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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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来我们灌输的正统教育,一直是民族为后,国家居前,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但在实用价值观和庸俗人生哲学看来,却是严重束缚了自由和个性的残暴行为,是无视个人价值的理想主义,似乎家国情怀更符合社会常理,更符合人性特点。”齐天翔微微叹了口气,望着有些惊讶的闫晓蓓和刘鹏说:“家国也好,国家也罢,都是讲述的一个理念,只是侧重的角度不同,也就是硬币的正反两面,其实实质都是抛开了个性谈共性而已。”
“家国,实际上更强调了家的重要,而国家,似乎注重了国的重要,也就是大河小河的辩证关系问题,更简单的理解,就是城郭内外的关系,其实真正有意义的是民族一词。因为城郭内的居民多寡,只是这座城市的繁荣程度,与人们的生活无关,更与幸福不染,真正衡量城郭凝聚力的不是政治,也不是经济,而是民族,‘聚民以居而成族群,族群类聚而衍血缘’,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存在的合理因素,必须附之于维系的纽带,才能真正植根与土壤,也才能久远。”齐天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觉得过于深奥,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简单地说,就是人与社会的关系问题。”
说着话,看着刘鹏温和地说:“你们总在标榜着独立的个性和自由的理念,似乎这个社会,这个民族,这个国家,与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可真的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吗?似乎看起来关系不大,有钱就可以拥有所有生活的一切,但想过粮食怎么来的吗?身上的衣服没有工业的创造可能吗?这似乎与国家没有关系,可没有国家的稳定,没有各行各业的付出,这些看似简单的获得真就那么简单吗?”
“你舅舅的话说出了他的担心,也说出了现实存在的问题。”闫丽望着刘鹏有些涩迫的神情,就慢慢接话说:“现代教育只专注了知识的灌输,而忽视了素质和品质的养成,似乎只要完成了基础教育就万事大吉了,从小学都高中,每个孩子学习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这就像生产线的产品似的,没有区别,更没有特点,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这话说的有水平,到底是做学生工作出身,一针见血啊!”齐天翔迎着闫丽愠怒的目光,呵呵笑着,点上一支烟慢慢抽了一口,缓缓地说:“过去的传统教育,讲究的是先立身再修学,不管是《三字经》,还是《弟子规》,或者是《蒙学大观》,都是立足于品行的灌输和养成,而这些基本礼仪和思想品德的点滴知识,即使不再进一步学习,也能规范和制约一个人的日常行为和思维。而且更进一步的学习,就更加注重每个人的个性,过去讲六艺,小六艺是生活的必须,大六艺就是君子成长的必修,也是治国安邦技艺的基础。孔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大哲十人,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子路的孔武,子由的头脑,冉求的好学,都不尽相同,所谓有教无类就是这个道理。”
“而现在,教育工业化了,就像生产线上的产品,批量生产,批量复制,唯一的标准就是分数,看似什么都教了,可什么也没有教明白。”齐天翔似乎陷入了深思,忧虑地说:“中小学教育如此,大学教育也是这样,都是课本上那些知识,其他的就不归老师管了,至于这些知识,是不是可以应用于实际生活,就没有人在意了。以至于出现了成批的学士科员,硕士科长,博士局长,这些从生产线上下来的高级知识分子,真的可以承担经济和社会的管理责任,真的具有相关的能力吗?”
“学历只是一个证明,只是说明了所处在的层面,其实什么也说明不了,社会什么样,基层都有什么问题,老百姓的需求是什么,你们这些从学校到机关的人知道吗?”齐天翔眼神变得严肃,话也凝重了一些,“这些基础知识是你们必须补上的,主动补和被动补,结果或效果是不一样的。”
“书记舅舅的话,我好想听明白了一些,但太过深奥,我一时也理解不了。”刘鹏想着,慢慢地说:“似乎是再说我们这一代应当负起责任,应该担当才是,毕竟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与我们有着根深蒂固的联系,不但有血缘,更有文化和文明的纽带传承。”
“就你会说,拍马屁。”闫晓蓓瞪了刘鹏一眼,抢白他说:“书记姑父只是要求我们服从组织分配,不要挑肥拣瘦,对吧,姑父?”
“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强调,更没有要求。”齐天翔知道这两个年青人已经明白了,也就不愿多说,可还是意犹未尽地讲道:“借用你们经常用到的话,也是网络上常常见到的语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什么问题’,这么浅显的道理,现在却困惑住了整整一个国家的民众,国家强调一切向钱看,舆论主张财富证明价值,商家忽悠没钱就没有一切,真的是这样吗?”
