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者的梦魇马车-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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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步登天。
但相应的，赠予者也需要付出代价。
就像重生之母，她给予西格蒙的几乎已经是她可以赠予的极限了，而此刻，随着时间的流逝，星空树抖动，枝桠上的树叶，所剩无几。
星空树上的金光也越来越暗淡。
这意味着……维拉蒙特即将失去自己的全部力量。
他并不会因此死亡。也不会从现有的力量阶层跌落。但将神性，全部赠予西格蒙，维拉蒙特的星空之境将就此崩溃，而他也几乎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全部可能。
咔嚓！
维拉蒙特身后的星空树崩断，整个星空之境也变得摇摇欲坠，维拉蒙特脸色惨白，将最后一丝神性注入到西格蒙的身体之中。
“新的时代或许真的不需要我们。”维拉蒙特叹了口气，失去了神性，失去了旧时代的身份，在放弃了力量的同时，也放弃了近乎永恒的生命。
而这时，有了维拉蒙特的支持，神性转化成最纯粹的力量与西格蒙的身体融为一体，精神攀升，肉体也吸收了最后一丝本源之血，在这一刻西格蒙达成了身体与精神的完美平衡。
眼前的世界发生改变，混乱世界在他没有召唤的情况下与现实同步，世界的本质逐步显现，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看到的那些曾经在这世界上出现的强大个体。
与此同时，在维拉蒙特看不到的地方，梦魇马车凭空出现，马车周围缭绕的黑烟与时光纠缠，如丝如缕的烟雾融入这个世界，随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更深处，更遥远的地方蔓延出去。
许多个世界在西格蒙眼前逐一闪现。
那是曾经出现在梦魇马车上的物品所代表的世界。
巫师的世界，恶魔的世界，一个充斥鲜血与诅咒的世界，一个传火的世界……
凌乱的世界信息与画面交融破碎，在这一刻西格蒙感觉自己似乎被分裂成千百份，均匀的融入到这些世界当中。
梦境与真实。
分裂与融合。
过去、现在和未来交织。
在最后关头西格蒙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他眼前的所有世界通通消失，他从那些不同世界的个体中抽离，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目光变得坚定，伴随着心中的念头，梦魇马车再次消失。
“这是我的世界，而我则是神灵放牧者！”
在这一刻，他成功的打破壁垒，晋升为猎人契约的八阶。
牧神者。
晋升到8阶之后，西格蒙发现，原本存在于自己身体上兽性与神性都彻底消失了，这两股力量被吸收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除了战斗力的大幅度增强之外，西格蒙还得到了许多额外能力的加持。
【放逐神灵】：被你杀死的神灵都会永久失去其在原本世界所固有的身份，在牧神人的刀下，只有人没有神，他们都是你的猎物。
【掠夺】：你会永久性掠夺被你杀死的神灵的部分力量，杀戮的神灵越多，你的力量就越强大，但同时，也会承受无休止的精神反噬，这是恩赐，也是谴责，屠神者注定遭遇天谴。
【天谴】：来自死亡神灵的怨恨会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爆发，你需要时刻警惕，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有可能遭遇袭击，是将所有袭击者屠杀，还是在无尽的天谴中灭亡？
停止杀戮，让额外获取的力量如幻影般消失，还是无休止的继续，最终迎来无法避免的死亡。
你是神灵的放牧者，也是遭受天谴之人。
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脑海中闪现过八阶拥有的能力，西格蒙在感到振奋的同时，也看到了自己即将踏上的绝路。
8阶猎人的强大毋庸置疑，但面临的凶险也成倍增加，不仅是来自于精神层面上的，还有在杀戮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需要面临的天谴。
但对于今后的道路，西格蒙并没有过多担心，因为现在的他，还没资格谈论更遥远的未来，他首先要做的是活下来，在神谕教会毁灭这个世界之前活下来。
除了猎人契约的提升之外，同时得到增强的还有梦魇马车。
梦魇马车的造型变得更加华丽厚重，体积膨胀，就连前方拉车的战马都变得狰狞许多，现在的梦魇马车，不但可以穿梭梦境与现实，甚至可以带领西格蒙前往他之前看到的许多世界。
在他现在生活的世界里，很多古神只存在于隐藏的世界缝隙里，寻找起来会十分麻烦，但是在其他世界，却还有很多强大的古神，等待着西格蒙前去狩猎。
