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滴水穿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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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路乔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冷冷丢下一句,“孩子的事情,我给你半天的时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霍宴脚步匆匆,带起一阵风擦过她的耳边,将她长发吹动。
明明现在还是夏天,艳阳高照,路乔却觉得已经到了冬天,凛冽寒风从心口刮过,夹杂着冰渣雪沫,把她整个人都冻住了。
就算是站在火热的太阳底下,她依然是冷,怎么也暖不热的那种冷。
微低下头,她将脸埋进小虽然软软暖暖的身子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眶红的不像话,“宝贝,妈妈带你回家吧,好吗?”
声音轻轻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那么轻,那么低,被风一吹就散了。
小虽然太聪明,不用路乔多说,他就知道她的难过,回抱住路乔,“嗯,我们回家。”
一句话,不知怎么就戳中了路乔的泪点,路乔的眼泪一下子就落在下来。
小虽然伸出小小的手,替她擦擦眼泪,说:“妈妈别哭,别害怕,我已经帮你把坏人赶走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不会再伤害你了。
路乔的长睫微颤,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心中却苦涩又嘲讽地想,怎么可能呢,先爱者先输,她这辈子,都注定了会因为霍宴遍体鳞伤……
第10章 我编织谎言
回去的路上,路乔显得特别的没有什么精神,疲倦地阖着眼睛,一路沉默。
季和在路家做了很多年的家庭医生,对锦城首富霍家的大少爷霍宴和路乔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看着路乔这幅模样,他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想好怎么说,路乔却像有心电感应似的,先开了口:“季和,我累了,关于他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多说了。”
季和叹了口气,只好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好吧,我不提。”
顿了下,他又说:“不过,作为你的医生,为了你的病情考虑,我还是要多说两句,建议你尽快把心结打开,保持心情愉快,这样才有利于你的身心健康。”
路乔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没有,偏头看着车窗外的稍纵即逝的风景,食指在车窗玻璃上,一遍一遍的描摹一个复杂的形状。
车窗玻璃擦的很干净,路乔的手指在上边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别人看不出来那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遍又一遍写下的全是一个人的名字。
是,霍宴。
有人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以前霍宴的名字,是能让路乔陷入爱情,最甜蜜的咒语,现在,他的名字,是她的诅咒,终生的噩梦。
这一横一竖,每一笔每一画,都是刀划在她心里,留下的血淋淋的伤疤……
回到家,路乔什么也不想做,疲惫地只想昏睡。
食不知味的吃了午饭,正好也快到了小虽然午睡的时候,她抱着他上了二楼卧室。
替他盖上小被子,准备哄他睡觉,小虽然忽然问她:“妈妈,为什么我们在游乐园遇见的那个坏人跟我长得那么像?”
路乔动作僵住,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正常。
她想不出来合适的理由,就只能把在游乐园跟霍晏说得理由又重新拿了出来:“人有相似而已。”
小虽然却不好哄,小脑袋聪明得很,“妈妈骗人,我们老师说了,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无缘无故,我跟那个叔叔怎么可能长的那么像?那个叔叔跟我肯定有关系的。”
小虽然托着腮,做思考状。
“我们老师说,一般有血缘关系,像是父子,就会特别的像。妈妈,那个叔叔不会就是我的亲生爸爸吧?”
路乔:“……”
现在幼儿园教得东西都已经这么深奥了吗?她记忆里那些还只知道做游戏,排排坐吃果果的天真无邪小可爱们都到哪儿去了?
在儿子睿智的眼神里,路乔试图垂死挣扎,“你的爸爸不是季和吗?你们才是父子相吧,那个你不认识的叔叔,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季爸爸是后爸,他跟妈妈你是一对,但是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
一口气堵在胸口,路乔好悬差点没噎死,这小鬼头到底是从哪判断出来季和跟她有关系的?
