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者的梦魇马车-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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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从德摩罗那里知道了这个头颅的消息之后，他原本是打算悄悄回到深渊，将头颅和那团不可名状的肉块融合在一起，看看能够发生什么奇妙的变化。
可是现在，既然这件东西涉及到特蕾莎，那他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应对了。
“要不要亲自去见一下特蕾莎？”考虑了一会，西格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如果被自己坑了，那我也只能认了。”
经过和德摩罗的交谈，西格蒙算是彻底了解了深渊领主这些年来的发展安排，德摩罗是浮于表面上的力量，但实际上深渊领主的触角已经遍布科诺斯。
整个国家的上上下下，很多关键位置都有他安排好的人，虽然不至于彻底颠覆这个国家，但是在暗中却足以掌控整个国家的局势。
从德摩罗那里西格蒙也了解到巴布罗中将背叛的始末，原来这一切都是教会的力量在暗中活动。
中将的背叛只是开始，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南部海域的混乱，如果不是因为西格蒙的突然出现，这时候埃兰的南部沿海区域恐怕早就成了海盗肆虐的天堂。
为了维持海域的稳定，埃兰境内便只能从西部海军总部派遣舰队前往南部海域进行支援，这会大大加重海军的负担，也会使得本就薄弱的防御变得漏洞百出。
到那时，教会控制下的阿卡德王国，就可以展开进一步的行动。
这一部分德摩罗并不清楚，但通过之前和德雷塞尔公爵的几次沟通，从他那里西格蒙已经了解到西部海域面临的难题。
海盗肆虐，从埃兰出发的船只很难安全的抵达阿卡德，相反，从阿卡德出发的商船却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南部混乱，西部贸易同样受到影响，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出太大的影响，但时间一久，埃兰境内的经济形式肯定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一开始西格蒙也以为教会的目的是破坏国内的经济平衡，但是通过其他渠道获得了一些信息综合考量之后，他才隐约察觉到教会的真实目的。
国内的阶级对立和矛盾，这才是神谕教会一系列计划的最终目的。
20年的和平条约即将到期，西格蒙等人在混乱海经历了短暂的几天时间，但外面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时候已经来到了9月初。
按照时间推算，几个月之后的那场谈判，将会决定埃兰接下来数十年的命运。
20年前，国内的贵族是坚定的主战派，反而是路易斯促使了谈判，为埃兰赢得了喘息，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当初教会的做法极大的触碰到了贵族阶层的利益。
可是20年后，国王内部的环境却已经完全不同，工业发展，新兴的资产阶级崛起，他们极大的侵蚀了原本属于贵族们的权利和财富。
现如今，国王弗雷德是坚定的强硬派，他身后站着的是在他扶持下崛起的资产阶级，反观贵族那一边，他们的权利被分割，资产流失，在教会的有意接触下，他们反而成为了妥协派。
国内的局势并不平静，两大阶级对立，外部还有教会虎视眈眈，埃兰看起来一片繁荣，实际上却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而这时候神谕教会在南部海域导演了一场动乱。
牵一发而动全身，西部海军的力量本就薄弱，分摊之后防御更是差了很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勉强保护几条重要的航线。
而作为海军上将的加西亚出身贵族阶级，在选择有限的情况下，他自然更倾向于保护贵族阶层的利益。
这就使得在西部海域海盗肆虐的这段时间里，大部分的贵族利益得到了保护，承受损失的全是普通阶层的商人。
现在时间尚短，大家还在忍耐观望。
可如果继续拖延下去，再有一两个月，如果有人趁混乱的局势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引爆了双方之间的矛盾怒火。
到那时，埃兰需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商业和经济上的打击，彻底混乱的局势将会让王国失去孤注一掷的资本。
只能被动承受神谕教会给他们安排的一切命运。
“真是个人才啊。”西格蒙忍不住拍掌称赞。
“偏偏在整个过程中，教会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做。”
引起南部动乱的是海军中将的背叛，而导致西部混乱的是游荡的海盗，剩下的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就发生的。
西格蒙甚至可以预料到，这时候的教会一定在暗中谋划，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引燃一个合理的导火索。
