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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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可以压得住真相,压得住正义的呼声?你压得了一时,压得了一世?除非你今日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全部杀光。”
赵谦看着关新妍认真、愤怒的眼眸,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新妍不明所以地看着赵谦。
赵谦笑了一阵,冗声说道:
“你要跟我谈权谋?等你杀够十万人再来。
钱氏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来说说你,你不是要讲公平正义吗,你如何评议你自己犯下的罪?”
“我有何罪?”
“你诓我出资凿通芳华苑大门,竟是为了收集钱氏罪证,你煽动百姓围我靖王府,挑起靖王府与钱氏家族的恩怨,只是为了要将钱氏绳之以法。
你暗施诡计,玩弄本王,搅得边城一团乱,只为满足你一已之私。”
关新妍明白他这是故意给自己施压,先将自己死命踹到土里,然后装作慈悲地抻手拉扶一把,好让自己感激涕零,任劳任怨。
倘若他真想惩治自已的话,不会将自己拉到这无人之境谈话,不会只施予言语上的威胁。
“就你欺君枉上、煽众闹事之罪足以让你死两回了,不过,念你有些机灵,杀了可惜,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关新妍心里讥笑,假装懵懂问道:“什么机会?”
“你去说服那两名奸细招供,我便饶你死罪。”
关新妍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尚未实施的计,“倘若我不答应呢?”
赵谦平静说道:
“那我给你安排个住所,那里不仅阴暗潮湿,又脏又臭,蛇虫鼠蚁皆有,还有许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器具。
或许你不知道,在军营中,人背后送本王一个‘冷酷阎王’的雅号,
知道为什么叫‘冷酷阎王”吗,因为在本王跟前,凡是犯了过错的人,无论其是否有正当情由,无论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律不得宽宥,均严苛接受刑罚。
现在,知道我对你有多格外施恩了吧。”
关新妍看着赵谦冷硬的脸庞,综合他的某些行为举止,可以分析出此人是个控制欲极强、行事果敢、冷面兽心之徒,他此番话说的平淡无奇,但极可能是实情,那些事他做得出来。
关新妍感背脊有些发凉,认真沉思片刻后,说道:“要我替你做事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说!”
“不许饶过钱氏,她犯下的所有罪,必须昭告全城,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事后,你可以钱氏患疯魔病为由将她从狱中接出来送回钱家,既保她条性命,亦给钱家一个恩情。”
赵谦脸上现出些诧异之色,“你费尽心思,不是要将她置之死地?你不担心她回到钱家后,将来会报复你?”
关新妍淡声道:
“无论如何,钱氏死不了。
王爷不会让她死,王爷保江大人入府查案是希望多获取了一些能掣肘钱家的砝码,倘若钱氏死了,王爷与钱家会生嫌隙,那不是王爷想看到的局面。
钱家人为了保全面子和名声,不会让钱氏接受公众的审判,更不会让她在公众面前受刑,他们会暗箱操作,或者与王爷谈条件,或者千方百计阻挠审讯。
我这个主意,可以令你们各逞所愿。
钱氏虽然保下了一条命,但她活着未必会比死了轻松,经过绕城示众、刑审、坐监牢、遗弃,那只骄傲的孔雀恐怕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她的余生会在恐惧、忏悔中度过,那才是她应得的报应。
至于我,无足轻重一只小蝼蚁,他们钱家人想踩便来踩吧。”
赵谦凝望关新妍暗暗心惊,不明白一个深闺女子如何对现实百态有如此深的了解,不明白她缘何能如此计较分明却又如此达观豁然,看来,在未解开这个谜底之前,须对她严加看管及防范。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你,”关新妍看着赵谦忽然迟疑道:“你答应得如此爽快,难道你,不念一丝旧情?你当初娶她纯粹只是为了利益吗?”
赵谦眼里闪过一丝厌烦,“感情是这世上最多余的东西,但有时候,却是比利刃还好用的东西。”
说完,赵谦忽然眼睛定定看着关新妍,森然说道:
“以后,你会渐渐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看到我真实面目,且看懂我真实想法的人,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死心踏地效忠我的人。
你,会是哪种人呢?”
关新妍即感一阵恶寒,“我,我是稻草人,与死人无异,你大可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一刀一箭,呵呵。”关新妍囫囵回复,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随意开口问他问题,不听任何有关他的事,最好,见也不要见他。
第一佰三十二章 搜查
赵谦对关新妍虚妄的回答不置声言,反正来日方长,她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全由自己掌控。
“你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从今往后,你不许自由出入王府。”赵谦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不行,”关新妍立即接口并从座椅上弹起身,整日困在王府中,形同坐牢,迟早要闷出病来,况且在王府之外,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记住,在我面前,不可以说‘不’字!”赵谦厉声威胁。
接触到赵谦冰剑一般锐厉的眸光,关新妍自动噤声。
赵谦见关新妍识相的模样,很满意,随后淡声说:
“有件事,告诉你一声,来此之前,我已命人将芳华苑仔细搜查了一遍,从芳华居中取走了一些可疑物事。
往后,我会不定时对你芳华苑进行搜查,你,好自为之。”
“你凭什么这么做?”关新妍愤慨道。
“你在质疑我在靖王府的权力?”赵谦冷肃反问,起身走向关新妍。
关新妍不自禁后退,嘴上却强硬反抗,“你此举是侵犯我的权!”
