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第4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省委常委小楼下的车库和专用车道,以前设计时就有,可当时是作为避难地道使用的,也是一个临时疏散通道,紧急时刻通往外界的逃生之路。坚固的大理石将地道和通道的防护功能,做到了极致,过去还有地下会议室和生活设施,储备有充足的物资、粮食与水,完全可以使人在里面封闭使用很长一段时间。建国后也还是存在了很久,直到战争硝烟远离之后,才进行了部分改造,建立了地下车库,各个小楼的楼梯变成了电梯,通道变成了车道,不变的就是唯一的出口仍然是南郊宾馆。
出了南郊宾馆,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往省政府大院,还不到晚高峰时段,路上的车辆很多,可并没有产生拥堵,还是很顺利地就开到了办公楼前。
出了电梯,面对迎上来的周通,齐天翔客气地与他握了手,简单地交代了一会罗剑副省长要来的话,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罗剑在小张的引领下走进来时,齐天翔正坐在沙发前,与周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看到罗剑进门,齐天翔和周通都礼貌地站起身,分别握手之后,等到罗剑落座,周通知趣地告辞,将时间完整地交给了两人。
“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么大热天,还让你专程从哪边跑过来。”罗剑呵呵笑着,略带歉疚地说:“其实我可以过那边去的,您非要过来,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跑过去,就不热了。老话说:‘天冷冷一人,天热热大家’,酷暑时节,谁都难以幸免。”齐天翔呵呵笑着指指罗剑面前茶几上的茶杯,示意他喝茶,然后旧话重提地表达着歉意:“下午洪虎同志到我办公室坐了坐,然后一起到林书记哪里,为了不干扰谈话,下午我就把手机关机了,让你把电话打到了小张的手机上,实在是不应该啊!”
罗剑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妒忌的神色,随即呵呵笑着回应道:“看您说的,哪有那么多的不应该,您本身就忙得不行,这么热的天两边跑,我打一个电话还不是应该的吗?”
简单的寒暄之后,罗剑望着齐天翔平静的脸,略带试探地说:“知道您最近几天很忙,在谋划着一个重大的计划,我就是想来与您交流一下,看看我能够做些什么工作,帮不帮得上忙?”
齐天翔知道罗剑话语中试探的语气,可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牌之前,还不愿过早地亮出自己的想法,就微微笑着说:“哪一天不忙啊!这近半年的时间,我这天天几乎就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东碰西撞的,真想向你老罗这位多年的老省长请教啊!只是摸不准你的想法,实在不敢贸然打扰啊!”
“这说来说去齐省长还是把我老罗当外人了,作为省政府组成班子中的一员,还不是要围绕在您省长的周围工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不是很明确吗?”罗剑似乎不满地望着齐天翔抗议道:“看来平时还是向您汇报请示的太少,以至于您把我想象成了倨傲的山头主义者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谋而合(10)
“山头主义到不至于,哪来的那么多山头啊!”齐天翔呵呵笑着望着罗剑,似乎只是平静的望着,却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缓缓地说:“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看似平静的背后,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圈子也好,山头也罢,总是潜流不断啊!”
就像齐天翔在试探和观察罗剑一样,罗剑也始终在悄悄地揣摩着齐天翔的心思,以便寻找合适的切入点,展开自己的话题,可从齐天翔不温不火的话语中,怎么也找不到关键的脉络,也就只好顺着齐天翔的话意说:“您说的很有道理,山头主义尽管不是那么明确,可圈子却是随处不在的,您就说上午的会议,也就是一次普通的理论研讨会吧,就暗流涌动啊!上面一点微风,经过下面的发酵和聚集,就是一场风起云涌,不注意还真是不行啊!”
“不管什么风,什么浪,那都是观点的阐述,角度不同,意思就有差异,可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总得有人来做。”齐天翔不动声色地说着,随即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随口问道:“我好像记得,你在河州做市委书记的时候,王涛就已经是主管城建的副市长了吧!”
齐天翔的问话声调平和,表情也平淡温和,可在罗剑听来却不同凡响,知道齐天翔终于忍不住涉及到了实质问题,立刻警觉了起来,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慢慢地说:“我从岛城市调到河州市之前,他就已经是副市长了,说是城运会场馆建设成绩突出,工作成效显著。其实明眼人都清楚,也就是名义上的奖励,实则是压制老房的锋芒,平衡关系的手段而已。”
齐天翔听着罗剑轻描淡写的解释,似乎还有着深深的压抑和委屈,可却始终不接触实质的问题,就不再往下说了,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齐天翔充满疑虑的叹息,以及疑窦丛生的回应,似乎刺痛了罗剑的神经,不由微微提高了嗓音,不满地说:“齐省长是不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啊,或者我老罗的圈子网络住了所有人和事情?”
