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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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端起汤来喝了一口,又对刘唐子接着说:“记住,等你去看我的时候,不要忘了给我和我媳妇带几个这种饼,让她也尝尝来自晚晴的民间美食。”
“这吃着碗里的,可还惦记着锅里的,线拉的够长了。”刘唐子点点头,爽快地说:“放心吧,管够!”
“人家这叫放长线钓大鱼,用写文章的说法,叫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意蕴深长着呢!”李正不由拉长了腔调,戏谑地对刘唐子说:“你就等着出血吧!”
李正的话又让齐天翔想起刘唐子吝啬的笑话,就微微笑着,看着刘唐子没有说话,似乎也在看他怎么回应。
“放心,巴结领导这点血还是可以忍痛出的,我们农村老娘们都知道,要想让母鸡下蛋,玉米粒和小米还是应该舍得喂的。”刘唐子狡黠地笑着自嘲,却连齐天翔也一并捎带上了。
一阵轻松地说笑之后,早点也基本吃的差不多了,李正不失时机地问道:“齐书记上午有什么安排?”
“上午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上午也务务虚,让老刘带着我去农村转转,中午去吃嫂子的手擀面。”齐天翔看着李正,得意地笑着炫耀,转过头看着刘唐子,淡然地问:“没有问题吧?”
话刚说完,就觉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拿出来一看,是郑明书记的电话,就严峻地像李正和刘唐子摆了下手,快步走出饭店,接起了电话。
“早点吃的什么,不会是平原县的肉沫穿沙吧!”郑明的声音总是那么沉稳,却又不失活泼。
“老师怎么知道我吃的是这个,难到老师也喜欢这口?”齐天翔故作惊奇地说着,脑海里却在迅速思考着郑明电话的意思。这么早来电话,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但会是什么事齐天翔却无论如何想不出来。
“没有吃过,还不能听说过吗?传统的继承和发扬,不是要靠理想和信念支撑吗?”郑明依旧是不温不火地说着:“上午怎么安排?是不是要务务虚,到农村看看,然后蹭人家一顿手擀面呢!”
“老师怎么什么都知道呢,您简直太神了。”齐天翔简直惊愕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尤其是郑明说到的传统继承的话,想必是看到了省报上的那篇文章了。可从郑明的口气中却没有责备的意味,就略微有些放心,看来不是文章的事情。
“不要胡思乱想的,就是想让你来京城看看街景,你还能想到哪里去?”郑明的话语中有些调侃的味道,似乎对齐天翔的猜疑不以为然,随即就温和地接着交待:“带上必要的材料,中纪委领导要与你沟通一下情况。尽快过来吧!”
“我这就安排,上午就动身。”齐天翔简短地回答后挂了电话,他知道与郑明通话,可以诙谐,可以顽皮,却用不着客套,也不需要搭架子寒暄,直奔主题就可以了,越是直截了当,他越喜欢。
挂了郑明的电话,齐天翔走进小店,歉意地看着刘唐子说:“嫂子的手擀面吃不成了,看来只能等下次了。”说着对李正正色道:“给你个巴结领导的机会,送我到河州机场。”
“愿意效劳,领导头前走着。”李正顽皮地做着谦卑礼请的动作,等着齐天翔的指示。知道齐天翔有大事要办,也是不敢过于随意。
“那就走了。”齐天翔与刘唐子和李正走出小店,握着刘唐子的手告别,随即对李正祥装威严地喝道:“还不头前带路。”
说着话挥挥手与刘唐子告别,随着李正向不远处的轿车走去。车上齐天翔与小张通了电话,让他交待刘劲风准备必要的材料,直接到机场见面。
李正专心地开着车,没有打扰齐天翔的思索,这么久的接触,使他对齐天翔的行事风格有了一些了解。他思维敏捷,而且喜欢考虑周详,提前进行状态,可却不愿轻易表态,只是愿意多看,多思考,这倒不是故弄玄虚或故作老成,而是缜密和谨慎,这些是他应该好好学习并领会的。
直到车到了机场候机厅门口,齐天翔才缓缓地对李正说:“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好高骛远,你现在的势头很好,继续保持就是了,记着多请示、多汇报,想做更多的事,你必须有更高的平台,这些你懂得!”
