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滴水穿石-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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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有没有起到效果不知道,但是他的笑容,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有着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晃晕了她的眼。
她如同被蛊惑了一样,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留住那抹笑容。
结果只抓住了穿过指尖的风。
突然,梦醒。
路乔眼睛里的茫然瞬间散去了,她眨了两下眼睛,神情又变得淡漠起来。
物是人非,留不住的,就是留不住的,何必再去自欺欺人呢?
收回了自己凝视在他脸上的视线,低下头,才发现,她握着枪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名指的手指甲已经被她自己给掰断了,后知后觉的疼了。
十指连心,一根手的手指甲断了,疼得她整只手都在发抖。
路乔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干脆的伸手抓住了绳子,动作却不比抓绳子的动作利落的爬了上去。
运动发汗,晶莹的汗珠在鼻子尖落着,颤颤的,像颗水晶的珠子。
路乔把它擦掉了,望着霍宴,仍然是一脸的冷淡。
齐清对这个研究室下的功夫很大,连出入的船都是,带出去一只转手卖了,都能赚上一大笔钱的那种。
但是他们几个可不是为了卖了赚钱,而是为了用它来逃命。
研究室背后靠海,直接把船开到了海边,他们要是没有良心,大可以直接把她丢下之后,直接开船离开这个荒岛。
无论是蔷薇还是路乔帮他们,其实都是一场豪赌。
要是赌赢了,就能够逃出生天,但要是赌输了,那就是赔上自己的性命,最后死在这座荒岛上,连个人收尸都没有。
事实上,在霍宴要她待在这里,并没有打算带着她一块儿去实验室抢船的时候,她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偏移了。
路乔在刚才他们去抢船的那一段时间,想了很多。
她想,如果他们回来了,她就跟着上船,如果他们抛下她,自己离开了这座荒岛,那她就等到十天之后,齐清来了,她靠着霍宴给她的这把枪,就算是不能打死齐清,最少也要让他丢掉半条命。
她可以跟他同归于尽,这样也就能够替祁先生报仇了。
毕竟,祁先生帮了她太多了,她就算是赔上这一条命,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做好了被抛弃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霍宴回来了,把她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的危险思想,又重新拉回了平地上。
路乔没有再移开眼神,就这么看着男人的高大背影,手背上是他干燥而又温暖的温度。
从他的手心里传来,贴在她的手背上,一点点的透过了皮肤,渗入了血液,缓缓流动到了心脏里边。
霍宴比她要高,只是站在她的眼前,就好像能够替她遮挡所有的风雨。
两个人选了荆棘最多最不好通过的地方,借着那些树木遮挡行踪,神不知鬼不觉,自然又绕到了实验室的背后。
邹透站在船上催促着让他们快点上去“上来,快点走了,在这里停留的越久,就越容易让那些人发现了。”
后来再回想这一天,路乔仍然还觉得邹透的这张乌鸦嘴玄乎。
不然也不可能话音刚落,就招来了齐清的那些人。
一颗子弹划过了船身,带起了一连串的火花。
霍宴手猛的往身前一收,把路乔带到了身前,用力地把她送上了船。
枪声越发的密集了起来,外面根本就站不住,隔的距离有点远,手枪的命中率大大的降低。
邹透的胳膊被擦伤了,正往外面冒着鲜红的血液。
两天摸爬滚打的白衬衫,已经不怎么干净了,但是上面的血迹,看起来仍然异常的刺眼。
人是血肉之躯,怎么比得过子弹,收割人命也不过就是眨眼的时间。
霍宴都来不及上船,从那边的林子里窜出来一堆人,角度刁钻的朝着他脚下打。
溅起尘土飞扬,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防止灰尘落入自己的眼睛里。
后退了两步之后,朝他来的子弹就更加的密集了。
就地一滚,躲开了几枪,身手挺利落的,但是自然而然的就离船远了。
邹彻性子急,见霍宴险些受伤,想都没想,就直接跳下了船。顺手还朝开枪的地方,回敬了几枪。
“宴哥。”
他伸手去扶霍宴,刚站起来,两个人形靶子,就招来了更多的子弹招呼。
霍宴身上中了两枪,一枪正打在腿上,行动能力就大大降低了,他咬牙,推了邹彻一把,“快走,别在这等着了,快开船走!”
