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却-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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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乔装躲在黑衣人当中的关新妍与萧让趁着闹哄之际暗施伎俩,两人看似随众奔逐,实际是原地奔跑,偶尔还倒溜。
过了些时,周遭恢复静谥,关新妍小心翼翼轻声言:“没人了吧?”
身旁萧让回应:“没……”忽地脸色陡转,“有……”脸色十分讶异地看着关新妍身后。
关新妍下意识转身,同时将手中天女散花针对着身后射击,不料,身体撞上一笃厚实的温墙,执暗器的手被一只大掌缚住举向天,匆匆发出的那一针打向了天空。
“啊,”关新妍惊呼一声,下一秒脱口而出:“你受伤了?!”
“无碍!”靖王简短回复,“我带你离开此地。”说着只手揽住关新妍纤腰展轻功疾速往南纵去。
未行多远,听闻林中传出一声哨响,哨声方停,四周远近接连响起哨声,哨声此起彼伏,似在传达某种暗语。
不多久,一支紧接一支飞镖袭来,靖王以剑挡开。
身负重伤,又要一边运功作战一边跑,行进的速度自然快不了,而越来越多的镖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萧让,去前面探路,可以的话,带芊儿先行离开。”靖王声令。
萧让沉声应诺,就此与靖王岔道而行。
施镖者如幽灵一般如影随形,不但身姿灵逸、轻功了得,且十分谨慎,不冒进,与靖王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靖王摆脱不得又无法反击,只有疲于应对,不停消耗体力。
关新妍感觉到身旁人气息浮重,明白他在勉力支撑,可叹自己不会武功,无法替他挡镖让他喘息片刻。
靖王忽提气,一纵百米,落身于两棵紧密缠联的大树下,背抵树干,倚剑喘息。
一阵朔风刮过,关新妍急速反应,张开双臂扑向靖王,以身挡护在靖王身前,未迎来痛,倒听到身后“叮,叮”两声脆响,关新妍猛回头,瞧见一名黑衣人仰倒于地,眉心上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把手有些眼熟,下意识伸手朝大腿摸去,摸到缚袋里只余一只匕首套。
忽地腰上一紧,关新妍转过头来,目色诧异看向靖王,见靖王眸光深遂。
“有这一刻,死而无憾!”靖王动情诉说,低头在关新妍额头印下一记深吻。
关新妍心里想说误会,替你挡镖并非是舍生忘死,我有金缕衣,有安全防护,保护你也是保护自己,没有你我也出不去这片树林。
可没有解释的机会,关新妍只动了个念头,未来得及表述,身子突然被打横抱起,随后感觉自己像一粒被扔进盅子里的骰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没有节律地在空中翻飞。
为了减少震荡所带来的不适,双手自然而然地紧紧搂住身前人的脖颈,身体紧密贴合着对方的身体。
深情难却
第四佰一十七章 闯
未知过了多久,靖王骤然停下,关新妍从靖王肩窝里抬起头,见到面前景象,乍然一惊。
原本花树繁茂、秀丽雅致的亭园被炸得满目苍痍。破败的亭台、楼榭之间,焦黑的凹凸不平的泥地上,立着五个人,当中太师负手而立,一脸雍容且深不可测,其后,立着四位脸带虎狼面具、身形健硕的男子,其中一位,气质沉敛中带着温雅,身上总有种芳华四月檀香书墨的味道,此特质属崔将军独有。
在这五人身后,一座四、五丈高的石山,从顶上垂下两条绳索,下面各吊着一人,一男一女,却是萧让与李芊儿,两人皆被布团堵着嘴,双手被反扭在身后缚住,双脚也被捆缚。皆是弓着背面朝下,倘若顶上悬吊的绳子断裂,自那四丈多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不死即残。之所以会有这般顾虑,是因为,石山顶上恰有一人负刀而立,似乎随时听命抽刀砍绳。
靖王与太师面对面站立,目光相接,以意念搏杀。
关新妍居于其间,恰可以最近距离、最佳视角观看这场战况。太师神色竣厉,目光中饱含凌威,这是久居高位被人奉承、敬畏而遗养出来的盛威,心性不坚定之人,遇到这种聚顶望慧之目光往往忐忑不安、不知所措,深怕一个闪失被对方挖个陷阱给埋了。
太师饱含凌威的眸光之后深藏着算计、揣度、思量。
而其面部油光闪亮、紧崩的法令纹,干而暗沉的眼周皮肤暴露了其彻夜焦虑难安,忧思过度,面上的沉静得有五成是装出来的。
