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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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那我就不写!”
萧六郎:“随你。”
顾娇:“”
她写不写字无所谓,他却是必须要复健的,不然一辈子都是小瘸子。
萧六郎却根本无所谓自己是不是瘸子,他淡淡地看了顾娇一眼,带着胜利的表情回屋了。
萧六郎其实也看出顾娇不喜欢写字了,最初好奇药方上的字可能只是心血来潮,等尝到了练字的枯燥后便打了退堂鼓。
他笃定顾娇不会写。
哪知第二天,他刚睁眼就看见一个小人儿盘腿坐在他床上,双手抱胸,气鼓鼓的,像只暴躁的小野猫,偏又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对他进行着可怕的死亡凝视。
“你做什么?”萧六郎错愕地看着她,也不知她到底来多久了,难道就一直瞪着他睡觉?
顾娇冷冷一哼,自身后拿出厚厚一沓练好的字,威武霸气地甩在他面前:“男人!这是你要的字!”
萧六郎看了看那些字,又看看她的黑眼圈,蹙眉道:“你不会一整晚没睡,都在写这个吧?”
这得多少字啊?她怕不是疯了!
顾娇如同一只终于露出獠牙的小兽:“一千字!今天你给我走一千步!”
萧六郎:“”
顾家鸡飞狗跳的日子开始了,老太太每天的乐子除了嗑瓜子、吃甜食、逗薛凝香儿子,又多了一项看他俩相互折磨、相恨相杀。
“娇娇,六郎少走了一步!”老太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顾娇拎着菜刀从灶屋冲了出来。
看着一菜刀足以剁死一头牛的顾娇,萧六郎神色悲痛!
那个在风雪中低着头、等待他为她披上披风的害羞小丫头,终究是他看走眼了
转眼正月十五过完了,天香书院也开学了。
萧六郎起了个大早,把包袱收拾好。
过了这么久,书院的寝舍应当修葺完毕了,等住进寝舍,他就再也不用被逼着走路了。
他收拾包袱时,顾娇一个字也没说。
顾娇照例把他送上罗二叔的马车,拐杖也递给了他,离开时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微笑着对他道:“啊,对了,最近太忙,有件事我差点忘说了。你在书院不方便练习走路,我上次去拜访院长的时候就和院长打过招呼了,你这几个月都不用住书院,一直到你痊愈为止。”
萧六郎:晴天霹雳!!!
顾娇走后没多久,顾小顺来了。
顾小顺挨着萧六郎坐下:“姐夫,你带包袱干啥?”他只带了个书袋。
萧六郎不好说我被你姐摆了一道,反问道:“你不住书院?”
顾小顺道:“姐夫都不住,我当然也不住啊!我陪你嘛!半路上发生点啥事也好有个照应啊。”
怎么说他也是十里八乡第一村霸,保护姐夫,妥妥哒!
萧六郎忍住火气:“你不早说?”
“姐不让我说,她说要给你个惊喜!”顾小顺摊开双手,笑嘻嘻地道,“怎么样姐夫,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六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顾、娇!
------题外话------
娇娇:诶!O∩∩O
52 再遇
另一边,顾大顺也从顾家老宅出来了。
顾大顺的气色不大好。
顾家这个年过得简直糟心,以往多少人上门拜年,门槛都要踏破。今年却都听说了衙门的事,唯恐自己也名声受累,导致今年顾家门可罗雀。
村里人对顾大顺其实并没太大想法。
大家乡里乡亲地住了这么多年,谁都知道刘氏、周氏的德行,可顾大顺是个好苗子,他打小便和村里其他孩子不一样。
他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偏偏被亲娘和二房连累了,村里人纷纷为他感到惋惜。
只是顾大顺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每一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与不怀好意。
他上牛车时就看见顾小顺与萧六郎有说有笑的。
顾小顺从前不粘着顾大顺,顾大顺才高兴呢,眼下却有种被人孤立的羞恼。
萧六郎与顾小顺全程都没搭理顾大顺,之后二人还一道进了地字乙班,也只有在看到班级木牌的一霎,顾大顺心气儿才总算顺了一把。
再狼狈为奸又如何?终归是不可能出人头地的。
书院为返院的学生进行了一次考试,顾大顺一心想拿个第一一雪前耻,奈何他用力过猛,心神太过紧绷,反而发挥不如以往,一下子跌出了前十。
顾小顺依旧垫底,他上学只是为了让他姐高兴,不是为了考取功名,因此考了倒数第一完全没压力。
不过他也并非当真什么都没学到。他喜欢雕刻,萧六郎就告诉他雕刻的最高境界不是刻人、刻物,而是刻字、刻书。他要是能把四书五经一字不错地刻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顾小顺把这番话听到心里去了,当天开始再也不见他在课堂上打盹儿,坐得比斗鸡还精神。他要记住夫子教的每一个字,他要做真正的雕刻大师!
