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却-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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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谦沉声回应,静默片刻后,启口道:“耶律雄奇死后,将他在天水赌场的本利金悉数转承给他的儿子,放出话,谁若敢惦记那笔资财,谁敢打那孤儿寡母的主意,天水赌场大当家决不善罢甘休。”
“属下听命!”萧让应诺后,转脸看向赵谦,迟疑道:“其实,辽、金早就水火不容,咱们只不过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赵谦目视萧让,淡然道:“你以为我保护那对母子是出于愧疚?错了,此举只是为了让辽国皇室将怒火只瞄准金国,而不迁延天水镇!
耶律雄奇这些年为敛财不择手段,且贪利忘义,早引起赌场内廷人不满,他出局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替大伙做了一次清道夫。”
第二佰一十九章 巧遇
目光再次投放到那灯红酒绿中心处,赵谦平静道:
“让他死在温柔乡里,算是给他个好的归宿了。”
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呼声,看客们争相往台上扔钱,有个别激动的趁着酒兴跑到展台去捣乱,但很快被两名壮汉架着拖进暗黑角落。
至于黑暗里发生什么事,无多少人关心,那被拖到暗中的醉官和打手,究竟最后谁管谁叫爷真说不准。
这一小插曲令萧让心有所感,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耶律雄奇滥施同情了,对一个人认识时间长了,常常模糊了对其好坏善恶的判断。
倒不如对陌生人警觉,就如那角落里的两人,看起来很无辜的醉官有可能是借酒滋事的无赖,看着很强势的打手有可能只是尽心办差的老实人。
可能,因为身体缘故,近来总是多愁善感,无故同情心泛滥,这样极不好,会失去对人和事的精准判断。
想到自己这副身体,萧让内心轻轻叹了口气,荣太医说,他的药只能帮自己将毒素压制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这条命不知何去何从,死倒不怕,只怕,许多事来不及完成。
静默片刻后,萧让再次启口道:
“王爷,属下从杀手村打听到一则消息。十天前,有人冒充王爷身份以三万两黄金雇请杀手榜上排名第五的洛飞埋伏在安宁王回京必经之路意图刺杀安宁王。
结果,洛飞被杀手榜上排名第二的华宁击杀。
村长卖了个人情给我,向我透露,重金雇华宁的是来自边城的一位豪绅。”
赵谦十分不屑嗤笑一声,“安宁王那颗脑袋竟也值三万两黄金?想杀他,哪需借他人之手!边城里能耗得起如此巨资,又常往来杀手村的,除了那位没别人。”
“这严员外让人冒充王爷买杀手刺杀安宁王,又自己买杀手行刺杀手,为给王爷栽个轼杀亲王的罪名,真是豪掷万金啊。
他大概也知道杀手不参与朝堂之事,不会出面作证,亦不会供出他重金雇杀手的事实。是以,花如此重金既是要栽赃又要自保。
自以为无疏失,却不知,这杀手村的村长是王爷的同门师兄,他这可是自已给自己挖坑呢。”
“看来,严员外这半年里又攒下不少银子,回头好生盘剥他一回。”
“依属下看,光刮走他的银子对他影响不大,有必要挫挫他在商贾中的名气和势力。”
“嗯,这事,回头你随便指个人去办吧。”赵谦随口道,“适可而止,暂不要惹怒他身后的吴太师。”
“属下明白!”
……
时至亥时,展台前的狂热渐趋高峰,因为此时出场的俱是才艺极负盛名的佳人,一曲曲荡气回肠的弹唱,一支支美妙绝伦的曼舞,惹得看官们躁动不已,呼声不断。
一支西域风情的舞结束,看官们尚意犹未尽,忽见一红衣女子从天而降,台前顿时一片安静,待看清那红衣女子的面容,台下掀起海啸般的狂浪。
“抚心姑娘,抚心姑娘……”众人齐声欢呼。
这雷鸣般的叫嚷声惊醒了某船舱中小憩的完颜烈,自出了天水赌场后,完颜烈一路被黑衣人追杀,好几次遭遇险境,若不是身上带了荼毒暗器,这条命早就交待出去了。
尽管保下了一条命,但再不敢如先前那般横行霸道,如一只惊弓之鸟,感知到一丝风吹草动便惶惶不安,直到躲进这烟花巷,在一片狂器喧闹中,反倒心安。
休息了一阵,缓解了些许日间拼命奔逃积累的疲倦,随眼往台上一看,登时移不开眼,台上演舞的是烟波巷容色最佳,才艺最全,性情最傲的抚心姑娘。
