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匪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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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先说过，干正事的时候别操闲心。
凤翔守备都被杀死了，现在城上能够指挥大军的也就剩下凤翔知府他老人家一个人了。
一般情况下知府大人都是文官。
文官吗，也就耍耍嘴皮子而已，耍枪弄棒，论刀射箭，这些野蛮人干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他们是干不了的。
眼看着凤翔守备死在自己面前，凤翔知府吓坏了，“这这这，这可咋办？”
而且这位知府大人还是一个老头，这一年他老人家已经快70岁了，在饥荒连年的大明末年，能活到这个岁数的人，经历的事情也算不少了，但今天的事情还是头一回遇到。
眼看着手下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凤翔知府吓坏了，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制服就这怂样子，守城的官兵还能咋样？
“知府大人，照这样下去，我们肯定会受不住的，还是赶紧想想退路吧！”手下人对凤翔知府说道。
一般情况下能说这话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投降。
其实在城池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情况下，除了投降能有什么退路？
“老夫死也不投降。”老头虽然吓坏了但基本的气节还在，严厉拒绝了手下人的劝降。
关键时刻能说这话，充分说明这位老书生深受封建礼教度海之深，深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大道理。
哟呵，都这个时候还不投降，你还想咋办？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能扛得住上万农民起义军的进攻？
既然知府老头不愿意投降，凤翔守军还得继续坚持下去。
但此时的坚持抗战已经跟刚才的坚守完全不一样了，刚才有守备大人带领大家抵抗，所有的守军是有主心骨的。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凤翔守备死后，大家的抗击行动完全变成了自觉行为。胡乱拿着手中的武器，戳上一下是一下，戳上两下是两下。
这样的抵抗能有什么效果？
在起义军的进攻之下，凤翔守军纷纷向后退去，此时已经有几十个起义军冲上了城头。
更为有甚的是已经有人杀到了城门口，如果再不组织有力的抵抗，攻克城池只是时间问题。
咋办呐？这可咋办呀？
面对纷纷退却的凤翔守军，知府大人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前去对守城的官兵吼道，“你们也是吃朝廷俸禄的人，关键时刻更应该为朝廷尽力。”
呵呵，这个时候说这话实在是太可笑了。
拿朝廷俸禄，朝廷还有脸敢说这个？
当兵的要是吃得饱、穿的暖，或许还会感谢朝廷，但实际情况又咋样呢？
吃了上顿没下顿，吃饱这次没下次。
朝廷这样对待自己的官兵，关键时刻咋指望这些人为你卖命。
“知府大人赶紧跑吧，就你这情况，跑的慢了估计过不了今年。”一个逃跑的士兵对凤翔知府说道。
这算是对老头态度好的，态度不好的还准备上前打老头。
第199章 救兵来了
当官这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个好事，但二般情况下就很难说了。
太平盛世，官威很大；生逢乱世，小命难保。
现在是乱世，大家都在跑逃命，凤翔知府此时虽说也是个官员，而且还是不小的官员，但却没人把他当回事儿。
老头儿，识相点赶紧跑；再敢阻拦逃跑的官兵，弄不好老命就搭进去了。
“苍天啊，大地啊！我皇皇大明何时混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老头见没法阻止守城官兵逃跑，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
真可惜了，大明到了垂死挣扎的地步，还有如此忠诚的官员。
“兄弟们，凤翔守城的官兵已经跑了，拿出你们的勇气来一鼓作气拿下凤翔城。”马狗娃见状拔出刀对身边的起义军将士大声喊道。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没办法，国人就好这一口，关键时刻都喜欢背后踩上两脚，甚至是落井下石，痛下杀手。
眼看凤翔城不保，该跑的跑了，不该跑的也想办法准备跑。
咋办呢？
凤翔知府这位年近七十的老头儿已经是欲哭无泪了，总不能眼看着凤翔城丢在自己手里吧！
老头儿于是捡起地上士兵们丢下的佩剑，“皇上啊！老臣无能没法守住凤翔，只好以死谢罪了。”
说罢凤翔知府拿起剑准备抹脖子。
关键时刻总会有意外发生。
