杯,一杯。”
魏子规把手移开。
珍珠怕他反悔,赶紧喝掉,味道真不错。
忽琪见魏子规不动筷,也不碰酒杯:“驸马也要调理身体?”
珍珠道:“我家驸马饮食作息统统很克制,他家家规严,说酒能乱性不让碰,没事,我代他喝。”
珍珠拿起魏子规的酒一口干,魏子规想制止,动作没她快。
忽琪道:“我听柳行之说你在大晋还是一个帮派的帮主。”
珍珠心想这个姓柳的,倒是不遗余力到处帮她宣扬她的身份,糟糕了,不会晋城那边也瞒不住了吧。
珍珠道:“一个小帮派,不值一提。”
忽琪道:“听闻大晋女子不可随意抛头露面,你们的皇帝怎么会许?”
珍珠道:“我受宠嘛,软磨硬泡,父皇也拿我没办法。我一直认为即便身为女子,也该有自己的功业,终日困在那雕栏玉砌亭台楼阁中纸醉金迷浑浑噩噩非我所求,有梦就要去追,否则就跟咸鱼没两样了。”
忽琪道:“你觉得女子也能有自己一番功业?”
珍珠道:“那是当然,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历史上就有很多事业成功的女性,比如……”
花木兰、武则天,嗯,好像都不是这世界的历史名人。
珍珠实在想不出案例,可是话还是得说完:“就比如今日的我,之所以这样坚持不懈努力奋斗,就是想告诉千千万万大晋女子,我能,她们也一定能。”
忽琪笑道:“你的想法倒是标新立异,即便高燕民风不似大晋保守,男尊女卑两国如是。在这,没有一个男人会觉得女人也能成就功业,也没有一个女人觉得自己除了相夫教子还能有别的作为。”
忽琪问魏子规:“世上男子总认为该压女子一头,驸马听到公主这番言论没什么想法么?还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