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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窗外的蜥蜴先生-第55部分

小说: 窗外的蜥蜴先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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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的音调很奇特,细细绵绵的,一点不像半夏的声音,但说话的口气却和半夏一模一样。

    凌冬小心翼翼把半夏从床上捧起来,张了张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感受到她细细的爪子抓着自己,柔软的肚皮贴在自己手心的肌肤上。

    原来,之前她把我捧在手里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如果,半夏也像是自己经历过的那样,时间一天天的减少。那么凌冬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哪怕只是现在稍微想一想那种可能,心脏就已经开始受不了地收缩起来。

    半夏变成的豹纹守宫眨眨大眼睛,语气轻松:“原来变成守宫是这样的感觉,哇哦,所有东西都变得这么大。小莲你好像是一个巨人。”

    “有没有不舒服,疼……不疼?”小莲的脸色很不好,忧心忡忡。

    但半夏的状态却很好,她似乎还很兴奋。

    “没呢没呢,我现在好得很,原来这就是当守宫的感觉啊……天呐,我好厉害,没开灯也能把这么暗的屋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声音带笑的金黄守宫不住打量熟悉自己的新身体,尤其重点关注着自己的尾巴。

    咦,原来尾巴是这么敏感的地方。被小莲轻轻摸到一点的时候,就忍不住舒服得想要竖起来抖动。难怪每一次摸他,都露出那样可爱的表情来。

    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早晨,但凌冬仍然没忘记按时给半夏做早餐。凌冬先给像往常一样,准备了双人份的早餐。

    “也许你很快就恢复了,会变回来和我一起吃早餐。又或者这只是一个梦,马上就要醒了。”学长已经不冷静到语无伦次的地步了。

    在这个过程里,半夏就高高兴兴地沿着桌子椅子爬上爬下。

    “小莲,你看我好厉害,竖着的地方都能爬上去呢。”

    凌冬就经常忍不住侧头去看她,导致今天做的早餐发挥失常,边缘全都焦掉了。他放弃地给半夏切了一份水果。半夏在小碟子周围转了转,扁扁的嘴巴说着话,“好像不爱吃水果。可能这个品种只能吃虫子。”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窗外北风呼啸,是冰天雪地的世界。

    “好吧,水果也勉强可以尝尝。”金黄色的豹纹守宫扒拉在白瓷碟边,小爪子着划拉吃的,粉嫩的小舌头吐出来舔一舔,尾巴偶尔动一动……

    凌冬的视线就没能从她身上移开过眼睛。

    原来,是这样可爱的吗?当他自己变成守宫的时候,在家人的尖叫声中,他一度觉得那样的身躯是丑陋难堪,令人恐惧的怪物。

    但看到同样变成壁虎的半夏,他完完全全无法想到怪物这两个字,只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可爱的生物了。

    哪怕再轻柔地抚摸她后背的鳞片,也会担心自己的力气太大让她难受,托起这小小的一只,就好像托起了自己的心脏。

    心里像是充满了雪白细密的棉絮,又软又痒。

    半夏吃完早餐,发觉自己的小莲还在看着她发呆,就主动走过去踩上了他的手掌,把自己的脑袋搁在凌冬的手腕骨上蹭一蹭,“别瞎担心,车到山前自由泳。实在不行,做一只守宫,我觉得也挺好的。”

    凌冬将她捧起到眼前,双唇轻轻吻了一下半夏冷冰冰的脑袋。

    这一天上午,并没有发生其他特别的事。凌冬像前几日那样,戴上袖套,包起头发,给屋子做大扫除,为过年的准备。只是他今天的精神难以集中,失手打翻了这个,弄洒了那个,根本只是借着忙碌分散一下焦虑的心神。

    半夏一上午就在凌冬身上爬来爬去,为此凌冬行走做事都束手束脚,怕自己一不小心将小小的守宫从身上摔下来,时不时要伸手小心把半夏抓起来,放到更安全的地方。

    守宫半夏上下爬索了一会,失去新鲜感,心里又开始冒坏水。她爬到凌冬的脖子上,咕噜噜从他衣领处滚了进去。

    凌冬猝不及防,整个人身体一僵,下意识伸手按住在自己肌肤上乱爬的家伙,又很快松手,虚虚拢着。

    “半夏……快出来。”

    那些尖尖的爪子和细细的鳞片,从赤果着的肌肤上爬过去,简直痒得要命。

    偏偏半夏发现了新奇的乐趣。从小守宫的眼中看世界是完全不同的,用这副小巧灵活的身体重新探索一遍凌冬学长意外得令人兴奋。

    从这里溜到那里,到处都沾上自己的痕迹,爬过每一个她想要去的地方。这里柔滑得像丝绸一样,这里结实得像一座小山。原来他这个位置很敏感,爬过的时候会起鸡皮疙瘩。

    好一会儿才从他的衣领处探出一个脑袋,十分无辜地冲凌冬眨眨眼,

    “这个身体还是不太熟练呢,不小心脚一滑摔进来的。”