但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这时候的西格蒙已经掌握了南部海域最强大的力量，甚至有能力给隐藏在后面的教会一个惊喜。
“去利亚姆城！”西格蒙最后命令道。
。
第一百一十章 好久不见特蕾莎
“带领剩下的传奇战舰，扫平整个南部海域，我不希望这里再有第二个声音。”离开深渊号之前，西格蒙最后对德摩罗嘱咐道。
换乘上战神号，船速提到极限，在进入海军巡视的范围之后，战神号改变形态，恢复成原本研究船的模样，没多久便来到了利亚姆城附近。
命令所有人等着船上，他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城市。
明明没过太长时间，可再回到这里，西格蒙竟生出了一些陌生感，街道依旧，可熟悉的人大多数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随意的在码头附近闲逛，这里依旧鱼蛇混杂，不知不觉他来到了贸易区的某一条街道，在街角转弯的时候，冷不丁的远处竟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吉尔多先生，欢迎下次再来。”
“吉尔多？”西格蒙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不远的地方。
在西格蒙和马雷克等人离开之后，吉尔多升任为利亚姆城的猎魔者队长，他身材本就无比高大，本身又是三阶狩魔猎人，成为队长之后，大多数时间都需要留在城里。
一段时间的养尊处优，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精致的高顶礼帽，剪裁合体的长款风衣，嘴唇上的胡须打理的非常仔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绅士而多过一个猎魔者。
小心的藏在阴影里，西格蒙没让吉尔多看到自己，他扭头看向另一边，那个刚才和吉尔多说话的女人。
30岁上下的年纪，成熟丰盈，眼角的风情似乎已经暴露了二人刚才的所作所为。
这原本没有什么，可认真的打量两眼西格蒙却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马雷克曾经的16位情报人员之一。
好家伙，西格蒙记得马雷克曾经提到过，在他离开的时候，曾经特意嘱咐吉尔多照顾自己的情报人员。
嗯……看样子吉尔多照顾的的确很不错，只是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像马雷克那样玩起了角色扮演？
没有暴露身份和吉尔多接触，西格蒙从阴影中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上，他走进一家餐厅，点上两份食物，坐下去没等太久，一只黑猫就跳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哈里斯，你不会打算用一只猫和我交流吧？”
在海上漂流了一段时间，西格蒙吃了太多的罐头和晾干的蔬菜，好不容易上岸，他自然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没等太长时间，气喘吁吁的小胖子哈里斯便来到了餐厅，坐在了西格蒙面前。
西格蒙在利亚姆城的时候和哈里斯一起合作过几次，解决了很多难题，在离开之后，他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叫哈里斯帮忙监视劳伦斯和特蕾莎。
但他相信，作为名义上正常殉职的猎魔者家属，特蕾莎二人多少都会受到一些关注。
边吃边聊，先是寒暄了一会儿，西格蒙从哈里斯那里知道瑞恩医生结婚的消息，妻子就是他的红发女友。
命运多舛，对于医生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了，又聊了几句，西格蒙便主动问起了劳伦斯。
“斯金德先生失踪了。”小胖子哈里斯一脸抱歉的摘下帽子。
“你说什么，失踪了？！”西格蒙忍不住抬高音量，“那特蕾莎呢，我的妹妹特蕾莎呢？”他接着问道。
“妹妹？！”哈里斯一脸古怪，“妹妹？斯金德先生只有你一个孩子，什么妹妹？”
“就是……”话说到一半西格蒙却突然闭上了嘴，从哈里斯的目光里，他看到了真诚，还有一些内疚。
但他清楚哈里斯说的是真话，他真的彻底忘记了特蕾莎的存在。
忘记了吗？这是什么能力？
他感觉背脊发凉。
“没什么，说说吧，他是怎么失踪的？”西格蒙转移了话题。
“在你死后没多久，斯金德先生便获得了一大笔抚恤金，那段时间他很少出门，经常一个人在家摆弄香水，我们没有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派人去看望一下。”
“都是正常流程里的一部分，去看望的人什么也不知道。”哈里斯回答道。
“但是就在三天前，工作人员正常去拜访斯金德先生，但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答，后来还是住在旁边的女人告诉我们说，就在我们去那里之前的两天，一天早上，斯金德先生带着皮箱乘坐马车离开了这里。”
“关于他的行踪，我们还在追查。”哈里斯一脸歉意，“抱歉，这都是我们的错。”
“不，与你们无关。”西格蒙摇摇头，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原本以为来到利亚姆城将那个头颅交给特蕾莎之后，他就可以进一步获得路易斯留给自己的重要信息。
“难怪，难怪路易斯没有说明什么时候去见特蕾莎。”西格蒙默默的想到。
“他应该早就看到了这一切，时候未到啊。”西格蒙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想法，不过他打算找机会回到阿贝图斯之后去拜访一下奥妮拉。
