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浓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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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走廊上若无其事喝着可乐的王骁歧,许意浓恨不得送上几个白眼,本来都是他的事,现在甩给了她,害她骑虎难下!
好在林淼那儿确实没什么问题,麻利地交代男朋友去自己班上问了。
“范亦诚说是他们班有个同学,从做广告的亲戚家里搜刮了不少排版画册,可比我们学校外面书店买的那种黑板报模板高大上多了,如果你要的话晚自习的时候可以去挑一本。”林淼这样告诉她。
许意浓觉得自己跟十班也不熟,贸然去有些突兀,便跟林淼商量,“要不你随便帮我挑一本得了。”
“可别,我审美真一般,范亦诚说画册各种风格多着呢,万一挑了本最普通的,到时候还得换,麻烦。”林淼一副不想掺和的样子,她看看许意浓,“怎么?去十班还怕谁吃了你不成?”
“不是,我不熟。”许意浓坦言。
“我带你去啊,你再带上宣传委员,你俩一起跟我去不就行了吗,多大的事啊。”
林淼都这么说了,许意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答应,可等她跟宣传文员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宣传委员又开始推脱,“你去就行了吧,班长说了,一切你做主。”
就这么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演变成了许意浓一个人的事了。
晚自习前跟林淼去十班的路上,许意浓已经在心里把王骁歧骂了不下十遍,都是他挑出来的事!
十班在她们头相望,有看林淼的也有看许意浓的,许意浓一向不喜欢被围观,脸别开了些。
有好事者直接喊,“范亦诚,你一班的老婆来找你了!”
露骨得丝毫不遮掩,听得许意浓心惊肉跳,立刻往两边张望一下,生怕有老师经过,比林淼还心虚。
范亦诚抬脚就踹了一下那人的椅子,“我又不是没眼睛,要你嚷嚷?”又补上两脚,狂按他头,“就你嗓门儿大是不是?是不是?”收拾完同学他直往教室后面走,看起来是打算从后门出来。
果然后门很快开了,可出来的除了范亦诚还有江晋,他手中拿着厚厚一叠画册。
许意浓看到江晋后下意识地看了林淼一眼,眸中有差异,林淼毫不知情地耸耸肩,“范亦诚之前也没跟我说那有画册的同学就是江晋。”
江晋走路还有些不自然,脚明显是受了伤,可见王骁歧撞他那下不轻。
他来到许意浓面前站定,比她高出不少,“今天,认得我了?”
他意有所指,许意浓不禁局促道,“上次真是谢谢你了。”
江晋笑笑,唇红齿白,“谢什么,钱你不是原封不动还给我了?”
“谢谢你替我解围。”许意浓解释。
“举手之劳。”江晋却是云淡风轻。
林淼跟范亦诚两人安静如鸡地看看他再看看她,范亦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搞得那么拘束哈。”
这话许意浓听着有些别扭,江晋立刻用手肘撞了一下范亦诚的腰,疼得他龇牙咧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江晋跟她打招呼,“他说话不过脑,口无遮拦的,不好意思。”
林淼也掐着男朋友忙打圆场,“对啊对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她面朝江晋,话题再一岔,“那个,不是来借画册的吗?给我们看看呗?”
江晋将一叠画册送到许意浓眼前,一本本的给她介绍风格,适合什么样的主题。
他耐心又细致,让许意浓心底更觉惭愧,之前还钱的事她让林淼男朋友出面,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你看你需要哪种风格的?”末了,他问。
许意浓答非所问了一下,“你是你们班的文艺委员吗?”
江晋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范亦诚替他说了,“他啊,才懒得做班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集体荣誉感很强,黑板报这种事也可劲出力,能写能画。”他把手往他们班的黑板报上一扬,十分骄傲,“这可全是出自江晋一个人的手笔。”
许意浓往里投了一眼,之前只听宣传委员说十班黑板报出的好,亲眼一见果然不假,她忍不住感叹,“你的粉笔字写的真好看。”
当事人还没说话,范亦诚已经开始替他嘚瑟,“是吧,练过的,行家,正楷行书都堪称一绝,从小拿奖拿到手软,试卷都是被当做范例展示的。”
许意浓由衷佩服,“真厉害。”
江晋却没当回事,“除了在语文考试上沾点光,其他一点儿用都没有。”
“谁说的,将来会有用的,能写一手好字也是一技之长。”许意浓并不苟同他的观点。
“那就借你吉言了。”江晋接下了她的褒奖,又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这样,你告诉我你们想要的样子,我来给你挑。”
许意浓觉得这样太麻烦他了,“要不,方便的话我多拿两本走,给我们宣传委员也看看,再做决定?”