齐天翔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正,眼里是柔和的神情,还有着淡淡的不安,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只是温和地看着李正。处在这样的身份,能直接帮到李正的不多,有时还会适得其反,所以只能叮嘱他谨慎小心,更多的话是不能说的。
其实这些话昨天晚上酒宴后就准备说的,看着李正热热的眼神和踌躇满志的神态,就强压着心中的话语,而且拒绝李正送他到小招的好意,执意与郝涵同车回了县城。他不忍心给李正泼冷水,刚刚树立了信心,而且找到了一点干事创业的感觉,却无形中跌入了清河市权力争斗漩涡中,而且随着他成绩的增大,伴生的危险也越大,但却是难以说透的,他已经成为王健康上升通道的筹码,只能被利用,不可能有另外的选择。
“我知道,齐书记是有话不好说,我无所谓,大不了还做我的新闻去,或者去文化局赋闲。”李正欲言又止,可还是没能压抑住自身的激愤,自嘲的话语听上去像是泄愤。
“没有大不了,也不允许有大不了。”齐天翔提高了声调,眼睛定定看着李正,慢慢地说:“还是我刚才说的,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要多想。”
李正庄重地点点头,赫然地笑了,又恢复了略显天真的神态,望着远远走来的小张和刘劲风,调皮地说:“接你的人来了,我这车夫任务完成了,请客人为此次服务打分。”
“零分。”齐天翔瞪了李正一眼,转而温和地叮嘱着:“回去路上开慢点,有事打电话。”
说着话,对迎上来的刘劲风和小张笑着说:“你们早到了?”
“也是刚到。”刘劲风微微笑着说道,“张秘书已经办好了手续,我们进去吧!”
齐天翔点点头,随着刘劲风和小张从贵宾室直接进行了登机,对于这样的待遇齐天翔很是反感,包括飞机的头等舱,以及贵宾接待,这样的特权不但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
尽管反感,但坐飞机仍然的头等舱,下了飞机仍然是驻京办的专车在贵宾厅外等候,而且似乎是专门做了安排,简单的寒暄之后就直接驱车到了河海大厦。
第五十一章 谁在暗处(2)
河海大厦的河海省驻京办的接待宾馆,以前是纯经营的宾馆,前几年进行了翻修,正式成为河海省在京的信息联络和交流的中心,省领导来此都是下榻在这里。这座二十余层的大厦为领导们专门装修了几个豪华房间,也就自然成为在京的政治中心。
齐天翔一行在驻京办陈迎新主任的引导下,乘电梯上到了二十三层,这是大厦的最高一层,也是大厦贵宾房间集中的区域。
齐天翔被安排在了2306房间,这也是他历次进京所住的房间。这也是驻京办不成文的接待规矩,尽管副省级以上干部在这里没有专有的房间,但其实还是有相对固定的房间,基本上房间的布置和摆设是根据领导习惯爱好而特意设置的,一般不对外使用,所以一些私人物品有时候是长期放置的,尤其是需要较长时间留京的,更会带来一些习惯使用的物品,这也是特权的一种。
2306房间,就是迎合了齐天翔的习惯,两室一厅的豪华套间里,卧室里摆放着一个小书柜,放置着齐天翔喜欢看的一些理论和法律方面的书籍,书房里有大大的书柜,也是摆放着书籍,有些是齐天翔从家里带来的,有些是自己购置的,纯粹的私人物品。
李正住在了对面的2305房间,一个一室一厅的套间,原本刘劲风会在其他楼层安排房间,为了方便就主动与小张住在一个套间里。看着都安置停当后,齐天翔才随同陈迎新走进自己的房间,浏览了一下自己熟悉的房间环境,很满意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点着了一支烟慢慢吸着,想着休息一下就与郑明联系,看在哪里见面汇报。
“齐书记,您稍微洗漱休息一下,就请到小会议室,郑书记和客人都在等候。”陈迎新微微笑着,小心翼翼地说。
齐天翔猛然愣怔了一下,立即按灭了香烟,不快地数落着陈迎新:“你这个小陈,怎么不早说,刚才在大厅就应该提早说,怎么能让郑书记和客人等我呢?”
说着话,齐天翔赶忙站起身,出门就要敲小张的房门,陈迎新急忙跟了上来,匆匆说:“还是请齐书记先过去,可能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流。”陈迎新面对齐天翔疑问的目光,低声说:“郑书记就是这么交待的。说等您到后先请您过去,别的就什么也没有说。”
齐天翔点点头,做了个带路的手势,跟在陈迎新身后向小会议室走去。陈迎新推开小会议室的门,请齐天翔进屋,随后又关上了门。
齐天翔进门后,迅速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情况。说是会议室,不如说是小会客室更准确一些,只是一圈沙发围成的一个会客的空间。
“郑书记,方书记,已经来了很久了吧!”齐天翔向坐在沙发里郑明和方翔副书记笑着打着招呼,不安地说:“让领导们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相比你天翔几千公里的飞来,等一会还是值得的。”郑明含笑对齐天翔招招手,温和地说:“来,过来坐吧!”
