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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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农行行长是个女同志,快速地抢着说:“房地产贷款审核的很严格,谁也不敢贸然以房地产的名义发放贷款,正好有这么个仓单质押,还都明白贷款是投向了房地产项目,可只要有偿还能力,谁还那么较真地去核查啊!”
“也是,王行长说得对极了。”建行肖行长快人快语,“每年都有存贷比任务,而且考核的又那么严,咱们县又不像大城市,可以发行一些信托产品,效益好的企业又不多,不放贷给这样的公司我们自己都过不去。”说着转向各位说:“我这人说话直,在座大伙哪一个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呢?”
肖行长的话引起了大家的笑声,不是说的话好笑,而是觉得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就把大家套了进来,的确有些无奈,又有些可笑。
“那大家伙觉得应该怎么办呢?”笑声使气氛有些松动,这正是彭群想要的效果,不失时机的问:“总得有个应急策略吧。”
“我们家最多,也等不起”中行李行长抢着说:“上午市行领导还对我猛训来着,而且就是挽回部分损失,我这个行长估计也干到头了。”李行长沮丧地说:“我们已经派人到琴岛进行货物保全了,估计能执行的货值也有限。下一步准备提请县检察院对高山的企业和资产进行封存、登记,走法律程序。”
“也只能这样了,能挽回多少是多少吧!”农行的王行长无奈地说着,隐隐带着哭腔,“谁知道琴岛能出事,谁知道高山这边这么可恶?”
气氛又有些凝滞,彭群赶紧挥手制止了其他各位要说的话,提高了声调说:“我表个态,县委、县政府和我本人,坚决支持各位诉诸法律,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的行为,有需要县委、县政府以及我本人支持、协助的,一定全力协助,尽心进行,不管是为了国家利益,还是与各位的感情和交情,我老彭都责无旁贷。”
一些话说的慷慨激昂,也说得大家心里都暖暖的,纷纷信任地望着彭群,希望听到他下面的安排和措施。
“这不我把张局长也叫来了,下一步就是布置怎么控制有关人员和调查的事。”彭群指着张守正说着,但很快就转换了语调,“但我希望这件事大家都能保持冷静,顾全一下目前的大局。”看着大家又要激动的神态,彭群提高了声调,“不是不做,是公安局先悄悄地介入,几天后大范围开始行动。现在是非常时期,枣香节来了那么多领导,一旦闹出动静来会是什么影响,又会产生什么结果?大家都想过吗?”看到大家都渐渐平静了下来,彭群又语重心长地说:“事情过后大家还要在平原生活、工作,天大的事也总有解决的办法,总有解决的时候,闹出恶劣影响要多长时间,花多大力气才能挽回?这大家考虑过吗?”
看到大家都沉默不语,彭群故作轻松地笑着说:“三天,大家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说着话站起身,“现阶段大家还是尽力把各自的接待工作做好,特别是接待好各自的上级领导,县里财力和人力都有限,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拜托各位多解释,多辛苦。”彭群说着话拱手作揖,谦逊地做着送客的手势,大家看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纷纷失望地站起身往外面走,彭群将大家送到办公室门外,才挥挥手回到办公室。
“你马上给宣传部、报社、电视台打招呼,告诫他们少说话,并让他们尽力做工作,这几天来的省市媒体比较多,要求他们不要报道,不要参合进来。”彭群一进办公室,就对乔商交待,说着话口气严厉了起来,“可以跟他们说,谁要不长眼胡说,看下来我怎么收拾他。谁砸了我的锅,我就砸谁的碗。”
乔商听着频频地点头,转身快步离去。那神情像是生怕晚了彭群会砸了他的碗一样。
看着乔商胖胖的身躯像皮球一样滚动着出了办公室以后,彭群才招招手示意张守正,严厉地说:“你刚才说有要紧事要说,什么事?”
“高山不见了。”张守正急切地说。
“不见了?”彭群不解地说:“上午会场上不是还见到他的吗?什么时候不见的?”
“上午在会场上是看着他挺活跃的,中午海鲜大酒店的宴会也见到了他,可刚才我安排下午的行程时,怎么也找不到他了。”张守正口气急促地说着。
“这会他能去哪里?”彭群不解地问:“就没有到处找找。”
“到处都找遍了。”张守正赶忙解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问遍了他手下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见到,而且他的手机关机了。”
“手机关机了?”彭群脑子觉得轰的一下,立时一片空白,喃喃道“关机了,关机了。”
“会不会是跑了?”张守正疑惑地说,随即摇摇头否定了:“琴岛这事出了不是一天了,要跑早跑了,还能等到今天?莫非,莫非。。。。。。”
“莫非什么?”彭群直视着张守正,一股不祥的预兆从脑海中划过,自从前几天张富贵莫名失踪以后,他就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伸进了平原,看不见、摸不着,似乎无处不在。
“被悄悄控制了。”张守正吞吞吐吐地说,似乎又不敢相信,“会是谁呢?怎么我们公安局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呢?”
