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第7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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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他淡定开口,“我们是路过的士兵,正在追踪几个昭国人的踪迹,你有没有看见他们?”
东夷族与昭国的语言大体是相通的,就是口音上有所差别,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东夷口音,直听得他身后的信阳公主目瞪口呆。
信阳公主懂一点燕国话与梁国话,但那是书面上的,让她翻译章可以,真让她去说,她就说得不达标准了。
萧珩自幼在语言上有极强的天赋,信阳公主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这么一看,似乎是遗传了萧戟。
老妇人平静呆滞的眼神没有太多变化,她用苍老的嗓音缓缓回答道:“哦,没看见。”
“老人家,你住这附近吗?家里还有什么人?”宣平侯接着问。
“没人,就我一个。”老妇人的语速缓慢到让人感觉她说话很吃力,反应很迟钝。
不过想想她的年纪,这也不足为奇。
信阳公主从宣平侯身后偷偷探出半颗脑袋打量她。
宣平侯甫一回头,看见冒出来的乌黑发顶,唇角好笑地勾了下。
“老人家。”他再次看向老妇人,“天色不早了,我们能去你家里歇一晚吗?”
“好。”老妇人迟缓应下,杵着拐杖转身走了。
信阳公主看着渐渐远去、身形佝偻的老妇人,问他道:“我们真的要去她家吗?”
宣平侯四下看了看:“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去她家,至少不会冻死。顺便,也打听一下东夷士兵的消息。”
信阳公主一想是这个理。
谁能料到他们误打误撞地居然来了东夷人的地盘?他们对地形不熟,萧戟又身负重伤,真在冰天雪地里乱闯倒不如先找个地方养伤。
想到什么,她又问:“你说,方才的事,她到底看见了?”
宣平侯若有所思道:“不太清楚。”
信阳公主叹气:“算了,看见了又怎样?难不成还真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手?我们跟上去吧,盯着她不让她告密就是了。”
二人跟着老人去了一座简陋的小茅屋。
老妇人住得比较偏,再往东百步才是一个稀稀拉拉的村落。
萧戟见信阳公主一脸疑惑,低声解释道:“在东夷,无儿无女也无丈夫的孤寡老人会被迁出村落,他们被视作不祥的化身。”
信阳公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她没骗我们,她家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老人家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衣食住行都并没有太大的保障,屋子里收拾得也不算干净。
她指了指一间积满灰尘的小屋,对二人道:“你们今晚住这里,吃的,在灶屋。”
说罢,她就回了自己的屋,没再搭理两个陌生人。
萧戟的伤势很严重,进屋后再也维持不住人前的淡然,脸色一白坐在了灰尘仆仆的木登上。
适才一出岩洞便遭遇了一系列的事故,一直到眼下她才有机会正儿八经地打量他。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发现他的情况太糟糕了。
难怪山洞里不让她点火折子,若是她早知他的脸色差成了这样,她说什么也会留他在原地歇息,自己去探路。
但转念一想,若真的自己去了,方才早已在洞口被东夷士兵抓了。
他怎么能总是替她考虑得如此周全?
信阳公主心中动容,忘了在岩洞里被他的嘴皮子气到抓狂的事,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了摸他额头:“好烫!”
萧戟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掌心,一句话也没说。
屋子里归于宁静。
信阳公主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拇指无意识地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信阳公主将屋子收拾了一下,从柜子里抱出了棉絮与褥子,索性这两样是干净的,就是有轻微的潮气。
信阳公主又去问老太太借了个火盆,自己拿了火折子蹲在地上生火。
她生了半天没生好,还把自己弄成大花脸猫。
萧戟面色苍白地坐在凳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秦风晚,你是不是第一次做这个?”