年假前请假的那位差生这次没有缺席考试,成功挤上倒数第三,萧六郎如愿以偿跌回倒数第二。
然而他的好日子并未因此而结束,考完第二天他便被叫去了院长大人的中正堂。
看着椅子上笑得无比奸诈的院长大人,萧六郎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戒备。
院长大人温和地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今天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这次考试的事,县试的考试书收到了吧?再有十天就是县试了,我答应过娇娘,开学后帮你温习功课,争取让你顺利考上秀才。即日起,你中午都来中正堂学习。”
偷偷报名的事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又打上霸占我午休的主意了?!
萧六郎表示一万个拒绝!
院长拿腔拿调地说道:“娇娘和我说,你已经很用心了,每天都念书到很晚,你脑子其实也不笨,但不知为何总是考不好,可能是学习方法不大对,又或者学习情绪不高涨让我务必想想办法。”
又是不让住校,又是叫院长给开小灶,我竟不知去拜访的那一趟你俩谈了这么多!
萧六郎的俊脸黑得透透的。
“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院长笑着看向萧六郎。
萧六郎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是不会参加县试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说罢,他便杵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娇对书院的事一无所知,她还琢磨着今天院长就会给萧六郎开小灶了,萧六郎天资不错,就是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一旦有名师指导,一定会竿头日上的!
顾娇开心地把家里收拾了一番,衣裳洗了,柴也劈了,随后便对老太太道:“姑婆,我一会儿去趟庙里。”
老太太嗑了个瓜子儿道:“去庙里干啥?求菩萨保佑六郎考上秀才啊?”
唔?
顾娇愣了下。
原来还有这个办法?
虽然她是相信科学的,可不是有句话叫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嘛?
她不妨也去求菩萨保佑她相公,让他从学渣变学霸!
好叭,其实她是去买山的。
年都过完了,主持方丈的师弟也该云游四海归来了。
顾娇:“中饭我”
老太太摆摆手:“小薛会过来做,你去吧!”
老太太不爱吃热在锅里的饭菜,虽然薛凝香厨艺不如顾娇,可老太太就要吃现做的。
也不知这脾性是谁给惯出来的。
顾娇时常觉得老太太就是个普通人,可偶尔对方流露出的习性又让她觉得她似乎是个人上人。
想多了叭,顾娇摸了摸下巴,背着篓子去了山的另一边。
抵达山脚时,顾娇看到一辆奢华的马车,她心生古怪,那间庙只是一间小庙,怎么老有贵人往这儿来?
顾娇没放在心上,迈步朝山顶走去,当她走到最后几个台阶时,忽然一道女子的身影自上面摔了下来。
这可是山路,台阶异常陡峭,这么摔下去,不活活摔死才怪。
更要命的是,顾娇就在她的正下方,顾娇可不想和她一起摔下去。
电光石火间,顾娇侧身一步,伸手拽住了她。
那人原地打了个旋儿才堪堪稳住,随后她抬起头来看向顾娇,顾娇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的一霎,二人都惊到了:“是你?”
顾娇:这不是上次在寺庙遇见过的夫人吗?
夫人:这不是上回在寺庙替我挡了食盒的小姑娘吗?
夫人惊喜地笑了:“姑娘,你又救了我一次。”
顾娇淡淡地问道:“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出状况?”
夫人讪讪地笑了笑。
顾娇看见了她额头上的红肿,又看了看她膝盖上的淤泥,问道:“你一路磕上来的?”
“嗯。”夫人点头,“我求菩萨保佑我儿子,结果菩萨显灵了,我是来还愿的。”
顾娇虽然也想上柱香让菩萨保佑萧六郎考中秀才,但如果让她这么一步一步磕上来,她可不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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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立的fag,划重点,要考的。
53 千金
“姑娘,你这次也是来找主持的吗?”如果她记得没错,她上次就是来找主持的。
顾娇想了想,认真点头:“嗯。”
原本打算顺便给萧六郎求下菩萨的保佑,可菩萨好小气,非得人磕头跪成那样才显灵。
夫人忙道:“那你快去吧,主持就在庙里,去晚了他又下山了。”
主持近日下山比较多,据说是镇上的一户人家要收养庙里的孩子。
顾娇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一个人能走吗?别一会儿又摔下去了,那可没人救你了。
夫人读懂了顾娇的眼神,温声笑道:“我刚刚应该是累了,有点头晕,现在已经没事了,何况也不剩几步路了。”
顾娇问道:“你经常头晕吗?早上多还是晚上多?空腹的时候多还是吃饱后多?”