没有等齐天翔回话,罗剑就急速地说着:“让一个经济大市的市长转任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而且只是过渡性质的任命,既没有省委常委的头衔,也没有明确的职责使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这么不死不活地吊着,您觉得这正常吗?这样的做法目的和作用还不明确吗?不就是坐等市委书记和市长无休止地争斗,等到矛盾无以复加时然后一并处理吗?这样的情况下,工作怎么开展?又如何发现问题和处理问题?让一个自身难保的市委书记去处理市政府的人员,是使用组织手段,还是纪律方式?”
“不瞒您说,王涛带病提拔的问题不是没有端倪,也不是没有反映,可您到南部山区看看哪些临山依水的别墅,调查一下都是谁住在里面,而又是谁开发建设的,又是以什么名义建设的,就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举报材料到不了省委、市委,也到不了您省纪委书记的案头了。”罗剑略显激动地说着,脸色有些涨红。也许是感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罗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缓和了一下,才慢慢地说:“一年多的市委书记,三个月中央党校学习,几个月的熟悉情况和基层调研,再加上市委、市政府的关系协调,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吧!还能有什么作为?实话实说,王涛我们在河州时交集的不多,如果说多起来还是在我到省政府这边之后,由于我是主管建设的副省长,有了垂直的关系,才增多了联系,但也仅限于工作交流,吃过饭,收过礼,可权钱交易却没有半点,您在省纪委工作多年,这些情况应该有所了解,而我也愿意接受组织任何形式的调查。”
“看你这都是说的什么?怎么拉拉扯扯地牵出这么多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来。”齐天翔的心绪根据罗剑情绪的变化,瞬间敞亮了起来,一些疑惑尽管仍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可已经不是那么急切了。看着罗剑愤愤不平的神情,齐天翔拿起茶几上的烟来,掏出一支来递给罗剑,又拿起打火机来给他点着,然后才掏出一支烟自己点着吸着,平和地说:“王涛带病提拔时赵浩南同志是省委书记,林书记的省长,刘正国是市委书记,洪虎同志是市纪委书记,都要承担责任的话,谁又该承担主要责任呢?不从制度和监管方面找原因,不在防微杜渐上完善,事后追责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我们可以秋后算账,可算账的目的不是得失,而是问题的症结,是反思。”
齐天翔缓和了一下情绪,依旧平和地说:“我们的干部制度没有错,监管措施也不是不够用,而是真正用于实施的又有多少,真正较真的时候谁在风口浪尖上站着,就像你说的,你不行,我也不行,查处永远解决不了现实的问题,只有制度、作风、纪律多策并举,道德、信仰、理想多样要求,内外兼攻,才能真正治标治本,我们在这方面欠缺的还很多,因此现在也只能是打破碗说碗,打破盆说盆,无奈却是现实。”
齐天翔的表述让罗剑感到了深深的意外,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齐天翔,片刻之后才感慨地说:“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您会这么说,您的坦率让我觉得难堪,一直以来都以为咱们两个之间只是机遇的问题,现在看来却不仅仅是这样,您的心胸和坦诚都是我不具备的,这才是真正的差距啊!”
