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却-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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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恍然大悟,说:“难怪他们衣服上都沾着脂粉,竟是想留下痕迹为后人引路。不过,终究是白费心思,入监牢前,淌过噬泽,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片刻后,杨昭问:“王爷,这些人不惜暴露内应,且牺牲这十几名敢死先锋来查探情报,是否是证明其幕后人要有大动作了?王府要不要加派护卫增强防护?”
“不必!”赵谦平静声道,“本王猜这些人是来寻人的,前不久,金国太子完颜烈在战场无故失踪,有人说在边城遇见过他。所以,近来,边城里的金国细作们活跃得很。”
“金国人难道怀疑是王爷抓了他们的太子?”
“他们只是遍撒大网捞鱼,并没有重点怀疑本王,否则不会只出动这些无名小卒之辈。
本王虽无心去抓他们的太子,但倘若那倒霉太子碰巧撞到本王面前,本王一定不会错失机遇,拿住他去与金国皇帝做笔大交易。”
赵谦忽然对杨昭正色道:
“能尽悉府里护卫巡防规律,且能选择极佳纵火点,证明这王府内应心机深沉,对王府安全危害极大,须尽快查清他的势力范围,尽早将他及他的团伙一并铲除。
这些火油提炼度不高,是民间匠人私人制作,循这条线索查下去,去追查这些刺客的身份。
那三名能张口说话的刺客务必好生审问,倘若实在问不出什么,便拿他们的尸体做文章。”
杨昭在听到最后一句话,面色一凛,谨声称是。
片刻后,赵谦从地上捧起一堆尘土,状似陷入回忆中,自言自语道:“这些脂粉,似是淮来香铺的玫瑰粉。”
杨昭看着赵谦在回忆里游荡的神情,眼里流露出意味深长的涵意。
第一佰四十五章 善后
东漓院里,乔茵打发了一拔又一拔前来禀事的人,刚刚又打发一拨人出去,乔茵烦累得紧,顿觉头昏脑胀,遂用双手肘支撑着桌面,以中指按压太阳穴。
听闻身后脚步声,乔茵眉头一皱,十分不耐烦地喊道:
“不是说了吗?再有事去寻陆妈妈,谁家主子一天到晚困在这鸡毛蒜皮的琐事里头?”
“怎么?王府事太繁,夫人管不动了吗?”
听闻声音,乔茵全身一震,立即起身后转,浑身的疲惫即刻一扫而光,脸上早已挂上了灿烂的笑容,说话声音自动由粗嘎转变成清甜模式:
“王爷说哪的话,王爷执掌整个边城尚不嫌繁累,奴家不过掌一座王府怎会嫌繁。只是这些下人们太罗唣,一件事情总要问上好几遍,不给她们些颜色,她们永远不会改进。”
乔茵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侍立旁边的萍儿使了个眼色,萍儿颔首退下。
“一名优秀的将帅掌管着万千事,但并非所有事都要亲力亲为。夫人倘若理不清头绪,可以找贤能的人分忧。”赵谦说着话走进堂中圆桌旁坐下。
“府里就这么些事,哪里用得着许多贤人,白白养着许多人,不是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吗。”乔茵说着走到王爷身边坐下,提起桌上水壶为王爷倒茶。
“听来,夫人似乎运筹帷幄,对外面的情形了如指掌并且已布署妥当了。那请夫人告诉本王,北边院墙可有防守漏洞?烧毁的三处场地缘何比其它地方易燃?
夫人命人清理那些打斗场地时,可有何发现?
此次事件,令府里的人力、物力、财力损失多少?
倘若今日本王不在府上,夫人要如何应对这一突发变故?
将来需采取什么措施防止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乔茵头脑一片混乱,执着水壶的手僵立不动,直至水溢到桌面上,才尖叫一声放下水壶,急急忙忙拿汗巾去擦拭桌面上的水。
乔茵将桌面上的水擦干后,思绪也理顺了,她对着赵谦嗔道:
“这一清晨,恁没消停,刺客在外作乱时,奴家为王爷担惊受怕。刺客摆平后,奴便想着王爷难得在府上休养,竟还遇上这种事。
奴一心记挂着王爷的安危,心疼王爷十分劳累,想着快点见到王爷,想着为王爷准备一顿丰盛的膳食给王爷压压惊,补补身子。
奴心里全是王爷,哪里有心思想那许多事。
王爷见到奴家,不问奴是否受惊,不安慰奴,不体恤奴一片忧思苦心,反倒连声刁难。
王爷待奴不如从前了,王爷是否心里早就没有奴的位置了,王爷是不是已开始对奴心生厌烦了?”
