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却-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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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太子早已联合了金人布局了这重重阴谋,而今,太子阴谋败露,随金人离去。
臣以上所述,皆有真凭实据,卷宗及所有呈堂证物皆在殿外,请皇上明察。”
大理寺卿话落,众官皆十分震惊,唯皇上神情恹恹、昏昏欲睡,好似根本没有听进去任何话。
太师推动轮椅,正对皇上声言:“臣一心为国,决无二心,偏有人只瞧见皇上对臣的倚重,只眼红臣这一品官衔,未曾瞧见臣为国事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二皇子的部队已快打到京郊,老臣殚精竭虑,数日未眠,终因忧思过度而突发恶疾。局势如此严竣之下,最该万众一心讨伐叛党,偏有人要窝里斗耗费不多的时日,未知这不是敌人的圈套。
老臣受些委屈不算什么。当务之急,是一致对外。请皇上务必早些立太子,消除储君争议,让众臣及百姓心安,让君臣及百姓齐心协力将全部精力用于抵御外敌。”
“太师所言甚是!请皇上早日立下太子。”立即有官员附议。
任一众官员纷纷出列或激昂、或谨慎、或软弱地陈词声援太师的谏议,皇上闭目不言。
一轮涌潮般的进谏之声告歇,大殿逐渐安静下来,而一种类似于拉破风箱的鼾声逐渐明晰,声音来自那黄袍压身之处。众官睁着懵憧大眼相互觑望。
殿前太监适时现身,扯着公鸭嗓子高声喊:“皇上言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众官陆续退至殿外,聚议纷纷。
太师被一众官员拥在当中,有上前谄媚奉承的,有投石问路的。经方才一幕,众皆心里清楚,太师的鸿运仍旧稳稳伫立当头,官途依旧亨畅无阻。
围在太师周边的官员同时也发现,太师的视力、听力大不如前,口齿也不如从前利索,话说多了竟会不自觉流哈喇子,若不是某些专属特性还在,几乎以为换了个人。
深情难却
第四佰六十二章 谷
“前些日,是不是有人以为我吴某人要倒势了,遂迫不及待落井下石向皇上邀功讨赏?”太师忽然拔高音调声言。
场面一阵寂静。
“虽然呈达皇上案前的奏折已被焚毁,但是,在场的每位,你们的原籍、家境、履历、品性以及目前的生活状况,老夫皆了如指掌,谁会做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
你们,包括我在内,不管是元老还是新人,身着这身官服,就是大宋国之栋梁,就要倾才献力报效朝廷,报效皇上,要对得起每月领的俸禄。
国家危难之际,需要诸位共尽绵力。丑话说在前头,我吴某人向来嫉恶如仇,当前又是特殊时期,谁若行事出格撞到我眼皮子底下,决不轻饶。”说完这一番话,太师昂然离去,留众官员兀自琢磨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直至第二日早朝,众人皆明白太师昨日那番话实饱含了浓浓的威胁警告之意。
议事殿上,皇上颁令并诏告天下,即命十三皇子为太子,授太师协理大臣之职辅助太子处理国政。
诏令一出,众皆鄂然,有太师昨日那番未雨绸缪的警示之言,多数官员未敢发出异议,少数提出不合理法之声的官员当即被革职。
半月之后,皇上病逝,新皇登基。
朝堂上又恢复了从前一人高论,百官附声的局面。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大批死刑犯被发配充军以功折罪,朝廷颁布政令削减众多苛捐杂税,且诏告天下,赋税减半限期三年。
太师未对学院、会馆发起报复性打击,因为实在忙不过来,二皇子的军队已然逼近京郊,太师正忙于寻找可以领兵打仗的将才。
……
涵丁谷,莺花草长,旷野烂漫,叮呤咚隆的小溪欢快地奔流向前,偶尔几许调皮的水花跳起来回望。
小溪边有一段石砌的台阶,台阶上有一位穿着粗布衣裳年约九岁左右的孩童利落地从溪里舀一瓢水,加进旁边那底下架着火的吊炉子里。
不一会,吊炉里的蒸汽顶开炉盖,带着药香的雾气四散飘溢。童子将鼻子凑近炉子使劲嗅了嗅,定了定神,往炉子底下塞了一把柴火。随后席地而坐拿起手边的书缓缓翻阅。