齐天翔似乎也被罗剑的直白感动了,尽管这其中可能还有着曲意迎合的成分,可作为这个层次的高级干部,能够说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为了掩饰心中的波动,齐天翔站起身来,端起罗剑面前的茶杯,走到饮水机旁蓄满了茶水,轻轻放到罗剑面前的茶几上,而就在此刻,齐天翔似乎也坚定了信心。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谋而合(11)
迎着罗剑的目光,齐天翔微微笑了一下,转回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袋,走到罗剑面前,把文件袋递给他,郑重地说:“王涛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先看看这个。”
罗剑从齐天翔的神情中感到了异样,赶忙伸出双手接过文件袋,在齐天翔专注的目光注视下打开,抽出里面的几份材料,认真地看了起来。初时平静的神情,随着纸张的翻动,变得凝重,继而惊讶,最后愤怒,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等到几份材料看完,罗剑情绪激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齐天翔始终静静地看着罗剑的动作,一切的变化都是他的眼神笼罩下,罗剑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罗剑的情绪波动在他的意料之中,尽管表现的有些夸张,很大程度上有做给他看的成分。作为主管城建的副省长,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察觉也不合乎常理,但齐天翔很享受这种表情变化,起码可以表明罗剑是愿意迎合他的,也在意他的感受,有这些就够了。
看到齐天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开口询问,罗剑明白齐天翔在等待着什么,就将材料慢慢地归拢好,放进文件袋中,借此平息一下心中的情绪,想了一下才感慨地说:“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也才半年多的时间,就出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当初奠基庆典时,我还专程到场剪彩祝贺了,还为他们能主动为东部会展业转移升级,东西两翼协调发展的思路赞赏有加,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齐天翔自然知道罗剑说话的意思,也明白他有意把自己的作用和位置摆正的原因,就缓缓地附和着说:“设计没有错,意图也完全到位,而且还很有前瞻性。随着河州市城区的发展,东部的会展和物流在日益严重的交通压力面前,如今面临着发展的瓶颈,外迁或选址重建是必然的出路。西城抓住这样的机遇,以会展、商贸、物流和仓储,带动区域经济发展,选址无污染、无条件限制的第三产业,不但符合城市总体规划和趋势,还能够带动农民转型,这不是很好的思路吗?”
“可惜一部好经却被歪嘴和尚念歪了,为什么不走联合开发之路,为什么不寻求市委、市政府的支持和协调,成为全市发展战略中重要的一环,成为城市新的增长极?还不是政绩观在作祟?还不是狭隘的山头主义的思想在起作用吗?与东城区联合,势必要分一份利润出去,成为城市的总体规划,就湮灭了区委的政绩,我们不要求所有的基层干部都是战略家,可起码的眼光应该有吧!量力而行应该明白吧!”
齐天翔不由激动了,连声质问着,似乎眼前坐着的是王世敏,而且似乎并不愿就此打住,继续说道:“会展中心、商贸中心、物流中心、餐饮和娱乐中心,还有什么高档社区和仓储基地,一下子弄出这么一堆中心,西城区考虑过自己的财力吗?动辄大几千亩土地的征用,几十个连片村庄的搬迁,几万失地农民的生活和生存问题,一个区一级的政府能够从容应对吗?搬迁、补偿、安置,加上开发建设,招商运营,那一项不需要天量的资金支撑?不需要运筹和艰苦细致的论证规划?巨量的资金从哪里来?会展中心的定位?商贸和物流的来源,是就地加工,还是以集散为主?娱乐中心怎么启动,形成完成的利润源需要多长时间?还有高档社区,附属配套以什么为卖点?这些都考虑清楚了吗?都有后续预案和规划吗?一下子就把摊子铺开,仅仅靠想象能不出问题吗?”
“别说是王世敏、黄志他们,就连我都不一定能像您思虑的这么深,这么远。”罗剑被齐天翔一连串的问题问住了,不禁深深地钦佩起齐天翔缜密的思维和敏锐的眼界了,就坦率地说着:“当初奠基时,也只是会展中心和商贸城两个项目。尽管占地不少,摊子铺的过大,当时也担心后续建设资金,以及失地农民的补偿和搬迁后的生活问题。可有世嘉集团会展部,还有北京金融投资公司的资金支持,而且还听说他们的项目将在香港融资,并且还要上市融资,另外商铺出售很快就有大量的资金聚集,还是将信将疑地相信了。”
齐天翔微微地摇了摇头,像是无奈,也像是对罗剑的轻信,感慨地说:“我们这么些年犯的错误,大多都来源于轻信和想当然,你是如此,我何尝不是这样。工程开工之后我和山尊同志也去看了一次,同样是疑窦丛生,也一样担心和担忧,可也是轻信了他们的解释。”
“蓝图太诱人了,会展中心可以承接国际、国内所有重大商业展销和综合性展会,由世嘉集团托底每年的展会收入都有十个亿之多。商贸城与南方著名的小商品集散地和商贸区建立了初步的联系,商品来源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更诱人的是可以提供上万个摊位,安排数万人就业,不但失地农民的生计难题迎刃而解,还保障了他们稳定的收入。”齐天翔奚落地嘲笑着说:“可画饼再美也难以充饥,两个项目还是满足不了贪欲的胃口,又配套了这中心,哪中心,结果一盘好棋走成了死棋,还拖累了公用事业集团和城建投资两个上市公司,以及城建集团、建工机械、西城建设等企业,关联企业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