“你马上落实这件事,要快,一定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彭群急切地交待着,“动员一切力量,你把手头的一切事情都先放下,先把这件事整明白。”
望着张守正离去的背影,彭群心中的不祥更加的强烈,这一中午发生的事太过剧烈,太过突然,而且一件接着一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需要时间来理清一下头绪,可谁给他时间。
这样想着,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快三点了,下午还要陪农业部的领导和黄副省长一起去看特色农业项目,想着彭群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室。
第五十六章 务虚世相(1)
一大早,省政府派来接他的车就到了,而且是省政府秘书长张建亲自来接,弄得闫博年很是为难,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跟着张建上了车。
应该说,省委、省政府对他这位退居二线的老干部,还是充分尊重的,无论是平时的日常生活,还是相关文件和工作汇报,都考虑的周到细致,平时都有一个或几个副秘书长亲自过问他的生活和具体要求,而且几年来都是这样。
今天是省委省政府专题工作汇报的日子,这也是很多年前就确立并坚持下来的工作制度,每半年召开一次由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和部门负责人参加的经济和政府工作通气会,就近期全省经济和运行情况进行专题通报,并倾听老同志对省委、省政府工作的意见和要求。
这届班子将半年通气会,主动改为季度汇报,而且参与的老同志从省部级扩大到副省级或享受副省级待遇的老同志,因此这样的见面会可以称之为老同志聚会,很多不怎么走动的老领导也可以借机见见面,叙叙友情,参加汇报会的省委、省政府部门领导包括了所有副省级和人大、政协的领导,可以说是一件很引起重视的事情。
这样的工作制度是很多年前的省委、省政府的一项工作举措,得到了中央的高度评价,因此也就坚持了下来,持续了很多年,起到了很好的交流和沟通的效果,尽管很大程度上通气会成为了新旧领导人的不满和牢骚的集合,可还是被历届班子所保留和继承,因为能听到往届领导的意见,也是对工作的肯定和鼓励,毕竟老领导的能量还是不能忽视的,而且他们往往在任时有意或无意编织了庞大的关系网络,也是不容忽视的,能听到他们正面或反面的意见,都是一种提醒和表现。哪怕方式不同,形式不一。
尽管很久以前就通知到了,可闫博年对是不是参加这次的通气会还是下不定主意,这倒不仅仅是身体的原因,更不是有意显示清高和避俗,而是不久前齐天翔的事情,不知道在这样的通气会上会怎么样发酵,毕竟都是些老同志,没有什么顾忌,而且并不是所有的老同志都与自己交好,一旦有人以此为借口发难,还真不知该怎么应对。
但没有明确地拒绝,也没有充足的理由,似乎也还表明了闫博年希望能听到来着老同志,特别是现任领导们的意见和表态,因此当看到张伟的那一刻,闫博年似乎已经不再犹豫,“怎么是你大驾光临,平时都是老王来回跑的。”
“老领导这是在批评我了,是不是怪罪我不来看你了。”张伟爽朗地笑着,与闫博年开着玩笑,“我可不是那种台上台下两张面孔的人,这不是近来分工调整了吗,老王到地市任职去了,我就主动要求来联系您老来了。”
具体细节闫博年没法问,只好意味颇深地看了张伟一眼,缓缓地上了车,慢慢地说:“下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啊,老在机关里呆着不接地气,时间久了就缺乏感情了。”
“是啊,年龄合适的话,还是应该多在基层待一阵,很多具体的问题还是需要一些感情因素的,不然老在机关里呆着,不成为官僚,也要成为呆子了。”张伟看着闫博年说:“老王这次下清河主政一方,也还是想解决清河市委政府倦政的问题,省委寄予很大希望啊。”