只见那妙龄女子眉眼如星光闪耀,一头浓墨长发如丝般柔媚,凭添万种风情。两条时隐时现的纤长玉臂如无骨之柳唯美至极,灵动的腰肢更是引人联想不断。
其浑身带着酥骨魅惑,挑动人心底最纯粹的想念。
完颜烈早已不由自主站到了船栏边,如多数看官一样,已是全身苏麻、魂不附体。
抚心姑娘一舞结束后疾速闪身消失不见,台前一众看官齐声狂喊着抚心姑娘的芳名,期望能留住抚心姑娘再次献技,胆大的看官则驱动小船去台后一睹芳容。
不久,展台后方一片混乱,百余只大小船将展台侧、后方围了个密密实实。
在这乌央央一片篷船中,有完颜烈的一只小船,倘若在今日以前,依完颜烈的性情,定是直接打到前方去,将抚心姑娘掳到自己船上来。
如今,被耶律雄奇打压得只剩半副胆子,只敢抱着半点希翼之光挤在一群闹哄哄的蛮子中守望天仙。
等了些时,等来花儿舫的当家人宣告抚心姑娘早已离去的消息,完颜烈失望转回船舱,却见舱中坐着一位身穿斗篷之人,其帽檐遮住了整张脸,身形娇小显是名女子。
未等完颜烈发问,女子掀开帽檐,露出一张罕世容颜,对着完颜烈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客气声道:
“公子勿惊,小女子只是想在公子的船上避避风头,稍后便离去,失礼之处请见谅。”
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完颜烈早已心花怒放,虽然对抚心姑娘如此巧合出现在自己的船上有过一丝疑惑,但美人在前,顾不得思虑许多,当下殷勤回道:
“天水镇谁不知道,抚心姑娘是最难请到的娇客,在下先前多次上花儿舫求见姑娘均未遂愿,今日抚心姑娘主动登临敝船,实是天怜我,赐我福运。
此处人声曹杂,扰人清宁,不宜久留,抚心姑娘要去什么地方,在下愿亲送一程,希望姑娘给在一个为姑娘效劳的机会。”
抚心姑娘眸光清灵荡漾,展开一抹甜美笑靥,柔声说:“既如此,烦劳公子送我去韶音阁吧。”
得见抚心姑娘如此灵动妙溢之情态,完颜烈身心俱已沉醉,不但眼睛不听使唤,舌头也难自控,磕巴回应:“在下,愿,愿凭姑娘驱使。”
“为报答公子扶危之恩,小女子愿为公子倾才献艺,公子何不坐下来边赏景边饮酒,让小女子为公子助兴?”
闻此言,完颜烈客套几句后迫不及待靠坐过去,闻及抚心姑娘周身沁人心脾的馨香,极度愉悦,自此,眼里心里只有美人,忘了一切烦忧。
第二佰二十章 相拼
这一路,抚心姑娘极尽奉迎本事,将完颜烈照抚得激荡不已,恨不能将佳人永远留在身边。
船开到了韶音阁,抚心姑娘即将下船,完颜烈忽然一改先前谦恭态度,以身挡在抚心姑娘身前,对抚心姑娘霸道声言:
“你不能走!”
抚心姑娘一惊,随即展开温婉笑颜,柔声说:“这一路得公子照应,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十分仰幕公子豪迈气慨,亦十分想继续听公子讲江湖险奇之事。
只是,小女子是在他人屋檐下乞生活,身不由已。”
抚心姑娘朝远处一座红墙阔院看去,继说道:
“那里面的人,小女子绝对得罪不起,若公子想与小女子再共处些时,须容小女子进去禀报一声。
请公子在此等候些时,倘若半个时辰后,我仍未出来,公子便请回吧。”
见抚心姑娘说得真挚,完颜烈不好用强,便顺着她的意思说道:“那抚心姑娘进去禀告,在下在此等候。”
完颜烈不情愿让开身,抚心姑娘上了岸。
直至那道倩影再看不见,完颜烈才收回视线,刹那间后悔了,想他完颜烈几时这般委屈求全,在心爱的姑娘面前竟然出此窝囊,哪里还有半点铮骨男儿的气慨,自已究竟是被耶律雄奇吓破胆了还是被抚心姑娘的柔声细语给催眠了,竟然就这么让她走了。
想到此,完颜烈一跺脚,毅然决然地上了岸。
韶音阁十分幽僻,仿似世外花园,完颜烈巡着石头小径一直往那院子走去,一路竟无人出来阻挠。及至院门外,听见里面传出管乐之声。
完颜烈顺着一株大树翻上墙头,在夜色的掩护下顺着墙头奔走,后纵上屋顶,循着管乐之声到达一间明堂之上,顺着檐柱滑下,于一处隐蔽之所立身,捅破窗纸向里窥视。
只见,明亮的堂上,只有四人,堂下两名乐伎演奏羌笛,堂上抚心姑娘跪坐一旁殷勤服侍一名锦衣男子。
那男子的容颜完颜烈一辈子都不会忘,那人正是害自己被追杀一整日的幕后黑手耶律雄奇。
想到今番际遇,看到自己心仪的姑娘竟被仇人操控,完颜烈气血翻涌,骤然大掌破开窗棂,跃进堂内。
耶律雄奇被破窗声惊了一下,看到满脸怒气的完颜烈立在自己面前,大感讶异。
完颜烈气势汹汹朝耶律雄奇吼道:
“契丹狗,我与你无天大的仇恨,为何紧咬不放,非致我于死地?我若真死在你手里,就不怕我大金国举兵压境讨伐辽国吗?”
