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闲修-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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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边淮如同兄长般慈和的笑意和语气，时闲半信半疑，不知道该不该接下。
却见边淮将东西轻轻放在一旁的石壁上，回首对着时闲拱了拱手。
还没等时闲说话，便直接离开。
时闲看着边淮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来。何时边师兄做事也这般干爽利落了？
缓了一下，时闲慢吞吞的挪到石壁处，将这一枚来的意外的先天皇镜碎片拿在手里。
仔细的将里里外外探测了一边，确定这块先天皇镜碎片和她手中的那一枚是一样的，且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气息，也不存在任何危险。
时闲想了想，还是收了下来。
无论如何，这毕竟算是边淮这么多年作为师兄的情意。
在回归一宗的路上，竟然不小心的遇上了一批修为不高的邪修。
这批人似乎在拦路劫道，已经有了几位低阶修士遭殃。
时闲有些惊讶。
敢在归一宗统辖的领地晃荡的邪修，胆子也不是一般肥。
但还想到这里距离洛水宗不远，洛水宗又刚刚覆灭，一时还没有高阶修士坐镇，就算是归一宗知道了，从上报宗门到派遣修士前来也需要丁点时间。
这些时间对于胆大包天的邪修来为自己谋个福利也是足够的。
时闲还无法有着金丹修士微弱的利用空间之力瞬移的实力，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这批邪修。
便只能硬抗上去。
不过这些邪修拦道，招惹的自然不止时闲一人。
在归一宗的一处偏僻地域，这里埋葬了许许多多死在宗门的弟子。
长年累月的，阴气聚集，不利于修行，便少有修士来往。
一处刚刚挖的新坟突然开始了晃动，下面隐约还传来砰砰的响声。
带着红色的土壤从尖尖上往两边滑落。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土壤沙尘飞溅，一块棺盖从坟墓中飞出。
若非此刻并无人在场，青天白日，怕是要被吓个半死。
一只纤细的女子手腕从坟墓中探出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红黑纹衣裳的清秀女子缓缓从棺木中坐起。
一张秀气的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颇为木楞。
第337章无心无心
若非是她的气息证明她还是个活人，只怕都要以为她被鬼修下了咒。
此人正是无心。
她木楞愣的坐在棺木里好一会，才机械的转动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
缓缓，脸上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如同没有感情的木偶想要学习人类的笑容。
可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含着无数情绪，却在这一瞬间多次变幻，恍然大悟，茫然无措，以及倔强悲伤。
似乎如雷雨将至的乌云，翻滚涌动，最后又全都归于宁静。
“无心？无心？”似哭似笑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味道，有着说不清的沉重忧愁，还有着浓浓的嘲讽。
无心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左胸口，那里如今是空荡荡的一片。
良久，幽幽的感叹一句，“原来是真的没有心呀。”
说完，便似乎全身失去力气般，猛地仰躺在棺木里。
那张平素没有表情的脸，突然闪过孩童般的茫然天真，过了一会，又闪过不甘怨恨，最后全化为一句喃喃自问，“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不完美，所以不配得到拥有心的资，也不配再呆在那尊贵无比的地方。”
说到尊贵二字，无心嘴角的讽刺越发明显。
空洞的双眼望着悠悠的蓝天，这样好的天气此刻在无心的眼中，却如同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
“可是，既然创造不完美的我，那为何不直接毁了？
既然忘记了一切，为何还要让我想起来？
让我不甘不愿……”
不知过了多久，无心将之前所有的情绪全都收敛，一张脸恢复了在归一宗的木然，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是假象。
整理好重新回归的记忆，无心将思绪回到自己死之前发生的事情。