“老王还是可以信赖的”,闫博年看着张伟的眼神,似乎读出了不甘和羡慕,对于办公厅这些秘书长们来说,多年的机关生活,希望的就是有机会主政地方,而且近年来领导身边的人获得了更多实际的机会,也点燃了这些秘书出身的秀才们的信心。做秘书多年,累积做到副秘书长,就是等待外放实职的机会,也就等于说是打开了仕途的上升通道,尤其是有领导们的助力,还是很有竞争力和机会的。闫博年却不看好秘书们的仕途,尽管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积累了很多的经验,但那都是来自于领导的方式方法,很多都是宏观的,对基层实际工作并没有什么帮助,很容易形成先入为主和自以为是的工作作风,因此像是说老王,又像是对张伟的提醒一样,淡淡地说:“能力有,信心也不差,就是经验不足,摆正位置很难。”
“老领导说的是,机关里的工作作风与基层有很大不同,融和需要时间,更需要相应的能力和智慧才行。”张伟若有所思地说着。
闫博年深深地看了张伟一眼,他很满意张伟的回答,但也是这些才是他不是很满意秘书主政一方的原因。他们太能揣度领导的心思,这成了他们日常生活和工作的主要组成部分,为领导服务,根据领导的喜好工作和思考,顺应领导的心思,久而久之就成为了领导第二,成了领导的影子,惟独缺少了自己的个性和特点。当然有鲜明特点的人也是做不来秘书工作的,但闫博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说下去自然会说到张伟的工作和安排。张伟是他做省长时的办公厅副主任,后来做到了副秘书长,自己离任时原本是建议外放实职的,只是年龄已经没有太大优势,于是建议其做秘书长人选,原本只是个顺水人情,谁知省府很重视,而且二年多来始终没有更换,下来很有可能从政府直接去政协做副主席了,也算一个不错的归宿。
“听说金凤地产的‘地王’土地被强制收回了,二亿元的保证金也被没收了?这事你知道吗“?闫博年像是偶然想起了这件事似的漫不经心地慢慢说着,扭过脸看着张伟问道:“事实真的如此吗?这回的动静够大的。”
“这是浩南省长亲自指定落实的事情,新闻今天广播了,可事实上几天以前就已经着手处理了”,张伟明白闫博年问话的意思,也知道这漫不经心的问话所蕴含的意味。毕竟这看似简单经济行为的背后,实际上是政治和权利的博弈,或许还有更深的意图。这不是能够简简单单说清楚的事情,可想了一下,还是源源本本地说:“金凤地产尽管来头很大,背景也很深,其实只是挂在北京置业集团名下的皮包公司,是个实实在在的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是个神秘人物,据说是省里某位高官的夫人。前年十月成立的公司,成立当月就通过拍卖方式以河州历史上从没有过的价格竞得历山区22号住宅用地。该地块位于省城高档住宅区中的中央别墅区,规划建设面积平方米。金凤地产拿地的楼面价高达9859元/平方米,当时该地块曾被称为省城的地价和楼面价的‘双料地王’。而截至今年二季度末,金凤地产总资产为2。41亿元,货币资金余额仅为934万元。可以说就是为了拿地才成立的公司,根本就没有开发和建设能力,而且根本就没有准备开发。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缴纳了二亿元的竞拍保证金,土地出让金一分钱没交。然而,让人关注的并不是多少钱拿地,也不是这样的地价能溢价多少,更不用考虑这块地能为金凤地产挣下多少真金白银,而是应该看看这块地能真正带来什么?首先是银行的授信额度,从前年十月拿地以后,去年获得工行总额达25亿元的意向授信额度,这是十一月中旬获得中行20亿元授信之后,再次赢得银行青睐。这是金凤地产真正的打算,期待着通过融资给公司一个漂亮的数字,通过财务数据进行再融资,从而在资本市场圈得大笔的真金白银。一系列的运作看上去就复杂的令人眼晕,但却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次是房屋预售,如果金凤地产真的要开发这块地,这还只是一种善良的愿望。经过简单的三通之后,就可以大张旗鼓地预售房屋了,只要预案做得好,大批预售款和银行按揭就会源源不断地入账。前有银行授信融资,后有预售款和银行按揭,建筑费用在闪展腾挪间就可轻松完成。如果在此之后的二到三年间金凤地产还在不断拿地,不断得到银行授信,这资本游戏就会不断继续下去,而房款就可以直接计入利润了。这就是自去年房价高企之时,媒体和公众呼吁房地产开发企业公开房屋成本,而始终没有答案的真正症结,因为房企他们自己也没有一个真正明确的成本。因为用银行的钱和用自己的钱成本是不一样的,因为开发与捂地成本也是不一样的,因为卖房子和卖楼花成本更是不一样。这么多的不一样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