江晋点头,“也行。”
于是许意浓挑了三本,“谢谢你了。”
“不客气。”
晚自习的铃声乍然响起,许意浓道完谢捧着画册准备跟林淼回去,范亦诚却突然提议,“不如你俩互相加个企鹅,回头有什么,也好联系嘛。”
许意浓有些为难地看向林淼,林淼摆摆手帮她说,“嗨呀,她手机里压根没下载Q|Q,我都没她Q|Q。”
岂料范亦诚哦了一声,“那手机号也成啊。”
江晋似看出了什么,则说,“没事,反正教室就楼上楼下的,有什么直接找我,或者让林淼传话都行的。”
只是这样一来,反倒衬得许意浓小家子气了,人家毕竟帮了她两次忙,犹豫片刻,她最终还是从袋中拿出了手机,就这样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
“我尽快把画册还你。”许意浓走之前跟江晋说。
江晋:“没事,我也不急,你慢慢用。”
“谢谢。”
他又笑了,“你已经说第二遍了。”
晚自习的第二轮铃声又响起,范亦诚揉揉林淼的脑袋,“好了,你们快回教室吧。”
林淼乖乖点头,挽过许意浓的胳膊跟他们道别,“那我们走咯?”
范亦诚跟江晋同时点头,连目送的眼神都一致。
等两个女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江晋的腰被范亦诚反撞了一记。
“你就说!是不是兄弟!”
江晋这才把视线收回,眼底满满的暖意,“是是是。”
“事成了,你可欠我和林淼一个大人情。”范亦诚还不依不饶。
江晋抬手给他一拳,“知道,啰嗦。”随后他紧握着手机,眉眼藏不住笑地回了教室。
那日晚霞铺天渲染苍穹,落日余辉一泻千里,罩洒在少男少女们的身上,唯独许意浓离去的那一帧画面最为美好。
许意浓借到了画册,宣传委员如获至宝,下课她们讨论主题和细节的时候曹萦萦也被宣传委员拉了过来。
宣传委员跟许意浓说,“曹萦萦是学习委员,写字好看,这期由她负责粉笔字这块。”
曹萦萦一脸谦虚,“哪有啊,我粉笔字一般的,是你非要拉上我。”
“哎呀,你就别谦虚了,班上你的字要是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了。”
许意浓看着她俩装模作样,全程默不作声,只配合敲定了最终方案。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曹萦萦相比往常看起来磨磨蹭蹭,像等着要做什么,许意浓当时还在收拾东西,心想就算要出黑板报她也不用这么积极吧,排版还没画好难道她就要先摘抄粉笔字了?
后来她看到打完球的王骁歧回到教室拿书包,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是有正事,哪是为了什么黑板报。
她赶紧收拾完,拎着书包直往前走,知趣地给他们腾地儿,只是跟回位置的王骁歧在过道相撞了,是真的结结实实碰了一下,可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往前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王骁歧看了她一眼,回位置拿了书包就要走,这时坐在前面的曹萦萦捧着什么突然站了起来……
许意浓觉得自己身上也沾了王骁歧的汗,黏黏腻腻的难受死了,她刚跨出教室,曹萦萦娇柔的声音传入耳畔,像近在咫尺。
“生日快乐啊,王骁歧。”
许意浓脚步微顿,而后走得头也不回……
偌大的校园里仿佛只剩下自行车车轮的滚动声,夹杂着许意浓飘忽的思绪。
——
“吃过早饭了吗?”
早上他请她吃了面,今天又是他的生日,他们在他生日的这一天一起吃了面。
可下一秒脑海里就浮现出初三那晚的画面,他对她说,“别多想。”
许意浓立刻打断了恍惚的回想,一切只是凑巧罢了,人家让你别多想你就别多想!
