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许我十里红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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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尊凰稚气的眨了眨眼睛,突然言辞犀利:“这位奉小姐还真是抢手货色,北英王为她留后位,东秦世子竟也为她留正妃的位置,奉小姐就这么一个,不知道这该怎么分。”
云昔黑了脸,作势想走,瑾祯反应极快,顺手便牵起她的手,紧握着不放,云昔顾及他的伤也不敢用大力,生怕又将他给弄疼了。
皇甫尊凰的话中有话,云昔早已听得不堪入耳,低垂着头,眼睛盯着瑾祯的手,心里是一百般的无奈。
青树高涨草色浓,风吹叶动扣心云。
瑾祯打量着被架起的宫女,忽而浅笑说:“既然本宫的世子妃这般欢喜这婢子,帝姬殿下不如忍痛割爱,让与本宫?”
云昔心弦微动,不露声色的瞧了瞧瑾祯面上的表情。按照瑾祯的情报网,不可能不知道这婢女是前帝主帝宫里的老人。她突然又想了想,瑾祯想要的是天下,至于十几年前的秘密有谁想要去费心费力的去了解。
不知怎的,皇甫尊凰破天荒的答应了,云昔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差人将宫女带着,瑾祯便带着云昔漫游御花园,而皇甫尊凰气冲冲的回去梳洗打扮。
只呼吸的时间,与云昔并肩走的已变成了瑾祯,两人沉默不言。
亦如当年在奉府的初遇,都是一般的尴尬和无话可说。
“昔儿,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信守承诺?”瑾祯幽幽地看着云昔,眼中流露出懊悔的感情,“那日,你没问,我知道你想让我亲自说。”
“的确,我是派人跟着你,十年来未曾停止,我也偷偷地去看你,那次你被绑架,我的确跟过去救了你,我说过护你一生一世,并且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明明知道瑾祯现在说得半真半假,而云昔依旧相信,面纱下的粉唇微张却没说出半句话。
因为她知道多说无益。
“都怪我不好,不该把你卷进来。”瑾祯忏悔的拉着云昔的手,紧紧的凝视云昔,深情的让人真以为他的悔意涛涛。
云昔冷然地扒开瑾祯的手,淡淡的说:“奉氏的加入对你东秦不是更有利吗。”
原本还在假笑的瑾祯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还在笑,却未到达眼底,笑容微凝,却又故作尴尬的瞧了瞧周围的风景。
一袭金丝黑袍,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邪魅一笑,魅惑众生。剑眉星目,狭长深邃,公子翩翩也不过如此。
云昔凝望着渐行渐远的未央宫,心下盘算着与瑾祯的这一步棋该如何走,耿君铭上位,那下面就该见见她那位亲弟弟了。
云昔正打算快步离开瑾祯的身边,却不料被他反手一拉,整个人被带入他的怀中,撞在他的胸膛上,云昔都有些昏花冒金星。
云昔扶着他的背,突然柔声的问:“还疼吗?”
瑾祯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云昔的脖颈处,惹得云昔一阵痒痒。
“如果天下与我同时摆在你的面前,你选择什么?”云昔依旧不死心的问了问。
瑾祯突然沉默,抱着云昔的手紧了紧。
看到他的犹豫,云昔一把挣脱,面纱一并扯下,绝世容颜,倾国倾城,那一瞬间,云昔冷艳着间,白皙的皮肤越发光泽,美眸中闪现的绝望让瑾祯心疼。
云昔决绝的转身,不再停顿。
瑾祯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嘴里念叨着:“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希望你以后会明白我的。”
☆、事发东窗
帝宫其实很大,云昔小时候待在帝宫,从来没有看遍整个帝宫,被称为乱世瑰宝的帝宫,似乎辉煌的不像话。
云昔撇下瑾祯,独自一人走在御花园的鹅卵石,晶莹剔透的石头,闪烁着微暗的光泽,夹缝之间还长起了低矮的小草,这所谓针缝求生,如这乱世的央央局势。
她不曾对瑾祯许诺过,却总是在听他的承诺。
如果可以,她助他夺得天下,她也需要有才能的人替她守住这皇甫氏的江山,既然他的执念是这江山,那她为何不拱手相送。
云昔蒙上面纱,就算是在无人幽静的御花园中,她也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奉小姐在这儿啊,公主殿下请您过去说说话。”
正想着以如何的方式走出帝宫,没想到下一秒身后跟上一位宫女,毕恭毕敬的垂头说道。
宫女头顶的珠花微颤,响声清脆细微,云昔转头看向那名宫女,点了点头,随着这宫女去了永宁宫。
永宁宫,在云昔小时候并不存在,云罗公主的宫殿其实在帝宫的宫墙之外,如今凭空而建的宫殿,坐落在帝主养心阁的后面,方位靠近龙脉,摆设像极了江南的风情。
