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第4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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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书院的人集体涨红了脸。
伍院长适才是气糊涂了,这会儿才猛地会过意来,是啊,十几个武举生被一个文举新生干翻了,丢人丢到家了!
岑院长道:“行了,去把那个什么……萧六郎叫来,听听他怎么说。”
顾娇是与顾小顺一起过来的。
毕竟据五岳书院的人交代,萧六郎还有个没怎么出手的小同伙。
岑院长看着顾娇问:“他们说,你动手打了他们,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娇一个凉凉的眼神扫过去,那帮五岳书院的学生瞬间像是老鼠见了猫,浑身抖了三抖。
伍院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自己书院的学生,怂什么怂!还能更丢人吗!
顾小顺正想说“岑院长,是他们先动手的!他们中间有个叫秦哥的人,他抓了我,要揍我,我……萧六郎才出手的”,结果就听得顾娇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认识他们,没见过,没揍过。”
五岳书院的学生都懵了!
这么无耻的吗?
揍都揍了,还不承认?
你那会儿捏死我们的胆量呢?踩着秦哥的胸口让他要命还是要手的气魄呢?有本事你继续刚啊!
顾娇:我又不傻,刚你们随便刚,刚院长不划算,会被记过。
她是三好学生萧六郎。
这种招式其实伍院长见怪不怪了,不同的是从前是他们这么糊弄别人,还是头一回被别人拿这种手段糊弄他们。
伍院长怒道:“你撒谎!”
顾娇淡淡睨了睨他:“你怎么知道我撒谎?这么了解,你是干过吗?老手了?”
伍院长被怼到吐血。
他姐说啥都是对的,顾小顺瞬间把话头一转,正色道:“没错!我们今天根本就没见过你们!谁知道你们是被是揍了,非得赖到我们的头上!”
伍院长给气得一佛出色佛升天:“你们很了不起吗?非得赖到你们头上!你们掂掂自己的斤两!两个下国人罢了,有什么值得我们大费周章去污蔑算计的!”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
哪知顾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毫不心虚地说道:“那就得问你们自己了,谁知道你们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伍院长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你们两个简直颠倒是非曲直!强词夺理,满口胡言!”
五岳书院的一名夫子走上前,看向顾娇道:“你说人不是你揍的,你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有!”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斩钉截铁的年轻男子声音。
是周桐。
周桐冲值房内的岑院长以及天穹书院夫子们拱手行了一礼,道,“岑院长,诸位夫子,萧六郎昨夜歇在寝舍,根本没有出过书院,我可以作证。”
他话音一落,他身后另一名明心堂的学生也走了过来,道:“我也可以作证!”
“还有我!”
第三名明心堂的学生。
紧接着,第四名、第五名……
几乎整个明心堂的学生都过来了。
“昨日书院休沐,我们与萧六郎约了晚上去草场打马球,打得有些晚了,夜里又小酌了几杯。”
“然后我们还去钓了鱼。”
“回来的路上在三花街东头的铺子买了梅干菜饼。”
“半夜我睡不着,去恭房时发现萧六郎寝舍的灯还亮着,我进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他不大舒服,我给他买了一碗粥送到寝舍,他还把粥弄撒了。”
一群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反复萧六郎昨晚真的与所有人在一起过。
破绽……是不可能的,要是编个故事都不会,他们这些文举生还写什么策论、作什么八股文?
打架打不赢你,编故事还编不赢你?
五岳书院的学生集体懵逼。
伍院长恼羞成怒道:“你们这是串通好的!自己书院的人当然包庇自己书院的学生了!”
周桐单手负在身后,从容不迫地说道:“我们证词一致就是相互包庇,那你们一起往我们书院破脏水又怎么说?合着你们的证词是证词,我们的证词就不是?”
“那不如这样,直接报官吧,让官府来定夺,也让天下人看看,我们天穹书院的新生是怎么以一己之力将你们五岳书院那么多武举生打得落花流水的?”
“岑院长,我们开个武举班吧,这是我们天穹书院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毕竟,堂堂武举书院教了好几年的学生,还不如我们武夫子教了三天的新生!”