靖王眸光幽沉如潭,偶尔折射出几许慑人心魄的威芒,与生俱来的尊贵如云峰覆雪,令人仰而观止难以企达,更惘论压制。而后天沉炼出的理性和酷厉,让这尊贵更添威仪,一颦一怒皆带气场,令人生畏。
关新妍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巡视,感受到一波又一波刀光剑影,好一阵较量之后,靖王眸中一片坦荡,仿似一切皆可豁出去。而太师眸中缱绻,隐含疑虑与不安。
看眼下情形,靖王输了阵势,赢了气势。太师没有必胜的信念,证明其已黔驴技穷,其身后这四大护法许是他最后的防线了。这么想着,关新妍默然从靖王手中落地,退身到靖王身后,观望这最后的一场战役。
蓦地惊见靖王肩头、后背、右腿上各扎着一只镖,心头略沉。转回头,见身后一群黑衣人扑倒在不远处,各人身上插着箭。
很快想明白,太师府里养的这许多杀手见不得人,外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御林军见到黑衣人只以为他们是江洋大盗,格杀勿论。
大概,靖王使了什么花招,令这群黑衣人暴露在御林军的视野里,致使他们遭戮。
由此可见,太师丝毫不顾惜这群杀手的性命,事先并未告诉他们防御图,或许,这是刻意为之,别有目的。
未知这太师究竟撒了多大的网,倘若收网之时一无所获,该将如何自圆其说?当然,若靖王此次未挣脱这张网,必难翻身,哪怕是死,也不得安宁。
回过头,看向太师与靖王,关新妍重新审时度势,细细思量脱困之法。
太师忽大声道:“靖王与我多年的恩怨,今日该是做个了结了!”
“既然太师已经准备好去见家父,那就别耽搁了,来吧!”靖王豪气声言。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与你父亲还真是像,一样的清高面孔,一样的倔强性情,一样为女人所累。想必你们父子二人相见定有诉不完的衷肠,我这便成全你们,送你去与你父亲团聚!”
“未先送你下去,我哪有脸面见父亲!废话少说,刀剑上见真功夫吧!”靖王决然道。
太师往后退开两步,其身后四人大步上前,很快与靖王刀剑相接。五人对抗阵地从地上转移到石山上,又辗转迁移到残亭、塌榭、断桥、水池……
“丫头,你一身奇门绝技从哪里学来?究竟师承何方?”太师忽向关新妍问话。
关新妍目光从那群打斗的人身上收回,投落到太师脸上,傲然道:“授自绝世高人,若非绝世高人,早被瞧出门道了。既是绝世高人,自然不便透露姓名。”
稍顿片刻,又道:“太师若真想知道,可以拿条件来换,比如,放了我那两位朋友。”
“直截了当地说吧,你若是愿意为我效力,愿意听我安排,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并且让你享尽这世间荣华富贵。”
“若是想过富贵生活,何不直入宫找皇上?人说伴君如伴虎,若说皇上是虎,那太师你就是狼,虎比狼有威信多了。
不如,今日,太师送我个人情,他日,我在皇上身边也替太师美言几句,多结个朋友可比多树个敌人划算多了。”
“臭丫头,给你点好颜色你倒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你,今儿,你们都休想活着出去,老夫惜你是个人才,才与你费几句唇舌,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休怨老夫无情。”
“太师的情受不起,还是自己留着吧。”关新妍淡然道,目光再次投向那群缠斗之人,见形势已然发生了变化。与靖王对阵的四人中,两人使刀,两人使剑,使刀者近身压制靖王身法,使剑者两相配合,一位进攻一位防守,打得几无破绽可寻。
靖王被牵制着,防守多过于进攻。
关新妍手心暗暗捏出一把汗。
双方胶着多时,靖王忽地带伤冲出四人包围圈,急速舞动手中长剑,打出一阵狂浪掀花,逼得四人频频后退。
其中一人急骤后退时,大手一扬,一股烟尘弥散开来,靖王只手捂眼后翻,对方紧跟过来飞踹一脚。靖王跌撞山体,从山石上滚落下来。
关新妍迅速奔向靖王,将靖王扶起,焦急查看伤情,检视一番后,速速声道:“是颠茄,好在量不多,眼睛过会儿会好。”说完话,目光看向那走过来的四人,咬牙低声恨恨道:“比阴毒伎俩?好极!”
深情难却
第四佰一十八章 骂
靖王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只隐约看到物事大致轮廓及颜色,见四人徐徐靠近,伸手将关新妍拔至身后,一跃而起,屹然挺立。看不清物事,索性闭上眼睛,以其它感观感受周遭物事,全身戒备着,做好了时刻迎敌准备。
身后,关新妍骤然发声,其话只对对面一人说:“崔将军,我且问你,你我是敌是友?”