“嗤!”赵谦仿似听到一个很可笑的笑话,“在我靖王府里,所有人必须对我坦诚。”
情知与这个强权霸道主义的人讲尊严和自由无异于对牛弹琴,关新妍放弃争辩,恶狠狠道:
“好吧,希望你能永远这么骄傲自信!”说完即疾步向外走,才走了两步,却被赵谦拽了回来。
“日后,你有什么想法,想要做什么事情,须和我说,倘若,再让我发现你在王府里行诡秘之事,决不会轻饶你。”
关新妍手臂被牢牢钳制,被迫仰视赵谦,竣厉的目光直直投进赵谦眼底表达着内心的不屈和不甘。
赵谦无视她的不满,平静道:“还有,往后,若我不在府上,谨防遭人暗算。”
赵谦说完话缓缓松开手,随后一个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吗?你在府上我就很安全吗?看着那坚毅远去的背影,关新妍暗暗思忖,心头渐渐阴云密布,被这暴君关注,只能证明自己对他有可利用之处。
想来,往后的日子,在这个暴君关照下,会不断有麻烦事找上自己。
如今出府自由权被剥夺,许多计划中的事情得缓慢进行,且还得在暗中偷摸着,谨慎小心行事。
没想到,除掉了个钱氏,却招来了个恶霸,真如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关新妍沉重地叹了口气,迈步向芳华苑走去。
回到芳华苑,关新妍气滞心塞,王爷方才说搜查,用词还真是含蓄,实际情形是,芳华苑被翻了个底朝天,那帮人跟本是来挖寻宝藏的。
芳华苑院前、院后的土皆被松了个遍,其间的花草植物均被糟蹋得差不多了,幸好新岩坡上的那些草药最近刚被浇灌过,其周边满是湿泥难以下脚,否则也逃不过被践踏的命运。
芳华居里,每个角落都被翻过了,虽然没打烂什么东西,但那乱象与抄家相差无几。
关新妍一回苑便吩咐众人在院前院后收拾。整理了半日,最后发现,那些用来指控钱氏谋害翠儿以及钱氏凿门修路工程中暗做手脚的证据、文件皆被取走。
被一同取走的还有所有书籍、字画、手稿。
这般泛泛、没有目标的搜查方式,也只能在气势和影响力上起到些唬人的作用,只能破获一些不算隐密的秘密。
真正的稳密,须得用心去搜寻。
关新妍走进居室,坐于床边,伸手掀开被褥,取出下面一块方形床板,底下露出一只瓮。这是最初,芳华苑只有莺莺与关新妍两人居住之时,关新妍亲手做的传声筒,传声筒的远端是构造差不多的一只瓮,被埋在芳华苑入口地板砖下。
只因后来芳华苑住进了许多人,苑里人多眼杂,关新妍便将这传声筒弃之不用。
如今,为了方便稳秘行事,关新妍决定再次启用,她将瓮底下压着的一根绳索取出穿进瓮底小孔。如此,只要芳华苑入口有人进来,这只瓮便会发出声响。
关新妍将床板重新铺好后,起身走至壁架前,拿起一只不起眼的装饰瓷瓶,手抚其上腊梅浮雕,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浮雕里面竟藏着卷成纸卷的地契和票根。
确定地契和票根尚在,关新妍安下一颗心,将瓷瓶轻轻放回架子上。随后走到床边,向后躺倒,将自己陷入温柔乡中,忙活了一整日,已是身心俱疲,过不多时,关新妍便进入了黑甜梦乡。
第一佰三十三章 晚宴
关新妍一觉睡醒,睁开眼,见四周一片黑黝黝,且静谥无声,不知眼下是什么时辰,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不其这期间外面发生了什么。这寂静无声又不知尽头的黑暗令人感觉不安。
关新妍从床上坐起身,见自己身上覆盖着轻裘被,脚底下,鞋子被整齐摆放在脚凳上。尚清楚记得自已入睡前是囫囵倒在床上的,如今这情形,显然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不知哪个小丫头进来照料了一番。
情知自己睡得如此绵沉,是托了丫环们的悉心服侍,证明尚未被全世界遗忘,证明外面没有大事发生,关新妍悬着的心沉静下来。
“莺莺,茉儿,”
门外即刻响起脚步声,门被推开,莺莺走进来,温声说:“娘,你醒了,娘先别动,让奴把灯点上。”
不一会儿,房内灯火通明,关新妍瞧见莺莺容发齐整,眼睛虽炯亮却掩饰不住倦怠的迹象,其衣裳下摆留有许多皱褶,显然是在门外坐着等候多时。
“现在是什么时辰?”关新妍问。
“娘,现在是子时,娘这一觉睡了近三个时辰,奴看娘睡得香沉,晚膳时候,没敢扰醒娘。
想来娘一觉醒来一定感觉肚子饿,奴一直在外间候着等娘醒来用膳。这会儿,茉儿已去灶上拿热食去了,奴侍候娘洗漱吧?”