邹彻拧着脾气,“我不走,要走就一块走,不然我就不走!”
这个时候可没有时间留给他们演什么兄弟情深。
一人一句就已经是极限了。
眼看着那些人成包抄之势朝他们过来,邹彻不走,霍宴就不再坚持。
只催着在船上的邹透跟路乔快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等被围住了之后,就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邹透咬咬牙,深知这个时候就算是下去了,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他们的拖累,没有坚持着
非要下去,朝他们喊了一句,“不要逞强,就算被活捉了,也别逞强,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机会回去,我会找人来救你们的。”
然后强迫自己转过身去开船。
路乔的余光看到了邹透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
这个对着她总是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大小姐,哭了。
枪声,海浪声,鸟叫声,还有风声混合在一块,一齐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顺着耳朵,又跑进了她的心里,路乔被扰得很乱。
船,开了。
她看着霍宴,两个人的距离在拉远,他的身影,面容,轮廓,都在她的视线中逐渐模糊。
第975章 这样值得吗
路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眶忽然就发起烫来。
心里的荒草丛生,裹缠着心脏的荆棘,突然开始迅速抽条,把心脏裹得更紧,密不透风的,荆棘刺入了血肉之中,越收越紧,血液顺着伤口流下来,变成了剧毒的毒药,腐蚀着脆弱而又柔软的心脏,连同身体,都是疼的。
天气很好,碧海蓝天,如果有人从远处拍下来这一幕,就一定可以做电影的宣传海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路乔听到霍宴忽然喊了一声,“路乔!”
她努力聚焦自己的视线,想要看清楚沙滩上的那个男人。
但是当船越开越远,那个好像随时都在发着光的男人,在越来越远的距离里,身影也模糊了。
她努力的想要听清楚,这个男人接下来要对她说得话。
可是没有了。
她听见了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听见了天空中飞过的飞鸟的鸣叫声,也听到了岸边传来的枪声,可是她没有听到霍宴的声音。
那个磁沉的声音,不管说什么,因为嗓音好听,都像是在对人说情话的声音。
她再也没有听到。
路乔一直到了很久以后,都不知道他在这一刻在喊了她的名字之后,是想要说什么。
她只记得,他朝她看过来的眼神,深黑的眼睛里,有比这大海里更多的惊涛骇浪,海面平静,那些暗潮涌动,都藏在平静的海面之下,她看不透,但是知道,这些在暗处的暗流,一定是存在的。
船越开越远,在海面上缓缓地离开了那座荒岛。
霍宴一直目送着那艘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才又重新握紧了手里的枪,转身过去面对着逐渐包围上来的人,眼底闪过了一抹猩红的戾光。
——
离开了荒岛,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路乔在迅速的掌握了开船的技巧之后,跟邹透交换着开船。
这个荒岛离陆地太远了,他们最快也要在海上开两天,才有可能会到达离荒岛最近的陆地。
在茫茫大海上漂着,很容易迷失掉方向,齐清的这种船必须要人精神高度集中看着,不然的话,万一错了一点方向,那可能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就错了,十万八千里。
要一个人没日没夜的连续开两天的船,而且还要时刻紧绷着精神,那是不可能的。
不仅是身体受不了,精神一直这么高度集中,就挺让人崩溃的。
所以路乔跟邹透换着开,另一个人可以去休息。
第二天的晨光撕破了黑暗,白日的光洒在了海面上,大海上波光粼粼,路乔已经困到了极点,用自己的外套当做了被子,睡了。
平安的在海上又漂了半天,天忽然就变了,脸色阴沉了下来,忽然之间,狂风大作,倾盆大雨落下来,在大海溅出了许许多多的雨珠,像大海里跳出了一颗颗的珍珠。
海上的船只,就像是一片叶子,在大海的面前轻的没有重量,左摇右晃,随时都可能被翻掉。
路乔被晃得一头撞在了船身上,疼醒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天旋地转,海水倒灌进来,冲破了玻璃涌进了船里边。
她被海水冲到了另一边,身子重重地撞向了船身,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疼,大概是伤到了内脏,一股腥甜的感觉涌上了喉头。
她忍不住喉咙里的痒意,吐出了一口血。
她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铺天盖地朝她涌过来的海水,鲜血混进了深蓝的海水当中,像是生长在大海中的红色珊瑚,红的漂亮,生长得肆意而妖娆。