毕竟奥妮拉是目前西格蒙知道的唯一一位，和路易斯具有相同契约的超凡者。
“那就这样吧。”西格蒙最后说道，“不用派人去找了，他应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了，这样也好。”
吃光盘中的食物，他穿上外套戴好帽子，“告诉吉尔多，就说队长已经知道他帮忙慰问女性情报人员的事情了。”
“这件事啊……”哈里斯也偷笑道，“虽然慰问的方式有些问题，但吉尔多队长的确是在培养属于我们自己的情报人员。”
“你是说……？”西格蒙瞪大了眼。
“没错。”哈里斯点点头，“她们现在真的是我们的情报人员了。”
“牛逼。”西格蒙只能竖起大拇指回应道。
离开餐厅，西格蒙故地重游，回到榆树街上转了转。
没有熟悉的人，整个城市显得空荡荡的，来到原本的钟楼区，新的纪念广场已经建立完毕，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他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雕像。
“看着别人纪念自己，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默默的吐了个槽，西格蒙便准备离开回到船上。
可就在这时，冷不丁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你在找我吗，西格蒙？”
西格蒙先是一愣，可意识到声音主人的身份之后，他全身战栗，脖子僵硬的几乎锈住了一般。
慢慢的转过头，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然后他便看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西格蒙干巴巴的说道：
“好久不见……”
“特蕾莎。”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特蕾莎的承诺
特蕾莎安静的站在台阶下，黑色的刘海整齐的秀发，身上是一件朴素的白裙，脚上穿着一双常见的女士平跟皮鞋。
她的眼神清澈，却有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所以在转过身看见特蕾莎的那一刹那，西格蒙便坦然的面对现实。
面对这个女孩，他无法做任何伪装。
只是这场见面实在是太突然了，在上岸之前，他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建设，结果却从哈里斯那里得到了她们消失的信息，可就在他放下一切心理防备的时候，特蕾莎却突然出现。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作为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这竟然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没有寒暄客套也没有询问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伪装身份之类的无聊话题，特蕾莎只是安静的看着西格蒙，半晌过后，她才认真的回答道：
“你不是西格蒙，但很奇怪，现在的你就反而给我一种特殊的熟悉感。”
咔咔。
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轻响，特蕾莎一步一步的走到西格蒙面前，直到距离他的身体只有一拳远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然后她抬起头，认真的打量了西格蒙几眼。
“很奇怪，你应该忘记我的，但无所谓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忘记我们现在之间的谈话。”
“你在找我？”她侧着头。
“是的。”两人之间的距离让西格蒙很不舒服，他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我有东西要给你。”说完他走到广场边停放的马车前，钻进车厢，取出了那个盛放上位者头颅的黑匣子。
众目睽睽之下，特蕾莎随手打开了盒子，西格蒙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慢慢的竟然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啪。
盒子被重新封好，“奇怪的东西。”她双手向中间聚拢，眨眼间，黑盒子便凭空消失。
“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我能够感觉得到，这东西对我很有用，谢谢你。”特蕾莎诚恳的说道。
“按照礼仪课上的指导，我收下了你的礼物，便需要送点什么作为回礼，你想要什么，西格蒙？”特蕾莎认真的问道。
“金钱？超凡物品？”
“嗯，或者你想杀死某个人？”说到这个问题，她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笑容，“这个比较简单，除了阿贝图斯有几个不太容易对付的家伙之外，这个国家随便的什么人，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她的语气随意，表情轻松，明明是在谈论杀人这样的血腥事情，可偏偏在她身上，西格蒙却感受不到任何残忍和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