正当耶律雄奇一头雾水,身旁抚心姑娘悄悄往其手里塞了一支连驽,同时背着耶律雄奇对完颜烈暗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完颜烈得暗示,以为周边有埋伏,甚至想到,抚心姑娘有可能是耶律雄奇用来引自己进入埋伏圈的诱饵,想到此,完颜烈对耶律雄奇的憎恨更是有增无减,眼下正是报复的好时机,错过此机,往后想再找到他定是难上加难。
当下,完颜烈不再废话,朝耶律雄奇一扬手,三支飞镖从袖中飞出,与此同时,耶律雄奇的连弩亦对准了完颜烈一边发出了十余支箭。
两名乐伎狂喊奔走间,被耶律雄奇的箭误伤致死,抚心姑娘本能地向后逃窜,一转眼便不见踪影。
堂外的护卫们听到响动纷纷赶来,却看到自家主子已躺倒在地一动不动,而那行凶者正手抚着腹部费力爬窗逃走。
护卫当中有人禁不住惶恐大声喊叫:“金国太子杀了辽皇孙啦……”
这一喊,众人皆惊,随即皆奋力去逮那金国太子,抓一名声名赫赫的刺客自然是比抓一名籍籍无名的刺客更能振奋人心。
在众人卯足了劲,拿出了掘黄金的丰沛劲头下,金国太子很快被捕获。
韶音阁后院,一条身影在林中疾速奔跃,在快要奔出韶音阁地界之时,三名蒙面黑衣人挡住了去路,来人不意与黑衣人交锋,借脚下一棵枝丫的弹势转了个方向,凭借灵敏的身手及出神入化的轻功躲开了黑衣人。
黑衣人望着那鬼魅般飘忽且迅疾的身影,自知追不上,便放弃追杀。
……
丑时,月黑风高,万籁俱静,天水镇一座华丽宫殿屋脊上传出响动,侧边窗突然大开,似是大方邀请来人进屋。
少顷,从窗棂上方倒挂一颗人头,随后,其整个身子如同蛇一般顺溜滑进屋中。
“师傅!”来人对那坐于桌边执壶倒茶的人欢喜声喊。
“喊师叔,或者王爷!”桌边人不悦纠正,面色如霜。
来人丝毫未被赵谦的冷傲冰霜吓退,反嘻笑着一边随手脱去外面罩着的黑衣,一边趋近桌前,端起桌上刚倒好水的水杯,一饮而尽,随后冲赵谦展开一抹甜死人不偿命的笑脸,腻声道:
“师傅就别执拗了,有我这样的徒弟不丢份,况且,喊师叔的话,会把师傅你喊老的。”
赵谦不愿再就这个问题与眼前人繁絮,一边另取只茶盏倒水,一边冷声说:
“抚心姑娘往后不要不请自来,自降身价。”
李芊儿神情一怔,王爷这是故意喊自己的花名,拉远与自己的距离,恍思片刻后,很快恢复笑颜,欢快说道:
“徒儿若不来找师傅,师傅怕是永远也不会来找徒儿,此次,若非用得着徒儿,师傅怕是根本不会让徒儿知道师傅已来天水镇的消息吧?”
赵谦兀自执起茶盏喝水,未接话。
“萧让说了,办完此事,师傅有赏,今日,徒儿便是来讨赏的。”
赵谦仍未接话,神色淡然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徒儿想要师傅带徒儿离开此镇,只要能跟在师傅身边,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徒儿都乐意。”
见王爷仍旧不回应,李芊儿自顾自说:
“徒儿绝不给师傅添麻烦,相反,徒儿可以照顾师傅,这些年,为了能让师傅对徒儿另眼相看,徒儿苦练各种技艺,徒儿的琴棋书画造诣已登仙境,有徒儿在师傅身旁,保准师傅不会寂寞。
徒儿的武功虽进步不大,但轻功上乘,遇到高人打不过可以跑,绝对不拖累师傅,偶尔还能替师傅跑腿啥的。”
王爷还是不搭腔,沉寂片刻后,李芊儿不得已妥协,郑重声喊:“王爷!”
见李芊儿终于改了口,赵谦才将目光投到她脸上。
李芊儿一喜,急切声问:“王爷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第二佰二十一章 谈判
赵谦面对李芊儿期待的目光,淡漠声言:
“你想要离开天水镇,没人拦得住你。将来,你若涉险,我可以施以援手。其它事免谈。”
“我现在就很危险,”李芊儿睁着水灵大眼急急说道,“出韶音阁之时,遇到一群杀手,个个武功绝顶,那些人不知是耶律雄奇的人还是金国太子的人,若不是我反应快,身手敏捷,现在没命站在王爷跟前。
金国太子刺杀耶律雄奇如此重大之事,金、辽一定会派人细查,院前那些暗卫是被我所杀,院后,我又与那些杀手交过手,留下了许多珠丝马迹。
而且,金太子一定会认为我是耶律雄奇的帮凶,往后,我的麻烦定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