可到了校门口她却像定住了一样,怎么都挪不动脚步直接回家。
她惴惴不安地看向手表,暗自数着时间。
五分钟,十分钟,十二分钟……
他们还没出来。
十五分钟的时候总算听到动静了,许意浓往里一瞧,有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的各自推着自行车从已经暗下的教学楼处慢慢走向校外。
昏黄的路灯下,他们脚下的黑影被拉得老长,时不时的交叠在一起,看起来亲密无间,和谐无比。
许意浓觉得自己像个躲在暗处偷窥的小丑,见不得光,她不屑这样的自己却又控制不住地留在了原地,耳边反反复复都是曹萦萦那句,“生日快乐啊,王骁歧。”
很快他们走出来了,许意浓躲在了学校门口那具敦实的石狮身后,那巨大的身躯正好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无人能发现。
她听到他们互相说再见,然后曹萦萦先行离开,王骁歧站了会儿才跨上车走了。
沉沉夜色围拢,清辉月光下,地上像被洒了一层水银,周围树风抖擞,传来叶子摩擦的阵阵沙沙声,初秋的夜总是带着一丝凉意。躲在石狮身边的许意浓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默默推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去。
她迟迟没有上车,形单影只的走在越发空旷的街道,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才盯着路灯下自己那道孤寂的影子,低如蚊蚋地说了句,“生日快乐,王骁歧……”
33(心底最深处的人影。。。)
隔天一早; 许意浓少有的起晚了,吴老师敲第三遍的时候她顶着一头乱发出来了,手里揣着个复读机一如既往的公放着英语; 闷不做声地往卫生间去了。
吴老师给她快速叠着被子,发现枕头边是一堆团起来的纸巾,她边收拾边叹气; “你这鼻炎; 每逢换季就发作; 从小也带你看了不少医生,怎么就治标不治本呢?”
许意浓在卫生间刷着牙,没应声; 也不知是不是复读机声音太大没听见。
吴老师动作十分麻利; 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整理好了床铺;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又对着卫生间说了句,“今天你小姑小生日,中午一起去你奶奶家吃饭。”
许意浓嘴边的牙膏泡沫都没擦干净,手举着牙刷当场就一百个不愿意,“我不去。”
吴老师对她的反应没有太意外; “中午我跟你爸都不去,你再不去; 回头落个话柄。”
每次都这样。
“所以我是你俩的挡箭牌吗?”许意浓已经受够了奶奶家的气氛; 明明吴老师也知道她不喜欢。
吴老师从厨房里给她端出早饭,“你只负责吃饭; 她说什么你左耳进右耳出不就行了?”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忙啊。”
看,永远如此。
许意浓胡乱用水抹了一把脸; 连洗面奶都不用。集训的时候宿舍里都在讨论各自用的洗面奶牌子,唯独她插不上话; 有次恰好曹萦萦跟她一起洗漱,人家先挤出黄豆般大小的洗面奶,打湿搓出泡沫,然后不紧不慢地涂在脸上打圈圈,她正在做这一系列操作的时候,许意浓只拿了自己的脸盆注入了三分之二的冷水,完了直接一个扎头,来了个闷水。
许意浓的肺活量很好,通常可以闷水40到50秒,这段时间对她而言不仅仅是用来洗脸的,还可以让大脑放空到一个最清醒的状态,等再也憋不住了,才重新冒出来,毛巾一抹,完事儿。
那厢曹萦萦脸上的泡沫还没打完,许意浓已经结束了,当时她挤眉弄眼嫌弃样子简直溢于言表。
此刻许意浓耳边一直传来吴老师的絮絮叨叨,以及她火急火燎去鞋柜换鞋的摆弄声,听声音她应该是闷着头的,“早饭我来不及弄了,你自己去学校门口买点儿,一定记得吃啊。”
许意浓今天没有闷水,擦干脸走出卫生间,对着吴老师冷不丁冒出一句,“妈,你有真正关心过我吗?”
吴老师穿鞋的动作一顿,抬眸蹙眉,又对上她的追问,“我跟你的学生们,到底,谁更重要?”
她扶着鞋柜站直了些,神情困惑,“浓浓,你怎么了?”
母女俩一个站在这头,一个站在那头,明明距离不远,却如同隔了一条沟壑,它无形却也不可逾越。
许意浓的复读机还在慷慨激昂地放着英语,仿佛不知倦怠,在那阵阵的聒噪声中,吴老师缓了缓神,连带着语气也放轻了些,“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
许意浓别过脸,只说了三个字,“没什么。”
女儿这样还是头一次,但吴老师接下来就下意识的把她这种反常归为青春期女孩的小情绪,而并非有一丝对自己的反思。
“压力不要太大,我知道你要强,一直想争第一,但是,不如人就是不如人,你也要学会接受现实,而且,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她甚至还如此安慰。
许意浓已经不想再听了,她转身直回自己房间,只留下一句,“你们可以要求我的。”
至少有要求就会有期待,而不是偶尔或者突如其来的关心,像一只被放养的小狗,想起来了招过来看看挠挠痒,平常更多的时候却往边上一丢,任由你自身自灭。
要赶着上班的吴老师没有太多空足的时间,她想着等哪天晚上自己再抽空跟女儿聊聊,打开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