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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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当然是越简便越好,诚可用“讫”、“完”、“了”、“结”等字来表示,这看似勺子形状的点阵图会是个这些字的替代图吗?假如是的话,这点阵图密码是根据什么来编译的呢?
就在关新妍看着那点阵图激动地思绪纷飞之时,周边的狱卒们皆迷惑不解,他们使劲瞅那几坨翔,费了半天精神也未看出花来,只看出其中有几坨应该比较新鲜,是中午留下的。
为何这小主子的神情看起来如同那会摇尾巴的那什么看见了鲜翔一般。莫不是小主子将它看成了别的东西,要不要上前告诉她,那里其实是修水管的狱卒们临时方便的地方。
“啊!”关新妍忽然一声大叫,眼睛睁得大大的,乍想到了“完”的金国字体,想到孙姨娘书房里那本金文诗词集上第一个“完”字出现的地方。
电光火石间,点阵图的密码被破译了,那本诗词集便是点阵图的密码本,点阵图的横、坚、斜方位的点数正是对应了诗词集的页数、排数、列数。
此刻,关新妍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本诗词集拿到手,她兴奋地转了个身,直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碧幽院,但克制住了,还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个瘸子。
当关新妍与一众狱卒行走在回穹牢的路上之时,一名狱卒从远处奔来,匆忙赶到关新妍面前急声禀报说季太医有急事求见。
关新妍料想季太医见自己定是与病情相关,遂加快脚步前行,在离监牢尚有百米远时,远远便瞧见季太医与一名高大男子在入口处驻足张望。两人见到关新妍等一群人出现在视野中,立即大步迎上来。
季太医走到关新妍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其不要停步,季太医走在关新妍身旁,沉声说道:
“有一中毒之人陷入昏迷。”
关新妍眸光一闪,季太医是饱经事故之人,若非遇到特殊的人、事,不会动情绪,看来此昏迷之人不一般。
与季太医一同来的黑衣男子神色略有些焦急,压抑着燥动,谨慎着说:
“六姨娘,属下是这穹牢统领文舫,这昏迷之人的生死事关重大,请六姨娘务必要救活他!”
“哦!”关新妍平静应了声。
文舫见关新妍只回应一个字,没了下文,显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待再要说话,被季太医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来到一间壁室入口,关新妍入进去,季太医待要跟进去之时被文舫一把拽住,拖到一旁。
“你为何不让我说?六姨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万一这人死了,不光是你我,这穹牢几百人的性命皆不保。”文舫含怒低声说道。
季太医面对焦燥的文舫,不急不恼,平声说:
“你不说,她自会尽全力救治,你说了,只会给她增添心理负担,说出来有何益处?眼下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你若是担心自身安危,就赶在此人死之前找到王爷,将此人病重的消息告诉王爷,第一时间传到王爷耳朵里的到底是病重还是已死的消息,关系重大。”
季太医说完不再多言,从容转身往壁室走去。
第一佰九十三章 固防
壁室里,躺着一位五十岁上下年纪的男子,男子面容已毁,双眼球缺如,眼睛部位只留下两个深陷的坑。
其额头到下巴无一处完整皮肤,脸上尽布陈旧性烧灼疤痕。
此人虽然面容尽毁,但其头发、衣裳不显凌乱,在此污浊脏乱之地,在身体遭受疾患痛苦之时,竟还能时时保持仪容,足见此人心境旷达,意志坚韧。
关新妍心里不由自主对面前之人产生敬意,遂对其查体时动作格外谨慎,怕亵渎了他的庄严。
季太医进来后,关新妍对季太医诚恳说道:
“烦请季太医为此人行针炙促醒,我去准备玳瑁郁金汤及玉枢丹。”
季太医自是知道眼下时间紧迫,抢救需争分夺秒,郑重应诺后,曲膝跪坐病人头边,从袖中取出一卷银针包,抽出一根针要往头面部扎去。
“季太医可知扎哪些穴位?”关新妍忽然问。
季太医回头,以一副受到一万点伤害十分不服气的神情看着关新妍,悭然道:
“老朽行医已有四十余年,倘若连这促醒针都不会,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在下多虑了,季太医自是明白血气不足抢护心脉的道理。”关心妍似是自言自语。
季太医那悬在病人头上的手抖了稍抖了一下,随后不自然收回,冗声道:
“老朽自然明白这道理,不过各人行针习性不同,落针秩序不同,倘若是你关神医来行针,你会如何扎法?”