大海上,大雨倾盆而下,形成的厚厚的雨帘子,影响了人的视线,因此并没有人看见,海面上原本漂浮着一艘船,消失了。
茫茫大海,惊涛骇浪,深蓝色的海水吞没了很多东西,最后等到雨停了之后,又重归了平静,海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偶尔有飞鸟点过,蓝天白云,大海飞鸟,是一副和谐而又美好的画面。
风轻轻地吹着,慢悠悠的晃动着,被阳光照出了粼粼的波光。
仿佛刚刚的凶恶,不过就是一场噩梦罢了,其实一直都是如此的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谁潜下海底去看,一定能够看见和海面上平静而又美好截然不同的一面。
而有鲜红的颜色在海底下蔓延着,像是恶鬼扭曲的影子一样。
——
在锦城路氏集团的路总,路家的大小姐失踪的消息已经传的到处都是的时候,在C国的一家医院,有人睁开了眼睛。
视线还不太清楚,模模糊糊的一片白,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已经压低了的声音,还是难免传到了耳朵里。
是C国语。
路乔找了两下眼睛,视线终于清楚了,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沉的厉害,胳膊上也有剧疼。
她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就被正好来替她输液的护士,发现了已经醒了。
护士惊喜的去外边叫医生。
“医生,几天前送来的两个病人都醒了。”
是流利的C国语。
很复杂的语言,听起来就像是一连串复杂的咒语。
不知道是祝福,还是诅咒。
——
离逃出荒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沉船的时候,路乔一度以为自己的一条命,就要彻底交代在这了。
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是命不该绝,被人救了上来。
是缘分吧,救她跟邹透的人,竟然是祁先生过去的手下,就是那个把她拒绝在祁先生的葬礼外,拦着她不让她见到祁先生最后一面的那个人。
那个人认出了她。
恨她入骨的人,却出手帮了她,把她送进了医院。
到了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在祁先生在慈悲寺里边,听了大师的话以后,就跟他们下了命令了。
不管是死是活,他手下的人如果遇见路乔在C国有什么危险,一定要帮。
一个人到底要多爱她,才能够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生的时候,奋不顾身都愿意为她去死,就连死了之后,还要保护着她?
路乔不知道,除了祁郁自己知道。
现在她更是对祁郁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是在医院接受治疗。
因为用血肉之躯撞上了船身,震得内脏受了点伤,所以她不能乱跑,就安安生生的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
一直到医生终于点头,路乔才得以出院。
出院之后,她没有待在C国的意思,直接就往机场跑。
霍宴到现在还没有下落,她回国找人再来荒岛上找他。
路乔也害怕他已经回了国,现在了无音讯,是因为他伤得太严重,霍家怕他重伤的消息传了出去以后,会引起霍氏集团的动乱,所以她想要尽快赶回去。
霍宴没有消息,不知道生死,她的心里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一样。
一想起在离开荒岛的时候,他最后喊她那一声,她的心里就像是往里边灌着风。
那阵风一直在刮,风里边带着雪花,小冰块,很小的东西,划过了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
那颗千疮百孔,而又伤疤交错的心脏,让她疼的厉害。
又冷又疼,真的难受,让她经历过了一遍之后就不想再经历,但是却经历了一遍又一遍。
她不相信霍宴死了,所以她一刻都不敢多耽误,等到医生肯放人了,就直接订机票要飞回锦城去。
——
邹透跟路乔两个人,现在也算是共同经历了生死,之后在医院里,又在一块想法设法的躲过医生跟护士,找人去荒岛上救人,相处了很长时间,关系虽然没有到亲近的地步,但是比起之前的时候,肯定有要好上不少的。
路乔回国的时候,邹透来机场送她了,神情看上去有点奇怪,但是路乔实在看不透,也想不明白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又是为了什么。
一直等听到了机场的提示音,提醒路乔所乘坐的那一个航班要登机了,邹透才终于开了口。
她对她说了一句听上去也特别古怪的话,“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别被眼前所迷惑了,你要相信的是心。”
然后路乔带着她这句听上去是藏着很多内容,但是又让人实在摸不着头脑的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