“是又怎样?”信阳公主嘀咕,“我看娇娇生火很快呀,是这么生的呀。”
萧戟笑了一声,太疼了,伤口要笑裂了。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嘴上是不笑了,眼底的笑意却几乎可以溢出来。
他说道:“我来。”
“你给我坐着!”信阳公主冷冷下令。
萧戟夫纲不振地坐了回去。
信阳公主继续生火,最终以烧坏了自己的一小撮刘海为代价,总算把火给烧起来了。
她开始烤有潮气的褥子。
然后就把褥子给烧了
老妇人原本不想搭理二人的,可她约莫是担心再这么下去,那个女人要把自己的家给烧光了。
她黑着脸过来帮二人把被子给烤了,又拿了一床新褥子过来,也是烤好了才敢递给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把床给铺了,又帮萧戟把盔甲脱了,随后才扶着他在暖和的褥子上躺下。
“我去拿点吃的。”她给萧戟拉过被子盖上,转身去了灶屋。
老人家生活条件很艰苦,灶屋里除了酱菜与烙饼什么都没了。
可烙饼硬邦邦的,根本咬不动。
信阳公主看了看水缸里的水,心底有了主意。
老妇人在自己屋子搓麻绳,她年纪大了,种不了地打不了,就以做点简单的手工营生。
她寻思着那两个人该吃饭了,其中一个看着细皮嫩肉的,挑剔得紧,应该不会直接吃那些冷东西。
她就晚了那么一步,果不其然,等她打算去给二人热饭时,灶屋已经烧起来了。
满脸黑灰的小包公信阳公主尴尬不已地站在院子里。
老妇人无语地看着她。
信阳公主故作镇定沉声道:“我在家里做过饭的,是你的灶台不好使!”
老妇人:“”
信阳公主拔下手腕上的金镯子赔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去地窖里取了一截腊肉给二人炖了泡馍送过去。
信阳公主看着桌上的肉汤,对老妇人幽怨地说道:“所以你藏了好吃的。”
老妇人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萧戟笑得不行,伤口疼得他一抽一抽的。
今年东部的天气很奇怪,正月都快过完了居然又下了一场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与京城的雪景不同,大山里的雪格外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信阳公主帮老妇人将晒在外头的衣裳与草绳收进来。
“老人家,您的家人都去哪儿了?”她问。
她只是随口一问,本以为老妇人不会回答,哪知对方沉默片刻后,苍老嗓音淡淡开口:“死了,被抓去打仗,全死了。”
信阳公主望着老妇人孤单佝偻的背影,没再多言。
“她看见了。”
夜里,二人躺在床铺上,信阳公主对萧戟说。
“嗯?”萧戟不明白怎么突然有了此话题。
信阳公主望着黑漆漆的房梁,怔怔地说道:“她看见我们杀了东夷士兵,她不告发我们,是因为她也恨东夷士兵,她的家人是被抓去充军的,都战死了。”
战争的残酷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萧戟也不喜欢打仗,可他职责所在,他不打,毁的就是他背后的家园。
东夷将士也一样。
大家各为其主。
不过抓壮丁充军这种事,他一贯是反对的,东夷王该杀,东夷的王权该被覆灭。
他握住了她的手,在黑暗中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与力量。
信阳公主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萧戟,你睡了吗?”
她轻声问。
回应她的是一阵均匀的呼吸。
也是,伤得这么重,还发着高热,一定早困了。
信阳公主却有些睡不着,她用胳膊支撑起身子,借着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雪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熟睡的容颜。
二十年如一日,还真是风华不减。
“萧戟。”
她又叫了一声。
萧戟睡得很沉。
她定定地看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脸颊一红,将头扎下去。
她是中邪了吗?
她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
她又将脑袋支棱起来,羞涩地偷瞄着他,心口扑通扑通狂跳。
反正他也睡着了不知道。
知书达理、端庄矜贵的信阳公主终于鼓起勇气,红着脸缓缓凑近他,水盈盈的目光落在他菱形的薄唇上。
她深吸一口气,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她俯下身,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地碰了碰。
夜色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秦风晚,你壮了半天胆,就这?”
信阳公主汗毛一炸!
981 深夜温情(信阳VS萧戟番)
这家伙竟然是装睡吗?
他怎么总是这样?!
信阳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若说在岩洞里自己讲了那些话,还仅仅是言语上的不堪回首,那么方才她可是实打实的
亲了他的脸。
啊!
这种事情被抓包了!她不要面子的吗!
信阳公主恼羞成怒,胸口一阵阵剧烈起伏,凶巴巴地瞪着他:“你怎么总是这样?”