得如此贴心照顾,关新妍感觉十分暖心,好似回到了从前有妈妈在身边的那些日子。她舒缓地伸了个大懒腰,随口说道:“有你们真好!”
莺莺抿嘴笑道:“是娘对咱奴才们好,奴才们才真心实意、全心全意侍奉娘。”
刚说完话,茉儿提着食盒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名仆妇各提着两篓食盒。
趁着关新妍洗漱,茉儿将食案、食盘都摆放齐整。
关新妍走来一瞧,见大方桌上摆了十几样菜,且都是有名有谱的珍馐佳肴,其间竟还有几瓶金华酒,关新妍惊声问:
“今日菜怎么这么丰盛啊?”
茉儿说:“回娘的话,这些菜都是夫人赏赐的。”
“哦。”关新妍了然,夫人这是饮水不忘掘井人,谢自己帮她铲除一患,可,这钱姨娘前脚刚走,夫人就大张旗鼓地恩典自己,显然是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绑在她的战船上。
都想将自己收拢作权杖使用,可谁能料到,这根权杖有自己的想法。
“莺莺,你去把香儿、玲儿都喊过来,咱大伙一起吃。茉儿,捡些菜还有螃蟹给后排屋和守夜的仆妇们送去,让她们也尝尝鲜。”关新妍吩咐。
莺莺与茉儿分头行动。
不一会儿,香儿、玲儿都随莺莺来到房里,茉儿麻利送完菜很快便回来了,五人在明黄和暖的烛灯下,团团围坐在桌边,吃着聊着。
因平日关新妍对苑里人事管理比较人性化,苑里仆从们对关新妍敬重多过畏惧,丫环们与关新妍同桌吃饭并不拘谨。
玲儿依旧很活泼,喜欢说笑,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在房里回荡,仿似屋里进了一只活泼的黄鹂鸟。
此时,她瞧见香儿因吃螃蟹糊了一嘴黄膏,打趣说:
“瞧你这一嘴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啃了一嘴泥呢。”
香儿因自己是粗使丫头,在这一屋子人里头身份最末微,很是自卑,话说的极少,被玲儿一点,见大伙都瞧自己,满脸窘迫,慌忙拿手巾去擦拭嘴角,不料越擦越是将油膏糊得满脸都是。
玲儿大笑,说道:“这下不是啃了一嘴泥了,倒是掉进泥潭里了,还是脸朝下落的,哈哈……”
香儿越发难堪,整张脸通红,低垂着头,双眼在地上瞄地缝,恨不能钻进去。
茉儿拿起桌上一条湿汗巾递给香儿,同时说:“哪里有这么香又贵的泥潭?要有,奴情愿天天掉进去啃。”
玲儿本是想看香儿笑话,被茉儿一番解围,顿觉无趣。
香儿拿起湿汗巾将手脸擦拭干净,对着汗巾发了会愣,这才知道,原来这放在每人面前的一条湿汗巾是专做吃螃蟹后擦嘴擦手用的。
香儿这一恍惚呆样,被眼尖的玲儿瞧见,又激起了玲儿捉弄的心。
玲儿将一只蟹酿橙放到香儿碗里,说:“这个你不常吃得着,今儿得口福,赶紧尝尝。”
香儿以为这就是一只普通橙子,正好觉着有些口干,伸手便要将橙子拿在手里剥,莺莺瞧见这一幕,要出声提醒,不料语度赶不及香儿的手速,眼睁睁地瞧见香儿将橙子里的精髓打翻,尽数倾倒在桌上和她自己的衣服上。
玲儿立即尖叫起来:“瞧你,笨手笨脚的,弄污了这一桌一地,真是毛驴驮不上金鞍子(不受抬举),还不赶快收拾收拾。”
香儿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拙手蹩脚地拿自己衣袖去擦桌子。
玲儿看不过眼,立刻起身,走到香儿身边,拿起香儿先前擦嘴的汗巾朝桌子一抹,双手麻利一裹,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