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渡:公子当心-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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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切如苏谨心所料,这个躲在桌案下的男子,除了一直瑟瑟发抖着,根本没有理睬她。
“听淑静说你都没吃过东西,怕是饿了吧。”苏谨心伸手,去碰那一团荼白人影,那人更惊恐了,一寸寸地往桌案里面躲去,及至贴到了壁墙,他还害怕地往里缩。
苏谨心没了耐性,“淑静,把桌案搬开!”
“不……”那人战栗,声音嘶哑,却依然能听得出几分清润之色。
他颤巍巍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清俊绝伦的脸庞,如月华般灼灼,不染一丝尘埃,但那眸子却如一只受惊的小兽,惊惧害怕,满是戒备地盯着苏谨心。
“梁谦烨?”那一刻,苏谨心不敢置信,“是你吗。”
那男子倏地又蜷缩了回去。
“师傅,他是不是长得很像云公子。”连师傅都吓了一跳,那她将他误以为是云公子也是情有可原的,刘淑静蹲在了苏谨心身边,也跟着一起看那躲在桌案下的男子。
不是像,他根本就是云三公子,也就是淳安侯梁谦烨。只是尊贵如他怎么会沦落到了莳花阁,还当了小倌,苏谨心百思不得其解,那一日五云山上的刺杀之后,梁谦烨就下落不明,再也没有现身过。他身边有云十八卫,有云喜,有梁孟臣等人,依他们的本事,找到他不难,苏谨心当即一把将荼白人影拉出桌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云远之,你若要这样作践你自己,我苏谨心绝不会管你!”
苏谨心,为何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头好痛,那男子咬着牙,抱着头痛苦地缩在了地上,但即使再痛,他却仍没有痛喊一声。直到痛得忍受不了了,他就猛地一头撞向桌案。
“云公子,别这样!”听到苏谨心喊这男子为云远之,刘淑静当即确认了他的身份,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了他,不让他去撞桌角,弄伤自己。
苏谨心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荼白男子,她听奸商说过,梁谦烨自小被严夫子喂以米囊花,随后年纪大了,毒瘾越来越大,一旦停止服用米囊花,他的头痛病就常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
难道是旧疾又犯了?苏谨心有些心生不忍,“淑静,找根绳子将他绑起来。”
其实,不用绳子,以刘淑静的力道,也足以将这男子制住,不过因是云公子,刘淑静就不好意思抱住他,当即从床帐上扯下银钩,将一头绑着银钩的丝绦直接去绑那荼白男子。
绑好了之后,苏谨心又将手中的丝帕塞到了那男子的口中。
荼白男子瞪着苏谨心,双眼又惊又怕,苏谨心从未见过云公子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微微一愣,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幸灾乐祸,反而有几分莫名的伤感。
“淑静,你这里有金创药吗,先给他上药。”荼白衣衫下,那一道道的鞭痕一看就是新伤,也不知何人这么大胆,竟敢拿鞭子打他,苏谨心暗道,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云远之的身份,岂不要吓死。
“有,有,什么都有。”还是师傅聪明,早知道她将云公子绑了,不就可以给他上药了吗,刘淑静一边佩服苏谨心机智,一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寻找最上等的金创药。
正在刘淑静找金创药的时候,守在外头的小虎子就闯了进来,“大小姐,苏二小姐,不好了,有位姑娘来要人了!”
“谁这么大胆敢闯我们刘家!”刘淑静一跺脚,闺房内的罗帐就吱吱地响,“你们几个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姑娘都拦不住。这等事还要本小姐亲自出面,没用!”
不是拦不住,而是不舍得拦,小虎子心里暗暗道,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长得这么美的,无论是她的笑,还是她走路,都透着乱人心神的媚态。
“刘小姐,冒昧到访,我是来找我家下人的,望你把他交出来。”先是持剑的两名婢女进来,先着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踏了进来,她一袭雪青色罗裙,只是这罗裙有些透,隐隐可以看到她彤红的抹胸,红唇胭脂浓,柳眉细描,这副打扮很难让人想到她是一位良家女子,倒像是烟花之地的女子差不多,苏谨心看着都有些红了脸,有几分尴尬,更何况是刘家的那些家丁,小虎子他们几个,哪敢去碰她。
“木头,终于找到你了。”跟在那女子身后的,是一个绿衣小丫鬟,她第一个跑到那荼白男子面前,哭着道,“木头,小姐答应我了,再也不会把你卖到那个地方去了。素儿来带你回家。”
木头?苏谨心一愣,不是梁谦烨吗?这绿衣小丫鬟叫素儿,那么这个媚行媚态的女子又是何人?
“是你把他卖到莳花阁的!”刘淑静一听火了,丫丫呸的,好歹毒的蛇蝎美人,胆子也太大了,敢卖云公子!