“总是哪样?”某人欠抽地问。
信阳公主欲言又止,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嘴皮子自然不笨,可每每只要遇上萧戟,她就会被气得语无伦次。
她决定不理他了,否则他没痊愈,她先被气出内伤了。
“秦风晚。”某人却没这么容易罢休,“虽然理解你对本侯垂涎已久,不过本侯如今伤重在身,你真想要,就得自己动。”
信阳公主:“!!!”
谁能给她一个锤子!
她想捶死他!
她原本已经躺下了,又被他气得生生用手肘支撑起了身子,自朦胧的夜色中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萧戟!你不要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警告你,你再这么胡乱说话,我就唔”
黑暗中,萧戟抬起一只受伤的手,霸道而又轻柔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压着她朝自己覆了下来。
她柔软的唇瓣一下子落在了他略有些干裂的唇上。
她从未在清醒的状态下与他如此亲密过,她的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耳畔只剩下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二人的唇瓣吻上之后,萧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他耐心地等待她适应,确定没有勾起她任何不好的回忆,他才真正与她亲吻起来。
是一记缠绵的深吻。
信阳公主完全是懵掉的。
原来、原来还可以这样吗?
心跳好快,胸口好涨,快要呼不过气来。
他微微松开她,沙哑着嗓音道:“笨蛋,换气。”
“换、换不了。”她快眩晕过去了,整个身子都在发热,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萧戟促狭地笑了一声:“心跳这么快?”
信阳公主将手放上了他的胸口,红着脸嘀咕道:“你不也跳得很快?”
一点儿也不比她的慢。
真不公平,明明都心跳过快,只有她慌得不像样子,他淡定得和没事人似的。
果然这种事也分天赋的么?
萧戟唇角微勾地看着虚虚压在自己身上的她,挑眉道:“秦风晚,下次再偷亲本侯,就按这个标准来。”
“谁要偷亲你?”信阳公主毫无底气地嘀咕着,脸更红了。
“睡了!”
她在他身边气呼呼地躺下。
屋外,雪在飘,寒风呼啸。
她摸了摸自己湿软的唇,回味着他深深的亲吻。
竟是很喜欢。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大半夜。
信阳公主一直到睡着,心都扑通扑通的,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很陌生,但又很美好。
她的情绪与气息不经意中感染着萧戟,无心的撩拨最致命。
只可惜萧戟伤成这样,委实干不了更过分的事,只能老老实实地睡了过去。
另一边,龙一努力搜寻着二人的下落,但由于地下与地面的地形差距,等他找到岩洞的出口时已是三天之后的事。
这三日里,萧戟在老妇人家安心养伤,信阳公主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摘下来给了老妇人。
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老妇人谎称自己受了伤,去村落的巫医家里买了几服草药与一些特制的膏药。
别说,还挺有效。
萧戟的高热退了,伤势也渐渐。
然而就在第三天的夜里发生了一个变故村落里忽然来了一群东夷士兵。
起先二人以为这些东夷士兵是来抓捕他俩的,后面发现并非如此。
他们簇拥着一顶马车,似乎是在护送什么有身份的人。
那人下马车时,二人从小茅屋后的小山坡上偷偷瞧了几眼,发现竟是一个戴着斗笠与幕篱,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的男子。
“确定是男子吗?”信阳公主问。
“我听到他的声音了。”萧戟说。
信阳公主惊愕:“这么远也能听到。”
萧戟淡淡一笑:“你男人很厉害的。”
我男人信阳公主被这冷不丁的称呼弄得不自在了一把。
萧戟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他望了望那伙人的方向,说道:“那些东夷士兵的等级很高,像是东夷王的亲卫。”
提到正事,信阳公主的情绪严肃了许多:“他们护送的人难道是东夷王?”
萧戟那个男人,摇摇头:“不像,东夷王的年纪少说五六岁了,那是个年轻男子。”
信阳公主想了想:“东夷王的儿子?”
萧戟正色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可他为何把自己遮得这么严实?”
二人去向老妇人打听消息。
老妇人表示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一个乡野老妇,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十里外的林子,见过最尊贵的人是村庄里的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