不管是她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总要将归一宗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至于那之前总是让她觉得熟悉的边淮，在恢复记忆之后，无心也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有着同一个地方的气息吧。
估计边淮也是认识了这一点，才会放弃时闲，转而先‘杀了’无心。
换了一身衣裳，无心坚定的步伐走向归一宗。
解决完这件事情，她欠下时家姐妹的因果也该偿还完了。
入云峰主殿苍霭宫大气阔朗，里面摆设质朴厚重，带着一股少有的古风，一入向雁女君这个人一般，古朴而不简单。
自从那日从守律峰带着满身怒气甩袖子走人之后，向雁女君便一直打坐在苍霭宫不曾踏出一步，也不许任何一人进入。
整个入云峰也因为玉敏的死和向雁女君异常的表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四周连个鸟雀声都不敢响起，有着阵法禁制的阻拦，大殿方圆百里，连狂风暴雨都掀不起一点波澜。
仿佛将自己和这个世界相隔离。
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的向上扬起，露出藏在下面的一双沉静冷凝的眸子，如古井般不起一丝波澜。
仿佛那日怒气冲冲的人不是她一样。
良久，向雁女君动了动身子，缓缓的将头转向后方。
明亮疏朗的窗口处，站着一位明目如星，峨冠博带的修长身影。
两双同样深沉的眼睛忽然对上，边淮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如冬日冰雪消融后初绽的花朵，温柔清新，仿佛点亮了整个暮霭沉沉的苍霭宫。
向雁女君却依旧淡定冷静，连眉头都不曾掀动一下，只一双眼睛不经意的将面前的人打量个彻底。
“你是……西陶的大弟子？”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在大殿。
边淮笑意依旧，上前一步雅致的行了个礼，“万法峰，边淮。
匆忙前来，叨扰了向雁女君。
今日来，是想请向雁女君帮个忙。”
听到这话，原本一直平静的向雁女君倒是生出了点趣味，挑了挑眉，“请我帮忙？”
边淮规矩的用着弟子的礼仪答道，“对。”
大殿内在边淮的声音落下后又恢复了平静。
边淮不说，向雁女君也不继续问。两人似乎在暗中较着劲，比谁更有耐性。
“时楼被查出了体内有药物。
玉敏的仇，您报不了了。
不但报不了，您依旧的被北霜真君压着。”
冷不丁的，边淮突然出声，声音清脆悦耳，如泉水叮咚，语调悠悠，让人一听只觉身心淡然舒畅。
可向雁女君却丝毫不敢放松。
一个筑基弟子，却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元婴真君的身后。
这份能耐，向雁女君不得不戒备以待。
听着边淮前面几句话，向雁女君面色淡淡的，似乎并不为边淮的话所吸引。
但是在最后一句话时，却骤然变了神色。
“你说什么？”不复之前的冷静淡定，向雁女君此时的嗓音都有些低哑。
“听说当年北霜真君和女君您都曾参加四合山北峰继承人选拔。
最后留下的却是北霜真君，而女君您则成了万法峰的一名首席弟子。
修炼千年，赶超宗门九成九的修士，成功破丹成婴，这才得到入云峰峰主的位置。
可惜，不早不晚，北霜真君正好在您前面一天结婴，还引起了天地异象。
您似乎一直都慢了北霜真君一步，如今您的徒弟也是，且，还惨死与北霜的徒弟之手。
您……当真有表现的那般平静？”
饶是向雁女君再如何淡定，在边淮一句又一句看似尊敬实则句句锥心的质问之下，瞬间破功。
天才自有天才的骄傲，同一期的修士，从修炼的那一刻就互相较近。
越是优秀，便越不能忍受自己被超越。
但是大部分人的策略不是将比自己优秀的人拉下去，而是更加努力的修炼，让自己超越别人，成为最优秀最耀眼的那一个。
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造就了宗门内的良好竞争修炼氛围。
向雁女君是个幸运的，但也是个很不幸运的。
说实话，她这一辈子，和北霜真君相比较，就差在了一个运道上。
四合山选拔是为了中天神峰继承人做准备，在那之后自然还会有着一系列的考验，淘汰一部分人，最后留下最优质的几个竞逐中天神峰继承人。
第338章对峙
同期修士中，北霜真君和向雁女君是最优秀的。
一样的单属性极纯灵根，一样的年岁和修为，就连家世背景都相差不大。
不同于南峰的南玉真君一枝独秀，东峰的东玥真君厮杀激烈，两人同报的北峰考核，简直是碾压同期的所有修士。
最后，向雁女君和北霜真君都以满分的成绩过关。
可是北峰只招收一个弟子。
而无论是向雁女君还是北霜真君都没有优秀到旷古绝今让四合山改变规则的地步。
这个时候就很令人纠结了。
最后落败的是向雁女君。
而成功进入北峰，成为北峰第三百六十七代弟子的北霜真君也是那时被授予北霜的道号。
而向雁女君落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天冥道君这个老顽童，在一番纠结后，决定抽签定人。
运气差了一截的向雁女君就这样被淘汰。
即便是被淘汰，向雁女君也只是有些遗憾，当时也并未产生其他想法。
