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蔚蓝色的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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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亲生爹说的话吗?虽然是实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直接呀,哪有把闺女比成狗肉的!”白露也忍不住笑了。
挂完谷雨的电话,她接着拨通杨秀的号码:“杨秀,我的游泳馆现在开始试营业了,明天你找几个家属带着孩子一起去我那儿撑场面。”她与杨秀已经很熟悉了,说话直截了当。
作为军人的家属,杨秀的行事作风硬朗迅速。她召集了5个家属,当她们一行人进到游泳馆里,原本冷清的场面顿时活跃起来,几个女人再开口说话,合着孩子的吵声,跟菜市场没多大区别了。
杨秀得意地说:“人够不够?不够我马上打电话,还能来一个班。”
“够了够了,这两三天要辛苦你们跑过来。”
“没事儿,平常带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你不知道,我们几个人推着孩子走出家属院门口,那架势很是壮观,引得路人回头看了又看。哈哈。”
白露跟大家打过招呼,就和骆雪开始做婴儿游泳前的准备。几分钟后,两个孩子套上脖圈,被轻轻地放下水缸。孩子们天性喜水,她们用柔嫩的小腿奋力地蹬水,满脸愉悦,清脆的笑声撒满屋子,感染了在场的大人。
这天白露忙得午饭都被延误了,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顾客,有带孩子来游泳的,有来了解购买母婴产品的。家属们看着这忙碌的情形,就决定先行告退。白露觉得很不好意思,大老远带孩子过来,还没让所有的孩子都下水游泳。大家宽慰她:“我们以后要来的机会多着呢,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不收钱就是了。”也不管白露再三挽留,浩浩荡荡地推着婴儿车走了。
纸尿裤的试用装在上午十点送到了店里,当天,进了游泳馆里的顾客,都收到白露送给她们的赠品。
站了一天,白露和骆雪都累得不想说话,感觉到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回到家里,骆雪直接躺到床上,表示累得吃不下饭。白露歇了一会儿,还是起来,弄点挂面简单吃了一顿。
纸尿裤的销售情况超出了白露的预料。头天拿回去赠品的顾客回馈说该牌子的纸尿裤很给力,薄,吸水能力强,价格平民,相较同类性能的其他品牌,性价比太高了。纸尿裤虽然没有打5。8折,但促销价也是比进货价低了一些。白露觉得亏点也可以接受,低价促销虽然不是长久之计,却是打开市场最快的路径。
最终还是要靠会员制留住客源。那是她以后要操作的方向。
正式开张那一天,热闹非凡,贺喜的花篮摆满了门前,除开关系好的朋友和经销商,后勤部长也以私人身份送来两个,这礼让白露感觉沉甸甸的,无疑又多了一份压力。
胡杨从医院病休回到基地,就赶上了远海训练,基本上处于失联状态。谷雨问她:“怎么不等胡杨回来再举行开业典礼?”
“他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别给添乱就行了,吃饭还得多一双筷子。”白露如是说。
“喂,难怪都说无奸不商,连自己老公也要算得这么清楚吗?白老板!!”谷雨用手托着腰,她已经有将近七个月的身孕了,腹部隆起,原本娇小的身材显现臃肿。
下午四点,胡杨站在游泳馆前。上次他来时,这里还是一个装修工地,满地的建材。透过玻璃窗,他看到白露正在给一个孩子按摩。她的手指细长白净,动作轻柔熟练,脸上带着笑容。她神情专注,耐心又细致。他第一次看到白露工作时候的样子,以前在月子中心工作时,他偶尔回去接她,她都是累得不愿意多说话,回到家就要躺下。他心疼,叫她干脆别做了。白露不肯,说熬一阵子就好了。这一回远海训练,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回来时游泳馆的生意都开始步入正轨了。想想这段时间,从白露有创业的想法开始,她有计划地走好每一步,根本不需要他任何的帮忙,连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站着想了半天,送客人出门的骆雪看见他,把他叫进来。大半个月没见面了,白露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只朝他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手里的工作。胡杨坐在沙发上,听她嘻嘻哈哈逗小孩儿,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很温馨。
孩子。要是有个孩子,也挺不错的吧。
因为胡杨的归来,游泳馆提早打烊。他们一行三人在附近吃了饭,然后打车回家,一路上胡杨都拉着白露的手,骆雪在一旁笑得神经兮兮的。白露羞赧,用眼神抗议,直接被忽视。
都说小别胜新婚。像他们同城还分居着的,男人只要一回家,基本上都是新婚。
胡杨压低声音长吼,身体一阵剧烈地颤抖,被禁锢的欲望逃出牢笼,淋漓畅快。他趴在白露身上,喘着粗气:“不得劲儿,一会儿再来。”
白露简直是被吓着了:“我困了,不陪你。”说完很煞风景地打了个哈欠。
“我怎么感觉那么不自在?”他□□着身子,背靠床头坐着。手搭在白露身上。
还不等白露应声,他又自顾自说:“一定是因为骆雪在我们家里。所以我总觉得不自在,都不敢大声喘气了。”
“毛病。”
“不能让她在我们家住太久了,不然我真的得憋出毛病来。平均一个星期才一次,不能让她影响到我的幸福。”
“她在我们家住还没多久呢,怎么好意思叫她搬?”白露也坐起来。
“她有没有谈恋爱?”
