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家的小甜酒-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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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彧珩一个人坐在家里，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他后脊背竟然有一丝发凉。
他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名片，第二个地址上标的是乔元在退休后工作室的位置。
秦彧珩起身，收拾好了所有书，他要去看一眼这个地方。
工作室的位置比较远，开车还需要花点时间。
坐在车上的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乔元是行业内出了名的恪守廉洁、忠于职守，在很多医学院里对他的评价也只褒不贬，期刊论文每一篇都是富有含金量的。
想到那时候乔元在他们学校带了半年的课，对每个学生的态度都非常和蔼，课后解答更是不用说。
秦彧珩在两次提交大作业的时候发挥出色，乔元在私下也跟他说过，这个行业需要不断加入新鲜血液，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就是未来，毫不吝啬地夸赞了秦彧珩的优秀。
现在，秦彧珩宁愿是自己想错了。
他越开到离工作室近的地方，就越能听到一种声响。
下了高架之后，等了两个红绿灯，又是轰鸣声从上头划过，秦彧珩一抬头就能看到天上一架白色的飞机正在不断提升高度，向更远的地方飞去。
乔元的工作室是在一栋商务楼里，因为是双休，鲜少有公司会留在商务楼里加班，秦彧珩没有乔元工作室的钥匙，只能找来了物业。
这一做法跟林曦简直如出一辙。
物业办公室的人找到商务楼管理办公楼的人。
秦彧珩跟在后面，解释道：“我来替我老师拿病例，他交代得着急，没有给我钥匙，只能来找你们了。”
他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色的卫衣，又背了一个双肩包，看上去确实像是学生一样。
“您稍等。”
物业公司和大楼里分管的部门要做好手续，秦彧珩在上面做了详细的登记，他们才能去开门。
这层楼都是单间办公室的小公司，走到底最里面一间，上面还贴着名牌：乔元教授心理工作室。
管理人员替他开了门。
“额……我可能需要找一下，耽误一点时间，等我找到了再来跟你们说，你们再来锁门可以吗？”
管理人员同意了，但也没走远，秦彧珩得到了一点时间好好看看这间工作室。
工作室有里外两间，外面是乔元的办公室，而里面就是单间的私人问诊室，这是心理医生常见的布局。
办公室比较小，没什么摆设，只有几把凳子叠在那里。
秦彧珩往里走，还好这件问诊室并没有上锁，不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打开了问诊室的灯，白色的光。
问诊室的一侧用黑色书架装着所有来这里的病人档案，用文件夹封住，侧面写着病人的姓名首字母缩写和首次来这里的日期，最早的一个病人来乔元这里已经有几十年了。
秦彧珩对照着病人的名字一点点看过来，里面并没有他自认为可能有的“hy”。
他用手机整体拍了一下，再回过头看另一侧。
可他转过身去之后，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他还记得洪越在催眠是说得原话。
她说：四周很昏暗，只有白墙，她看不清也记不清，但是时常能听到很响的轰鸣声，好像是飞机，也能看到月亮。
秦彧珩分析到了机场、心理治疗室、还有对方说话的方式。
只有洪越说到月亮的时候，他认为治疗的那天已经是夜晚了，但是乔元的这间心理治疗室的椅子边有一盏小夜灯，造型就是月亮的形状。
他突然回想到第二次给洪越做催眠的时候，后来场面差点失控，乔元进来帮他收场，那时候的洪越非常脆弱，任何刺激都会引起她的不适。
而乔元却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这是一种让人压抑的行为表示，洪越当时就没声音了。
起初他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后来洪越发生意外，所有人都觉得是外人跟洪越接触的时候发生的变故，其实不然，是洪越在见到乔元的那一刻就回想起了在这间治疗室里发生的事。
乔元这样的心理专家必定是会埋下一颗种子，以便于开脱自己。
或许是一个动作、一个神情，亦或是只要看到乔元的脸，洪越那道埋藏在心里的防线就崩塌了，才会导致自己想把自己淹死这种事情发生。
或许他庆幸，当时没有请乔教授来帮忙。
秦彧珩把整个环境的样子都拍了下来，有所发现是他的事，但是后面如何判断就是林曦的事了。
这些东西都拿不走，秦彧珩只能用手机快速记录。