崔敏未声言,脚下步伐明显滞重。
“在边城离别前夕我对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关新妍大声言语。
有人从话中听出桃艳之事,故放慢脚步听续。
关新妍继续声道:“早对你说过,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太师不堪扶侍,宁愿守着清贫门楣清苦一辈子,断不要助纣为虐。
当初你不知太师阴损险恶,替他奔走卖命尚算情有可原,而今,你若还未看清太师的真面目,那就不是自欺欺人、抱愚守迷,而是利令智昏、官迷心窍。
在边城熟识的崔将军光明磊落、胸襟坦荡、守正不阿、知恩善报,虽身有伤残,处境困顿,但尚有保国安民的雄心壮志,令人敬重。不过受奸人所惑,误入迷途,困于窘境。
而在京城认识的崔将军已然成为了太师名副其实的鹰犬,处心积虑、尽使专长只为算计一介弱女子,欺骗、伪善、栽赃、诬陷、劫狱纵火、滥杀无辜,崔将军戴着温柔良善的面具背后却做尽肮脏下流卑鄙无耻之事。
站在太师身旁确比从前光华闪耀,可在明眼人眼里,却是糜烂丑陋、秽恶不堪。
我只当从来未曾认识过崔将军,或者,那个质朴良善的崔将军早在出边城之时已经死去。
曾经对崔将军所有的好感、信任、敬重,不过是一场幻境。曾对崔将军的感激和期许,也不过是个泡影。
往后,崔将军与我便是陌路人,还请崔将军把属于我的物件还给我!”
话音落,关新妍从靖王身后站出来,正要迈步走向崔将军,一条胳膊毅然横亘在身前。
“就不要污了夫人的手!”靖王沉沉声道,态度明显十分不悦,“我会,将他身上所有物件,包括人,碎尸万段!”
关新妍抬手抚上身前的臂膀,轻轻下压,对靖王柔声道:“这个物件很重要,关系到我毕生的幸福,不能毁,更不能被污血玷污。”
“那叫他扔过来!”
“私密物件不可让旁人瞧见。”
靖王攸地睁开眼,虽然眼睛的使用功能受损,但威慑功能不减,“你,过分了!”靖王一字一句森齿诉说,竟然敢私相授受,胆子肥得没边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关新妍轻声道,“东西拿过来你就明白了!”说完不再解释举步朝崔将军走去。
崔敏始终未声言,见关新妍走过来,大步上前。
各自站定后,众目睽睽之下,崔敏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递给关新妍之前犹豫了一瞬,虽只瞬息之间,脑海里闪过许多许多念想,构设了许多许多言语,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相对于崔将军的迟疑,关新妍倒是十分爽利,抬手一挥,取走了崔将军掌中之物——装着玉麦穗的红色荷包。
崔将军手上空了之后,一径伸着手,僵持着,没人瞧见其面具之后极其诧异的表情。
直至崔将军手腕上有鲜血滴落,立于旁边的三人才惊觉不妙,目光齐齐望向关新妍,俱见其眸中泛着阴沉鬼魅的笑,刚意识到危险,见其忽地抬手,上百支黑色的细针如天女散花从其手中飞散。三人虽极速撤逃,仍免不了中了不少支针。
三人俱未料想到,一身超群绝艺,竟遭一名不会武功的女子暗算,皆满脸愤恨急欲报复。
关新妍不躲不避,对着三人神色轻松道:“要比阴狠,永无极限,不要轻易触碰别人的底限,否则,必将自食恶果。”
“果”字出口,执刀仗剑奋疾而来的三人忽地纷纷软倒于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见那三人消停了,关新妍回过头,看着身旁仍然挺立着的崔将军,抬起手,食指在其肩上劲力一推,崔将军躯体硬梆梆向后仰倒。
靖王亲眼“见”数名劲敌弹指挥手间败在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下,觉得甚是有趣。而且,这女子还是因见自己吃闷亏愤而出手,虽然不需要女人如此替自己找补,可被心上人如此袒护扞卫着,着实……很暖。
目光扫到崔将军倒下的地方,蓦地想起她与崔将军牵扯不明的情愫,心里陡然一阵不痛快。
“颜儿,过来!”靖王闷声道,此刻很想知道那不得见光的私密物件究竟是什么。
关新妍听闻靖王声音沉闷,本就一直挂念他伤势,此时自然以为他身体有不适,速速向靖王奔来。
两人之间原本也没有多远,只七、八步的距离,关新妍完全在靖王可瞬时移动的保护范围之内,然尔,靖王却眼睁睁地看到关新妍被横空飞来的一脚踹飞,扑落到十米开外的焦土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来不及诧异于太师会武功这件事,靖王急速奔向关新妍,太师却先一步到达关新妍身边,一脚踩在关新妍的脖颈上,只要脚用劲往下一沉,脚下那纤细的脖颈即可扭断。
靖王遽然刹住脚,眼里盛着滔天怒意,恨不能即刻将太师焚化,“你若是敢,我纵是成疯成魔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绝你宗族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