乔茵原本是想用胡搅蛮缠的方式转移话题,然而说着说着,触动了真心,真个觉得委屈,不自禁流下泪来。
赵谦见状,顺手拿起桌上方才擦桌子的汗巾,靠近乔茵,执汗巾为乔茵擦拭眼泪,同时温声说:
“好了,别哭了,这段时间确是发生太多事情,本王忙得无暇顾及夫人的感受。眼下也还未到轻松的时候,府里、府外诸多事情要处理。夫人务必坚强些。”
乔茵闻言,心里有几分安慰,瞧王爷毫无章法地给自己拭泪,担心他将自己脸上的妆擦花,伸手接过汗巾,一边擦泪,一边娇声说:
“奴若不坚强,早被吓得病倒在床上了,哪还能坐这里与王爷说话。其实,奴什么都不怕,奴就怕王爷不理解奴的一片衷心。”
“茵茵,”赵谦忽然正色道:“往后,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局势都会发生动荡,情形会越来越复杂,本王希望你机警些,不求你保护王府,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乔茵不期然听到这样煽情的话,刚刚干涸的泪阜又汩汩往外冒清泉。
乔茵正要深情满满地回几句绵绵情语,却又听见赵谦忧愁的声音说:
“茵茵,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你的父亲大人命你背叛我,你会怎么做?”
乔茵脸色大变,睁着迷朦大眼,惶然道:
“王爷何出此言?家父对王爷从来十分敬重和拥护,家父怎会背叛王爷?家父将奴家——他最珍爱的女儿的终生幸福托付于王爷,又怎会做出对王爷不利之事?
奴是王爷诚心重金下聘,明媒正娶的妻子,自进入靖王府那日起,奴便起誓此生与王爷荣辱与视王爷为奴的命,奴的理,奴的天,奴离了天、命、理,还能剩下什么?
此生,若奴与王爷分离,只可能是王爷厌弃奴、抛却奴,断不会是奴辜负王爷。
若哪天王爷弃了奴,奴心无所系,生无所寄,只能以一卷白绫了却残生。”
赵谦面对乔茵一双诚挚热烈的眼眸,忽地展开一抹温润的笑,露出齐崭洁白的牙齿,笑容无比炫惑,令乔茵如坠幽谷朝阳梦中。
一阵轻盈脚步声让乔茵从梦中惊醒,她越过赵谦的肩膀看到捧着托盘跨进门槛的萍儿,遂立即举莲步向萍儿迎去。
与此同时,赵谦脸上的笑容瞬间跌落,眼里泛出冰冷的雾霭。
乔茵从萍儿手中托盘里端起一碗清油莹亮的鲜汤,返回到赵谦面前,柔声说道:
“王爷,这是奴特意吩咐膳房熬的滋补汤,喝下它可以抗疲劳,理气去寒,舒筋健骨,王爷赶紧趁热喝了吧。”
赵谦看着油亮的鲜汤没有动,在往常,每次乔茵呈上汤来,赵谦都会来者不拒,一口喝光。然而,这次,不同寻常。
“茵茵可知,今早的刺客缘何轻易攻破王府的防线,进入王府?”
乔茵不解地看着赵谦。
“因为,他们有内应,此内应隐藏极深,就在你我身边。为防止意外事件发生,往后,用膳前,每道膳食必须经过验毒以后方可食用。”
“王爷说的是,可是,这汤是奴让专人盯着熬的,肯定不会有事,王爷不如……”
赵谦淡声道:
“放着吧,我现在不想喝,外面尚有许多事情要去做,我过来只是看看你,看你无恙,我便放心了。”
赵谦说完起身要走。
“王爷,”乔茵忽然急急一声高喊,赵谦诧异回头,以问询的目光望向乔茵。
乔茵慌忙说:“王爷,这汤,是奴家花了许多心思的,王爷喝了它再走吧。”
第一佰四十六章 坦诚
赵谦心念一动,走近乔茵,看着乔茵手里的那碗汤,低头闻了一下,随后平静声问:
“里面除了食材,还放了什么?”
乔茵不由自主一哆嗦,“没,没放别的。”
“那你为何紧张?”
“奴家,奴家是觉得王爷今日有些奇怪,缘何问这样的话?”
“到底是我奇怪,还是你奇怪?”赵谦沉沉的目光紧盯着乔茵。
乔茵神色开始慌乱起来。
“来人!”
“王爷要做什么?”乔茵惊声问。
门外进来两名护卫,赵谦对两名护卫吩咐道:
“去膳房搜查,将所有食材、药材、废料全部收归,送去荣太医府上检验。”
两名护卫领命离去。
乔茵立时脸色苍白,慌忙放下碗,双膝跪下,颤声说:
“王爷恕罪,奴家,奴家只是往汤里加了些药材,但那些药材绝对是有益无害,奴家没有加害王爷的意思,奴家绝不敢有加害王爷之意,王爷务必要相信奴家,奴家……”
赵谦忽然震怒吼道:
“你跟了本王这么久,难道不明白,本王最恨亲近之人的欺骗吗?你想重蹈李氏的覆辙吗?”