外面大楼的分管人员在门口问了一声：“秦先生，找到了吗？”
“好了。”
秦彧珩从里面走出来，假装把东西放到了包里，然后把工作室恢复了原样。
“谢谢你，可以锁门了。”
那人还半信半疑，眼睛一直盯着秦彧珩，觉得他花了不少时间在里面有古怪。
秦彧珩从商务楼这里出来，想去找林曦，坐在车上给林曦打电话。
但是林曦的电话此时正在通话中，秦彧珩只能先把电话挂断，准备开车去他们分局。
他还不知道林曦现在不在t市。
手机上叮得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
秦彧珩就瞄了一眼，却是一阵恶寒。
乔元：小秦，我这里有一本白色的书是不是你拿走了，快点还回来，老师喜欢懂事的孩子。
秦彧珩嘴里骂了一句，他许久不爆粗口了，可现在实在是没忍住。
乔元已经发现他把那本白皮书拿走了，那教授接下来会怎么办？
秦彧珩除了想到医院里的洪越，甚至都想不出乔元还会做什么，秦彧珩立马调转方向往医院开去。
他手机上又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杨佩漫正好在食堂排队拿饭，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
这下就尴尬了，手里提着饭又不好放在地上。
杨佩漫一路走到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才把左手的东西交到了右手，右手提两袋，左手还要艰难地在右侧的裤兜里掏手机，等她拿出来振动也戛然而止了。
杨佩漫看到未接来电竟然是秦彧珩的。
身边没有熟人，她才敢把表情都表现在脸上，有点想笑又想保持矜持，在这两种情绪中循环往复切换。
如果秦医生真的有事的话，是不是还会给她来一个电话？
不得不说，虽然电话没接到，但是心情倒是变好了。
秦彧珩没打通杨佩漫的电话，医院那里肯定也不知道他这里的事，秦彧珩只能先拖住乔元这里。
他摸索着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秦彧珩：教授，我这里没有白色的书，我这里只有早上从你这里借走的书。
一边操作手机，一边踩下油门。
不知道这条信息发过去，乔元会有什么样的想法，秦彧珩还是要赶紧先联系上杨佩漫，只有她能控制住洪越那里的情况。
接着，他摸索着手机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第181章 秦彧珩受伤
杨佩漫把饭分发给每一个同事，然后自己去洗了个手，手机留在了病房门口的椅子上。
走出洗手间，有同事在那里喊她：“小杨，你手机有电话。”
她快步跑过去，用湿漉漉的手拿过手机点开了接听键。
“喂？秦医生？”
秦彧珩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只感觉得车尾被别的车子撞了一下，手机也脱手滑到了地垫这里。
“喂？”杨佩漫又喂了两声，那里没有声音。
她觉得怪怪的，秦医生这是怎么了嘛？
身边已经吃上饭的同事又开始调侃她。
“小杨，你听听你刚打电话的声音，你确定这不是在谈恋爱？”
“什么跟什么呀，你们这群人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东西。”杨佩漫不自知地撅了撅嘴。
接了电话又不说话，秦医生到底什么情况？
原来心情从好转变成坏只要一秒钟的时间。
秦彧珩从被撞了之后就知道了，乔元不是在试探他，而是直接确定就是他拿的了。
连撞了两次之后，秦彧珩把车速提高，越靠近市区，车子就越多，虽然不好路况复杂但也更能把身后的人甩掉。
他拿出了以前在部队开军车的态度，一直关注着后视镜。
等到车子一直开到人民医院，拉上了手刹，秦彧珩才有时间把手机从副驾驶座位下方捡回来。
还有他的背包，现在是绝对不能离身了，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秦彧珩一下车，拿着手机往住院部跑，医院大门口又拐进来两辆车。
他并没有完全甩掉身后的车，只是别人跟得没有这么明显了，显然也是算准了他会来这里。
这次，两部车子把他逼在了停车场，而他也打通了杨佩漫的电话。
“杨警官。”他喘着气，“现在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洪越的病房，你们的人好好在门口守着，我过会儿就上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秦彧珩来不及回答她的话了，因为对方出手了。
对方下了车就朝他冲了过来，不过就这两个人也不足以让秦彧珩感到害怕，把他堵在停车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伤到别人。
他们怕是不知道秦彧珩当过兵吧，就这么些三脚猫功夫秦彧珩根本不放在眼里。
秦彧珩庆幸自己离开部队后没有忘了那些实战训练，虽然他只是个军医。