那女子妩媚地一笑,声音软软的,甚是动听,“木头是我府上的下人,我爱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他多次对我不敬,我就顺手将他卖了,不过仔细想想,我家木头就这个性子,对人都不冷不热的,还不爱说话,我跟这个傻木头置什么气,呵呵,多谢刘小姐救他一命,这里是白银千两,算是我替木头报答刘小姐对他的相救之恩。”
“他才不是什么木头,他是……”刘淑静气急败坏,正要报出云公子的身份,却被苏谨心拦住了。
“姐姐谈吐不凡,看来绝非泛泛之辈。小妹苏氏谨心,夫家姓顾,敢问姐姐是?”
苏谨心上前行礼,并自报了家门,那女子见苏谨心说话不扭捏,很是爽快,便也还礼道,“汴州年磬玉。”
若是只听年磬玉三个字,苏谨心可能会觉得世上同名同姓的亦有,但一听汴州,如何巧合,苏谨心便不怀疑了,“原来姐姐是大嫂的堂妹,小妹是睦州顾家六公子之妻。”
年家与顾家是姻亲,苏谨心这么说,年磬玉当即明白了,“顾六少夫人。”
所以,师傅和这个蛇蝎女子是认识的,还是亲戚,刘淑静纠结了,这架到底打不打?
苏谨心见她在说出大嫂年氏时,那年磬玉冷了脸,便知这位旌德侯之女可能并不喜欢年氏,或者是年家的人,苏谨心淡笑道,“年小姐,这位木头公子真的是您府上的下人?可能年小姐有所不知,他长得极像我一位故人,故而淑静才会将他带回了府里。”
“顾六少夫人,您真的认识木头。太好了!”在年磬玉还未开口前,一旁的素儿开心道,“其实,木头是我家小姐前一阵日子从水里救来的,那时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见他一天到晚不说话,小姐就给他取了木头的名字!”
绿衣小丫鬟一看就心无城府,苏谨心只说了句这木头长得像她的一位故人,小丫鬟素儿就把所有关于木头的事统统讲了出来,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素儿毫无遗漏。
“素儿。”年磬玉喝住她。
“小姐,顾六少夫人或许能帮木头找到家人耶。”素儿小脸纯真,“木头想不起以前的事,您不觉得他很可怜吗。没有爹娘,没有兄弟姐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怪不得他不爱说话。”
小丫鬟素儿喋喋咻咻,似乎并不怕年磬玉,苏谨心暗暗惊奇。
☆、第 570 章
第五百七十三章 年磬玉,你无耻(3177字)
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犯有头风病,被年磬玉捡到的地方,正好是五云山上的一条溪涧中,如此的巧合,这个木头不是梁谦烨是谁,苏谨心虽一眼认出小丫鬟素儿口中的木头就是梁谦烨,但心中似乎又有几分疑惑,本来确定的事,这会儿偏犹豫了,这个木头,究竟是不是梁谦烨?
可能与苏谨心本身谨慎小心的性子有关,就算是千真万确的事,她有时还会提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世上的事,往往真相比现实更残忍。
或许,是她又想多了,苏谨心不禁苦笑,旧习难改啊,谁教她每次看到梁谦烨,她就会起小人之心,处处提防他。
“木头,你该服药了。”随着年磬玉的走近,木头眼中更惊恐了,这是个令他厌烦的女子,他不喜欢她碰他,吻他。
头一偏,木头转向了苏谨心,惊怕的眸子中带着恳求。
“年小姐,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在年磬玉取下塞在木头嘴里的丝帕,正要喂药时,苏谨心阻拦道。
据苏谨心所知,年磬玉只是一个侯府中的大小姐,以旌德侯府的高门府第,怎么可能让年磬玉出府拜师学艺,去学什么岐黄之术,若她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最多是看府里请来的大夫怎么看病,再有,就是自己专研医术了。这一点,还真是让苏谨心猜对了,其实,年磬玉这些年的医术,都是靠她一步步自学而来,拿府里的下人试药得多了,日积月累下来,也就懂了一些。
“这是我刚炼制的新药,专为治疗木头的头痛。”在她还没想过让木头死之前,她是不会让木头死的。
年磬玉笑得妩媚,纯善,但一旁的素儿却不给年磬玉面子,一针见血道,“小姐,奴婢怎么看木头越吃你的药他越傻呢。”刚开始,木头吃了药,还能稍稍止住他的头痛,她也差点以为这回炼制的新药丸有用,但谁知后来,木头不仅头痛没治好,人也快被治傻了,呜呜,木头不会变成旌德侯府里的第二个小荣子吧。
不行,小荣子已经被治傻了,木头是她素儿的第二个朋友,不能再给治傻了,素儿忙挡在荼白男子面前,抽泣道,“小姐,木头不能吃这药。木头他只是暂时的头痛,他没病,他很快就会好的。”
“素儿,你看木头疼得直冒冷汗,嘴唇都咬破了,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年磬玉愈发笑得纯善,哄着素儿,却趁着素儿一不注意,就打算将药丸塞到木头的嘴中,但站在一旁的刘淑静比她更快,用强有劲的大手一掌拍掉年磬玉手中的药丸,她就说云公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原来都是被年磬玉这个蛇蝎女子害的。
“木头,别怕,素儿保护你。”绿衣小丫鬟拿着手中的丝绢轻柔地为荼白男子擦汗,“木头,忍一忍,忍一忍就不痛了。”
紧咬着牙的木头,清雅的俊容痛得狰狞,惊惧的双眸,却一直在看苏谨心,良久,他终于说出了一个字,“苏……苏……”
“天,木头,你会说话,你会说话啊!”素儿听到木头嘴里说出的一个苏字,但因苏与素读音很相似,再加之木头说的含糊,素儿也没听清,雀跃道,“木头,我以为你是哑巴呢,原来你会说话,会说话啊!”