还后爸,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现在的小孩子懂得可真多。
路乔对六岁的路遂小朋友的聪慧感到了头疼,“小虽然,首先,我要跟你声明一点,季爸爸不是一对,在工作上,他是我的私人医生,在私下里,他跟我是普通朋友,仅此而已。”
第11章 我自欺欺人
她顿了一下,说:“其次,那个叔叔真的就是个路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话,说出口,路乔特别的心虚。
“真的吗?”小虽然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显然不是很相信路乔的样子。
四目相对,对着儿子纯净的眼睛,路乔忽然就不忍心骗下去了,但是事情的真相她也没法说出口,暗叹了口气,她垂下眸子,直接结束了话题:“好了,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赶快睡吧,我有点困了。”
“那好吧,妈妈午安。”小虽然很小大人的替路乔拉了拉被子,拍拍她的手背,像是要哄她睡觉。
不过最后,路乔没睡,小虽然倒是睡得很香。
小团子睡熟了,路乔小心地起身,赤脚下床,去了别墅的地下酒窖。
小虽然的存在她费尽心思隐藏了六年,如今突然被霍宴发现,路乔不安,慌乱感让她坐立难安,急需找点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或者找个发泄点。
红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路乔品尝不出来它的滋味,溢满口腔的都是苦涩。
胃里有烧灼的痛感,酒精的作用,路乔压抑的情绪有喷薄而出的迹象。
眼眶发烫,路乔忙摁住眼睛,指腹瞬间湿润。
难过的情绪在翻江倒海,手机忽然响了,路乔拿起来,是个没有备注的来电,但是,那串号码即便不备注,她依然烂熟于心。
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来电响了二十多秒,一直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路乔才颤着手指头点下了接听键。
磁沉的嗓音,好听至极,“路小姐,你想好怎么跟我解释那个孩子的事情了吗?”
然而路乔听着,却如同阎王催命。
握着手机的手一再收紧,隐隐在发抖,声音却极力保持着镇定,语调似乎不紧不慢,“霍先生,我已经说过了,人有相似而已。小虽然跟你没有关系,麻烦你不要自作多情。”
“路乔,我不是瞎子,那个孩子长的跟我很像,绝对不只是偶然相似的程度,你糊弄不过去。”
夜里,酒窖的气温低,霍宴森寒的语气让她整个人冻得发抖,身子蜷起,双臂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泪流满面。
“我哪里敢骗霍先生。您都说了,我是贱人一个,怎么可能会配得上给霍先生生儿育女呢?”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又苦又涩的酒液将她的声音浸泡的沙哑,她压下自己的哭腔,轻呵一声,刻意的漫不经心。
“霍先生就算是有喜当爹的爱好,也别找我啊。当初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霍先生这么说一不二的,可千万别因为我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不值当。”
霍宴冷笑:“让我打破自己的原则,就你,也配?”
喉头一哽,像是吞了刀子,从喉咙一路疼到心脏,“当然不配,所以,霍先生还是不要再跟我纠缠下去了,免得您恶心。”
“你以为我想跟你纠缠下去?”霍宴说:“给我说清楚,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以后就可以彻底说再见。”
第12章 我伪装妩媚
隔着电话,路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小虽然是我的孩子,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的爸爸不是你,霍先生还是不要喜当爹了。”
霍宴额头上的青筋猛地蹦了两下,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路乔!”
刚低吼出声,手机那边传来“嘟——”声,通话已经被掐断了。
霍宴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咬紧了牙根,挤出一句,“好,路乔,你真是好样的。”
胸膛剧烈地起伏,霍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对着已经黑掉的屏幕,他眯了下眼睛,手指微动,从通讯录里调出一个电话号码。
“帮我做个亲子鉴定……”
周一,阴雨天。
忙碌一整天,到了下班时间,路乔在徐助理的提醒下,打消了亲自去接小虽然的念头,两人驱车前往盛世会所见客户。
由侍者领着到了包厢,一推开门,一股烟酒的味道扑面。
路乔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但是很快就又恢复正常,她带着笑跟徐助理一起走进包厢。
今天见的客户是贺家的大少,贺启。
贺家是锦城房产大鳄,论权论财,路家跟贺家相比起来都尚还有些差距。
好不容易跟贺家谈上一笔大生意,如今路氏集团自然是要供着这尊财神爷的。
包厢里,贺启皇帝一样,坐在沙发正中央的位置,长臂一伸,左拥右抱两个美人,一个替他喂着水果,一个替他点烟。
旁边坐了几个贺氏地产负责跟路氏合作的人也在,同样是美人在怀。
姑娘甜着嗓子在唱歌,时不时有带着醉意跑调的男声应和。