炉子里的咕嘟声持续了好些时,手上的书将要阅毕,童子忽地抬起头,再次凑近炉子嗅了嗅,思量了一会,果断放下手中书,将炉子里的汤药倾倒在旁边一只又深又大的灰色陶碗里,随手拿起一块布垫着手掌捧起药碗转身沿着脚下一条长长的石子路向前面一座圈着篱笆围墙的屋院走去。
径直穿过院门,步入屋子里间,将药碗放在长木桌上,随眼朝床上望去,不禁轻叹一口气。
床上又是一片凌乱,被褥皆被撕成了破布烂片,而那始作俑者仆伏在床沿,半边身子贴床,半边手脚垂地。其身上衣衫湿透,同样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密贴伏在脑袋上遮蔽了整张脸。
童子走上前,双手托起那垂在地上粗重的大腿,用劲上抬,想要将床上人翻过身,一条手臂忽然被抓紧。
床上人自动翻过身来,露出布满胡渣的脸,睁开星眸,魔魅丛生,是靖王。靖王目光扫了眼童子,松开抓着童子的手,无力声道:“去给我打水来。”
“将军是要洗漱还是净身?”童子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
“净身。”
“将军先把汤药喝了,我这便去准备沐汤。”童子说着将汤药端到靖王面前。
靖王朝那药碗瞥一眼,嫌恶地说:“不喝!一会儿你代我去找你师傅,问问他医术到底行不行,告诉他,限他三日,若还造不出解药,我把他满山满谷的药植全拔了。”
“师傅说这药是续命的,将军若是不喝,日后师傅造出解药将军可就无福受用了。”
“行了,放着吧,我一会喝。”靖王耐燥声言。
童子放下药碗退出去。
靖王偏头望向窗外煦暖的阳光忧思,来到此间已有月余,起初晕晕沉沉过了半个月,后来日日遭蚀骨之痛折磨,想走走不了,留在此,日复一日地喝药、等毒症发作,这样的鬼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外面战事不知如何了,昏迷那几日感知到常有人来探望,清醒之后,却无人来探视,无从问询。
记忆里亲身参与的最后一场战事发生在眉寿山附近,彼时,正带领一小纵队从一条荒僻小路抵近京郊,忽遇一群难民,待他们靠近后才发觉不对劲。那群难民皆是金人乔装假扮,武功皆上乘。短暂交手之后,他们施毒放蛇。
交手之时,身上被撒了引蛇粉,引得一条褐黄相间的大蛇直奔自己而来,又因口鼻吸入了敌方撒下的迷烟,手脚失劲动作迟缓,被毒蛇咬中。
在随身护卫的拼命救护下,终退出了金人包围圈,被送到了这里。
来此之前,二皇子刚攻下襄州不久,本打算兵分三路围京,自己先入京布防,到真正要攻打京城之时里应外合。战事正吃紧的时候自己却遭暗害被迫离开战场,十分不甘心。
“将军,沐汤备好了。”童子不知何时入了进来,朝着靖王喊了一声,“呀,这药汤怎还在?将军怎没喝?”童子满脸不悦。
“少喝一顿无碍。”靖王随口声言,缓缓坐起身,扶着床沿、桌椅、墙壁往外走。
“太失礼了!”童子忽地大喊。
靖王已走到门边,回过头来,皱眉问:“你说谁?”
童子昂脸迎着靖王愤愤道:“将军太失礼了!你知道这药来得有多不易吗?里面好些药材三、五年才采集一次,采集下来要铡,要切,还要细心烘干焙炙,遇阴雨天还得采取额外保护措施,那可比养小孩麻烦得多。费尽千辛万苦才收集到这么一点点,正是为了有朝一日派上大用场,给需要的人服用。将军你却不当回事。浪费了药材,枉费了师傅的心血,糟践了我的苦心。”
见童子满脸怒气,靖王好整以暇悠声道:“你该骂你师傅去,浪费这许多副药别说驱毒,驱痛也做不到。曾有一人,与我所中之毒相同,只隔日服一次药,便可抑制蚀骨之痛。后来服了解药,彻底好了。”
“真的?”童子大惊,“竟然有比师傅医术更高之人?”
靖王撇撇嘴不置声言,转过身继往沐室去。
“那将军怎地不请他来为将军配药?”
靖王后背一僵,未回复,迈步离去。
深情难却
第四佰六十三章 解药
靖王方除去衣衫浸在浴桶里,童子端着汤药进来,将汤药举到靖王跟前,愠着脸说:“师傅让我照顾将军,我不能失信于师傅,这汤药已经热过了,请将军务必喝下。”
“我不喝你是不是就不出去了?”靖王靠在木桶壁上慵懒声问。
童子一脸倔强,目光坚定。
“好吧。”靖王妥协,“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去外边守望着天,若看到有飞鹰告诉我一声。”
“好!”
靖王端起药碗一口气将药汤灌下,空碗递给童子。
童子接过空碗未立刻就走,好奇声问:“将军是在等飞鹰传书吗?”