就在这时，一个疯狂逃跑的士兵突然停下了脚步，“哎哟，北边好像有人来了，而且还是大部队。”
烟尘滚滚，马声嘶鸣，北边灵山一带出现了一只队伍，而且这支队伍的行进速度相当的快。
如此快的速度，绝对不是人能够跑出来的。
这个逃跑的士兵也是一个聪明人，仅存行动的速度来判断这支队伍应该是骑兵部队。
北边过来的部队会是谁的队伍呢？
首先，这支队伍应该不是农民起义军的，因为当时西北的农民都很穷，根本买不起马匹。
话又说回来，凡是家里能买的起，饥荒年间还能够养的起马匹的农民，人家还用当农民起义军吗？。
既然不是农民起义军的队伍，那么能有这么多骑兵的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队伍了。
不过此时的北方游牧民族经过大明王朝几代君王的连续打击早就向西北更远的地方逃窜了。而且这一去时间很长，几百年来都没有再回到过中原地区，更不用说来到关中这个地方了。
既然不是农民起义军的队伍也不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队伍，剩下的那就只能是朝廷的队伍了。
我的那个苍天呐，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官兵前来救援凤翔城。
好啊！既然能够在城里活下来，我为什么还要逃跑呢？
刚才还疯狂逃跑的凤翔守军应即停下脚步，冲到凤翔知府跟前，对老头说道，“大人，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凤翔数万百姓可怎么办呢？”
我不能死，我咋就不能死呢？
准备自杀的凤翔知府呆呆的望着这个士兵，“你说我不能死？”
“是的，大人肩负着我想数万百姓的安危，更肩负着朝廷对你的重托，当然不能死了。”
好家伙，关键时候一个小小的士兵竟然说出如此感天动地的话来？真令人刮目相看。
说大话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说完这个大话之后，还能有人来替你擦屁股。
如果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没擦干净，他绝对是不敢说大话，说空话，说假话，说人不人不鬼话来的。
哎呦，刚才还准备提刀弄死我的逃兵竟然反过头来劝自己活下来，凤翔知府也觉得奇怪了，“别人都跑了，你咋还不跑呢？”
“我要跟大人同生死共命运一起保护凤翔城。”
好家伙，有如此认识的人，不去当一个理论型研究型干部，真是亏了你了。
凤翔知府吃惊的望着他，“孩子，你还很年轻，命一旦没了啥就都没了。”
老头啊老头，你真的是老眼昏花了，我要不是看见前来增援的官家队伍，早就跑的没影了，“大人，我扶你起来，咱们先回衙门，好好想想退敌的办法。”
凤翔知府大人感动的泪都快流下来了，“有像你这样的士兵，何愁不能退敌？大明不灭，大明不亡啊！”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些年轻人都做的啥事嘛？一个简单的举动让年近七十的老头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感叹。
要是他老人家知道这当兵的是个投机取巧之辈，还能说出如此感天动地的话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下从来不缺少投机取巧之辈，你能认得过来吗？
在士兵的掩护下，凤翔知府逃离城头问凤翔衙门跑去。
“兄弟们，看见没城上几乎没什么守军了，都给我冲上去杀死他们，夺取城池。”马狗娃见状对手下的兄弟们喊道。
冲啊！
杀呀！
农民起义军喊着叫着向凤翔城冲上去。
“嗖嗖嗖——”
不远处受过来几只利箭，冲在前面的农民起义军被射倒了好几个。
“咋回事儿，咋回事？都给我向前冲啊！”看见前面正在猛冲的起义军停下了脚步，马狗娃大声喊道。
“大大，大人，从西北方向杀过来一支官兵。”跑的快的农民起义军兄弟对马狗娃大声喊道。
官兵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眼看着这个凤翔城马上就要被攻克，官兵怎么会来呢？
在马狗娃等人看来，大明王朝的军队其实没什么可怕的，跟他们打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是一旦官兵冲杀过来，要想进攻凤翔城可就难得多了，弄不好会遭到内外夹击。
“大人咋办呐？”一个操着甘肃口音的起义军士兵问道。
马狗娃的队伍大多数是甘肃陕西的农民子弟兵，口音相似，作战的方式方法，行为处事的方式方法几乎都是一样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咋办？只要不想被人包饺子，那就只能放弃凤翔城，跟增援过来的官兵大战了。
从西北来的官兵，会是谁的队伍呢？
别的人不知道，但作为土匪大王的周耀宗却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支军队一定是三边总督洪承畴的队伍。”周耀宗对马狗娃肯定的说道。
洪承畴？
马狗娃对这个人是很熟悉的，因为他的上级老回回在甘肃一带经常会遭到洪承畴大军的围困，好几次被人打得连鞋都没穿就撒腿跑了。
