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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震动-第26部分

小说: 震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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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天翔用力握住刘唐子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默默地点点头,对刘唐子的表白很是理解和感动。初期认为刘唐子的用意只是借力打力,借齐天翔之手查处彭群,然后借机往上走一走,即使做不到直接替代彭群,也还是有希望挂一个专职副书记的。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浅薄了,低估了他的觉悟和信念,可道歉却也不很适宜,因此只能用握手这样的方式表达歉意和感谢了。
    “咱们还是过去吧!估计小张也讲的差不多了。”刘唐子憨厚地笑着,看看手表说着,“午饭后你回宾馆休息,到时我去接你。”
    说着话两人一同走出办公室,到会议室讲课还在继续。等小张讲完后,刘唐子走上前去说:“下午原本想请齐书记做一个总结发言,齐书记谦虚不肯,那就继续分组讨论,远的乡镇就可以回去了,过几天就是‘枣香节’了,该各单位忙上一阵子了,我们的培训就此先告一段落,节后需要恢复或总结,到时候再安排,现在就散了吧!”
    大家一起起立鼓掌,欢送齐天翔和小张离开会议室,也算是结束了四天半的培训。
    午饭简简单单,尽管是结束,但由于齐天翔这几天提出的中午不喝酒的要求后,来凑热闹的也就不多了,估计都在等着晚上闹腾呢。
    饭后齐天翔回房间午休了一会,来这么多天,还一直没有过午休,一时还真不适应,好容易迷糊了一会。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刘唐子的司机才敲门进来,说刘书记让来接他,可下了楼坐上车,却发现刘唐子并不在车上,正疑惑间车却拐进了县医院,停车场里见到刘唐子在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里向他招手,也就明白了刘唐子的用意,同时也佩服他的考虑周详。
    在一个不大的县里,领导们的座车很是显眼,不论车型如何,单就那号牌就表明了一种身份和高贵,这样的车出门,想隐瞒一些什么都难。齐天翔在车子停在面包车跟前的一瞬间,快速地上了面包车。
    “只能这样了,你别介意。”刘唐子歉意地对齐天翔解释说,随即又指着开车的一个年轻人介绍着:“这是我外甥超波,在黄屯乡派出所工作,情况他了解一些,边走边给你介绍吧。”
    黄屯乡,听到这个名字,齐天翔心里一动,立即明白了要去的地方,以及要联系到的人了。
    黄屯乡是平原县比较偏远的乡镇,其实平原县称为平原,是因为县城的大部分地方是黄河冲积形成的平原,成扇面形展开,平原县就像一个平放的簸箕,面对着黄河以及黄河历次改道形成的平原,而簸箕把就是高大的山区屏障,也是平原原来的面貌,厚重的山梁山石林立,形成了与平原截然不同的地貌。
    由于有了大片的冲积平原,才改变了平原人民的生活面貌,但很多原有的居民还生活在山岭陡坡和群山之间,因此也就形成了林业经济为主的山区乡镇,以及花生等沙地作物和棉花等黄土地作物并存的多种经济形势,也就有了不同的生活习惯和方式。
    黄屯乡属于典型的山区乡镇,以往由于地少贫瘠,是平原县有名的贫困乡镇。
    车出了县城不久,就开始进入山区公路,尽管修建的还是不错,但明显还是有些颠簸,而且公路沿着山势蜿蜒上下,忽而一路盘旋着上行,直上到似乎能碰到天上的云彩,忽而盘旋着下行,一直开到谷底的河流边上,绕过一个弯又开始掉头向上爬行。
    “有多远?”齐天翔在上上下下的晃动中,有意缓和着气氛,问道。
    “五十多公里,就快要到了。”超波赶忙解释,而且满含了歉意,似乎这种种盘旋和颠簸是他造成的一样,“这两年路还好走一些,铺了沥青,前几年砂石路更难走。”
    “也多亏了有大领导关怀,亲自指示省交通厅重点帮扶,才下大力气修通了这条连接平原和邻省的山间公路,而且还铺上了沥青。”刘唐子硒笑着说,“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好是好,可好事却不一定能办好”,超波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不到一百二十公里,省里投入了近一个亿,勘探施工却不让交通部门插手,完全是黄老二在一个人运作,通车还不到二年,就成了簸箕路,这一段还是好的,过了黄屯,那才不能看呢,充其量也就只能说是个路吧。”
    “原本就没准备往远里修,连接邻省公路也只是好立项,好划拨经费罢了。”刘唐子接着话。