“房子、车子、位子、票子、妻子,这些所谓的‘五子登科’,除了位子,需要其他的因素,其余四项,那一项不是以金钱为衡量标准的,但仔细想来,那一项没有会维护生命安全,会累及民族生存的,房子可大可小,车子可有可无,票子可多可少,妻子与金钱无关,这样看来,我们毕生追求的,似乎都与生命存在的意义无关,更无关乎幸福与否。倒是与国家、民族生死攸关的理想、信念、信仰、精神,却被社会舆论忽略了,正本清源的事情谁来做?谁告诉为了一些正确的思想?这些不应该有你们来承担,来担当吗?”齐天翔缓缓地说着,似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微笑地说着:“这些并不复杂的问题,需要你们来解读,或许几年,或许一辈子。”
闫晓蓓和刘鹏似乎明白了齐天翔说的话,又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但看着齐天翔冷峻的神情,却也不愿过分的执拗。
齐天翔却并没有停止思索,刘鹏的工作可能只是学院的安排,闫晓蓓的工作变动,却是有着很深的意图,齐天翔不愿过多地说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够在短训中积累属于自己的东西。
闫博年的话,以及自己所说的话,慢慢地纠葛在一起,即使是在回家的路上,也没有完全分清楚。
原本是想陪两位老人吃了晚饭,特别是还想再听闫博年说些什么,可王金龙打来电话,想要与他好好聊聊,可声音却并不那么轻松,使得齐天翔心弦又绷了起来,只好答应赴约,并让他把地址发过来。随即歉疚地跟两位老人道别。
回家的车上,收到方振全的短信:“已经安排整改,希望齐书记随时检查”。
齐天翔看着短信,回想起闫博年的话,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五十八章 有为无为(3)
齐天翔与闫丽走进房间的时候,王金龙正专注地打着电话,看到他们进门,赶忙站起身,示意妻子招呼客人,自己快步走出房间,电话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耳朵。
“看他忙的,从一进来电话就没有停过。”郭芳不满地撇了王金龙一眼,笑盈盈地站起身,拉着闫丽的手,羡慕地说:“你说你这是怎么保养的,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你都觉得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永远都跟个小姑娘一样。”
“你可别这么说,都什么岁数了,还小姑娘呢?”闫丽被郭芳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脸微微地红了一下,慢慢地说:“还是郭姐你会收拾,什么时候都显得那么年轻、漂亮。”
“都什么年龄了,再收拾也是人老珠黄了,不招人待见了。”郭芳酸溜溜地说着,忙不迭拉着闫丽的手坐下,喜滋滋地问:“你们家亮亮研究生就准备在国内读了,不准备送出去?”
“国内能读好就不错了,不读书光靠专业课那点东西,就是送到哪里都没用,还是你们家红红好,懂事听话,还爱学习,今年就要毕业了吧!”闫丽顺着郭芳的话说着,似乎不满地说:“我们家亮亮要是有你们家红红一半就好了。”
齐天翔微微笑着坐在圆桌边,看着闫丽和郭芳两人聊天,女人似乎都是这样,除了穿着打扮,就是孩子,这样永恒的话题,永远都说不完,而且并不在意别人是不是在听,似乎只要说出来就达到了目的,或者只要有人就能说个不停,根本没有插话的时候。直到王金龙打完电话进来,齐天翔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不满地瞪着王金龙说:“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周日的也不让在家好好陪陪老人。”
“陪老爷子下棋吗?”王金龙微微笑着递给齐天翔一支烟,慢慢地笑着说:“我这是帮你解围,就你那点能耐,坐而论道还行,不上阵还能保持一点尊严。”
“你怎么知道的?”齐天翔不知觉地笑着,望望郭芳,又看看闫丽,随即才有意叹了口气说:“人家那是湖,咱们这水平也就是三招两式就败下阵来。”
“你看看人家天翔,到底是省领导,拍夫人马屁都高人一筹,不明拍,而是夸老丈人,这话谁不爱听。”王金龙瞥了一眼齐天翔,对郭芳说:“哪像是你们夸人,直白的让人不舒服,‘你这衣服是哪买的呀,真漂亮’,人家在哪里买的有什么关系,与漂亮更是不搭界,哪像人家齐书记这么含蓄,‘这衣服是你老公给买的吧,你老公真懂得心疼人,还这么有眼光’,这话听着就舒服。”
王金龙惟妙惟肖地说着比划着,立时使房间里笑声一片,齐天翔尽管脸火辣辣的发烫,可还是不得不佩服王金龙比喻的到位,而且眼光毒辣,不由干笑着对郭芳说:“你们家老王这人吧,哪都好,就是嘴太毒,你得好好管教管教。”
说着话,看着房间里的布置问王金龙道:“就咱们两家人吗?这么大个房间,太奢侈了吧!”