猎杀古神，提升力量，然后彻底解决神谕教会的阴谋。
晋升之后的提升是多方面的，还有很多琐碎的功能和能力，西格蒙没有立刻进行尝试，他平息身上的力量，眼前的视线恢复正常，他看到了一脸期待的维拉蒙特。
“我成功了。”
“那我们离开这里吧。”维拉蒙特叹了口气，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难免心中的惆怅，张开手，星空之门凭空出现，可很快，周围的空间乱流交错，维拉蒙特因为虚弱没办法维持身前的星空之门。
“让我来吧。”西格蒙来到维拉蒙特身边。
“你难道也掌握了……”还没等维拉蒙特把话说完，他便看到西格蒙挥舞着拳头砸向身边的虚空。
嗵！
可怕的力量从西格蒙身上爆发出去，碎裂的虚空被他击穿。
“这样应该也可以了。”西格蒙似乎对自己开辟空间的方式十分满意，可看到这一幕，维拉蒙特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哪怕附近的空间已经破碎变得不稳定，可想要凭借蛮力直接打破虚空，那需要的力量也极其可怕。
至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造成的。
但很显然，刚才的攻击对此时的西格蒙没有任何负担。
“八阶的猎人很强吗？”维拉蒙特试探的问道。
西格蒙想了想看了维拉蒙特一眼。
“猎人契约的八阶名为神灵放牧者，所以……”
“我明白了。”维拉蒙特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第三十三章 一把武器
“你现在还需要一把武器。”离开破碎的星空秘境，两人返回了阿贝图斯，此时的阿贝图斯太阳刚刚升起，整个城市在晨曦里迎来了崭新的气象。
“无体无形，触碰不到他就永远伤害不了他。”维拉蒙特提醒道。
西格蒙点点头，神皇可以借用诺斯费拉图的力量，破坏力毋庸置疑，但西格蒙相信，虽然现在的自己还比不上对方，但在猎杀一部分神灵之后，他的力量一定可以提高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唯一的障碍，就是对方那古怪的状态，送葬之刃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损坏，所以在最终决战之前需要一把新武器。
像送葬之刃一样的武器。
这让西格蒙想到了那个充满混乱杀戮与鲜血的世界，玛利亚的故乡，现在也到了去那个世界看一看的时候了。
时间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但西格蒙晋升八阶的消息传递出去之后，还是让众人振奋不已，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可以借用上位者之躯，像深渊之中的那个存在那样，赋予其他人以力量。
这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将众人的战斗力提升一大截，简单的忙碌之后，西格蒙便离开王宫，进入到阿贝图斯的街道，徒步来到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
咚咚咚。
他敲响了房门，但他站在门前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西格蒙知道，每天的这个时间，玛利亚都会在阿贝图斯的集市里闲逛，她并不需要买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享受这种被生活缭绕的气息。
但只要他敲响房门，用不了多久，得到感应的玛利亚就会返回。
可这一次，西格蒙却在门前驻足了很久。
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他伸手推向眼前的木门。
一点微弱的光辉从门上闪过，下一刻西格蒙穿过木门，跨越空间进入到灯塔顶层的房间，然后他便看到靠坐在椅背上头颅微垂的玛利亚，以及……
掉落在地上的武器。
对于像玛利亚这样的猎人来说，武器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所以看到这一幕，西格蒙一个跨步来到玛利亚身前。
他伸出右手，拖住玛利亚的下颌，将女孩美丽的头颅扶正，玛利亚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就像一个陷入沉睡状态的疲惫少女。
此时的玛利亚虽然穿着一身猎人装，却没有了平日的凌厉感，全身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应该让尸体好好安息才对……”西格蒙声音艰涩的开了一句玩笑，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打扰玛利亚长眠时，眼前这个少女给出的警告。
类似的场景，相同的人物，可此时的玛利亚双目紧闭，任由西格蒙拖住她的脸颊却没有任何反应。