夫人被她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怔了下,但还是客气地答道:“早上,刚起床那会儿比较多,若是不吃东西也会头晕。”
顾娇哦了一声,从荷包里拿了一块麻糖给她:“多吃点糖。”
把糖给这位夫人后,顾娇便去找主持了。
顾娇是第二次来寺庙,不少小师父都还记得她,知道她是来买山的便将她领去主持的禅房了。
也是巧,主持刚接待完一位客人,那客人从主持的禅房出来,与顾娇擦肩而过。
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模样周正,衣衫华贵。
这是顾娇在寺庙看见的第二个香客。
“是顾小施主来了吧?”禅房内传来主持宽和的声音。
顾娇嗯了一声,迈步进了禅房。
令顾娇意外的是,禅房里居然还坐着几个光头小和尚,都是四五六岁的年纪,长得虎头虎脑的,眼神调皮又干净。
一样的光头,一样的衣裳,顾娇顿时感觉自己有些脸盲了。
小和尚们睁大眼看着顾娇。
顾娇虽是第二次来寺庙,可上回小和尚们还没来得及看见顾娇呢,便被那位夫人的丫鬟呵斥跑了。
因此严格说来,这才是双方的第一次见面。
小和尚们的眸子都瞪圆了。
好半晌才用小手捂着嘴,自以为声音很小地说起了悄悄话。
“哇!她脸上有朵发花!”
“为什么她脸上会有发发花花?”
“为什么我们没有?”
“我也想有发发花花!”
小和尚们一口一个发发,不过顾娇还是听懂了,是花花。
所以,他们以为她脸上的胎记其实是朵花吗?
“你自己发画的发花吗?”一个小和尚问。
是啊,生下来就画了,还洗不掉呢,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
顾娇好整以暇地看着一群好奇小和尚。
主持方丈清了清嗓子,对小和尚们道:“你们先去找净尘师兄。”
小和尚们俨然有点儿不想走,但净尘师兄的魅力应该挺大,小和尚们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跑出去找他了。
一串小和尚挨个跨过门槛,最后那个吧唧一声摔倒了。
顾娇立马认出了他来,看脸她不认得,但看这笨拙的小样子,可不就是上回撞在她大腿上的摔跤小团子?
顾娇又想挼一挼他,但他麻溜儿地爬了起来,完全没给顾娇神魔爪的机会。
顾娇遗憾地瘪了瘪嘴儿。
主持方丈示意顾娇坐下。
顾娇坐下后喝了几口苦茶,想到从禅房里出来的青年男子,于是问主持方丈道:“刚刚那位是香客吗?还是和我一样,也是来买山的?”
主持方丈温和地笑了笑,说道:“他不是来买山的,是来收养孩子的。”
顾娇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主持方丈解释道:“庙里的小和尚都是孤儿,有时候,一些好心的人家会来收养他们。”
“哦。”不知怎的,顾娇想到了那个傻得冒泡的摔跤小团子,那么傻,应该没人会要他吧?毕竟那么多机灵的小和尚在一旁比着呢。
主持方丈道:“买山的事我与师弟提过了,他说若是顾小施主诚心想买,寺庙这边可以卖,只是价钱上嘛,要比从前贵一点。”
“从前是多少?”顾娇问。
“二百四十九两。”主持房展道。
“如今呢?”顾娇又问。
“二百五十两。”主持方丈答道。
顾娇嘴角一抽:严重怀疑你师弟在内涵我!
主持方丈看出了顾娇的不忿之色,也觉得这个价钱的确是高得离谱,可寺庙的财务一直是师弟掌管,他说多少,就是多少,连他这个主持方丈都无权干涉。
主持方丈道:“如果顾小施主觉得贵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其它的山。”
顾娇问:“你们寺庙还有别的山吗?”
主持方丈诚实道:“没有了。”
顾娇嘴角又抽了抽:“”
顾娇手中所有的银子加起来不够买山的,不过她上次医治了温泉山庄的小公子,诊金还没拿。
那次出诊代价不小,仅肾上腺素就用了三支,抗心衰的药物一共就那么几盒,全都留给了小公子。
她决定,多找二东家要些诊金!
顾娇下山时那位夫人已经离开了,马车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