入殿后,云昔惊讶地发现苏珂竟也坐着喝茶,身边粘着个男子,长相眉清目秀,眼睛狭长且好看,深蓝色的单衣,绣着锦绣的绸缎看起来光滑,嘴角微勾,看向苏珂的目光中似含着莫名的情愫。
行了礼,上了座,云昔发现殿中不乏往年的老臣,片刻时间竟连耿君铭,裴风岩这几位重要成员都在。
云罗公主喝了口茶,脸保养得很好,不似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母亲,犀利睿智的双眼,凌厉异常,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持着茶杯,默默观察着每个人。
“安宰相,人都来了,你继续说吧。”云罗公主淡淡说道,接着将目光定格在云昔的身上。
云昔深知方才得事情未完,云罗公主提前退场怕是因为她忌惮的北英王吧,她记得云罗公主皇甫璎珞的江湖势力是非常雄厚的。
“回殿下的话,老臣确有证据。”安宰相挥了挥手,招进一妇女。
云昔立马认出正是当日于东秦驿馆那条街巧遇两个孩子的卖主,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带面纱,她是如何得知。
妇女笑的谄媚,行了一大礼,跪在地上说:“民妇家住东秦驿馆那块的民房,前几日傍晚有一女子向民妇买了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乃是民妇养大,所以想着不能被那女子带走暗杀了,所以民妇跟着那女子有了几步路,见她进了东秦驿馆,随后有跟着她其中一个侍女,见那侍女从逍遥客栈的侧门拐了进去。”
安宰相指了指座位上的云昔,脸色铁青,仿若要大义灭亲的问道:“可是她?”
妇人点了点头,坚定的说:“就是她,我记得她的身段,她的眉目。”
苏珂笑得如花美眷,俊秀的脸上满是不屑,问道:“那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云昔冷笑,说道:“我那侍女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怎会任由你跟踪其后?”
云昔本来就觉得奇怪,那突然窜入的小孩子果然并不是偶然。
“安大人,昔儿乃是老臣的孙女,何以要去攀附一个外族?”耿君铭袒护道,眉头一皱,抬头纹都深了几许,佝偻的身躯却无法掩盖满身的锋芒。
安宰相笑了笑,又唤进来一个人,与妇人并肩而跪,来人长相普通,脸上密密麻麻的痘印,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又是粗布麻衣,十分粗鄙的说:“小人是她的丈夫。”随后指了指身边的妇人。
“听她要卖小孩,所以我就跟过去看看。我俩都是江湖人,武艺不算差,所以我与娘子一起跟着她们主仆,后来就发现了刚刚我娘子说得内容。”
听他这么一说,仿佛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了云昔身上。
苏珂笑了笑,又问道:“安大人可是搞错了,草民明明记得您上告的可是在下,与奉小姐有什么关系。”
安之诺突然走到殿中,跪下说:“苏珂与之诺乃是好友,却与那贱人狼狈为奸,不过据我所知,苏珂并非…”
“安之诺,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和你熟了。”苏珂气愤道,本来他想着化险为夷,这下竟将云昔推向了风烟浪口。
“苏珂并非我爹口中的通敌贼,而是她勾引苏珂使他犯错…”
“安之诺,你混账!”苏珂霍的一下跑到殿中,揪着安之诺的衣领,眼冒红火的盯着他。
“公主殿下,事实并非如安大人所言。”耿君铭干脆利落的向着云罗公主拜了拜,一本正经的陈述道。
“奉小姐可还有话说?”云罗公主问道。
云昔冷笑,淡淡的开口道:“我奉氏乃是武林第一大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恐怕连家中的奴隶都不齿。”
“所以我还请公主明鉴,分辨是非。”
安宰相突然跪在地上,手持白纸黑字的扣押文,请求道:“公主殿下请三思啊,臣请将此妖女压入大牢。”
千钧一发之际,耿君铭拖着年老的身体,走上前,重重跪下说:“臣以人格担保,臣的孙女绝非那种卖国通敌的人,请公主殿下明鉴。”
云罗公主咳嗽两声,扫视坐下多人,精明的神情让云昔颇为一振。
“奉小姐乃是武林第一大家的嫡传小姐,何罪之有?”云罗公主突然缓和道,语气明显偏向云昔,安慰的看了一眼耿君铭,说,“既然是一场误会,解开就好,别伤了各自的和气,你说是吧,奉小姐。”
云昔心想,奉家的势力不可小觑,最起码现在对于云罗公主的势力还是有一定威慑的。
她并不相信云罗公主自己没有查过这件事,至少有人先她一步销毁了所有的相关东西,即使台下两个草民说了半真半假的话,但她相信有人在背后安排一切,只是这安宰相为何将矛头指向她。
云昔笑了笑,淡淡推辞道:“公主说得是。”
云罗公主的表情依旧淡然,深紫的衣袖绣着繁琐的纹路,让人应接不暇,头上朱玉珠花,凤头步摇,晃荡晃荡,显示出她此时的心情还是颇为高兴的。
苏珂揪着安之诺的领口缓缓松开,我不由好笑,若不是苏珂的势力,估计真正被卷进去的其实是两大势力。