“哪有什么办法?人家这里除了大厅,就是包间,您这么大干部,总不能让你到大厅示众吧!”王金龙迎着齐天翔的目光,笑着对闫丽说:“这不到明天上午全河州就都知道了,齐书记一面呼吁厉行节约,一面到娱乐场所胡吃海塞,这影响就太好了。”
“如果嫌这里包间大,两个办法,一个是换地方,一个就是再找几个人来。”王金龙看着齐天翔,征求着他的意见:“你看找谁合适?”
“你们书记现在应该在河州,找来见见面,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两个人就喝酒听戏好了。”齐天翔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吕山尊过几天也要带队到清河去,请他也过来喝几杯,算是践行吧!”
王金龙点点头,很为齐天翔周到的思虑折服,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又有些为难地说:“我这冷不丁打电话过去,人家怕是不给我面子。”
“正应为你这冷不丁打电话邀请,他们才会更给你面子。”齐天翔微微笑着,意味深长地对王金龙说:“你可以试试。”
王金龙很快就明白了齐天翔话里的意思,不禁竖起大拇指夸奖道:“高,实在是高,如果很熟反而容易拒绝,越是冷不丁,越耐人寻味,而且还会联系到是有人授意,看来是这副秘书长,还是没有当明白啊!”
王金龙说着话,快步走出房间,不大一会功夫就走了进来,对着齐天翔说:“都通知到了,马上就来。你看咱们是先上几个凉菜喝着,还是等一会?”
“等一会吧!有女士要来,有点绅士风度的好!”齐天翔淡淡地说着,随即转换了话题,慢慢地说:“原本想着等你过几天回来,我和闫丽请你们两口子吃顿饭祝贺一下的,谁知你还先来了这一出。”
“唉,真是一言难尽啊!”王金龙做作地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闫丽笑了一下,随即望向齐天翔,递给他一支烟点上,动情地说:“知道你的好意,也知道你从中做了不少工作,这感激的话我也说不出口,只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六神无主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齐天翔摆了摆手,不让王金龙再说下去,眼睛从王金龙脸上移开,慢慢地环视着包间,很久才缓缓地说:“这样的房间,或者说这种档次的饭店,河州市不说有一千个,二三百个还是有的,谁比谁更有特色,谁比谁更有实力?而且实力又怎么体现出来?位置,档次,背景,或者是厨师,是菜品?你选择这个饭店请客吃饭,一定有你的理由,或许的价位,或许的距离,或许是特色,也许只是一个菜品让你中意,或许就根本没有理由,只是无意中选中的。”
“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可我这还真是没有准备好,或者说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王金龙依然动情地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来自农村,毕业分配阴差阳错地到了省政府办公厅,本身就不招人待见,也就是老白大哥让我有点事干,驻京办那几年还算是比较舒心的日子,可说到底我这就没有当地方主官的经验,这一下子就是清河市长,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有时候阴差阳错也没有什么不好,你和郭芳嫂子都是大学同学,而且还都是财经专业,嫂子到了省财政厅,你去了办公厅,似乎有些让人不好理解,可谁知道下来的发展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换一个结果,嫂子去了办公厅,你去了财政厅,嫂子是不是还能嫁给你还两说着,就你那农村孩子的胆量,做个假账你都不一定敢,还不说什么作为了。”齐天翔慢条斯理地说着,随即急忙对郭芳笑着陪不是,“嫂子别生气,我这是就事论事,可没有挑拨你们关系的意思,你可不能想远了。”
“我才不生气呢!当初嫁给他就是看他在办公厅工作,如果我们换一下,我才不嫁给他呢!”郭芳当然知道齐天翔说话的意思,咯咯笑着说:“当年在大学,也没有很留意他,一个海东山区出来的傻小子,说话办事那个艮的,现在想想都好笑。哪像你和闫丽妹妹,郎才女貌一对神仙伴侣,感情基础那么好。”
“看嫂子你说的,我们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闫丽满脸绯红地瞥了一眼齐天翔,酸溜溜地说:“人家当年可是政法学院的白马王子,被一群女孩子追捧,那个高傲的,能看上谁啊!”
“看上你了呗,弱水三千,佳丽无数,独为你献上心香一束,这才是真正的千般情意,万般柔情,最难舍弃的还是对你的钟情。”王金龙恰如其分地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