“我还是坐在门口吧!这里方便。”齐天翔迅速扫视了房间里的情况,房间四面都摆放着长沙发,郑明坐在靠窗一面的沙发上,方翔副书记坐在里面靠墙的一面,自己做到那边都不合适。剩下的也就是靠外墙和靠门的两排沙发了,想了想齐天翔坐在了靠门一面,嘴里谦虚着。
郑明不易察觉地与方翔副书记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望着齐天翔开门见山地说:“方书记你不生分,在纪委分管的内容你也知道,现在就由方书记同你谈话,我旁听。”
郑明书记的话尽管委婉,但齐天翔还是有些惊异。方翔副书记在中纪委分管内部监察,他当然知道,所以立即就想到了王世安的提醒,只是不知中纪委和方翔掌握了什么,又会问些什么,不由加了万般的小心。
“天翔同志,你请坐,不用紧张,更不用胡思乱想,我们之间尽管不熟,但郑明同志你们很熟,他在旁边看着听着,是不是就足以说明今天谈话的性质了?”方翔摆摆手,示意齐天翔坐下,不露声色地说:“我们长话短说,一会还有说正事。”
看齐天翔慢慢坐下,方翔与郑明对视了一下眼神,转过脸来,似乎随意地慢条斯理说道:“听说你一夜之间身家百万,是怎么一回事啊!”
齐天翔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有些紧张和局促,尤其是想到方翔的分工和谈话的内容,不由紧张地站了起来,听到方翔同志的称呼,心里宽慰了不少,等到听到身家百万的说法,一时有些懵,脸上有些微微泛红,等到明白了方翔副书记的话中所指,心中猛然豁亮了起来。
“何止百万,看来想让我致富的人,也不知货值几何。”齐天翔爽朗地笑着,直截了当地说:“那是前不久我的一个老同学去河州办事,送我的一对属相翡翠摆件,质地、水头、刀工都属极品,我不懂玉石收藏,估计市面价要在三百万左右。”
看着郑明和方翔惊讶的神情,齐天翔接着说:“还有两瓶铁罐中国名酒,是建国初作为国礼送给外国元首的,先是被国家收藏,后来经拍卖流回国内,拍卖价当时就是二十万美元一瓶。这样估计,现在我的身价应该在五百万左右了。”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可惜,这些好东西,现在都在省纪委保管室里,我是五福享用了。”
“这很好,身外之物只会使身体臃肿,带不来任何的益处。”方翔和郑明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问:“据说你的私生活很不检点,什么姐夫小姨子的,每日里打情骂俏,还不惜托关系给人家出书,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说我都可以,组织可以调查,不能这样诽谤一个年轻的女干部,人家可还是一个未嫁的女孩子啊!”齐天翔激愤了,不由站了起来,提高了声调。
“天翔,你这是干什么?你坐下。”郑明提高了声调,严厉地劝解道:“方翔同志这是代表组织问话,有什么就说什么,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这是正确的态度吗?”
齐天翔立即意识到了激动使自己有些失态,就缓缓地坐下,声辩道:“这说的是郝涵,现在的平原县委书记,我们是政法大学的同学,不是一届的,她与我妻子关系很好。毕业后分配到清河市政法委工作,得到了我一位尊敬的老大哥很大帮助,内心也渐渐爱慕上了我的老大哥,但由于老大哥自身的道德准绳,始终只是暗恋。老大哥因公殉职之前,她已经挂职平原县县长一年时间,可依然难忘老大哥,就将其生前的论文、讲话和心得整理了一下,母校出版社决定出版,让我给写个序言。出于对老大哥的尊敬和怀念,同时也是为她这份真情所感动,我就写了序言。平时我们没有什么接触,而且也知道她心里满满地都是老大哥,这样的好姑娘,怎么能往她身上泼脏水,这太不道德了吧!”
“跟这些人讲道德,那跟与屠夫讲仁慈有什么区别?”郑明淡淡地插话,似乎也在平息齐天翔的愤懑,“讲清楚了也好,这不但还事实以真相,也让组织全面认识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同志。”
听着郑明的话,方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着齐天翔微微笑着,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了起来,点着一支烟慢慢吸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忽然转换了话题,像是没头没脑地问:“对唐全德,你了解多少?”
齐天翔猛然一愣,不知道方翔副书记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名字,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与这位位高权重的部长有什么交集,困惑片刻只能坦率地说:“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以前是河州重机集团的总经理,后来到北京工作。”
“哦,对不起,我跑题了,不是一件事。”方翔呵呵笑着解释,话锋一转,声音又变得严峻起来,“哪昊天集团呢,听说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