云罗公主扔的一双好牌。
安卿一脸吃瘪的模样,僵硬的看了一眼安之诺,匆匆走到安之诺身边,小声的骂道:“孽障,还不快赔罪。”
这场闹剧恐怕就是安之诺和尊凰帝姬挑起的吧,云昔面无表情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安之诺,心里盘算着。
安之诺忍辱拜了拜,朗声说道:“臣罪该万死,都是在下考量不慎,还请公主赐罪。”
云罗公主笑而不语,倒是她身旁的嬷嬷,领会她的精神,一折不扣的吩咐道:“安大人何罪之有,既然此乃误会,何不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安大人不必自责,公主知道您的心意。”
“谢公主。”安之诺叩拜而下,算是报答云罗公主的不杀之恩。
其实这也是有她的道理的,若是杀了安之诺,是可以平息势力的怒火,但是她却少了一份助力。
随后,安之诺又走到云昔面前,微微叩首,请求原谅道:“是在下的疏忽,让奉小姐受惊,在下愿意带奉小姐游玩秀丽婉转的丰都。”
云昔也不好不表态,瞟了一眼苏珂,见他点了点头,心里平安很多:“咳,安大人不必自责,我也不会在意的。”
苏珂淡淡的将目光定格在上首的云罗公主身上。
这件事的由尾似乎都被云罗公主牵着走,即使她对事情毫不知情,这样可怕的人,云昔若是和她斗,怕是要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
待安之诺退了下去,云罗公主又命人添了一杯茶,感言道:“还记得当年耿爱卿退位,本宫甚为惊讶。如今回来了,本宫也是欢喜异常啊。”
耿君铭听了,受宠若惊的走出来,拜了一拜,笑道:“蒙公主殿下错爱,当年臣感念先帝的仁政,不想先帝去世,江山分裂至此,许是厌倦了,所以想要出门游玩游玩。”
“既然回来了,盛天是需要耿大人这样有才能的老臣支撑的,这样本宫才能放心的将万里江山百年基业交给侄子,也不枉先帝的嘱托。”
云罗公主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其实是说给云昔和苏珂听的,虽然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有一种寓意就是,她想放手江山,让皇甫氏子孙正式掌管。
云昔不由冷笑,皇甫殊那样一个废人,若是执手了江山,怕早就毁了百年基业。她虽然不知云罗公主皇甫璎珞的心思,想帮盛天,却作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在云罗公主的殿宇中坐了片刻,此时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察觉刚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苏珂施施然的走到我身边,对我拱手让道:“让奉小姐受惊了,苏某在此陪个不是。”
云昔笑了笑,同样回礼道:“苏公子不必客气。”
彼时,苏珂笑颜如花,掩盖不去的美艳惊人。
两人并肩走在官道上,却是一言不发,苏珂依旧淡淡微笑,带着蒙世的光芒,云昔看着他,笑了笑,心里已是了然。
☆、竹里幽篁
年至春末,气候渐渐暖和,百花争艳,花香肆意,院中的樟树,其叶沃若,晨昏之时,透过树枝投射的阳光,宜人惬意。
梓墨与书画侯在门口,等待云昔的传唤。
两人皆是清秀可人的妙佳人,即使穿着是普通府里丫鬟的衣裳,梳着丫鬟髻,脸上淡淡,一人拖着洗脸盆,一人拿着衣物。
耿府,是先帝亲赐府宅,乃是耿君铭如今的住地,听说云罗公主每年都会命人打扫修缮,所以这里的风景亦如当年般美好,只是故人老。
云昔前几日搬来这里,也被这里熟悉的风情所感染,耿君铭不是帝都人士,乃是江南柳岸¤╭⌒╮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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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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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子,其独特魅力在于它大气不是委婉的风度。
与辉煌的北英驿馆,清雅的东秦驿馆,惊人的帝宫相比,增添了几分柔和温馨。也许其中的原因还有往日的功劳,云昔曾在此听耿君铭讲课,自然对这里熟悉。
云昔唤来门外之人,梳洗打扮,清丽脱俗的脸上未染脂粉,画眉,赤唇,服侍穿衣,浅蓝色的里衣,淡白的外袍,雅致温婉,微勾嘴角,绝色佳人,倾国倾城。
外袍的面子被特意修饰过,阳光下闪闪发光,早晨苏珂特意送来,说是约她赏景踏春。
瑾祯被召回,消息再度丧失。而北英王依旧撇下国家事务,待在丰都,处理迎娶帝姬的事情。
云昔拖着下巴,在院中芳香肆意的樟树下发呆,丰都异常安宁,却又好似狂风暴雨前的风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