“你话太多了!”靖王沉下脸,没有泡在沐桶里与人聊天的习性。
“哦。我只是想告诉将军,不要抱太大希望,多半是看不到飞鹰的,北边山底下有一堆遭诱捕后被杀害的死鹰。”童子认真解释。
“怎不早说?”靖王震怒,难怪发出去的信始终无回应。
“将军先前也没有问啊。”童子无辜答复。
靖王气闷,有气无力声道:“出去吧。”
童子出去后未过多久,一个疾风般的影子扑进东屋,在里边旋了半圈,调转方向,直奔西屋,停了一瞬,出门奔向后院,径冲那雾气袅袅的房间冲去。
靖王似头痛般只手撑着脑袋,闭着双眼,拧紧的眉头显示此刻正极力忍耐。那不识趣的仍旧不管不顾大咧咧推开浴室门直冲进来,双手扒在木桶边上,喘着重气激动声喊:“你有救了!你有救了!快称我救世造物的神吧!快快褒扬我、赞誉我、求我告诉你我是如何运用无上的超凡智慧渊博学识炼就的解药。”
听到解药二字,靖王神情微动,睁开双眸,不期然看见一张极其膨胀的猪头脸,惊得手一崴,撑着的脑袋颠了一下,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缩了一下。
“你的脸?”靖王不自觉惊声开口。
“不重要!”来者一只手朝脸上一抹,依旧兴奋声喊:“听到我说的了吗?你有救了!我造出解药了!开不开心?兴不兴奋?激不激动?”说话者夸张地张开双臂等着被拥抱,眉眼、语气皆显示极度欢愉,明明是个头发胡子花白的古稀老人,表情动作却像个髫龄孩童。
“嗯,不愧是薛神仙!”靖王捧场地给句赞赏,未再有其它表示,紧接着声问:“解药呢?”
薛神仙得意地哈哈一笑,“我薛神仙的神仙之名绝不是浪得虚名,绝对是实至名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怀里掏,掏三遍四遍未掏出解药来,“药呢?”薛神医忽然急脸白煞地问。
“我哪知?我一直坐这未动。”靖王神色郁郁道,看这薛神仙颠三倒四的模样,严重怀疑其炼制的解药的药效性。
“你没动,那一定还在我这里。”薛神仙急忙忙在自个儿身上到处搜,袖子、腰带、前胸后背皆搜了个遍都未找到,烦燥间,手往裤子里一捅,眸光乍亮,“啊,在这儿。”手从裤子里抽出来之时带出一颗黑黑大大的丸子。
靖王的脸色即刻比那丸子还黑,“你确定是它?药关人命,薛神医不妨再回去确认一下。”
“没错,没错,就是它,这里面还有阿尔泰山雪莲的独特气味。”说完薛神医将药丸放在鼻翼下端用力嗅了一下,“还有毒王蜂液的气味,正是为了这点毒王蜂液,才叫那群蜂子在我脸上刺绣来着。”
“只有一颗解药吗?”
“两颗!”
靖王松口气,“那另一颗呢?”
“入我腹中了!”
“……”
“就是它,错不了,快快吃了它吧。”薛神医将药丸凑到靖王鼻尖下。
靖王十分抗拒,偏过头,“你如何确定它有效?”
“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老鼠、兔子、羊、猪身上试过了,甚至在自己身上也试过了,瞧我这手上,三日前被那虎斑蛇咬的口子还在呢,已经三日过去了,瞧我浑身上下一点事没有,这不就是药效的最好证明么?对了,那天竺虎斑蛇,你留着也是无用,就赠送给我吧,我可以用它的毒液制作治疗其它病的解药。”
“你要就拿……啊……咳……”靖王忽然痛苦地抚脖子,原来是薛神医趁靖王开口说话之时将药塞进了靖王嘴里,又巧运气功直接将药推到喉管,靖王下意识吞咽反射将药丸咽了下去。
正觉喉间梗阻呼吸不畅,薛神仙只手在靖王脖颈、胸前施了几招速幻诡谲手法解除了靖王的痛苦。
“等着吧,两日后,便可活蹦乱跳了。”薛神仙神采奕奕道,忽地沉下脸,肃声说:“病好了赶紧走,把山谷周边那群鬼鬼祟祟、虚头巴脑,扰人清静的狗东西统统赶走,赶到他们自己的狗窝去,别叫那群狗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跑中原来肆虐。”
靖王还处在不适当中,非身体上不适而是心理上不适,无力声道:“你先让我清静清静吧。”
“可是……”薛神仙神情复杂,“我话还没说完呢,唉,你难道没什么想问的吗?你不想知道我这解药的配方吗?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想到这配方的吗?这期间多少艰难险阻、惊心动魄……”
“那何不等我净完身,穿好衣裳,谨身持重坐您面前,听您慢慢细述?”靖王耐着性子一字一句讲述。
薛神仙这才意识到此地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目光恣意朝木桶里的人上下打量一番,莫名其妙冒出一句:“后生劲猛,将来至少得有三娃。”
靖王耐心快要耗尽,咬了咬后牙槽忍住不发火,“薛神仙只是医仙,不是观音,勿妄言。”
薛神仙忽地又兴奋起来,双眼贼亮,“若是我的话被应验了,那将来将军有了第四个娃娃,送来给我做徒弟如何?”
靖王眸光忽闪过一丝狡黠,“好啊!就怕到时你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