白露想了想:“应该还没有,生活挺简单的,白天跟我在游泳馆里忙,晚上回家了也不出去。”
“那我给她找个男朋友。潜艇上什么不多,男人一抓一把。哼,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搞不定她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她敢看不上我们潜艇上的男人,那一定是瞎了!”胡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郑正国的那句“这种苦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得上”,白露想到就噗哧笑出来:“嫁给潜艇兵的苦,骆雪可不一定吃得上哟。她的表姐付凝霜可不会同意让她吃这种苦。”
“这可不好说,小年轻们荷尔蒙分泌旺盛,到时候可不是我们可以控制得住的。对了,最近凝霜过得怎么样?”
“她不住家属院,想见一面都不容易,最近一次还是开业那天她送花篮过来,太忙也没聊几句。”
“我看得出来,白桦还是不想离婚。”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白桦不想离婚啊?他疯了才会跟凝霜离婚呢。”说到这事白露就一肚子气。
“我听他说话的意思,是想跟凝霜好好过。只是还没找到适合的时机缓和。你们女人跟女人嘛,交流起来方便,凝霜还是比较信任你的,你不妨给她做做工作。”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我就是主张凝霜跟他离婚,什么玩意儿啊,他想离就离,不想离还得让凝霜巴巴贴上去?凭什么?”她恶狠狠地说。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老话这么说,你怎么不听呢?火气这么大,我来给你灭灭火。”说完压到白露身上,任凭她怎么扭动挣扎。
树缠藤(一)
今年的春节,白桦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大年三十清早,他回到家属院的房子里。付凝霜搬出去以后,他也很少回来,家具和地板都蒙上一层灰;冷冷清清。以前过年的时候,虽然不像别人家那样隆重热闹,但有她在,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他动手收拾起屋子,先拿拖把将地板拖干净,再用抹布将家具上的灰尘抹掉。可能是在潜艇上也经常搞卫生的缘故,他收拾家务干净利索,没多久,原本蒙灰的屋子一下就变得亮堂起来。
做完这些活,他决定去付凝霜的小租屋里将她接回来过年。江湾的农村有一种不人道的风俗,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回娘家过除夕迎新年,否则会对家中男性不利。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父母淳朴守旧,不敢破掉这种旧俗,那是要被全村歧视耻笑的。两个都是苦伶伶的,不如一块儿。好歹还是夫妻。
他在去的路上已经有了打算,接到凝霜以后,一起去买菜,买年货。到初二,再陪她回乡下娘家。想到这里,他一阵羞愧。结婚这几年,他从未陪她回过一次娘家,过年过节,他的借口就是值班。也是真值班,别人不乐意,他二话没说就接过来。日子久了,凝霜知道他这样,根本就不敢再有什么指望。
到了凝霜的小租屋,他抬手敲门,半天没人应。他这才想起来打电话,回应他的是那句冰冷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也许是外出手机没电了。他下楼去,坐在楼梯的入口处等。过年了,租房子的人基本上都回家了,连个问话的人都看不到。他又打电话给白露询问凝霜的下落,白露说不知道,头天还一起逛海产品市场,没发现她有什么反常。
等到肚子饿得咕噜响他才起身离开。倒不用担心她出什么意外,只是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胡杨在广州住院,梧桐跟老丈人一家,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守着清冷的屋子。好不容易熬过初一,初二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凝霜娘家。
付凝霜的父母看到突然出现的白桦,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惊吓,印象里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了。他们一时都忘了要说话。白桦尴尬无措,良久,别扭地叫了一声“爸妈”。
然而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地无地自容:“小白,你怎么来了?凝霜打电话跟我们说今年要跟你回老家,就不回娘家了。你们到底什么情况?你一个人回来,那凝霜呢?”