    齐天翔听着他两人的一唱一和,没有答话,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知道要说什么,也许这也是要看的一部分。
    很快路面宽了起来,也平坦了许多,齐天翔意识到,要看的地方快要到了。
    面包车拐上一道山梁,视野一下豁然开朗,一大片建筑出现在了远远的山谷间,在绿树掩映下显得清晰和亲切,似乎是在山路上盘旋了太久,突然看到市镇,看到人烟,还是感到惊喜和兴奋。
    面包车顺着公路环绕着到了谷底,慢慢地开进了建筑群中,高处看到的大片鳞次栉比的建筑,其实不过是沿街的三层左右的楼房,以及楼房后面的平房和杂乱的庭院。与所有的乡镇集市相仿,都是沿公路两侧建起二到三层的楼房,既可以住人,也可以做生意,还显得乡镇面貌整齐一些,但服务的也还是本地人居多,因此除了每个月固定的集市,平时还是比较冷清,行人寥寥。
    面包车沿着公路继续前行着,很快就穿过乡镇集市,进入了谷底深部。跨过了一条桥,就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松林夹道,夹道的尽头看到了红色的围墙和一座巍峨高耸的大门,在松树的映衬下显得庄严和凝重。面包车并没有在院门前停住,而是沿着红墙边的小路走到了侧面的半坡处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寺院吧!”齐天翔疑惑地看着刘唐子,他不明白刘唐子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以前是寺院,而且有几百年了,你刚才经过的松林就可以看出大致的时间了,可现在当地人却称为‘黄宫’,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刘唐子说着,拉开了面包车的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天翔下了车,居高临下打量着半坡下的建筑,一看之下就惊呆了。只见在红墙包围之间,一个大大的庭院映入眼帘,大门入口处进来是平整的一个广场,广场中间的甬道通向一个阔大高耸的四层建筑,三层斗檐错落着,琉璃瓦铺就的金色屋顶耀眼而炫目,外墙是暗红色的大理石贴面,深色的巨大玻璃形成幕墙,与大理石贴面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显得高档大气,阔大的建筑后面是一个与前面广场大小相仿的花园,小河蜿蜒地围绕着花园,并穿行在花园之间,小桥和甬道连接着花园中间的凉亭,以及各种花木形成的绿地和花圃,显得宁静而富有生趣。整个建筑大气豪华,而又不失典雅和庄重,与后面巨大高耸的山体有机地融为一体,似乎是后边的山体屏障样将其怀抱在胸前。院落静静的,似乎还在建设着,只有几个工人还在忙碌着。
    “讲究吧!”刘唐子递给齐天翔一支烟,点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刚看到时的震撼与你一样,甚至比你还厉害。”
    “你刚才说这叫‘皇宫’?哪个黄?”齐天翔看着刘唐子不解地说:“而且说这以前是个寺院,怎么成了家院?怎么回事?”
    “让我外甥跟你说吧”,说着招手让超波过来,“跟齐书记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以前确实是一座寺院,叫回光禅寺,建于清代,相传是几位躲避文字狱的举子建造的,因为只有寺院能够在某种意义上躲过官府的迫害和搜查,开始时也有过几个和尚,包括躲避的举子。后来因为香火原因和尚都陆续离开了,文人举子利用这些房舍就开办了书院,对外还称寺院,其实也就有了书院和乡学的意思。主要是黄姓人家的孩子学习和读书,兼具家庙和祠堂的用途,这样一直持续了几百年,后来建国后成为了乡中所在地,再后来随着学生的越来越少,特别是撤乡并校之后,这里就荒芜了。后来黄家老二就建议把这里改建,初期的说法是建成乡文化活动中心,政府出一点,老百姓拿一点的方式建设,但因为乡政府没有钱,老百姓也不愿集资,事情就搁下了。直到前两年黄家老大回乡给老父亲过八十大寿,看中了这块地方,老二就借此开始了拆建,可原本说好了是乡文化活动中心,可建着建着就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以前积极参与建设的乡政府不见了,只有黄家的人在张罗,而且黄家老二也公开说,这块地已经划给了黄家,是四兄弟中的三家用自家的宅基地置换的,而且是乡里对黄家修公路的奖励。老百姓敢怒不敢言,有胆大的也到乡政府问过,乡政府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吞吞吐吐,因此也就生米煮成了熟饭,老百姓干脆称之为‘黄宫’,不是皇帝的‘皇’,而是黄家的‘黄’。”
    “这不是变相的强取豪夺吗?就没人管吗?”齐天翔心立时觉得像坠了一块大石头,堵的喘不上气来,他看着刘唐子,眼中喷着火,“县里就不知道吗?再者说,这么大的宅院,几千万的资金,哪里来的?他们黄家开金矿的吗?”