心中微微一抖，西格蒙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在玛利亚的肩膀上，身上的灵力涌动，片刻后，他的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
冰冷，死寂。
是什么时候？
在对抗格里高利的时候，在杀死对方的时候？还是与太阳审判者在教会神国对峙的时候，或者是在诺斯费拉图……
这时候的西格蒙才发现，即便一心想要逃离战斗，但从相识以来，被自己拐上战车之后，玛利亚便主动或被动的参与了数场激烈的战斗。
他传出隐晦的信息，没过多久，维拉蒙特便走入房间。
“拜托你了。”
维拉蒙特点点头，来到玛利亚身边，点点星光汇聚，将玛利亚的身体渗透。
“她怎么样？”西格蒙急切的问道，连翻的变故与战斗，让他一时间忽略了玛利亚身上的状况。
“她燃烧了自己，战斗到最后一刻。”
“什么意思？”西格蒙追问道。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她身上的特殊，她和我们不一样，只要血液里还有力量存在，她就永远不会死亡，但相应的，力量耗尽，也意味着生机断绝，所以对她来说，每一次战斗都是在拼命。”
“更重要的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她一直都在消耗自己的生机，从来没有补充过额外的力量，时间越久她就变得越虚弱……”
“现在，力量耗尽，她陷入了永久的长眠。”
“还会有苏醒的时候吗？”
“我说过的，对于她来说不存在永久的死亡，只要等待的时间足够长，她会慢慢的吸收力量，总有苏醒的那一天。”维拉蒙特说道。
“我明白了。”西格蒙点点头。
玛利亚的种族特殊，他们的力量来自于鲜血，而战斗就是最直接的补充方式，但偏偏，经历了太多磨难与血腥杀戮的玛利亚，早已厌倦了这个过程。
她在本能的抗拒着对鲜血的夺取，她因血获得永久的生命，但又抗拒鲜血赋予的这份污秽，曾经的她只想默默的耗尽体力的力量，尽量死得干净一点。
只是后来因为西格蒙的引导，玛利亚重新找到了活着的希望和战斗的理由，可她依旧固执的坚持着在其他人看来可笑的事情，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耗尽最后一丝力量。
“我知道应该怎么拯救她了。”西格蒙抬起头，视线穿过塔楼里斑驳的光影，看向钟楼的顶端。
“普通的鲜血是没有意义的，她的身体抗拒这种转化，你就是杀再多的人也不行。”维拉蒙特提醒道。
作为活了许多个时代古神，他曾经也做过很多残忍的事，此时出口提醒西格蒙自然不是因为仁慈和道德，只是不希望西格蒙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我明白。”西格蒙一脸坦然，有些问题虽然听起来残忍，但生命与生命之间的分量，有时真的不能单纯的以数量作为衡量的依据。
“她需要本源的血，像重生之母这样可以包容万物，或者……和她具有同样的起源。”
“你要做什么？”维拉蒙特问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你说的武器，也有可以拯救玛利亚的血液。”身后的披风抖动，西格蒙变换出一套和玛利亚相仿的猎人服装，他弯腰捡起玛利亚掉落在地上的武器。
武器颤抖，似乎也在渴求着拯救主人的战斗。
“要我帮忙吗，虽然失去了星空秘境，但我也算是一个强大的八阶。”维拉蒙特说道。
“帮我看好这个城市吧。”西格蒙扶正头上的三角猎人帽。
“我要去的是猎人的故乡。”
第三十四章 猎人的故乡
玛利亚柔软的身体轻若无物，西格蒙将她抱到梦魇马车上，打开车厢，梦魇马车的内部空间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那不再是一个单独的空间，而是许多交错贯通的房间连接在一起。
外面看只是一辆马车，内部却自成空间。
西格蒙摘掉玛利亚头顶的猎人帽，将她放倒在沙发的侧塌上，然后便拿起武器，走出车厢跳上马车。
他握紧缰绳，发动了梦魇马车的能力，眼前的世界发生变化，在一个加速之后，马车踏入虚空。
和之前的穿梭不同，这一次西格蒙要跨越的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他只感觉前进的通道被彻底扭曲，偶尔还能看到其他世界崩裂的碎片，不知过了多久，通道内部传来一阵挤压感，紧接着马车撕碎空间。
车轮滚滚，马蹄清脆。
一个腐朽的世界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弥漫在整个城市中的恶臭。
那是尸体燃烧的味道。
整个天空都是昏暗的，看不到太阳，也找不到月光，城市里的建筑与现在的阿贝图斯有些许出入，整体风格却和诺斯费拉图十分接近，远处是灰蒙蒙的，城市的轮廓若隐若现，在雾气中如同蛰伏的怪兽。
这是一个死掉的城市。
亚楠。
在西格蒙之前的记忆里，他曾在游戏中感受过这个城市的绝望和腐败，那嘶吼的怪兽，发狂的民众，在燃烧的尸体旁边乱窜的野狗，但这一切，都没有亲身经历来的直接。
看到这个城市，西格蒙便仿佛看到了被血疫摧毁的阿贝图斯。
他跳下马车，身边的街道既熟悉又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