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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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子挺直腰杆儿:“没错!”
唐府管家料想一个小小的医馆应该没胆子糊弄元帅府,蹙了蹙眉后,将顾娇带去了元帅府。
唐岳山见来者是个医女也颇为不快,可那位蒋医官一眼认出了顾娇:“这、这是那日在事故现场的大夫!她医术很高明的!她抢救的患者最多!”
听蒋医官这么说,唐岳山稍稍放下心来,他看了顾娇一眼。
容颜有残。
不过却并没有任何自备怯弱之感,反而十分从容大方。
然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姑娘的眼神似乎有点儿激动?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给他侄儿治病激动什么?应该紧张才对,毕竟治不好的话,他可是会发怒的。
唐岳山正色道:“本帅侄儿的情况你应当都听管家说了,你能治吗?”
“能啊。”顾娇说。
唐岳山愣了愣,这么轻易的吗?不犹豫一下?
“诊金不便宜。”顾娇又道。
唐岳山冷哼道:“只要你能治好本帅的侄儿,多少诊金本帅都给得起!”
顾娇比了个手指:“五千两。”
“咝”唐岳山倒抽一口凉气,他咬咬牙,“好,只要你真能治他,别说五千两,一万两也不在话下!”
顾娇挑眉:“那就一万两。”
唐岳山深深地看了顾娇一眼:“跟我来。”
唐岳山将顾娇带去了唐明的院子。
元帅府比定安侯府更大,路线复杂,若不是有人领着,便是顾娇这种前世的特工也很难保证不迷路。
一路上,顾娇都在四下打量。
唐岳山当她是没来过这种高门大宅,没说什么。
进入唐明的屋子,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顾娇神色不变,先上前给唐明看了伤口,对唐岳山:“一会儿我要给他手术,你们去外面等着吧。”
“不行。”唐岳山冷声道,“本帅不信任你,万一你趁着本帅不在,把明儿怎么着了,本帅就追悔莫及了。”
老匹夫,还挺谨慎。
顾娇哦了一声:“那随你。”
唐岳山坚持留在房中。
他看见顾娇打开小药箱,先给自己戴了一双手套,拿出奇奇怪怪的针扎进唐明的手臂,针的另一端还吊着一瓶古怪的药水。
顾娇开始给唐明缝合。
整个过程都在唐岳山的严密监视下。
唐岳山可不是顾承风那样未经世事的少年,他上过沙场,踩过枯骨,死人堆里刨过肉吃,这种血腥的场面他完全受得住。
倒是顾娇的淡定令唐岳山有些侧目。
他是杀过人的,所以不害怕,一个姑娘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总不至于她也杀过人!
手术的过程很顺利。
“他以后还能拿剑吗?”唐岳山问。
顾娇就道:“不知道,我只治伤,不治武功。”
唐岳山心底其实也没太大奢望,这条胳膊能接上去已是不易,实在拿不动剑也没关系,他还有另一只手,大不了从今往后改练左手!
唐岳山让管家去账房支了银子给顾娇。
顾娇拿上银子后,即刻出了元帅府。
不过,她并未就此回去,而是换上小黑衣,戴上漂亮的孔雀翎面具,悄无声息地潜回了元帅府。
元帅府的路她已经记在脑子里了。
唐明,她来了。
月黑风高。
经历了一整日鸡飞狗跳的元帅府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唐明的情况很稳定,唐岳山放心地回了自己院子,留下两名暗卫把守。
两名暗卫严肃地守在唐明的房门外。
忽然,一道小黑影从天而降,一手一支麻醉针,嗖的扎进了二人的身体!
暗卫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顾娇推开房门,缓步而入,素雅的群裾自冰冷的门槛上迤逦而过。
她来到唐明的床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只即将入网的物。
唐明手术中的麻醉剂药效渐渐过了,不过顾娇还在里头加了点儿别的东西,所以他这会儿应当无法动弹,但是,痛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灵敏。
果然,唐明开始痛了。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以及胳膊上的伤争先恐后地将他唤醒。
他冷汗直冒地睁开了眼睛,随后他就看见了床前一道鬼魅般的小身影。
小身影戴着一张孔雀翎面具,别有一股惊悚的诡异!
唐明吓了一跳!
来人
他大叫。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顾娇弯了弯唇角,唔,药效真不错,声带也麻了呢。
280 完虐(两更)
顾娇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身上流连,像是正在论着斤两。
哪知手碰过我弟弟?
这只吗?