所以这一次老回回之所以从甘肃进入陕西占领地盘，一方面为了扩大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就是甘肃距离洪承畴的老本营宁夏固原太近了，这家伙三差五带兵过来打他。
洪承畴这个人跟其他的巡抚总督不一样，他对待农民起义军的态度就是四个字“露头就打”，如果还有词语可以形容的话，那就是“往死里打”。
第200章 逃生是一门艺术
露头就打，往死里打。
你没看错，人家洪承畴对付农民军用的就是这些词，而且也是这么做的。
真可谓是言行一致的好同志，学以致用的好领导。
为啥要这么做呢？
原因很简单，除了这个，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在洪承畴出任三边总督之前，杨鹤他老人家曾经采取过招抚的手段对付农民军，但结果咋样呢？
农民起义军当的时间长了，也当成了兵油子，给钱就投降，没钱就反水。
过不了几天投降的日子就会再次拿起刀来砍官员，占领州县衙门，比如着名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献忠，他老人家投降的次数估计连自己都数不清。
一个接着一个失败，一个接着一个完蛋，一直等到洪承畴当上三边总督的时候，他改变了策略。
说白了就一个字“杀”。
这个字简单实用，而且效果相当的好。
杀光了就没了，既不用不用管他们吃，也不用管他们穿，还不用养活这么多的农民百姓。
ok，拔刀吧！开杀吧，给我往死里砍。
其实，马狗娃也不傻，当官兵从西北杀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也知道是谁的队伍来了。
但作为一个农民起义军有时候也需要自己欺骗自己，而且还天真的以为欺骗了自己就能够欺骗别人。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当从西北杀过来的军队距离马狗娃的队伍很近的时候。
周耀宗看见了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很大的字“贺”。
没看错，这个字就是“贺”字，整个西北官兵队伍中，姓贺的将领就那么几个人，其中贺人龙是最着名的一个，号称“贺疯子”。
历史上凡是能叫疯子的人，都是有特点的，要么真疯，要么做事疯狂。
贺人龙属于第二种，属于做事非常疯狂的那一种。
到底有多么疯狂呢？看看他上次进山剿匪的表现，就可见一斑。
现在，当他面对范围更大，人数更多的农民起义，贺人龙的疯狂立即表现到了极致。
“诸位将士看见没？这里的贼兵很多，拿出你们的勇气给我杀。”贺人龙一声令下，亲自带领军队向马狗娃的队伍冲过去。
我们早说过，农民起义军就是个数字大，真正的战斗力是很差的。
面对冲过来的贺人龙大军，农民起义军迎风而倒，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而且逃跑的时候是没有方向的，向左跑，向右跑，向东跑，向西跑，向南跑，向北跑，一哄而散，一拥而上，这就是农民起义军最大的特征。
反正就这么回事，能跑了就跑，跑不了就死。
不过这样逃跑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给追剿大军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到底该向那边追击呢？
就在贺人龙大军动刀追杀的时候，原本围困凤翔城的农民起义军，一哄而散，转身之间就没了队形。
“大王，咱们该咋办？”周耀宗的手下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怎么办？赶紧跑啊！”周耀宗回答一声，自己撒腿就跑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家都跑了，难道留下我一个人对抗贺人龙的大军吗？还是早跑早脱身的好。
马狗娃跑了，周耀宗和他的属下也跑了，谁来抵抗贺人龙的大军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那些跑的慢的，比如周耀宗的千夫长。
这位同学的反应有点慢，等贺人龙带着大军冲过来的时候，他没有想到逃跑，竟然还想着组织有力的反击。
哥们，你这反应有点不同凡响啊！真是一个敬业的好土匪。
这个时候的农民起义军，还没有达到跟官兵对抗的程度。
想反抗，得有实力才行啊！
贺人龙是谁，人家也属于那种艺高人胆大，单刀闯天下的主。
在带兵前来关中的时候，洪承畴曾经问过贺人龙需要带多少兵？
“1000人足以。”贺人龙坚定的说道。
1000人，兄弟，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人家说的就是1000人。
此时进攻关中平原的农民起义军至少有上万人，你带1000人过去，准备自投罗网吗？
不是，贺人龙带兵绝对不是自投落网，而是过去剿匪的。
一千对一万，有胜算吗？实话告诉你胜算还真大，至少在70以上。
我滴那个神啊！你一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