年磬玉也是一惊,“你不是哑巴。”她见过的男子太多了,王侯公子,世家子弟,书生才俊,却惟独没有一个男子能像木头这般,相貌清俊,姿容脱俗,说他是九霄之上的天人降世也不为过,只是这个木头的性子,实在不讨喜,无论她怎么对他,他都对她不理不睬,冷冷淡淡的,于是那日,她才会一怒之下将他卖给了临安莳花阁的鸨母,当然木头肯跪下来求她,她自然也会心软,但谁知,木头至始至终没看她一眼,更没有求她。
这般有骨气的男子,确实少见,有骨气而又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男子,更是少见!
“苏谨心。”
这是年磬玉救起木头以来,听到木头开口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虽然只是三个字,虽然喊得还是别的女子的名字,而且这个女子已嫁作他人妇,但年磬玉还是有些欣喜,至少木头不是个哑巴,当然,回过神后,年磬玉的眼中难掩嫉妒,“顾六少夫人,你认识木头?木头是什么人?”
苏谨心没料到木头还记得她,直直地看着木头,叹道,“云远之,一切皆成过往。你该忘了的。”
云远之,谁是云远之?木头的头又痛了起来,这个名字,似乎比苏谨心三个字更熟悉,好像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云远之,云远之……
你是谁?我又是谁?
木头痛得实在受不了了,啊的一声嘶吼,之后便晕了过去。
“木头!”素儿害怕。
刘淑静横在年磬玉面前,恶狠狠道,“年小姐,这里是知府府邸,您请回吧。木头是我们要找的人,日后木头的事,你就不必插手了。我们会请临安府最好的大夫前来给木头看病。”
“刘小姐莫非也瞧上了木头的姿色,可惜,啧啧……”年磬玉上下打量了刘淑静的身材,圆滚滚的,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堆肉,打趣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如刘小姐这般的,就不怕玷污了木头,还是送与本小姐为好,本小姐还能带他回京,养在府里,保他这一生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这年磬玉是打算将梁谦烨带回府里当面首,苏谨心不知为梁谦烨哭还是笑了,堂堂的淳安侯竟也有一日会沦为女子的玩物,不得不说,梁谦烨的这张脸,确实是有当面首的资本。
“年磬玉,你不要脸!”刘淑静气得大骂,下令道,“小虎子,赶紧将她们几个都赶出府!”
“刘小姐,你干嘛骂我家小姐,小姐将木头带回府里养病也是出于一番好心。”唯有没有城府的素儿,仍傻傻地维护年磬玉,“是你们先抛弃木头在先,我家小姐是好人!”
持剑的两名婢女苗儿、倩儿在看到小虎子等几个衙差冲过来,忙拔了手中的剑,“谁敢动我家小姐!”
“今日谁要敢带走云公子,俺就跟她拼了!”刘淑静用力地一剁脚,闺房内一阵轻微的摇晃,苗儿、倩儿虽有长剑在手,也不免有些惧怕这位肥头大耳的胖小姐。这要真打起来,她们还不一定胜得了,而且这里是临安知府的府邸,这胖小姐又是临安知府之女,她们要是在这里惹了祸,给老爷添了乱,老爷还不重罚她们。
左右一个男子,没有木头还有别人,凭小姐的手段,再去找一个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有何难,倩儿退到年磬玉身边,劝道,“小姐,我们此次来江南,玩得也差不多了,还是提早启程回京吧。若让老爷找到,我们就真的没法子圆过这个谎了。”
“怕什么,本小姐就想让他找来,免得他不知道还有本小姐这个女儿。”年磬玉讥讽地笑着,娘死后,姨母扶了正,她这个嫡出的侯府之女,身份就变得尴尬了,姨母也有自己的女儿,她算什么,呵呵,要是她再不折腾折腾,只怕府里就没有她这个嫡长女的位置了。
世间男子皆薄幸,他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为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