包厢里乌烟瘴气。
路乔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是,深呼吸,她神色如常跟贺氏的人一一打招呼。
路乔一直被称作是锦城第一名媛,不是没有道理的。她长了张勾人的脸,妩媚模样,活色生香的漂亮。尤其是现在,画了精致的妆容,站在迷离灯光里,笑意淡淡,眼波流转,不用刻意的施展自己的魅力,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贺启是个好色的,眼睛一亮,立刻将女伴赶开,伸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路小姐来了?快请坐。”
招小狗一样的态度,很不尊重人。
路乔敛起眸,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很明白贺家她得罪不起,弯腰给自己倒了杯酒,她说:“抱歉贺先生,路上堵车,我们来晚了。”
她手腕一扬,准备把酒喝了,贺启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没关系,迟到是美人的专利。”
贺启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一下一下的摩挲,是一种暧昧的暗示。
路乔的胃里翻涌,强忍住想干呕的感觉,想跟贺启谈正题:“贺少,古街的那栋楼……”
“诶,路小姐刚来,我们还没好好喝几杯,先不着急谈生意。”贺启摆摆手,端了酒杯跟路乔的碰了一下,“路小姐今天晚上打扮的可真漂亮,不跟你喝几杯,我觉得自己可就亏了。”
龙舌兰,绝对的烈酒,路乔陪着贺启连喝了三杯,胃里疼痛剧烈,眼看着贺启的咸猪手已经摸上了她的大腿,路乔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贺少,我去下洗手间。”
第13章 我踏入深渊
卫生间没什么人,她俯身大吐特吐起来。
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最后呕出一口血来。
手捂着还在作疼的胃部,路乔打开水龙头,掬了几捧凉水,泼在脸上。
她抬头,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她的妆容防水,用水洗了几次也没花,依然精致,似乎完美无暇,但是眼睛里却透着深深的疲倦。
额前的碎发被打湿,湿哒哒的正往下滴着水,使她看起来就像个死不瞑目的女鬼,还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那种。
路乔伸手碰碰自己被血染得嫣红的唇,蓦地嗤笑出声。
七年前那个青春恣意的鲜活小女孩,到底是死了,被她亲手给杀死了。
现在的路乔,再也不是没有当年的影子,只是一具躯壳,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可真令她恶心。
吐了一遭,酒却还未醒,路乔踉踉跄跄的朝包厢走。
经过长走廊,心神恍惚的她并没有发现,一个门半开着的包厢里,有一双她熟悉至极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时候,瞳仁紧缩了一下……
“宴哥?宴哥?”
易之将霍宴给他的头发小心地收集起来,跟他说出结果的时间,问他那天有没有时间去拿。
结果,话音落下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旁边男人的答复。
易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隐隐约约映出霍宴黑沉的脸色,他疑惑问:“宴哥,你怎么了?”
霍宴握着酒杯的手背爆出根根青筋,“没事,只是看到了只讨人厌的苍蝇而已。”
易之不明所以的偏了下头。
霍宴不打算跟易之讨论苍蝇的问题,泄愤似的喝了一口酒,“鉴定结果出来得快点,最多两天,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在游乐园看到路乔抱着的那小团子,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长相,让他不得不在意。
所以那天捏住路乔下巴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拽了小朋友两根头发。
小孩子发丝太过柔软,以至于到现在他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触碰时的感觉。
不自觉捻了捻手指,霍宴凝视着酒杯,黑得纯粹的眸子里,是狂风骤雨前最后的平静。
“没问题,霍哥,我一会儿回医院就让他们做鉴定,一定让你尽快拿到结果。”
霍宴冲他晃了两下玻璃杯,声音寡淡:“嗯,谢了。”
“嗨,咱们兄弟谁跟谁,这点小事用不着客气。”
易之不以为意,拿起酒,跟霍宴碰杯。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里边的酒液晃荡不停,像是多年前谁眼眶里隐忍不落的泪水……
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胃里翻江倒海,跟吞了不知道多少刀子一样。
意识疼得相当清醒,然而身体却昏昏沉沉,使不上力气,就连端杯的手都软绵的要命。
“来,再喝一杯,预祝我们这次同样合作愉快。”
刚艰难咽下酒,贺启又立刻添上了新的,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碰杯子,“我干杯,你随意。”
话是这么说,贺氏现在可是路家的财神爷,路乔怎么敢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