“在下会遵循护心脉,近通远阻,通上蔽下,重点于开窍醒脑的原则来进行。”
季太医点点头,重新执起针,改变先前的策略,另选穴位落针。
见季太医颖悟且扎针手法娴熟,关新妍安心离去,走出壁室,见那狱长文舫大人在门前徘徊。
这文舫大人显是一副武将姿容,面目粗中有细,体型彪悍,浑身蓄着劲力,其全身上下最富特色的是两只耳朵,耳垂及肩,仿似耳廊下吊着两个大耳坠一般,因这一对耳朵,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憨忠的气质。
“我要去医药堂,倘若文大人眼下不忙的话,可否为我带个路。”关新妍朝文舫恭敬声言。
文舫有话想问,得此请求,求之不得,立即回道:
“能为六姨娘效力,在下荣幸之极!”
随后,文舫在前方开路,关新妍跟随其后。
步出十几米远后,文舫谨慎说道:
“六姨娘十分辛苦,在下虽才识学浅,只空有一身蛮劲,但也想帮上一二,请问,六姨娘可有什么地方需要在下效力的?”
“文大人过谦了,你现在不正是在效力吗?”
“是否还有更重要的事可以让在下去做?比如,搜寻特效药,比如,去找疾灵土……”
疾灵土乃观音庙前的泥土,传言此泥土能治百病,这流言多半是那些身患重疾又无钱看病之穷苦百姓编造出来。
文舫大人在关新妍面前说此话,并非是自作聪明建议去取疾灵土,其侧重点只在土字,他其实是问那人是能够活下来?还是即将要入土?
关新妍没有立即回应,其心里在盘算着另外的事情。孙姨娘在水源处投不致死的毒量,目的当然不只是让穹牢里的人一顿忙活,倘若猜的没错,孙姨娘很快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王爷必然也看出了这点,且已做好了防范措施。
如今知道了孙姨娘的身份,知道了点阵图的密码,只那图章之谜尚未解开,眼下正好有个契机去破解那图章之谜。这监牢里关押着许多金国的奸细,一定有人知道那图章的秘密。
要接触那些金国奸细不容易,这文舫大人是个很好的介措人,此便是关新妍刻意请求文舫大人为自己开路的原因。
文舫许久未听到回应,偷眼见关新妍神情敛肃,心里一沉,料想那人必是没得救了,不由自主重重叹息一声。
“文舫大人不必如此忧虑,那人暂且无碍。”关新妍开口道。
听闻此言,文舫脸上现出欣喜之色,脚步也不由自主轻快起来,若非当着关新妍的面,说不定一蹦三尺高。
“但文舫大人的麻烦依旧不少啊。”关新妍悠然道。
文舫刚刚飞起的心定在了半空,脸布凝云望向关新妍。
关新妍状似不经意说道:
“我发现,这一路走来,并未有多少巡卫,这监牢防卫很疏松啊。
今日这中毒事件,显然是有人蓄意制造混乱,要趁乱取事。倘若敌人内外相呼应,要从这牢中劫个人直如探囊取物。”
“哈哈哈,六姨娘多虑了,这监守看似疏松,其实,”文舫突然打住,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差点毫无防备地泄露机密。
“这么说,你们已经查出那些内应并将他们控制住了,是吗?那我真是多虑了。”
文舫脸色攸转沉郁,这内应确是个麻烦事,其危害如防堤中的纸墙,让看起来固若金汤的防卫不堪一击,看来,一会得去看看那几个被重点看押的囚徒,将他们的壁室加重防守。
一路再无话,文舫心事重重将关新妍送至医药堂,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关新妍忽然一声喊。
文舫回转身看着关新妍声道:“六姨娘有何吩咐?”
关新妍脸色沉静道:
“我观察文大人方才步覆匆忙,脸色忧虑,似有急事、忧心事要办。倘若猜想不错的话,方大人是因这监牢里的内应而烦忧吧?”
文舫脸现不明之意。
关新妍开门见山道:
“我想与文大人作笔交易,我助文大人铲除内应,文大人欠下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极容易还,倘若日后有一天,我被关进这监牢里,烦请文大人照顾一二。”
文舫慨声道:“六姨娘既然有铲除内应的好主意,为何不向王爷呈报?”
关新妍脸上显现一丝无奈神情,垂头低声道:
“此涉及我与王爷的相处之道。文大人该当知道,王爷何等精明,倘若我在王爷面前表现得太有主意,太过热衷参与他的事,我必然会受到质疑。
文大人与我不一样,文大人虽然未有斐然壮举,未有超人智慧,但文大人忠诚,文大人若能在忠诚的基础上再有些功绩,相信王爷会更器重文大人。
实话与文大人说,方才一路上,我发现许多地方留有内应布下的暗号,且这穹牢里的内应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人,其身份有囚徒,有狱卒,有牢头。”
文舫面色渐显凝重,疑声道:“六姨娘此言有何凭证?”