他耳边尽是些衣服相互摩擦的声音。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有枪。
秦彧珩更加确定这本白皮书上的内容非常重要了，不然他们不可能拿出枪，看来是不惜要把他弄死也要把书带走。
“别动手，这里都是人。”
伤到了普通人，这事情就大了。
秦彧珩一只手抓着一个人的衣领，然后一脚把另一个人蹬开。
“不许动！”
秦彧珩听到一声非常清脆的声音，他侧过头，看到是跑来的杨佩漫。
这小丫头还挺机灵的。
杨佩漫申请有配枪，她在接到秦彧珩那通电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太对，赶紧下来，一跑到停车场就看到这一幕。
她举着枪对着他们。
其中一个人看到这个阵势就准备跑，但是旁边的警察也冲了过来抓个正着，下了他的枪，把人摁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杨佩漫举着枪慢慢向前：“把你手上的武器放下来，不然我们警方会击毙处理。”
停车场这里的事终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有人一直往这里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必须要在人群聚集前结束。
另一个人看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抓到，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了，挣脱开了秦彧珩就准备跑。
秦彧珩可不能再让这个人跑了，就这么赤手空拳地追了上去，锁住那个人的脖子。
那人力气还挺大，几次就要脱开了。
秦彧珩看到警察冲过来，大喊：“小心，他有枪！”
明明最应该小心的人是他才对。
秦彧珩想留个活口能给警察们提供口供，但是对方只想逃跑，转过身对着秦彧珩顶了一膝盖，直接顶在他的肋骨上。
秦彧珩松手的一瞬间，又换了个姿势把人扣住。
可秦彧珩也感觉到了腰间被一个金属管顶到了。
他没有避开，也没有松手，静静等待着耳边的那声枪响。
停车场上的巨响，让室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秦彧珩感觉到被自己扣住的人松了劲，杨佩漫这一枪打在了那人的腿上，虽说不致命，却也跑不掉。
那人倒在地上捂着腿，旁边的警察一拥而上，直接把人送进身后的医院。
秦彧珩站在原地，把自己的双肩包脱了下来拎在手里，拉开了自己的外套，看到里面的白色卫衣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终于是站不住了，跪倒在地上。
“秦医生！”
杨佩漫知道自己的不安感是哪里来的了，虽然刚刚开枪的声音很响，但是她分明是听到了两声枪响。
她跑过去想要扶住往下倒的秦彧珩，但是秦彧珩个子高，她没有力气扶住他，就跟着一起滑到了地上。
“秦医生！秦医生！”杨佩漫看到他衣服里面的血红色了，她伸手去捂，又喊了身边人去推担架床来，前面天黑了，她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受伤了。
先前人处在高度紧张的时候，肾上腺素都打满了，秦彧珩都没感觉到伤口在疼痛，现在慢慢觉得腹部的疼痛感放大了一百倍。
杨佩漫坐在地上，秦彧珩的上半身靠在她身上。
他脸上没有疼痛感带来的狰狞表情，眼睛一直盯着杨佩漫看。
她今天又化妆了。
她哭了吗？
伤口的剧烈疼痛让他非常用力地呼吸，而呼吸所带到身上的肌肉群都很痛。
他其实很想跟杨佩漫说，她为了给他的伤口止血所以用力压着实在太疼了，但是他没力气说，这似乎也是杨佩漫这么这么靠近他吧。
秦彧珩作为医生来说，判断了自己伤情，死不了人。
杨佩漫真是要被秦彧珩吓死了，一个人好好的说倒下就倒下了，她已经无心去管刚被送进医院的那个嫌疑人了，她现在只想赶快让秦彧珩进抢救室。
同事和护士把担架床推来，抬着秦彧珩上了担架，秦彧珩还把自己的双肩包塞给了杨佩漫，手上很用力地按了按。
杨佩漫接过他的包，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我替你保管。”
秦彧珩才安心地被人送进抢救室。
上了麻醉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一幕就是手术室里的无影灯。
秦彧珩就像做了个梦一样，他梦到了自己还在军医大学的时候，他身边的小伙伴都励志要进部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就是想要在部队有一番作为。
他一直无所谓，跟着学校的安排进了部队，做了军医。
可就这么一年有一年，原本说着要进部队后有一番作为的战友都一个又一个地退役，最后倒是他继续留在了部队。
这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们部队起初没有女兵营，是后来才加出来的，但是那年秦彧珩也退役了。