这些文举生的嘴皮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句句切中要害。
伍院长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说白了,不能闹大,丢不起这个人。
他这会儿已经后悔为何脑门儿一热过来讨说法了,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五岳书院的人最终什么说法也没讨到,还憋了一肚子火,咬着牙,黑着脸,七窍生烟地走掉了。
不过临走前,五岳书院的伍院长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顾娇一眼,不知是在对顾娇说,还是在对所有天穹书院的人说:“真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了吗?你们怕是不知道骆秦是的父亲是南宫家的副将!我们书院可以不追究,南宫家——”
“南宫家的事就不牢伍院长费心了。”
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自门外响起。
所有人循声望去,就见身着蓝白相间院服的沐轻尘从容淡定地走了过来。
“沐轻尘?”伍院长眉头一皱。
沐轻尘冲岑院长拱了拱手,迈步进入值房,在顾娇的身边站定:“萧六郎是天穹书院的学生,劳烦伍院长转告骆秦,区区一个南宫家的副将,我沐轻尘还没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口俱是一震!
沐轻尘,盛都四大公子之首,父亲出自排行第九的苏家,母亲出自排行第五的沐家,外祖母则是排行前三的王家老太君。
轩辕家的兵权一分为四,南宫家、韩家、王家、沐家。
由此可见沐轻尘的身份有多尊贵了。
伍院长没再多说一个字,脸色沉沉地走了。
“院长,我们也先告退了。”沐轻尘对岑院子说。
“慢着!”岑院子叫住除了沐轻尘之外的所有明心堂学生,“回去给我罚抄《论语》,一个字也不许少!”
小崽子们撒谎撒得到天上去了,当他看不出来?
岑夫子看向顾娇道:“还有你,萧六郎,记过一次!”
不记过,下次他还敢打!
……
从值房出来,上午的课也上完了。
“吃饭吗?”沐轻尘说。
想到自己又被记过,顾娇有点小郁闷,但饭还是要吃的。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
“你不是外出办事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
顾娇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你的东西要掉出来了。”顾娇指了指他的包袱说。
话音刚落,沐轻尘包袱里的小布偶就因承受不住力道掉了出来。
沐轻尘眼疾手快地接住,也不给顾娇看,直接塞回了包袱里。
顾娇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一个儿时的玩伴送的。”
顾娇:“哦。”
小布偶嘛,她看见了,好像还挺丑的。
“对了,你认识这个吗?”顾娇拿出一个一块令牌递给他。
原本她打算亲自去试试,不过既然有沐轻尘这个世家公子,问问他也无妨。
沐轻尘看着那块青铜令牌,眸光一下子变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顾娇的眼珠子转了转:“我就是有,我拿着它可以进内城吗?”
沐轻尘淡淡说道:“原先是可以,别说进内城了,就是想进国师殿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如今这块令牌的主人下落不明,你最好不要轻易用它。”
顾娇唔了一声:“还能进国师殿呀?”
沐轻尘:……我的重点是这个吗?
沐轻尘语重心长道:“不论你是怎么来的,你都最好不要轻易把它拿出来,否则你会被当作刺客抓起来。”
顾娇问道:“那,这块令牌的主人是谁?”
沐轻尘顿了顿,正色道:“六国棋圣,孟老先生。”
“是个老先生啊……”顾娇摸了摸下巴,“他……去过昭国吗?当过乞丐吗?花银子找人下过棋吗?”
沐轻尘像看傻子似的看向顾娇:“你说的是孟老先生吗?你可知孟老先生的身份有多尊贵?我想找他下一盘棋,使银子都不行!还当乞丐?你怎么想的?”
顾娇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对了,认识孟老先生的人多吗?”
沐轻尘摇头:“孟老先生不喜与人打交道,见过他的人不多,他上次来书院附近下棋,我也只是隔了一层帘子观摩,不曾得见老先生的真容。”
顾娇又道:“国师殿的人也没见过他?”
沐轻尘仔细想了想,说道:“国师大抵是见过的,其余弟子……应当只认识他的马车与令牌。”
顾娇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沐轻尘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你明白什么了?”
顾娇拍了怕他肩膀:“下午帮我请假!”
沐轻尘蹙眉看着她的手:“你去哪儿!”
“国师殿!”
“你拿这块令牌去国师殿会被抓的!”
顾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宅子,将马王牵出来,套上缰绳与车辕,唰的将躺在院子里与顾琰并排晒太阳的小老头儿抓上马车。
孟老先生一脸懵逼:“你干嘛?”
顾娇认真道:“替我假扮一个人,带我去国师殿!”