他只好说:“我不知道,我没联系上她,我以为她今天会回来。“
“唉!“付爸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白,不是我说你,你跟凝霜结婚到现在,有四年了吧?我记得上次你到我们家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家人去部队闹,你被逼迫跟凝霜结婚,现在想来我们是真的错了。我的女儿我知道,每次都一个人回来,什么也不说,我们也知道她一定过得不好。强扭的话不甜,现在的社会风气很开放了,离婚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始终心疼自己的女儿。“
付妈妈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
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样迈开腿走出付家。
在贵州安顺屯堡的付凝霜根本就想不到白桦会四处找她。她赶半夜火车出来,充电器忘了拿,没到屯堡手机就没电了。父母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其他人也没空找她。干脆就让手机一直关机吧,正好清净清净。
她回到江湾,手机充电开机后,收到许多条短信提醒,好几条是提醒她白桦曾打过电话。她按起他的号码,迟疑了一下,又删掉了。
白桦没再打过电话来。
这天晚上,公司同事聚餐,她回来得很晚。楼梯里没有灯,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到屋里正要反手关门,突然一股力量冲过来,将她推进去,然后门被关上。一股酒精味冲入她的鼻子,来人靠在门背,重重地喘气。
凝霜以为自己遭遇到了变态酒鬼,本能地尖叫。黑暗里,一个男声低低响起:“是我。“
她听得出来是白桦。她定定地站了一会儿,伸手去触摸墙上的开关。
“别开灯。”
依他而言,将伸出去的手缩回来。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黑暗里,寂静袭来,包裹着她,缠绕着她,听到他起伏的呼吸,她渐渐觉得自己陷入一个迷阵之中,濒临溺亡。她嘴唇发干,身子僵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带着酒精的气息慢慢地爬上她的后颈。他伸开双手,将她抱进怀里。嘴唇轻轻地贴上她的脖子,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肌肤。她觉得一阵□□,从前就受不了他这样挑逗。隔了那么久,身体却依旧还有那么灵敏的反应。她克制住自己已经骚动的心,任由他一点一点的啃噬,不作回应。
轻轻解开扣子,将衣服往下褪,温热的嘴唇顺势来到她的肩膀,惹得她忍不住呻呤。他似乎是得到了许可一般,扳过她的身子,双手从后面抱住她,粗暴地、蛮横的吻上她的唇。凝霜试图推开他,理智告诉她他们不能再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而欲望却占了上风,干涸的大地需要清泉滋润,黑暗的世界需要光明照亮,久违的拥抱让身体的向往,她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勾上他的背。白桦得到进一步的指引,解开她内衣的扣子。
窗外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
清晨,凝霜在白桦轻微的鼾声中醒来,侧过头,看他睡着的样子。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使得原本阳光的脸庞多了一丝沧桑,令旁人看着紧张。而当初自己就是被这张带着刀疤的脸迷住了,她觉得他是英雄,而英雄是需要一些苦难来证明自己的。她不怕他生气时阴鸷的表情,怕的,是那漫长日子里的客套疏离。
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庞,不料却把他弄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凝霜,皱上眉头:“昨晚我喝多了。”
生生让她想掐死他!拿喝多了这种借口来赖账,他真是无耻到家了。
他看着她的表情,从痴迷到惊谔再到愤怒,心里竟然觉得有趣得意。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面无表情。
凝霜从头下扯出枕头捂住他的脸,声音近乎咆哮:“负你个大头鬼啊,你去死!“
他轻松地掰开她的手,起来找衣服。待他穿戴整齐,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也不看在床上的她:“搬回去住吧。”如施舍恩情一样。
凝霜更生气,将枕头砸向他:“给我滚,你有多了不起,叫我搬我就搬?我还不稀罕!“
他还是那个气死人的样子:“不搬?你可别后悔。“拉开门就走了。
趁着清闲的时间,白露把单据拿出来,放整齐用别针别好,再拿出计算器慢慢算账,扣除房租,水电和骆雪的工资,盈余为负数,略亏。开业第一个月,这样的收益在预料之中,她自己比较满意。她抬起胳膊伸个懒腰,就看见谷雨一脸黑线走进来。
她赶紧起身去迎接:“谁把我们谷科长气成这样?这都快要生了,可别动了胎气。”
谷雨不看她,径自走到沙发里坐下,没好气地说:“给我来杯水。”
白露赶紧端了来,她一口气喝下,然后重重将杯子搁在桌子上,狠狠地说:“我婆婆来了。”
“来照顾你?”白露揶揄到。
“不会说普通话,不会烧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