乔茵惊恐万状,急切喊道:
“不,王爷,听奴解释,事情不是王爷想的那样,奴并非有意欺骗,奴家错了,奴家不该隐瞒,但奴绝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奴绝对不会背叛王爷,……”
“闭嘴!欺骗就是欺骗,再多的矫饰都没用!你太令我失望了!”
乔茵看着赵谦的脸色由愤怒转换成冷冽,感觉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当即头摇得如搏浪鼓,跪走到赵谦身前,双手紧紧拽住赵谦的衣襟,哽声道:
“不要,王爷,王爷误会奴了,奴对王爷一片真心……”
赵谦居高临下冷声道:
“从前,无论你有多任性,无论你多不聪明,无论你做了多少不明智之事,仅凭你对本王真心这一条,本王可以永远尊你为夫人。
可如今,你不配!”
乔茵心口似被狠狠扎了一剑,气滞血瘀,呼吸都觉艰难,“不,不,王爷听奴解释,不是王他想的那样,……”
赵谦冷漠从乔茵手中抽回衣襟,转身向外走去。
萍儿见王爷要走,一个箭步冲到王爷面前,噗通跪下,哭声说:
“王爷留步,夫人真的冤枉,夫人对王爷的一片赤诚之心,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夫人把王爷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夫人怎么会害王爷。
求王爷给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吧,王爷如此对待夫人直如拿刀子剜夫人的心呐。”
“让开!”赵谦一声厉喝。
“王爷若是一定要走,就从奴身体上踩过去吧,夫人的心都碎了,奴还留着躯壳做什么。”
赵谦踟蹰了一瞬,萍儿立即朝夫人喊道:
“夫人,快快道出实情啊,王爷这一走,怕再也不回头了,夫人……”
乔茵既惊且慌,那句再也不回头了,深深震憾了乔茵的心,当即,什么也不顾忌了,快速跪爬到赵谦脚边,喑哑着嗓音说:
“王爷,奴说实话,那汤里面其实是加放了催情药,奴此举纯粹是想为王爷生个子嗣。”
赵谦神情一变,双目沉沉看着乔茵。
乔茵仰着脸奋力解释道:
“王爷从前总是在外面忙,回到府里,总是十分疲惫,奴猜想,奴猜想王爷是被外面的狐狸精缠得精疲力尽。
奴想怀王爷的子嗣,可王爷总也不配合,奴着急,奴害怕,奴怕怀不上子嗣,将来会被王爷鄙弃。
所以……所以奴绞尽脑汁想出这一计,奴让关氏为奴家配制催情药,奴将催情药混在补汤里捧给王爷喝,奴是想让王爷在不知不觉中,意乱情迷下,成全奴家。
这药方是关氏开的,药材是关氏亲自采买,关氏向奴家保证过,说这药丝毫不会损害王爷的身体。
王爷如果不信奴家的话,可以将关氏叫来问询。
奴若敢有半句假话,情愿遭天打五雷轰。”
“你可有药方?”赵谦冷声问。
“没,没有。”乔茵如实回答。
“你就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不怕别人暗施诡计?”
“关氏她,她不是别人,……”
“迄今为止,你给我灌了多少次药?”
“不,不多,三、四次。”
赵谦冷眸看向门外远方,静思半晌,忽低头说:“都起来吧!”
“王爷原谅奴了吗?”乔茵乞怜道。
“折过的纸永远不可能回复如初!”
“王爷,……”乔茵待要再说话,被萍儿轻轻拽了下衣袖。
赵谦大步离去。
乔茵沧然跪坐于地,萍儿立即上前安慰道:
“娘,不要灰心,王爷一时忧愤,再所难免,倘若王爷即刻便原谅了娘,那只能说明娘在王爷心里没几斤份量,唯有爱之深,才会痛之切呀。
娘持之以恒对王爷好,相信总有一天,王爷会幡然醒悟,回心转意的。”
乔茵茫然摇摇头,梦呓般说道:“他不会原谅我的,李氏便是前车之鉴,连几十年的感情都可以说放便放,更惶论这三年之情。”
“娘,不能这样比!”萍儿眼睛四下梭视一眼,见左右无人,凑近乔茵的耳朵轻声说:
“奴听说,李姨娘是因为递送情报给朝廷中人才遭王爷冷遇的,并不是因为私自落胎,李氏当初根本就没怀孕。”
乔茵大惊,双手扳着萍儿的肩膀,激动问道:“你说的是实情?你哪里听来的?”
萍儿嗫嚅道:“娘,这事奴只能讲与你一人听,请娘务必保守这个秘密。”
“好,我发誓,绝不让第三人知晓,你快告诉我实情。”
“奴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但这消息绝对真实可靠,因为这是李姨娘的贴身丫头翡翠与奴交心时,无意中说漏嘴透露出来的。”
乔茵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么说,李氏与王爷不是因为感情纠纷才分开的。
李氏犯了那么大的过错,王爷尚能将她留在身边,看来,王爷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往后,只要我诚心诚意对待王爷,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