644 棋圣之威(加更)
顾娇雄心壮志道:“我打听过了,认识六国棋圣的人不多,我要去的地方包括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人里只有国师见过他,一会儿我进了国师殿后你就立马出来,不用与国师打照面。” 孟老先生面无表情道:“你考虑得还挺周到。” “那是!”顾娇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声音换成了少年音,“有几句台词我写给你。” 孟老先生嘴角一抽,也不知是在无语她的声音还是在无语她竟然还自带了剧情。 “我要是不同意呢?” “陪你下一局棋。” 孟老先生:“……” 我真身上阵就只值一局棋? “慢着!”顾娇忽然想到了什么,跳下马车,去屋子里换了一身便于出行的少年衣裳。 天穹书院的院服太招摇了,让人堵在了内城门口就不妙了。 马王不需要人赶车,顾娇拽拽缰绳告诉它左拐还是右拐就够了,该避让就避让,该超车就超车,简直是实现了马车半自动驾驶。 顾娇在车厢内掏出炭笔与小本本,唰唰唰地写了两大页纸,将一路上可能遭遇的突发状况都罗列在了纸上。 然后,给孟老先生看。 孟老先生看着一满张令人羞耻的台词,差点没忍住告诉她,不用演了,我就是。 顾娇忽然道:“出来得着急,忘了车夫的事。” 主要是马王太厉害了,自己会走,让人感觉车夫可有可无。 不像从前家里的马,不甩上两鞭子它们都不走的。 顾娇正色道:“你是六国棋圣,必须得配个车夫才符合你的身份。” “我看你可以做车夫。”孟老先生说。 顾娇叹道:“我做车夫不是不行,可待会儿我不是要进国师殿吗?进去我就不出来了,马车外面是空的不惹人起疑吗?” 孟老先生的嘴角再次一抽,这种逻辑你倒是掰扯明白了,你就没想过六国棋圣是没办法随便找人冒充的吗? 沐轻尘是不清楚顾娇打了冒充的主意,否则一定会全力制止她。 曾经有人冒充过六国棋圣,被发现后直接当众问斩了,自那之后,再也没人敢这种歪主意了。 再者,沐轻尘对于孟老先生的了解并不全都是对的,孟老先生下棋时不喜人怼脸观摩,总是拉上一扇屏风或者帘子,那只是为了专心下棋而已,不是他要保持任何诡异的神秘感。 他时常出城、进城,认识他的城门守卫还真不少。 至于说只有国师一人见过他,也是沐轻尘个人的猜测,并不代表现实情况。 沐轻尘不知道他去过昭国,当过乞丐,花银子找人下棋,可见沐轻尘对孟老先生的了解有多不可靠。 “话说你是怎么捡到这块令牌的?”顾娇问。 孟老先生睨了她一眼:“就那么捡到的。” 顾娇:“哦,那你还挺会捡。” 过内城关卡时,顾娇坐到外面充当了下车夫,她让老爷子把六国棋圣的令牌递给守城的侍卫,随即扭头,冲车内的孟老先在眨眨眼。 到了该说台词的时刻了! 孟老先生掐住大腿,忍住内心巨大的羞耻,对守城侍卫道:“我是六国棋圣孟老。” 守城侍卫愣了愣,心道,我们知道啊! 六国棋圣也好,孟老也罢,都是旁人对他的敬称,没人这么自称的好吗?这丫头都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孟老先生深吸一口气,用顾娇特别粗体加黑强调的不可一世的老祖宗语气说道:“还不快放行?” 守城侍卫一脸懵逼,是要放行的啊,您哪次来我们拦过您吗?不是您自个儿递令牌给我们看的吗? 孟老先生啪的放下了帘子! 顾娇冲孟老先生竖起大拇指。 摔帘子的临场发挥不错,点睛之笔,高光了人设! 孟老先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那是气的、羞的、臊的! 顺利进入内城后,顾娇就近找了家车行,雇佣了一个车夫。 车夫对内城的地形很了解,很快便将马车赶到了国师殿。 他不知车内之人是谁,但也听闻普通人只能进角门,他于是将马车停在了角门外。 孟老先生淡道:“往前走,走大门。” 顾娇这会儿已经坐回车厢内了,她闻言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以孟老的身份就该走大门。” 她赞赏地看了老头儿一眼,老头儿不错啊,对角色的理解很透彻,已经学会自己给自己加戏了! 孟老先生黑着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