顾娇看向他的右手。
放心,这条胳膊她刚缝合过,不会拆掉哒!
顾娇又胡溜溜地看向了他的左手。
唐明的心咯噔一下!
为了让他安睡,屋子里燃了熏香,熄了油灯,然而有如水的月光自窗棂子投射而入,一路铺陈到他的床铺上。
对方逆着光,一双黑漆漆的瞳仁里却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唐明觉得自己只怕是见了鬼。
毕竟,元帅府守卫森严,绝不可能有刺客悄无声息地闯入,而即便是闯入了,门外还站着叔叔留下的暗卫。
他们总不能也被解决掉了。
真的是见鬼了吧?
要不就是自己在做梦?
可不是说人在睡梦中是无法感知到疼痛的吗?
他快疼死了!
被顾长卿用剑砍伤的地方疼,胳膊接上去的地方更疼,就像是撒了盐、抹了辣,钻心一般疼得他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此时唐明不知道的是,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顾娇自怀中拿出手套,轻轻一掸,唐明的身子本能一抖,莫名地涌上一层胆寒。
面具只遮住了顾娇的大半张脸,唐明可以看见她精致的下颚以及一张微微翘起的唇瓣。
唐明不知也不知这家伙是男是女,可他笑得令他头皮一阵发麻。
你要做什么!
顾娇邪恶地勾了勾唇角,戴上手套,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左手。
她指尖冰凉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达到唐明的肌肤,唐明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唐明只觉那看似轻柔的手指忽然加大了力道,就听得咔嚓一声,他的腕骨折了!
在药效的加持上,唐明犹如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他张嘴大叫,却只能在自己的脑海里发出呐喊。
顾娇的指尖顺着他断裂的腕骨往上走。
她的动作很轻柔,眼神很享受,如果忽略她指尖下的咔咔断裂声的话。
唐明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这是个什么变态!竟然将他的胳膊一寸寸捏断了!
这种疼痛的程度足以让一个大内高手昏死不醒,可顾娇给他用了药呀,很贵很贵的药,他会一直保持清醒,痛觉分明。
唐明的整张脸都痛苦得扭曲在了一起,他愤恨地看着顾娇。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哦。”
顾娇眉梢一挑,将手从他碎成渣的左臂上拿了起来。
唐明以为自己的气势吓退了对方,却不料对方忽然又将手摁在了他的左腿上!
唐明一下子慌了!
这个小变态要做什么?!
放开他!
不要碰他的腿!
顾娇微微勾起唇角,指节轻轻地叩了叩他膝盖,啪的一声,膝盖碎裂!
啊
唐明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种什么也干不了,只能躺在床铺上任人宰割的模样,比顾琰当初可惨多了。
好歹顾琰还能说话,他却连喊都喊不出来。
唐明终于知道怕了。
他是习武之人,他的胆量比常人强悍许多,这也是为何他能在擂台上硬着头皮与顾长卿交手。
顾长卿的武功令他忌惮,但更多的是愤怒与嫉妒,他嫉妒顾长卿明明比他小两岁,却拥有比他更强的武学天赋。
眼前这个蒙面人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什么愤怒、什么嫉妒、什么不甘与怒火,统统都被来自骨子里的恐惧取代了。
他终于臣服了!
他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他求饶地看着她,连问她是谁、为什么这么对他都忘了。
他只求她能放过他。
顾娇温柔地看着他,那,你放过我的阿琰了吗?
唐明的泪水簌簌滑落,浑身抖如筛糠。
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
顾娇弯了弯唇角,指尖轻轻地扣了扣他的另一个膝盖,啪的一声,也碎裂了!
这下就算有药效,唐明也还是直接痛得昏死过去了。
顾娇不着急。
她耐心地坐在床头等候。
没用太久。
毕竟研究所的药都是好药。
唐明悠悠转醒,一张脸毫无血色,整个身体被冷汗湿透,他看着那个恶魔居然还没走,浑身再一次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不再是草原的雄师,他所有的勇气与胆量都被眼前之人摧毁了。
他怯懦地看着对方,泪水溢满眼眶,恐惧又绝望。
顾娇无视了他的绝望。
她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她愿意死后下地狱,受千刀万剐,但这辈子的仇,她要这辈子报!
顾娇温柔一笑:“你可以说话了。”
唐明动了动嘴,低低地啊了一声,终于能出声了,只是十分微弱。
顾娇从兜兜里拿出一管针剂。
黑夜中,唐明看不大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只隐约觉着寒光飞闪。
“你你要做什么?”他害怕地问。
顾娇的目光落在他的裤腰带下:“化学阉割。”
化雪不化雪的,唐明没听不明白,可后面两个字他懂了。
他脸色骤变:“不要”
不要?