    她现在只是一只小守宫而已,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脖颈通红的凌冬咬牙没有吭声,伸手想把这个可恶的家伙从领口里捞出来。金黄的小守宫却凑过脑袋,伸出细小的舌尖舔了舔他的指尖,惹得他一下就收回了手指。然后这天小守宫就一直在他身上表演脚滑。

    即便自己变得这么小了,依旧是自己欺负小莲。看来在两个人的关系中,谁占据主动并不是靠体型大小,主要还是拼谁的脸皮厚,花样多。

    凌冬:“……”不应该穿这么少的。

    下午的时候,凌冬冒着雪出去了一趟。

    外面下雪的天气太冷,他没有带半夏一起出去。

    半夏就爬在自己的小提琴边上,用小爪子去拨动琴弦。

    变成守宫其它倒也没什么,最严重的事就是没法拉琴了。小提琴就像是和半夏血脉相连的生命一样,少了这一块,整个人都好像不完整了。

    这么小的手啊。半夏举起自己细细长长的小爪子,做任何事都变得很难很艰辛。平日里抬腿就到的地方,如今需要付出翻山越岭的力气。

    平时轻轻松松拿起的琴弓,如今拼了命也只能勉强拖动。

    当初,小莲用以这样弱小的身体,却做了那么多事,写了那么多好听的歌。该是付出了多少,又是有着怎样的毅力。

    到了今天,才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他经历过的一切。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凌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顶着风雪回来了。

    他把冰天雪地关在门外,站在门边脱下大衣,抖掉身上的雪,搓热自己的双手,才走进屋看半夏。

    “跑了好远,找到一个花鸟市场,有卖。”

    有卖什么他没说出来,凌冬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从花鸟市场买来的加热垫,暖宝宝,饲养盒,加湿器等等。还有一大束开得浓艳的金盏花。

    最重要的是一小包活着的蜥蜴饲料。

    原来他是怕自己吃不饱肚子。

    半夏:“……”

    不,哪怕饿死了也不吃活着的虫子。

    “只是提前准备一点。”凌冬伸手把她轻轻抱起来,低声安慰她,“万一你真的吃不了别的,我可以用油炸一遍,或者裹上面团。总之我会尽量把食物做得让你能够接受。”

    他本来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比半夏更害怕各种虫类。只是这一刻,当半夏遇到困境的时候,他就变得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果到了明天,还不能恢复人形,你就要吃饭,该吃什么就吃什么。嗯?好不好?我陪你一起吃。”

    那声音低沉又温柔,细细地劝她哄她,生怕委屈到她一点,饿到了她一点。

    半夏走到他手上,眯起眼睛感受他手指抚在脑袋上的触感。

    这一天,凌冬都温柔地照顾她,给她泡热水洗澡,用细绒布擦干她每一个手指缝,眼神柔软地抱着她上床睡觉。

    舒舒服服的半夏很快没心没肺地犯困了,视线里恍惚闯入一大片金色。

    这样白雪皑皑的冬天。去哪里买得这样金色的花?

    从前穆爷爷家的窗外,倒是种了很多这样的花,太阳一样漂亮,只有夏天才会开的花。

    半夏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凌冬将那束从花市保温棚里买来的金盏花插在炕头的花瓶里,花瓣的颜色和睡在床上的阳光守宫一模一样。

    他掀开棉被,上了炕。亲吻床头的金盏花,也亲吻她。

    还有许许多多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说:“晚安,半夏。”

    温暖的火炕上,一只黑色的守宫伴着金黄的守宫,交叠着脖颈睡在一起。

    清晨,半夏从棉被里钻出脑袋,看见自己枕边掉落的金盏花瓣,伸手拿起来。她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人类,属于人类的灵活手指,拈着那金色的花瓣。

    身边的凌冬早就醒了,墨黑的双眸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半夏撑着脑袋,感受了半天,发觉自己完全不能变回蜥蜴。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温暖又甜蜜的小屋就像一个梦中的世界。

    昨天发生的那一切,恍惚是深冬里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番外2(脱敏治疗)

    听说半夏回来了;  还带着男朋友来家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小伙伴一窝蜂挤到她家来看热闹。

    几个女孩子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从院子里看厨房的窗口,就看见一位容貌俊秀的男孩子卷着衣袖;  安静地在厨房准备早饭。

    这个村里很少有男人下厨房做饭的习惯;  几乎是默认男人工作回来后便可以架着脚休息,更别说看见这样斯文俊美的小哥哥下厨房。

    凌冬端着一大盘热腾腾的蛋饺进屋的时候;  屋子里的几个小姑娘都红了脸。

    “还是多读点书好啊,半夏城里找的男朋友这样温和。”

    “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做饭;  哪怕妈妈再晚下班;  他也看着电视等着。”

    “他居然还会做我们这里的蛋饺;  特意为你学的吧?”