    “乡里、县里,甚至清河市里,谁不知道,可怎么管,以什么理由管?”刘唐子无奈地说:“这是黄村的地,也就是黄村的事,充其量不过是土地纠纷的问题,只要有村委会意见和决议,谁也不好插手干预。村民自治法实施以来,这样的事哪个村没有,哪个村不或多或少都在发生,村委会的权利无限扩大,以前说家族大就可以横行乡里,现在再有一个村一级的组织,有些人就更加无法无天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鱼肉百姓了,而且现在竞选村主任也容易的很,只要有权或者有钱,再加上家族势力,许诺各家各户一些好处,或者干脆每张选票多少钱,那村委会主任的选举还不是走个过场,黄家老二已经连续做了几任村主任了。他敢这么干,一则有老大在省里撑腰,市、县、乡没有单位敢管;二则他家族在村里势力大,没人敢说,而且他控制着村委会的一切,不信你现在到村里去查,村委会决议和村民按手印的文件就在他的办公室放着呢?何况人家也不怕你来查,这一切都是人家从省交通厅找来的资金,乡里、村里没有拿一分钱,看见刚才的路怎么那么差了吗?不到两年怎么就成了那样,钱都到了这里了,而且还不止这里,还有某些人的口袋里。”说着眯着眼睛对齐天翔说:“你没有感觉到这里的环境有些眼熟吗?”
    刘唐子的话突然让齐天翔脑子豁然开朗,眼前立即就浮现了很久以前参观一个伟人故居的景象。简直太像了,或者是有意模仿,或者是天然巧合,但很快就否定了巧合的判断,只能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
    “前有小河门前过,后有群山连环抱,这是大吉大利的风水宝地啊!”刘唐子接着说:“门前小河是说财源滚滚入门来,也指富贵气象连绵不尽,后有屏障挡住了财路的流失,也就保证了富贵的长期保留,另外后面的屏障也是靠山,山不倒势不灭,而且是群山环抱,也指各路贵人、高人护佑。这是有高人指点的风水宝地,上次老大回来就跟了一位高人,几番点拨说动了老大,才下决心让老二弄的。”
    “自作孽,不可活。”齐天翔指指下面,戏谑地调侃着:“小河环绕如绳索,后面山挡无路逃,这不是作死的局面吗?”
    “也是一解,形象生动。”齐天翔的胡解立即让刘唐子兴奋了起来,不禁竖起大拇指,连声夸赞:“高,实在是高。”
    由于刘唐子的动作酷似一部老电影里面的场面,两人都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舅,舅。”超波过来,小声对着他的耳朵说:“咱们得赶紧走了,好像已经有人注意咱们了,再不走可能会有麻烦。”
    “赶紧走。”刘唐子一听也有些紧张,拉着齐天翔的手示意他上车。“上车再说,上车再说。”
    齐天翔莫名其妙的跟着刘唐子上了车,车顺原路慢慢沿院墙离开,到了院门口时,发现刚才寂静紧闭的院门大开,院门口聚集着几辆车和十几个人,正在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面包车缓缓地沿着松树夹道径直往公路上开,几辆车也急忙跟了上来,远远地跟着,直到面包车穿过乡镇街道,驶上盘山公路才停下。
    尽管没有交流,但车上的三个人都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心都提了起来,不禁捏了把汗,直到重新开始颠簸,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么厉害吗?”齐天翔似乎还不敢相信,“他们会怎么样?”
    老刘尚未回答,超波快人快语地接上了话,“怎么样不好说,但十几个人围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上一顿也有可能。”
    “他们敢吗?还有王法吗?”齐天翔不相信地看着刘唐子,愤怒和不解像万团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心。
    “如果亮明身份,再给他们三个胆他也不敢。”刘唐子说着,随即转换了一下口气,“可就像超波刚才说的,人家就不问你身份,或者故意不了解你的身份。你几个陌生人,来到这山区集镇,本身就可疑,没事也有事,质问你一下怎么不可以,可你不配合,人家采取强制措施,到哪里都说的过去,不但没错,还有功,等到派出所了解了情况,人家早就走了,剩下派出所收拾烂摊子了。”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齐天翔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闹腾的厉害,不由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但现在还顾不上这个,赶忙问刘唐子,“这里的情况你有详细的材料吗?施工和费用情况,一些知情者的材料,最好还能有一些照片,这样更加直观和说明问题。”
    “这些我手里边有,我外甥手里边也有一些,上午没有拿出来让你看,是希望你先直观了解一下,多一些感性认识。”刘唐子接着说:“另外这也与上午的事不是一个事情,分别处理好一些。”
    “好,你抓紧归拢一下,给我一个完整的资料。”齐天翔赞许地点点头,放松了下来,故意提高了声调说:“咱们下来看什么?”
    刘唐子抬起手腕看看表,想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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