唔,好叭。
顾娇默默地将针管放回了兜兜。
下一秒,她拿出手术刀,坏坏地说道:“那就物理阉割!”
唐明:“!!”
却说唐岳山回到院子后便歇下了,他经历了精神紧绷的一天,也确实累坏了,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他忽然被噩梦惊醒,唰的坐了起来。
窗棂子约莫是忘记关紧,此刻被夜风吹开,嘎吱嘎吱地摇摆。
唐岳山已经不记得自己梦里究竟梦了什么,总之心跳快得厉害,他蹙了蹙眉,想去看看唐明的情况怎么样,刚掀开被子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声音不大,像是隔着重重棉被传来,也就是唐岳山耳力极佳,否则根本不可能听到!
“明儿!”
他神色一变,连鞋都顾不上穿,赤脚奔了出去。
他飞快地来到唐明的院子,一眼看见地上躺着的两名暗卫,心下一沉,又看见一道小身影自唐明的后院掠出。
“来人!有刺客!”
他大呼。
在附近巡逻的侍卫被惊动,赶忙奔过来,望着顾娇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唐岳山则以最快的速度奔进屋子,当他看到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的唐明,发出了狂暴而心痛的嘶吼:“明儿”
顾娇不会轻功,跑不赢这群高手。
唐岳山醒得可真是时候,再晚一点她就已经走掉了!
顾娇跃上墙头的一霎,元帅府的高手们拉开弓箭,一整排箭矢朝顾娇射来!
眼看着要将顾娇射成筛子,一道暗影自墙外凌空而起,抱住顾娇的腰肢,用飞镖将箭矢挡了回去,并拦住顾娇的身子轻盈地落在了马背上。
“驾!”
他拽紧缰绳,骏马绝尘而去!
骏马在黑夜中卖力驰骋了数十里才停下,此时他们来到了一条湖岸边。
这是供人一个观赏游玩的湖泊,青山绿水,景致宜人,白日里更有人乘坐画舫或泛舟湖上,碧波凌凌,湖景秀美。
这会儿夜深人静的,除了几艘早已入眠的空画舫,再无其它了。
巍峨苍穹下,好似只剩下二人一马。
“甩开了吗?”顾娇坐在他身前问。
“嗯,甩开了。”他答道。
早就甩开了,可谨慎起见,还是多跑了一点。
顾娇长腿一撩,从马鞍上滑了下来。
她闭着眼,享受了一下带着湿润之气的湖风,问他道:“你怎么会来?”
顾承风也翻身下马,将马儿牵到岸边的草地上,一边看马儿吃草,一边答道:“是啊,我怎么会来?我瞎走走,碰见你了不行吗?”
“哦。”顾娇哦了一声,走过草坪,在岸边的一块石阶上坐下,随手捡了一块碎瓦片,朝着湖面咻的掷出去。
瓦片在水面上飞了七八次才落进水里。
顾娇却并不满意,叹息一声:“退步了。”
顾承风嘴角一抽,就你那小细胳膊,能飞七八次已经很逆天了好吗?
顾承风见马儿吃草吃得欢,没再管它,走到顾娇身边,也寻了一块小瓦片,打算向她展示一下男人的力量。
结果
啪!啪!啪!
三下落水了。
顾承风蜜汁尴尬。
“哈哈!”顾娇一下子笑了。
她的笑点很奇怪。
大家都在笑时,她可能不觉得好笑,但有时很细微的一件小事,又会让她笑得像个孩子。
顾承风第一次见她这么笑。
“幼稚!”
顾承风翻了个白眼,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下。
顾娇又捡了一块瓦片打水漂。
顾承风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为什么没去找我?”
顾娇古怪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找你?”
顾承风哼道:“你不就爱压榨我吗?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不见你压榨我了?”
顾承风本是随意的几句嘀咕,可嘀咕完他突然沉默了。
因为太危险了,所以才没叫上他吗?这丫头原来也有一点良心的吗?
顾娇叹气:“唉,你那么菜,我怕你拖后腿啊。”
顾承风:“!!”
所以他是为什么差点感动?这明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还有,什么叫他菜?方才要不是他,她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顾娇继续玩水漂,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应该是得手了,就不知她把那家伙整什么样子了。
他听到了唐岳山的咆哮,应该是整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