选择在万法峰拜当时的万法峰峰主为师，刻苦修炼。
因为北霜真君潜心剑道，于修炼上的时间就有些不够，而向雁女君多年来严于律己，丝毫不曾懈怠修炼，不过两千五百岁便要破丹成婴。
当时的北霜真君才刚刚金丹后期，距离大圆满依旧突破元婴还有一段距离。
可是气运这种东西最是捉摸不定。
在北霜女君即将结婴的前一天，北霜真君偶遇天地奇象，一朝顿悟，再收获一颗七窍玲珑果，立地结婴。
正好早了向雁女君一天结婴。
满宗门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这件事情，被忽视的彻底的向雁女君只是沉默良久。
但是她生性沉稳冷静，为人淡泊理智。
明白在修炼一道，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她确实不如北霜。
可是这种事情持续到下一代，她的弟子玉敏一直被时楼压着。
且看多了玉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两相结合起来，她也不由有些郁闷压抑。
就算结婴，她依旧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这些情绪也是避免不了的。
虽然也没有达到郁积于心的地步，但断断续续的，却也慢慢影响到了她的修炼。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玉敏死后，到达了顶峰。
不过向雁女君毕竟修炼到了元婴，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可能会产生心魔，因此一直想要开解自己。
只是效果不大。
今日突然遭逢边淮这一番锥心的话，简直是将向雁女君所有的外壳剥掉，让她不得不直面内心的埋怨和不忿。
不过向雁女君更多的是惊讶。
惊讶边淮如何知道这些事情，还惊讶边淮竟然敢这样在她面前说出。
对他来的目的倒是越发感兴趣了。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边淮依旧笑的温雅，“只是想让您给北霜真君添点麻烦罢了。
还可以顺带报一下你弟子的仇。”
听到这番话，向雁女君一双眼睛瞬间化为利刃，射向了边淮，语气破带凌厉，“玉敏的死和你有关！”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四周依旧是寂静的可怕，无风无影，就连向雁女君的呼吸声都没有。
她安静的坐在原地良久，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掀起眼帘，一双艳丽多姿的眼中划过一道璀璨星芒，转眼即逝，回归往日的宁静和祥。
原本设置在周围的禁制突然被撤消，向雁女君没有太多感情的声音突然喊了一句，“意跃！”
声音刚落地，不远处出现一个入云峰弟子打扮的男修士，恭敬的站立在向雁女君面前。
“去帮我请北霜真君来入云峰一聚。就说我想请她喝杯茶……”
挥了挥衣袖，带起一阵浅风，白皙娇嫩的手轻轻敲击着面前的矮桌。淡淡悠悠的余音在大殿内回旋，带着股说不出的绵长悠扬。
不知何时，名为意跃的男修士早已不见踪影。
一直都保持安静冷淡的向雁女君嘴角突然绽放一抹妖娆的笑，配上那双灵动妩媚的眸子，竟带着别样的美感。
自言自语道，“你徒弟取了我徒弟的命，我不会亲自对你徒弟下手，我总归是要替我那可怜的徒儿出一口气的。
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请你来无入云峰喝杯茶不是吗？”
边淮不过在入云峰待了一小会儿，便悄无声息的改道往冰峰去。
算计着时闲如今估计还在处理邪修或者摆脱邪修的路上。
时间虽然有点仓促，但是边淮却丝毫不显急色，嘴角依旧微微扬起。说不出的惬意悠闲。
余光扫到不远处屹立的无丹峰，云雾缭绕，树木青葱，隐约可见峰顶那座大气磅礴的无丹殿。
“一个一个的来，不着急。”
……
冰峰的空气都在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呼啸的寒风卷起层层霜华，随处可见的雪堆冰层构造成一座冰雪的世界。
即便房屋居所有着阵法禁制，并不会让任何冷气进来，但那一股从心底脚底冒出的寒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坚硬空旷的室内有些阴暗，因为被禁足后便只剩下时楼一人的房屋显得有些过分静瑟，幽幽的空间只剩下时楼微微的呼吸声。
时楼扇子般卷而俏的睫毛微微颤动，划出一个惊心的弧度，露出那双淡泊冷漠的双眼。
红润的唇角动了动，“你终于来了。”
目光上移，最后定格到边淮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上，嘴角那温柔似水的笑，依旧是往日的弧度。
时楼才惊觉，她似乎从来没看懂过边淮这个人。
边淮幼时丧失双亲，是他父母好友西陶真君亲自将他带到宗门教养。
他性格温和却不失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