    几个妹子推挪着半夏;  窃窃私语。

    “你们都不记得他了吗?”半夏这样说,显得自己记性很好的样子;  “他小时候也住在这里的,就是以前隔壁穆爷爷家的孩子。”

    “啊,是……是小莲?”

    “居然是那位小莲吗?”

    “我记得,我记得;  小时候小莲就是这里最漂亮的男孩子,半夏你每次玩游戏的时候都要拉上他一起。”

    “对啊,你那时候还总是让小莲扮演公主;  自己一定要当骑士;  谁都不能和你抢。”

    “原来是早早相看好了,太心机了;  这个女人。”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我那个年纪只顾看谁泥巴玩得好;  天天和隔壁泥巴玩得好的胖子混在一起。”

    “所以说谁也没半夏眼睛好使,难怪她小提琴拉这么好。”

    半夏毫不羞涩地接下伙伴们的恭维;  “哈哈哈,那是,我眼睛就是好使。”

    “谁在夸我姐眼神好使?她那是耳朵好使,眼神最差了,连家里的亲戚都记不全。”表弟半糊糊掀门帘进来,手里抱着他家那只身材臃肿的三花猫。

    那只一身富贵膘的猫大爷进屋闻到食物的香味,张嘴喵了一声,从半糊糊臂弯里窜下来,直奔端着盘子的凌冬去了。

    半夏的反应最快,一伸手接住凌冬手里差点翻了的盘子,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把凌冬护在自己的身后。

    她放稳了盘子,就拦住了那只往凌冬脚下扑的肥猫,拧着它的后脖颈把它抱出屋外。

    “谁让你带猫来的,我猫毛过敏,以后不准带猫来我家。”半夏无端指责半糊糊。

    “啥?”半糊糊愣住,在他印象中,他姐别说猫了,看见老虎都不带怕的。

    没有人在这一场小小的混乱中,注意到凌冬白了的脸色。

    虽然是放寒假,半夏练琴的习惯也从没改过。早上和凌冬一起收拾屋子准备过年,午饭后就带上琴,去到家乡的一家小酒馆门外演奏。

    这是她当年还在读中学的时候,找到第一份兼职的地方。

    酒吧的老板是一位有一点文艺情怀的中年大叔。在酒吧门口的木栈道上摆了一台移动钢琴,偶尔请琴手来弹几曲钢琴曲引客,酒吧的客人有兴趣的,也可以在这里随意演奏。

    当年还年幼的半夏时常在放学以后,借着这里的人流量站在门外的木栈道上,摆个琴盒就开始卖艺。

    收入虽不多,幸运得是也并没有人来驱赶年少的她离开。

    最初几天,酒吧的老板出来看了她好几次。后来的某一天,在半夏演奏时,他默默在半夏的琴盒里放了一张五十元的纸币。

    以后只要半夏有来,他就会自己或者叫酒保出来,放一张五十或者一百的人民币在半夏的琴盒里,算是达成了一种没有说出口的雇佣关系。

    当年,半夏就是借着这里路人给的些许打赏,和老板给的这份“固定工资”,艰难地自己养活自己,半工半读,勉强攒够一路学琴的费用,甚至攒下了上大学的学费。

    如今,这间多年的酒吧已经十分老旧,生意变得很差,半夏的演出费也早已经不止五十元,但寒暑假回来,只要有空的时候,半夏还是时常过来拉琴。

    上了年纪的老板看到她很高兴,每次依旧往她的琴盒里放上一张五十元的纸币。年轻漂亮又琴技精湛的半夏每每也能给他引来不少意外的客人。

    这一天演奏的时候,半夏认识了一位来酒吧喝酒的外籍客人。

    这位头发花白,上了年纪的外国老人是在半夏演奏的中途加入的。他用摆在酒馆门外的那架老旧钢琴,给半夏做了即兴伴奏。

    老人年纪虽然已经和半夏的奶奶差不多大了,但演奏的风格却异常年轻,而且技艺高超。

    无论半夏演奏古典音乐中的的《贝小协》还是动漫影视歌曲《等风来》,他都能毫不犹豫地默契合上半夏小提琴声。

    半夏回首看了他一眼,开始演奏赤莲的《假如生命只有七天》。

    一开始,小提琴声尝试着细细密密叙述起了童话般的故事,很快睿智而愉悦的钢琴声加入了进来。

    短短七天,从新生到暮年,走完一生的时光。

    明明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但两位演奏者却在悲剧的底蕴中,用强有力的音乐演奏出在那短短时光中那份格外珍贵而炙热的爱。

    即便是在这样不起眼的小镇上,两人绝妙的合奏也不断吸引了路人的驻足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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