第一佰九十四章 访
“方才这一路,墙上、地面上留有许多不同寻常的痕迹,有囚犯刻意留下的血迹,有狱卒留下的奇特脚印,有牢头以刀划刻的暗号。”
听闻此言,文舫似突遭暗箭刺中一般,全身僵立不动,双眼空泛。
关新妍继续说:
“眼下因为中毒事件,穹牢里可供差遣的人员锐减,就些人中,还得拨出一部人去照顾病患,剩下来参与防守的人员当中还潜藏着为数不少的奸细。
你们不知道敌人的计划,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不知晓他们什么时候发起攻击,你们就如同在黑夜中作战,被动、茫然、紧张。
这种负面情绪情绪崩到一定时候,会转消极,到时,面对敌人,将不攻自溃。”
文舫拧紧眉头,沉着脸说道:“属下相信,这些情况王爷都考虑到了,王爷自有王爷的安排,属下不敢妄自采取行动。”
“王爷的侧重点是在监牢外围防守。倘若监牢失势,王爷大可以堵住监牢所有出口,让里面所有人轸灭。”
文舫骤然抬头惊视关新妍,脸部抽动了一下,细想了片刻,依照王爷的性情,那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样的后果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
倘若你谨遵王爷的指令去办事的话,固然是不错,但是,倘若监牢损失范围超过了王爷的预期,你仍然逃不了罪责。
现在,在你面前,有一个可以主宰监牢、主宰你自己命运的机会,你是要牢牢抓住它,还是……”
文舫低头沉默许久。
“文大人还有什么顾虑,是否不信任我?不妨告诉文大人,我的计划并不复杂也不冒险,即便未成功,其影响面也是非常小的。”
文舫迟疑声道:“六姨娘可否现在告诉在下,您的计划是?”
关新妍大方向文舫走近一步,低声叙述一番,文舫听完后,不再犹豫,重重点了一下头。
……
沉寂的夜色中,关新妍从碧幽院出来,直奔东漓院,路上未遇见一人。
夫人重新执掌府务后,无心经营王府,将所有事都交与陆妈妈管理。主子不上心,仆人便无表现的劲头,万事从简,连这巡夜的班次也缩减了。
靖王府里少了两名妾,遣散了一半的奴仆,如今李姨娘好静,方姨娘安分守已,夫人心绪不佳,王府各院早早宿歇,府里一片静悄悄。
诺大的靖王府,亭台楼轩依旧巍峨,山水花树依旧壮阔。一幢幢雄伟的院落仿似一个个正襟危坐的巨人坐在自己的庄园里守望着属于自己的一草一木。
主院依旧奢华,随处可见繁复的雕镂,晶莹玉砌的地面、台阶、护栏,物事皆未变,但走在这宽敞静谥的玉石地板上,分明感觉到哪里变了。
是了,从前这个时候,这条道上该是断不了脚步声的,从前,站在这里可以听得到远处院子里传出的歌乐声,从前,立于此地可以看到远处的院子灯火通明,虽未近前,却能感知到各个院子里人们井然有序地为生活着忙。
如今,靠近东漓院的两座院子不再亮灯,其它院里的灯昏暗不明,再没有往日灯火通明之景,再没有人来人往,再没有管乐之声,再没有促忙的生活景象。
宽敞奢华的靖王府,显得孤冷萧索。
或许是因为夜色的缘故,或许是因为自己心境的变化,所以眼见的景色皆带有情绪色彩吧,关新妍心里默想,这府里还有一妻两妾,没有了那些无事生非的刁钻之人,王府里,接下来该是上演和睦一家亲的温情剧。过不多久,靖王府里还会迎来新姨娘,到时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生活像一弯不停向前奔流的河流,有时凝滞,有时欢畅,有时恬淡,这都是自然而然的。
关新妍轻轻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纷杂的情绪,紧赶几步,快速来到东漓院院门前。
尽管已是亥时,东漓院守卫进去通传一声后,很快将关新妍放行。
步入堂屋,见屋中一片简明,原本摆放在门两旁的麒麟石、坐榻前的屏风、高台上的琉璃灯盏以及其它许多奢华物事皆不见踪影。略显空荡的堂屋,彰显了屋主寥落的心绪。
此时,乔茵一身简装坐于正位上,神情冷肃地看着步入进来的关新妍,其面容有些憔悴,身形清减了不少。
乔茵未让人奉茶,亦未声请关新妍入座,只用一双无波的眸子静静盯着关新妍。
关新妍自行在乔茵左侧方入座,见乔茵未有开口的意思,主动声道:
“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